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弒天沉着臉,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十米之外的虞可人,心中苦澀不已。難道他與她就註定了沒有緣份麼?
二十年前他爲了權力放棄了她,難道二十年後又要爲城池放棄她麼?
十座城啊!
濯國雖然還算富庶,百姓在他的帶領之下也算是安居樂業,即使邊境時有入侵之人,但也被濯國大將打得落花流水,所以朝廷一直很安定的。
但濯國卻是少雨的國家,盛產的是麪食,米糧及水產並不豐富,而青龍國卻恰恰相反,青龍國之所以當初以青龍命名,就是因爲青龍國地處溼地,雨水極多。物產更是極爲豐富。
如果能得到青龍國的十城,那麼與濯國就能相輔相承,彌補旱地的缺陷。
這十城真是誘惑極大啊!如果他不同意的話。相信濯氏的列祖列宗都不會饒過他。
他擡起了頭,目光注視着虞可人,看着她蒼白如雪的面龐時,心頭微痛。
脣,翕了又翕,那所有的話卻彷彿堵在了喉嚨口,理智告訴他要答應,可是情感卻讓他不願意答應。
終於,眼底閃過一抹決絕,堅定而冷硬。他目光對上了龍傲一似譏似嘲的目光。一字一頓道:“好!”狀池序血。
好!
他居然說好!
大臣們貴婦們都?聲大讚,恭喜着濯弒天。
看着遍地的人頭,大聲的稱頌,滿耳的萬歲聖明,虞可人孤伶伶的獨處一隅,如被遺忘……
她只想大笑,又想痛哭。
“可兒!”
一隻大手將她包裹,把她摟在了懷裡,嘆:“忘了他吧,他真的不值的。”
“沒有……”虞可人茫然的睜開了眼,任淚水往下流,哽咽道:“羅一,我真的早就忘了他了,就在他爲了皇位拋棄我的那一刻,我就忘了他。可是爲什麼老天總是要捉弄我呢?
我想跟襄陽王好好過,可是他卻懷疑我,誣衊我,羞辱我,甚至還不認華兒,還縱容羅鸞下毒暗害華兒,所有的一切都磨滅了我僅存的僥倖,我終於走了出來。
我只想重新開始,可是爲什麼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我都不能實現?他爲什麼這麼狠心又要重蹈覆轍傷害我一次?難道我就這麼招人討厭麼?爲什麼?羅一?”
“對不起,真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用十個城池來誘惑他的。”龍傲一溫柔的用手背抹去了虞可人的淚,幽幽道:“其實我很矛盾,我既希望他拒絕,那麼你也許就會突破那個心結,過得幸福一點。可是我又希望他接受,這樣我就能正大光明的擁有你了。我是不是很壞?”
“不……”虞可人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即使不是你,換了別人他也會答應,只要出得價格超過了他的心理價位”
說到這裡,她自嘲一笑“我其實在他的心裡是有一個價格定位的,超過了那個價值,我便是可以隨時拋棄的。”
“不要這麼說!”龍傲一一把將她摁在了懷裡,心疼道:“在我心裡,你就是無價的,無論什麼我都會不會換的,哪怕是我的命!”
“羅一……”虞可人怔怔地看着他,淚,如雨下,她,抽噎道:“爲什麼?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的,我這麼大年紀了,又有了一個兒子!”
“傻瓜,你值得,你值得天下最好的,要說年紀我比你還大,世子很好,正好也省了我自己養兒子,要知道小孩子很煩的!”
虞可人哭得更厲害了,羅一最喜歡孩子了,在當她護衛的那二十多年來,華兒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孩子呢?
他這是在安慰她呢。
可是就是因爲這樣,她纔不能害他!她不能自私的因爲情感沒有寄託而答應了羅一,因爲他,值得更好的!
想到這裡,她的心變得硬了硬,顫聲道:“可是我並不愛你!”
身體,猛得僵在了那裡,只稍縱即逝,隨後龍傲一溫柔如水道:“那一定是我不夠好,我會努力的,努力做得更好讓你愛上我的!”
