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還是讓墨清影改變主意纔是關鍵。本來想把那個和太子傳緋聞的女人偷偷砍了,但是聽到那個女人是暗香之後,皇上訕訕的不說話了。
皇上坐在龍椅上,表情沉重,“聽說,溫相的遠房親戚也攙和到這事裡了?”
齊佑因爲情變憔悴了不少,聞言也就只是點點頭,回答道:“那人名叫溫茗,頗有些才華,他也心儀暗香姑娘。”
皇上的看着自己兒子的目光越發炙熱,這麼說,你是搶了溫人傑親戚的女人啊?乾的好啊兒子!溫人傑打小就長的眉清目秀,活脫脫一個小白臉,跟他出去,女人都只看到他那張臉了,你可爲父皇揚眉吐氣了!
“哦?有才華?”
齊佑便把那天的事說了,也說了溫茗寫的那首詩,“連清影都很欣賞他呢。”說到這個,太子心裡酸酸的,他一向不喜歡那些文鄒鄒的東西。
皇上大感興趣,“去,把那溫茗叫過來,給朕看看。”
齊佑意外地看着父皇,“父皇,他也就是一介草民,你見他幹嘛?”
皇上但笑不語。沒想到啊沒想到,溫家又出了個才子,這下又有一個人可以壓榨了!
皇上和溫人傑同齡,打小是玩伴,上了學是同窗,反正皇上從小乾的齷齪事溫人傑都有份兒。什麼偷跑出去曠課啊,溫人傑就去搬梯子;什麼剪了太傅的鬍子啊,溫人傑就是準備剪子的;什麼調戲個宮女啊,溫人傑就是把風的。
所以,兩人的革命感情還是很深厚的,當年皇上策反逼宮,殺了身爲太子的哥哥,那也是溫人傑跟他裡應外合身先士卒。
他是皇帝,他是臣子,兩個人一起長大,他陪着他一起完成大業,甚至最後,皇上下不了手殺了兄長,也是溫人傑動手的。他是最瞭解他的人,知道他最多糗事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而如今,他已經貴爲皇帝,對溫人傑卻依然信任。
直到站在那個位置之後,他才明白,那裡冷的可怕。不是沒有動過殺機,他如今已經是皇帝,卻有一個人在你身邊,一直提醒着你,你小時候幹過啥我都知道,你皇位是怎麼來的我也知道,那不是給皇上找不自在嗎?
可是,溫人傑依然是皇上最爲寵信的大臣,依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因爲,他只是希望老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陪他回憶年少時做的傻事。
近年來,溫人傑多次想要告老還鄉,回家陪夫人,都讓皇上給拒絕了。開玩笑,你想跑?留着他一個人拼死拼活的爲國事?溫人傑身爲國之棟樑,可是他的兒子卻沒有一個入朝,如今又可以拉一個溫家人入夥,即使遠房的。這下溫人傑不能說走就走吧?
哼,你以爲朕會讓你帶着朕的糗事讓你逍遙自在嗎?
皇上要見溫茗,自是不敢怠慢,先是到了溫府,多虧今天溫煜飛在家,不然讓溫人傑知道自己女兒在外女扮男裝做的好事,估計皇上見到的就是屍體了。
侍衛來到溫府,溫茗卻沒在家,溫煜飛說,“幾位大人,阿茗應該在在下酒樓,他是在下的幕僚。”
侍衛又來到玉瓊樓,掌櫃的打着算盤道:“溫小公子?他早就走啦,好像是去了美人醉。”
來的侍衛黑着臉,又跑到美人醉,這下總算是見到人了。
溫茗此時正在暗香的房裡吃着西瓜,溫煜飛揪着他的耳朵,活像捉姦的,“你還有心情吃,皇上要見你!”
溫凝瞪大眼睛:“誰誰誰?誰要見我?”
溫煜飛冷冷一笑,“知道怕了?哼,都在外面等着呢,皇上要見你,快,跟我走。”
溫凝這下是真怕了,皇上那是誰啊?一句話就可以要了她的小命,就她這沒心沒肺的,不是去了給劊子手送肉嗎?
當下苦着臉,語帶哭音:“三哥,救我!”
溫煜飛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溫凝告別了暗香,抱着必死的決心進了皇宮。
走到金鑾殿的時候,溫凝腿都抖了,顫顫巍巍地走到皇上面前,行禮行的很是乾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草……草民參見皇上!”
除去聲音了顫抖,基本上表現的還算是鎮定。
皇上笑眯眯地說道:“免禮,平身。”
溫凝沒客氣,慢吞吞地站起來,揉揉有些疼的膝蓋,尼瑪,剛纔跪的太用力了。
畢竟是第一次見皇上,還是有些好奇的,溫凝悄悄地擡眼,偷瞄,卻看見皇上正含笑的看着她,立馬垂下眼,規規矩矩的站好。
皇上臉上的笑意更濃,“聽說你會用人名作詩啊?”
