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不管別人怎樣,今天她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爲了拍賣到那條項鍊,她也不知道拍賣會以後,那些人是否會及時聯繫她,她來不及想這麼多了。
她旁邊的座位空着,就好像是刻意爲誰留了位子一樣。許情深緊握住手裡的包,目光直直地盯着臺上。
現場的氣氛很活躍,不少藏品都被人收入囊中,許情深一直在等着那條項鍊。
穆成均對這種場合沒有多大的興趣,他想要的東西,向來都是直接拿過來的,拿不到就搶,他最不喜歡跟別人在明面上爭來爭去。
他翻看着手裡的資料,凌時吟的視線盯在許情深背上。她搞不明白,許情深爲什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老公,一會結束了之後,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穆成均點了頭,“好。”
“老公,今天要拍賣的不少東西,據說都不錯,很有收藏價值。我們拍兩件回去送給爸媽吧?”
“好。”
凌時吟嘴角輕挽起來,“不能都讓你花錢,這樣吧,我方纔看到有個鐲子不錯,我拍了之後送給媽。”
“你有這個心,當然好。”
凌時吟挽住穆成均的胳膊,孃家有錢,自然是有底氣的。不像許情深,她能有什麼?還不是拿了蔣遠周的錢,跑到這來打腫臉充胖子嗎?
她以爲這樣就是佔了口頭上的威風,然而她在後面說了什麼話,許情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拍賣會進行到中途,凌時吟看中的那個鐲子出來了。
拍賣底價是五萬塊。
凌時吟躍躍欲試,有人加了價,凌時吟舉起手裡的牌子,“二十萬。”
許情深聽着,只覺得煩躁,希望這一輪趕緊過去。
另一邊,也有人看中了這個鐲子,想要爭一爭,試一試。
兩人將價格擡高到了五十萬,凌時吟臉色沒有絲毫的改變,旁邊的穆成均神色自如,任由她出價,一口口說出來的數字似乎代表的並不是錢,畢竟有錢人經得起這樣的小娛樂。
另一人加了多少價,許情深沒有留心,她只聽到後面的聲音揚高,凌時吟口氣堅定說道,“八十八萬!”
許情深閉起眼簾,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休息,待會說不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必須要養足精神。
“八十八萬一次!還有沒有人要加價的?”
許情深擡起手掌,輕揉着太陽穴。
凌時吟臉上掛起勢在必得的笑。
“八十八萬二次!”
“八十八萬三次!成交!”
還真是一錘定音。許情深聽到男人的聲音亢奮傳來,“恭喜穆太太!”
凌時吟也算是長臉了,穆成均輕笑,“你送的東西,媽一定會喜歡。”
拍賣會繼續,下一輪過後,就是許情深要拍的那條項鍊。
她目光炯炯落向臺上,她聽不進去關於項鍊的任何介紹,她不管這條項鍊值多少,她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將它拍下來。
很快,進入競拍環節,底價五十萬,有人已經開始出價。
許情深握緊手裡的牌子,她不敢將價錢一口氣報出來,她生怕別人會看她不正常,可是一次次加價,頂多就是幾十萬,到了兩百萬後,有些人已經吃不消放棄了。
許情深聽到了兩百萬一次,她想也不想地舉高手裡的牌子,“一千萬!”
現場一片譁然,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再然後……一束束目光紛紛朝着許情深射過來。
凌時吟以爲自己聽錯了,一千萬?許情深這是有病吧?
她冷笑聲,“別以爲拍賣會上可以出爾反爾,你要付不出這個錢,丟臉的可不止是你自己。”
許情深頭也沒回,“用不着你好心提醒,我不差這點錢,我拍了之後也是送人,那種檔次太低的,我又送不出手。”
她這話,擺明了是在嘲諷凌時吟出手小家子氣。凌時吟握緊手裡的資料,臺上已經詢問過兩次,她幾乎是被衝昏了頭,舉起牌子說道,“一千零一百萬!”
許情深毫不猶豫接口,“兩千萬。”
凌時吟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樣,許情深難道就真的這麼看中這條項鍊嗎?自然不可能,她應該也是在跟她拼一把,畢竟她現在成了蔣太太,面子這東西是一定要給自己爭取到的。
“兩千一百萬。”
其餘的人早就放棄了加價,穆成均將手裡的資料捲起來,然後一下下敲打着自己的掌心。
他眉宇間明顯藏着不悅,不少人往他們這邊看,認出了凌時吟和許情深,大家覺得有熱鬧看了。而穆成均,他最不喜歡這種異樣的眼神。
許情深輕巧的將價格往上提,“三千萬。”
“三千一百萬!”