“羅一……”虞可人睜開了霧氣朦朧的眼,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男人讓她感動,讓她安心,讓她從來都依賴,可是突然間從最親近的人變成最親密的人,她還是難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她不配啊!
他是青龍國的新帝!即使是她再幼稚,再無知,也知道他從一個濯國的暗衛突然變成了一國之君,還歷時這麼短暫,其中該經歷多少的艱難險阻,生死瞬間,她怎麼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揮霍他用生命換來的榮耀?!
“不,我不能答應你,這樣對你不公平!羅一,忘了我吧!”
她絕決地推開了他,轉身走向了濯弒天。
那喧囂的讚美,那一張張虛僞的臉孔,那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神情已然無法影響她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堅強了,爲了要保護的人堅強起來,她的兒子……她的羅一……
她的目光對上了濯其華?勵的眼神,溫柔一笑。
她的華兒,纔是最懂她的,永遠尊重她的選擇。
她就這麼帶着一抹仙般的氣息走向了那用白骨堆砌出來的高位。
人羣似乎感覺到她與衆不同的氣息,剛纔還熱鬧非凡的氛圍突得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目光詫異地看着她,靜靜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了那高位……
濯弒天也目光復雜地看着她,剛纔她與龍傲一相偎相依的情形他盡收眼底,那瞬間,他胸口騰起了濃濃的怒意,醋意,原來她與龍傲一早就有了苟且之事,而他卻還傻乎乎的以爲她有多麼的堅貞!
甚至還爲自己的決定感覺到慚愧,變得遲疑!原來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怪不得龍傲一捨得有十城換她!
他目光冷中帶着責怒射向了她。
終於,她在離他十步之遠的地方站住了,目光變得清明而疏離。
“皇上。”她頓了頓,伸出了手,露出手腕上一串簡樸無華的串珠來。
“這是二十年前皇上親手製的串珠,送此串珠於臣婦時,曾說這輩子會護臣婦周全,只是臣婦福薄,受之不起,今日便還了皇上,從此之後,相逢不相識,對面是陌路!”
她聲音平緩無波,不起一絲的波漾,平靜得彷彿千古梵音,沒有一點的情緒。
濯弒天怔怔的看着那串珠子,往日誓言應猶在耳,而他卻負她多次……
心,陡然尖銳的疼痛起來……難道他要永遠失去她了麼?
想到這個結局,他的心狠狠的抽痛,痛得連骨血都冰冷了,即使是她嫁給了襄陽王,他還是自信她始終是愛自己的,他還是存在於她的心裡的。
可是現在……
她似乎不再愛他了,他永遠退出了她的生命……
不,他不要!他不要離開她。
他的脣動了動,手伸了出去,可是才伸到了一半,又緊緊地握住,他有什麼立場來挽留她?
她拿起了串珠輕移蓮步,裙袂翻滾如浪,彷彿仙子跳波而來。
串珠錯過了他的手,向他腳邊而去。
原來她連跟他擦肩而過都不願意了……
痛,瞬間讓呼吸凝滯。
輕輕地,串珠放在了濯弒天的腳邊,身體,站直,嫣然一笑。
絕美的容顏瞬間彷彿浮起聖塵的光芒,那一刻,彷彿月出空谷,泛着高潔的美,又透着高傲的冷。
笑過之後,她挺直的脊樑,淡淡道:“珠已還君,棄之亦可,毀之亦罷!”
冷冷地扔出了這句話後,她決絕地轉身,大步走向了龍傲一。
笑得溫柔:“你可知在家從父,再嫁從已?我已合離,便是皇上也不能左右我的婚姻,你那十城花冤了。”
龍傲一溫潤一笑,深情款款道:“只要是你,便是用天下換易不冤。”
虞可人眼微溼了溼,大聲道:“你雖不覺得冤,但你的便是我的,我又怎麼能讓你白白花了十城呢!”
再次轉身,面向濯弒天侃侃道:“皇上,濯氏皇朝素有明令,再嫁婦人一切由已,剛纔在大廳廣衆之下,所有的人都聽到皇上答應臣婦與襄陽王和離,皇上君無戲言,不知此話可還當真否?”