溫凝聞言,撲騰一聲又跪下了,不是她樂意跪,可是自己肚子裡有幾滴墨水她還是心知肚明的。
一緊張,聲音都帶着哭音:“謠傳,絕對的謠傳!”
溫家老爺溫人傑教育子女時道:身體髮膚,授之父母,所以爲了孝順父母,方記得低調是保命之根本,說實話的都死的早。
皇上不高興了,當皇上的最恨人家欺騙他,頓時皺着眉頭,“那你是說太子欺騙朕了?”
那騙你的也是你兒子,你總不能砍了他吧?可是她可是沒這麼硬的靠山的。
“回皇上話,草民……實在是不會作詩啊!”溫茗帶着哭音道。
老皇帝還是不太相信,心思一轉,“這樣吧,若是你能再作詩一首,朕就賜你做兵部侍郎光宗耀祖!”
溫凝心裡還是不樂意,他們家有她爹一個人光宗耀祖就夠了,她跟着湊什麼熱鬧?
等一下!兵部侍郎!隸屬兵部啊,墨銘軒是將軍啊,這以後大家就是同事了啊。
溫凝眼前浮現了墨銘軒那張俊臉,頓時覺得,低調神馬的,完全沒有必要嘛!
溫凝閃着星星眼問:“皇上此話當真?”
老皇帝豪氣干雲,“君無戲言!”
溫凝皺着眉頭,作思考狀,郎朗吟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她再次感謝清影取對了名字,再次感謝這首詞在現代的傳唱率。她就記得這上闋啊!
最後,溫凝帶着皇上的恩典回到家中,光耀門楣,可是剛進門,就看到溫人傑一個茶杯砸出來,還好她躲得快。
她大驚,“爹,誰惹您生氣了?”
溫人傑不過四十多歲,又極會保養,他年輕時便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他又飽讀詩書,脾氣更是溫文爾雅。人到中年,多年爲官,早就練就了一身榮辱不驚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可是今日卻越來越有破功之勢。
“你別給我裝傻!誰讓你去做官的?還兵部侍郎!你以爲兵部侍郎是好做的?”溫人傑扯着脖子喊,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不過短短半日時間,皇上提拔溫相遠房親戚爲兵部侍郎的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好幾個同僚都跟溫人傑道喜,偏偏溫人傑納悶,他哪個遠房親戚?
“那,不好做,是不是俸祿就高啊?”溫凝只關心這個。
溫凝私以爲,又能賺錢,又能接近墨銘軒,這真是一個舍她其誰的好工作。
“俸祿?!啊呸,等着你的小命都沒了,看你有什麼命去花!”
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他是最清楚的,不過是喜歡看個美人兒,吟幾句佳作。兵部那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兵部侍郎那是兵部的二把手,負責部隊給養和後勤,而前一任兵部侍郎被滿門抄斬。
溫凝大大咧咧地順順他的氣,“爹,不用擔心,我聰明着呢!不會有事的,再說,不還有爹嗎?”
溫人傑苦笑道,“皇上已經忌憚我許多,我未必能時時護你。你日後走馬上任是跟墨銘軒打交道,那是個軟硬不吃的主,連皇上的面子都未必給,更何況我?再說,你是女子,若是被人發現了,那就是欺君大罪……你爹還沒那本事。”
溫凝不樂意了,“女子,女子怎麼了?我要是乾的好,皇上還能爲了這個跟我追究什麼?又不是我非要當的!”
“凝兒說的對,女子怎麼了?女子也能當好官!”溫夫人剛走到門前,就聽到這句話,也不管前因後果就開口聲援。
溫凝一進門就差點被茶杯砸個滿頭包,喜兒見勢不好,連忙去請了溫夫人來幫忙,京城衆所周知,堂堂溫相,最是懼內。
見到靠山來了,溫凝身板硬了,“娘,您不在,爹欺負我!”
溫夫人瞪了一眼溫人傑,轉眼對女兒,溫柔慈愛,“凝兒不怕,娘爲你做主!”
要說溫夫人也是一位奇女子,她是先帝恩師劉太傅的獨女,劉太傅滿腹經綸,博學多才,將這女兒當成了兒子養,更是親自培育。那可是教皇上的人,由他一手悉心教導,溫夫人也並非普通的閨閣淑女。
溫夫人在及笄之後,她的婚姻大事便成了當務之急。
劉太傅生性高傲,又是獨一愛女,普通的男兒根本入不了劉太傅的眼。偏偏相中了溫人傑,那時溫人傑是皇子伴讀,陪着當時的三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一起讀書,無論是品行還是學識,都異常出色。
溫人傑當時年輕有爲,又相貌英俊,好幾家閨女都盯着呢,劉太傅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早點下手免得夜長夢多的心理,便託人悄悄問溫人傑
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