凌時吟無疑給了許情深一個一步步將價格加上去的最好理由,蔣遠周的現任太太遇上了舊情人,不實打實的撕一場,實在對不住這些吃瓜羣衆。
“四千萬。”
凌時吟嘴角輕搐,落在膝蓋上的小手就算是緊握着,都能感覺到顫抖。許情深加價的時候,毫不猶豫,勢在必得,根本不跟凌時吟一點一點磨,這樣對比之下,凌時吟則要顯得小家子氣很多,或者可以這樣說,她每次加一百萬的價格,很明顯就是在跟許情深過不去。
穆成鈞的臉色在難看下來,他想一走了之,可這樣衆目睽睽之下,誰都丟不起這個臉。
許情深心裡其實也有些發憷,畢竟她摸不透凌時吟的底,她背後有凌家和穆家,萬一她真要跟自己鬥下去呢?
爭到八千萬,萬一凌時吟還要繼續呢?
許情深不敢往下想,只能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凌時吟根本不想要那根項鍊,她家裡的首飾應有盡有,她也清楚這項鍊根本值不了這麼多錢。
穆成鈞的視線投落向她,凌時吟心裡有些慌,“成鈞……”
“如果這真是你喜歡的,那我替你買下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許情深豎起耳朵,將兩人的對話聽進去。她嘴角淺勾,上半身側了過去,手臂擡高後落在椅背上。“穆太太,你要真這麼喜歡這根項鍊,我讓給你?”
“我想要的東西,需要你來讓我嗎?”
許情深臉上有淡淡的笑意拂開,“那就是你要跟我置氣,那就不至於了吧?大家都知道你是爲了什麼要跟我爭,穆太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都不計較,你何必呢?”
凌時吟的臉色變了又變,她生怕穆成鈞誤會,急於開口道,“許情深,你胡說八道什麼?”
話音剛落,凌時吟手裡的牌子跟着舉起來,“四……四千一百萬!”
穆成鈞臉色一冷,許情深嘴角淺勾,眼裡的笑意也慢慢收斂回去,這樣爭來爭去肯定不是辦法。就算是孤注一擲,她也要拼死試試,許情深別過身,清冷的眸子落回臺上。
“八千萬。”
“哇——”
“天哪!”
這下,凌時吟的臉似乎被人徹底撕掉了,八千萬?就爲了一條項鍊,八千萬?
凌慎死後,凌家大不如前了,再加上蔣遠周的步步緊逼,低價轉讓的那些產業儘管換成了錢,但也架不住凌時吟這樣去拼。
她如果還要繼續,花錢的肯定是穆成鈞。
今天的這件事,怕是很快會傳到穆家,到時候穆朝陽又會怎麼說她?
許情深心裡其實比凌時吟要緊張得多,超出了這個數,她還能拿得出來嗎?
身後沒有聲響,許情深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回頭看向穆成鈞,“穆先生,您是跟穆太太一起來的,你們這麼相愛,穆太太想要的東西您肯定都會滿足她。但今天這項鍊真是中了我的眼緣,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拍到手的,不論花掉多少錢。我只想跟穆先生討個人情,能不能割愛把項鍊讓給我?畢竟我一個女人,您別跟我爭……”
許情深適時給了穆成鈞臺階下,而且她商量的對象也是穆成鈞。
男人眉頭輕展,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穆成鈞看向身側坐着的凌時吟,“時吟,你看呢?你先告訴我,你有多喜歡這條項鍊?”
凌時吟接觸到穆成鈞的目光,她心裡一直默唸着許情深方纔說的那句,無論如何都要拍到手,如今聽穆成鈞這樣一說,她心裡總算有了落定的滋味。
“我家裡項鍊多得是,既然她都開了這樣的口,就讓給她吧。”
凌時吟也只能這樣挽回些面子了。許情深脣瓣輕勾。“謝謝。”
穆成鈞嘴角亦是一勾。“蔣家和穆家的交情一直不錯,下次若遇上了我喜歡的,還請蔣太太高擡貴手。”
“一定。”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許情深卻忍着一口氣,不敢放鬆,直到臺上傳來敲定的聲響,她聽到人羣中傳出了掌聲,許情深這才勉強笑出來。
幸好,幸好她沒有出一點岔。
凌時吟的面色一直都是難看的,今天,許情深算是出了風頭了,她是來炫耀蔣家有錢的嗎?八千萬就爲拍這麼一條不值錢的項鍊?還是因爲事先知道了她要來,是專程來給她難堪的?
凌時吟幾乎忘了,事情的起初是她想要壓過許情深,是她一直想要她難堪。
許情深從兜裡掏出手機,屏幕上平靜如初,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照理說,那羣綁匪的眼睛應該是長在了現場,這邊的一舉一動他們都不會放過。
拍賣會後,許情深辦理完了手續,回到皇鼎龍庭的一路上,她的手機始終都沒響起過。
進了客廳後,保姆快步上前,“蔣太太。”
“怎麼了?”
