她一動都不敢動,清晰的感覺到他炙熱的身體,以及壓抑的呼吸,她其實就是路過打醬油的,她真的什麼都沒幹。
墨將軍的自制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平復了一下氣息,他覺得平靜了許多。她卻已經像沒事人似的,尷尬無辜地望着他,他心中氣惱,報復似的,重重的在她頸邊咬了一口,她吃痛,指控道:“壞人!”眼淚汪汪的。
他看的心中大悅,早就忘了剛纔的不爽,躺到旁邊,將她攬在胸前,握住她的手,慢條斯理道:“嗯,我其實可以更壞一點。”說着,另一隻大掌若無其事的隔着衣服抹擦着她的柔軟。
她臉上表情一頓,連忙抓住他不規矩的手,諂媚地道:“我家銘軒最好了。”
他瞥她一眼,這沒骨氣的,眼中卻笑意連連。抱着她,他舒服的舒口氣,除了某處不太舒服。溫凝靠在他懷裡,就像抱着個大抱枕,也甚是滿足。
溫凝一直是個好寶寶,早睡早起,不一會就昏昏欲睡。墨銘軒卻沒那麼好運,他有些後悔來看她了。忍受着身體的燥熱,看着她睡的安然,心也漸漸平靜,輕輕地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假裝沒看到她嘴角得意的笑。
第二天一早,因爲某個大嘴巴,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昨天墨銘軒沒睡在自己的屋子裡。無靖黯然神傷,他還納悶呢,他家少主去哪裡了,擔心了一整晚,結果所有人都知道溫凝姑娘房間裡多了個人,就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於是吃早飯的時候,無靖看着墨銘軒的目光格外的沉痛。他家那個正直勇敢的三好少主去哪裡了呢?最後譴責的目光挪到了溫凝身上,就是這個人帶壞了他家少主,就是她勾引的他家少主!
溫凝被看的莫名其妙,跟墨銘軒咬耳朵,“你看無靖是不是得眼疾了?”
墨銘軒給她夾了一塊酥餅,掃了一眼無靖,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是,他是嫉妒我們恩愛,思春了。”
溫凝恍然大悟。溫凝覺得,跟自己未來夫君的下屬打好關係是有必要的,安慰道:“無靖別急,等回了京城,我幫你物色跟我一樣又好看又賢惠的姑娘!”
無靖嘴角抽搐了一下,頂着自家少主威脅的目光,沒敢說,跟她一樣的是不可能好看又賢惠的。
“多謝夫人!”無靖有氣無力道。
溫凝笑的陽光燦爛,“哪裡,哪裡,真是太客氣了,我哪裡是夫人!”
無靖默默地咬餅,墨銘軒寵溺地望着溫凝。這日子,沒法過了,回頭就申請外調出去。
溫煜天很高興,卻板着臉,重重地放下碗筷,嚷嚷道:“無名無份的,像什麼話,虧你還是相府的小姐。”溫煜天對溫凝的時候說的話總是最多的。
墨銘軒眼中眸光一閃,嘴角隱隱帶了笑意,拱手道:“舅爺教訓的是,是該辦婚禮了。”
墨博城聽着兩人的對話,將飯碗重重地放下,道了一句:“無靖,你跟我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無靖連忙跟上。
溫凝嚇了一跳,忐忑地看了一眼墨銘軒,不安道:“墨老將軍他……”咬了咬脣,委屈道:“是不是不贊成我們的婚事?”
墨銘軒眼皮都沒擡,又爲她添了一碗粥,體貼道:“多吃一點,”然後才道:“不用搭理他,人老多作怪。”
溫凝不信,悻悻地戳着可憐的粥。
墨博城一出來,就將無靖拉到一邊,神秘道:“你快叫墨家的暗衛們都回京城,就說少主要成親了,他們不得出點份子啊?”