“你……”
濯弒天驚疑不定地看着虞可人,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句話來,難道她想……
不,不會的,她不會那麼做的,即使他不再是她所愛之人,可是濯國是她的母國,她難道一點也不替自己的母國着想麼?
還有濯其華,他一直這麼疼愛濯其華,甚至好多的人都以爲他會將皇位傳給濯其華,她難道就不想替自己的兒子多爭取點國土麼?
她注視着他瞬息萬變的神情,輕蔑一笑,就算此時他還忘不了算計。
他以爲對華兒的寵溺就能讓她妥協麼?其實有一種手段叫捧殺!
對於華兒,她不懷疑他是喜歡華兒的,但絕沒有想把皇位傳給華兒的想法!
她更知道他對華兒的感情是複雜的,又擔心華兒是他的兒子又怕不是他的兒子,基於這個因素,他會寵着華兒,縱容着華兒,給華兒天下人都夢寐以求的富貴,但只一樣,那就是永遠不會將皇位傳給華兒的!
他對華兒的好只是爲了他自己!爲彌補他對她的愧疚,以爲這樣就能讓他的良心得到了永久的安寧。
做夢!
難道他想得到安寧就要毀了她華兒麼?把華兒養成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麼?這是彌補還是傷害?
幸虧華兒從小被羅一,不,以後要叫龍傲一了,幸虧華兒從小是跟着龍傲一長大的,學會的都龍傲一的手段,所以才能成長得這麼讓她驕傲,並瞞住了所有世人的眼,包括這個自詡愛她如命的男人的眼!
她譏嘲一笑,這個自負的男人憑什麼認定了她還會一直在原地等他?就在她嫁給襄陽王那一刻,她就決定與他從此無半天的糾葛。
只是襄陽王……終究也是負了她。
“怎麼?皇上想出耳反爾麼?”
她陡然口氣一變,變得氣勢逼人,再也不是一個溫柔可人的小白兔了。
濯弒天驚異於她的變化,心痛於她的變化,她一直是那麼依賴他,即使脾氣直爽天真,但從來不會用傷害的口吻說話,如今她卻斥責他了,甚至是帶着譏嘲的口吻……
變了,真的變了,她變了,可是令她改變的人卻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個叫龍傲一的男人。
濯弒天又氣又急又怒又嫉妒,他的眼死死地瞪着虞可人,暗藏警告之意。
可是虞可人卻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撞……
他的強勢,她的堅定!
他的霸道,她的勇敢!
他漸漸的帶着乞求,她則嗤之以鼻!
終於,對上她那麼秋水爲神,冰雪爲韻的清澈眸光,彷彿要將他所有醜陋的思想在其中顯現無疑,他,狼狽的挪開了目光。
他看向了濯其華,希望濯其華能爲他解圍。
濯其華微微一笑走上前道:“皇叔,剛纔您親口答應我娘與襄陽王和離的,這君無戲言還請皇上成全!”
“你……”濯弒天氣怒的瞪着濯其華,這小子是來搗亂的麼?
濯凌雲則立刻道:“堂弟這言差矣,父皇之所以答應,只是因爲皇嬸以命相逼才迫不得已答應的,其實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家親,父皇怎麼可能答應和離呢?”
“噢?你確信麼?”
濯凌雲心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不管怎麼說不讓襄陽王和離,那麼十座城池還有可能進入濯氏的版圖,要是他辦成了這事,相信父皇會對他刮目相看的。
他強硬道:“自然!”
“好,大家得聽到四皇子所言了,說皇叔其實是不想讓我娘與襄陽王和離的。不知道皇叔也是這麼想的麼?”
濯弒天陰沉着臉不說話。
衆臣則面面相覷,不知道濯世子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這時只聽濯其華冷冷道:“那麼臣侄倒有一事要問問皇叔了,既然您心中並不認可我娘與襄陽王和離,甚至還不承認他們和離,那我娘還是襄陽王的王妃,您答應把我娘跟龍帝換十座城池憑得是什麼?難道濯氏的帝君有爲了城池逼着有夫之婦改嫁的癖好麼?”