“蔣家那邊來了不少電話,一直在追問蔣先生和您的情況,我們只說蔣先生出差,您出門還未回來……”
“知道了。”許情深剛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走過去接通,“喂。”
那頭是管家的聲音,似乎還在和蔣東霆傳話。“老爺,給。”
蔣東霆接過話筒,開門見山問道,“遠周呢?”
“他出差了。”
“去哪了?爲什麼電話打不通?還有你,你憑什麼把九龍蒼賣了?”
許情深精疲力盡,在沙發內坐定下來,“爸,九龍蒼是遠周給我的,我看着它厭煩,所以把它賣了。”
這樣的理由,在蔣東霆這邊很明顯是站不住腳的。“許情深,你在搞什麼鬼把戲?馬上讓遠周聯繫我,不然的話……”
“他出門在外,向來以公事爲主,您放心,遠周好好的……”
“你讓我怎麼信你?”
“您不信就算了。”許情深手掌按着太陽穴,“賣九龍蒼,我是按着合法的手續走的。”
“許情深,如果今天遠周的電話再打不通,我……”
許情深咔嚓將電話掛了。
她害怕聽到接下來的各種可能性,所以她只能選擇不聽。許情深雙手抱着頭,保姆給她倒了杯牛奶過來,“蔣太太,您這是怎麼了?”
許情深搖下頭,還要強顏歡笑,不能讓別人看出她的不對勁。
回到樓上,許情深一直在等那邊的電話,她心急如焚,可越是這樣,時間就越是漫長。
另一邊,許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屋內沒有多餘的地方來給他們睡覺,蔣遠周坐在牀沿處,老白走向他。“蔣先生,您睡會吧?”
“我不累。”
“這都多久過去了,您躺也沒好好躺過。”
許言撐起身,“蔣先生,您睡吧,我躺了會後好多了。”
“不用。”
雖然只有一張大牀,可三個人隨便躺躺的話,完全可以。畢竟這不是在家裡,也不是出門度假,不能計較舒適度。蔣遠周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坐了多久,他後背僵直,就算身體再強壯,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蔣先生,您是覺得不方便吧?”許言直言問道。
蔣遠周朝她看了眼,“是。”
“牀很大,現在就別計較這個了,保重身體要緊,我可以縮在牀尾那邊,大家橫躺會……”
“這樣也不行,”蔣遠周卻是別樣的執拗,“這輩子,除了許情深和我女兒,我不會跟別人躺在一張牀上,哪怕只是躺躺也不行。”
許言將這話聽在耳中,一下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老白卻是能夠理解,畢竟經歷過凌時吟的事,就算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好了,至少蔣遠周這是以他的方式守住了對許情深的心。
門外傳來哐噹一聲,有人走了進來,蔣遠周擡起眼簾,看到一名男子拿了他的手機過來。
“我太太付過贖金了?”
“蔣太太很配合,我們要求她支付的金額,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給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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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遠周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那好,什麼時候可以放我們走?”
“蔣先生,不急。”
“你什麼意思?”
“我就是來給你吃一顆定心丸,讓你知道蔣太太很配合我們,不過,我們還要留你在這多住幾天,委屈你了。”
蔣遠周擰起眉頭,感覺到整件事中透出了怪異,“你嫌錢不夠?”
男人笑了聲,手臂擡起來揮了下,忽然從門外進來兩人,他們直直走到老白跟前,一左一右擒住他的手臂後將他往外拖。
“你們做什麼?”
蔣遠周大驚失色,站了起來,“你們要把他帶去哪?不準傷害他!”
“蔣先生放心,我是好心看你們三個人在一起,太擠,所以給他重新安排個房間。”
男人追上前步,“錢的事好說,但如果鬧出了人命,對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幾人帶了老白快步出去,蔣遠周走到門口,門砰地一聲被帶上,許言焦急地站起身來。“他,他不會有事嗎?”
她害怕不已,嗓音顫抖着,“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不會。”蔣遠周儘管心裡沒底,但語氣還是篤定的。許情深一直等到晚上,對方的電話總算來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接通電話時,手都在抖,“喂!”
“蔣太太,白天的事做得很好,謝謝。”
對方居然還能這樣說話,許情深一顆心跳到了喉嚨口,“我老公呢?你放心,我沒有報警,更沒人知道這件事,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蔣太太放心,蔣先生很好。”
“什麼時候能放人?”
男人倚靠着桌沿,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你別急,我們手裡還有一個人,蔣太太要贖他的命嗎?”