無靖一怔,下意識地想拒絕。他們的工錢也不夠用啊!他們還沒娶媳婦啊!張嘴剛想說什麼,墨博城沒耐心,踹了他一腳,無靖就點點頭,匆匆離開。
墨家的暗衛們就這麼被出賣了。
墨博城望着無靖離開的背影,眼中止不住的擔憂,喃喃自語道:“我還得去邊關一趟。”
收拾妥當之後,墨銘軒一行人便就啓程回啓國了。
墨銘軒跟溫凝一起坐馬車,溫凝跟在他的身後,情緒有些低落,忍不住回頭忘了一眼。墨銘軒停下,側頭望着她,低聲問,“怎麼了?”說着,向她看去的方向看了看。
她勉強勾起一個笑容,道了一句,“沒事。”
墨銘軒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卻聰明的沒有問,扶着她上了馬車。
身後的某處,白染夜一身白衣,被風吹亂了思緒。望着馬車逐漸遠去的背影,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小。她隨馬車闖入他的世界,又駕着一輛馬車駛離,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身邊不再孤單。
秦箏擔憂,不時地大量着白染夜的神情,終於忍不住皺眉道:“公子,若是放不下,咱們再搶回來也就是了。”
“呃……不必了。”他低低道,帶着一絲哀傷與悲痛。
秦箏循循善誘,不死心,“公子放心,他們還在國內,咱們動手,易如反掌。他們肯定會經過【某某某】,咱們繞路去【某某某】,提前截住他們,最後再……”秦箏將她的計劃說給白染夜聽,周全的幾乎毫無破綻。
白染夜嘴角抽了抽,悲傷散了些,教育道:“阿箏,你是個姑娘家,怎地這麼暴力?專門研究土匪的勾當?”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秦箏一臉堅定道。
白染夜俊臉一僵,訕訕地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秦箏不死心,再接再厲道:“公子可想好了?若是他們出了國,想動手可就麻煩了……公子?公子?你等我……”
白染夜在心動之前,落荒而逃。他多怕,多怕真的去派人劫她回來,他卻更怕,在她臉上再也看不到幸福的笑容。
白叔說,他此生再難有子嗣。
他心裡微微苦澀,眉眼間卻是輕鬆柔和,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少了陰霾愁緒,此時更像一個普通的男子。
望着他孤寂的背影,秦箏目光暗淡下去。如果早知道溫凝在公子心裡會這樣重要,也許她就不會故意將暗香被害的真相告訴她了吧……
她勾起脣角,卻只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經過幾日的跋涉,總算是回到了京城。看到溫人傑來接他們那一刻,墨銘軒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溫凝看到父親心裡一暖,爹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關心她的,這都親自來接她了。他可是丞相呢,日理萬機,公事繁忙……這麼一想,心裡更加感動,連忙下了馬車,親自迎上去。
溫人傑也很高興,笑容滿面地迎上來,直接越過溫凝,溫凝臉上的笑容凍結在臉上,就聽溫人傑感激的聲音:“銘軒啊,真是辛苦你了……”
然後又傳來喜兒幸災樂禍地笑聲:“噗。”溫凝怒目而視,喜兒連忙別開臉。
溫凝臉色鐵青,看着溫人傑和墨銘軒寒暄,對親兒子都沒這麼熱情。溫煜天面無表情,騎着馬,連爹都沒叫,率先進了城。
反正人都回來了,就沒他什麼事了。所以,溫人傑對墨銘軒比對自己兒子還親熱,也是有原因的。
溫凝拽着包袱,打算離家出走中。
墨銘軒對待溫凝的孃家人一臉的和氣,恭敬地喚了一句:“丞相大人辛苦了,還來接我們,有勞了。”
丞相大人笑的更賣笑似的,連連擺手,關切地問:“辛苦的是你!這一路顛簸,聽說還受了傷?如今可好了?要不要再看看?”
墨銘軒家裡長輩都不在了,就一個不靠譜的老頭,平時受傷也是家常便飯,沒受過這種熱切的關懷,有些不太適應,不自在道:“勞煩丞相惦記,已經大好了。”說着,看了一眼溫凝,眼中閃過一抹柔情,“多虧了……凝兒照顧我。”
溫凝正在悲慼,聽到他的話,又是在長輩面前,忍不住有些羞澀。
溫人傑聞言,終於看了一眼閨女。不是他忽略自己的女兒,女兒不會跑,女婿可不一定。
“那都是她應該做的!”
溫凝羞澀一僵,默默轉頭,必須要離家出走!
溫人傑不知道女兒的打算,親熱地拉着墨銘軒,“走走走,先回去吧,累壞了吧?”
墨銘軒乾笑着應道:“不累,不累。”
喜兒翻了個白眼,能累嗎?那可是他媳婦!
幾人回到了丞相府,溫夫人看到溫凝,抱着就開哭。溫凝也哭,有孃的孩子是個寶。
溫夫人抱着閨女不撒手,“凝兒,你可嚇壞娘了。”
“娘,對不起。”
母女倆眼淚汪汪,溫夫人拉着女兒,往內宅走,“我已經讓人燒好了水,出門在外,一定累壞了,好好洗個澡,廚房正在做飯,都是你愛吃的。”
溫凝跟着溫夫人走,都沒回頭看一眼墨將軍。
溫人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招呼墨銘軒,“銘軒,走走,我們喝兩杯。”
溫人傑請墨銘軒吃飯,溫煜飛作陪。溫煜飛對墨銘軒的感情,跟溫人傑對墨銘軒是一樣的。感激之情,那是如洪水般滔滔不絕!首先,娶了他們家那不靠譜的妹妹,其次,都逃婚了還要她,這份心胸,這份大度,哎喲喂,活脫脫的見義勇爲,捨己爲人有木有!
溫煜飛將自己酒樓裡藏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那個熱情喲,跟美人醉的姑娘似的,不停地爲墨銘軒夾菜,“多吃點,這個,那個也挺好。”那熱情的,就跟墨銘軒沒吃過飯似的。
溫人傑也笑,“銘軒,多吃點,別客氣啊。”
還好墨銘軒淡定,鎮定自若地夾菜,喝酒,真跟自己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