“濯其華!”
濯弒天氣得吹鬍子瞪眼,狠狠的一拍桌子道:“你胡扯些什麼?”
濯其華淡定道:“臣侄怎麼胡扯了?這不是全是您的四皇子說的麼?臣侄只是按着常理推斷而已,怎麼?皇叔,臣侄哪裡說錯了?”
“……”濯弒天氣惱不已,這話沒錯!就是沒錯他纔沒理啊!
都是他平日將這小子寵壞了,他竟然這麼當衆抓住了他的錯處,不給他面子。
他現在如果不承認襄陽王夫妻和離,那麼他就沒有權力用虞可人換城,但就算是承認了,再嫁由已,他還是沒有權力將虞可人換城。
總之,他說來說去,他都是不可能獲得十城了。
一時間,他氣急敗壞,眼見着十城就要成了濯氏的了,卻忽得沒有了,這比從來沒有過更讓他難過。
“皇上……”桃之枖輕扯了扯濯弒天的衣袖道:“聖人言君之一言四馬難追,何況還是聖口玉言。”
濯弒天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朕還不知道麼?”
桃之枖見濯弒天是捨不得到嘴的肥肉丟掉了,這麼拖下去反而對虞可人不利,想了想道:“皇上,兒臣有一法,讓您既不失信於人,又能得城,不過十城得不到一城可否?”
濯弒天眼睛一亮,一城也行,總比沒有好。
他微微點了點頭。
桃之枖對着濯其華使了個眼色,然後道:“虞夫人父母已亡,家中更無旁人,不如皇上認她爲義妹,那就是公主的身份,歷來公主出嫁和親,他國要用一城相換,如此皇上不就是得了一城了麼?”
對啊,濯弒天眼睛一亮,這真是好辦法。
可是他想到一旦認了虞可人爲義妹,從此他與虞可人就真的只能是毫無瓜葛了,他的心又痛了起來。
不過再痛他也永遠只會以朝廷利益爲重。他長吸了口氣對着龍傲一道:“龍帝,朕之前已然答應虞夫人與襄陽王和離,不過虞夫人與朕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情感非比尋常,讓她這般以和離婦身份嫁給你,恐怕會引起青龍國民衆對她的不利。所以朕決定要認她爲義妹,封義誠公主。”
龍傲一點頭道:“多謝濯帝考慮周全,不過孤的女人孤自然會珍之惜之,絕不會讓任何人給她氣受。既然濯帝有意認可兒爲義妹,那麼孤也不能不知禮儀,願以與濯國相鄰的一城爲聘,並珍珠百箱,金銀千箱,從邊境到京城紅毯鋪地,一路灑錢迎娶義誠公主,濯帝以爲如何?”
濯弒天看着虞可人,終於點了點頭痛苦萬分的道:“可!”
龍傲一微微一笑低聲道:“可兒,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嫁我,這次先聽我的。”
虞可兒淚盈於眶,點了點頭,這一刻,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終於……自由了。
只是她還是讓龍傲一損失了一城。
龍傲一拍了拍她的手道:“莫心疼,你相公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虞可人臉一紅,這人,剛纔還說不會逼她,轉眼間就連相公也自稱上了,這短短數月龍傲一變得太多了,讓她都有些不敢認了。
“濯帝……”
“龍帝請講。”
“孤以與濯國東邊相連的鏡城作爲聘禮可好?”
濯弒天一聽,驚喜莫名,他還準備獅子大開口要一個好的城池,哪知道龍傲一倒是個爽快人,直接把鏡城作爲聘禮了,這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只是龍傲一此人奸狡似狼,心狠手辣,怎麼會這麼好心的主動讓出一座上好的城池呢?
那城池可是四通八達,與各國都通商,地處各國的入關要道,光是收關稅就是一本很可觀的收入,還不算商業稅收,那簡直就是一個肥得快流油的大肥羊,早就被各國的眼盯上了,只是礙於青龍國的強大,一直只敢眼饞而不敢付之於實際行動罷了。
濯弒天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的陰謀跡象,遂點頭道:“如此甚好。”
龍傲一笑道:“濯帝答應就好,這城池也是孤向濯帝表明愛慕可人的決心。”
這話中明顯有譏諷之意,濯弒天臉微尷尬,只作未聽到,笑道:“來,來,來,龍帝,朕敬你一杯,願你我二國永修百世之好!”
“好,幹!”
龍傲一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一時間又是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唯有襄陽王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個不停,不一會就顯出了醉意。
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而去……
濯其華眼微閃了閃,眼中閃過一道邪惡的笑意。
桃之枖的脣輕扯了扯,這貨又要害人了。
“皇上!”
“桃愛卿有何事?”
桃居正想剛纔不小心聽到了話,心裡就一陣的激動,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道:“皇……皇上……鏡城與豐城一向相連,當初都是青龍國諸侯的封地,卻因爲關稅問題一直有所詬病,但因爲是一國管轄之地,在先龍帝的強勢壓制下倒也是相安無事,如今龍帝將鏡城給了濯國,但豐城卻還是青龍國的,臣恐怕……”
濯弒天心頭一喜,這是不是一個好藉口,順便把豐城也劃爲濯國的國土オ?
他假作爲難地看向了龍傲一道“龍帝,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屬實?如果屬實的話,這鏡城我們濯國也不好接啊!”
龍傲一倒也不隱瞞而是十分乾脆道:“確實有這事,不過豐城一向溼氣頗重,豐城的城主又有風溼之痛,其實早就想搬離豐城,只是青龍國都是水澤之國,搬到哪裡都是溼重之所,所以一直未找到合適的封地與他更換。如果濯帝願意以一干燥之地與豐城城主換城的話,孤相信豐城城主一定會樂意之極的。”
濯弒天眼微閃了閃道,試探道:“不知道龍帝想換什麼地方?”
“呵呵,這可不是孤想換什麼地方,而是豐城的城主想換什麼地主,來時孤曾召見過他,他倒和孤談過,只是想換一個與原封地差不多大小的,又多山多土乾燥之處即可,因爲他命中缺土,所以只要土多之處,相信他會動心的。”
“那我濯氏的土城可好?”
“土城?那是在何處?”
“土城就離豐城不遠,相隔大約一千里,因爲土多而命名爲土城,那裡的城池倒是比豐城多上一些。不知道龍帝意下如何?”
“這……容孤與豐城的城主商議一下!”
濯弒天急道:“雖然說封地封給了諸侯,但龍帝也是有權力收回的,眼下不過是給他換個地方照樣封侯,還用商議做什麼?難道龍帝連這點主都作不得麼?這讓朕如何放心將義妹交付於你?”
“好,換就換!”
龍傲一彷彿受不得激般,拍案而起。
濯弒天大喜,立刻讓人送來了地圖,並讓書記員擬好了兩份合約,兩人看了無誤後,均蓋上了玉璽。
當龍傲一接過了合約,眼中劃過一道狡詐的笑,拉過了虞可人,低道:“可人,這下你不用心疼那一百一千箱的金銀財寶了,這土城下面有一個金礦!”
虞可人先是一驚,但想到平日裡龍傲一的詭詐,也就釋然了。
她對着龍傲一甜甜一笑,差點讓龍傲一化身爲狼,他喉結暗動,聲音暗啞道:“可兒,別這麼笑,我會忍不住的!”
虞可人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濯弒天看到了,臉變得陰沉無比,得到疆土的喜悅似乎也不能彌補了。
“來人,上酒!”他大呼一聲,明顯帶着怒意。
衆人又戰戰兢兢的喝了起來,這時突然一個小太監衝了進來:“皇上……皇上……”
“混帳,御駕之前竟然敢如此沒規矩,來人,オ將這小太監拉下去砍了!”
李公公一聲怒喝後,一堆如狼似虎的太監衝了上來。
那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道:“皇上饒命啊,襄陽王強闖了天牢,與……與……與……”
“與什麼?”濯弒天怒道。
“與之前的羅美人在獄中……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