這麼聽來,肯定是老白了。
許情深忙不迭點頭。“要,他們都要好好地回來。”
“但您之前給的贖金,只夠一人……”
許情深心裡咯噔下,“你還要多少?爲了贖回我老公,我已經把房子賣了,我湊不出那麼多……”
“我不爲難你,只要五百萬。”
許情深繃緊的神經總算稍稍鬆了下來,“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拿到錢,你把他們立馬放了。”
“具體怎麼給錢,我明天會通知你……”
“等等!”許情深聽到這,焦急出口,“能讓我看看我老公嗎?我想確定下他還好好的。”
“行。”
屋內,有人送進來了飯菜,許言見蔣遠周不動,她率先走了過去。
許情深接到了視頻的請求,她趕緊點了接受,那邊的畫面不算清楚,但是她還是看到了蔣遠周。
男人應該是在監控室內,透過監控的畫面,許情深看到一個女人走到蔣遠周跟前。
她手裡拿着筷子和碗,“蔣先生,吃飯吧。”
蔣遠周看了眼,沒有伸手。
“你不吃東西也不行啊。”許言蹲下身,將碗送到蔣遠周跟前,“好歹吃點。”
男人沒有多說,伸手接過了碗。
許情深心裡微驚,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男人將手機挪開,然後手指切斷了視頻。
她心裡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會,男人的電話再度打過來,許情深開門見山問道,“那裡面爲什麼還有個女人?”
“蔣太太,這就是蔣先生的魅力,走到哪都有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許情深想到蔣遠周坐在那的樣子,心裡止不住酸澀,“我明天就給你錢,請你放了我老公,行不行?”
“好。”對方說完,就把通話掛斷了。
許情深等到第二天,要贖老白的那五百萬很容易就給出去了,對方也是要她去買了東西,至於他們怎麼得到那筆錢,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許情深回到皇鼎龍庭,這幾天她都沒顧得上兩個孩子,還好霖霖和睿睿互相有個伴,不會在她心力交瘁的時候非要粘着她。
許情深坐在沙發內,霖霖走到她身旁,雙手小心翼翼抱住她的腿。霖霖將腦袋枕在許情深的膝蓋上,小臉側着,一雙黑亮的眸子緊盯着她。
許情深看着,心裡忍不住一軟,又酸又難受。
她沒看到蔣遠周低頭,但是卻看到了蔣遠周被困在一方地方。許情深抱起霖霖,腦袋跟她緊挨着,“寶貝,過兩天,過兩天爸爸就回來了。”
霖霖不懂這些,只是用腦袋不住跟她磨蹭着。
蔣遠周站在窗戶底下,擡頭看着外面的陽光漏進來,他若有所思,卻依舊滿臉的鎮定。
許言盯着他的背影半晌,門口有聲響傳來的時候,她不由哆嗦了下,視線望出去,看到有幾個男人走了進來。
“蔣先生,請您跟我們出去趟。”
許言心裡一喜,難道是要放她們走嗎?
其中一人衝她招了招手,“你也一起。”
蔣遠周收回目光,他們沒有給他蒙上眼罩,那是不是就說明,不會輕易放他走?
許言跟在後面,卻看到蔣遠周被帶進了一間屋子,她也被推了進去。
這屋內什麼都沒有,可是正中央卻有兩根懸下來的鐵鏈子,鏈子的一頭分別拴着兩隻鋥亮的手銬。
蔣遠周擰緊眉頭,一名男子上前說道。“蔣先生,委屈你了。”
“你們還要做什麼?”
“我保證,我們會讓你活着回去。”
蔣遠周的注意力落到那副手銬上,他走了過去,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逃避過去的,再說以他的性子,向來不喜歡藏着避着,更加不喜歡將所有的事情僥倖化。身旁的人將他的手臂擡高,將他的手腕拷了起來。
許言大驚失色,“你們要做什麼?”
站在蔣遠周跟前的人回頭朝她看了眼,嘴裡冷笑出聲,他大步上前,一把擒住許言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跟前。
許言腳步趔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男人轉過身,站定到蔣遠周跟前,忽然掄起拳頭打在蔣遠周身上。
旁邊,有人舉着機器正在錄影。
許言驚呼出聲,“啊——”
蔣遠周忍着沒有吱一聲,他只是擰了下眉頭,眼簾緊閉,牙關卻是咬緊了沒有喊一句。
“你們不能這樣!”許言不明白,明明已經給了贖金,爲什麼還會這樣?
男人衝到她跟前,擡手給了她一巴掌。“我讓你被他勾去了魂,我讓你水性楊花!”
許言被這一個耳光給打懵了,直到對方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她尖叫起來,雙手死死護住胸前,“不要!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她被男人扯來扯去,身上的外套很快脫掉,裡面的衣服也被撕得亂七八糟。
蔣遠周站直了身,“你們放開她。”
男人聽到這,將許言朝着蔣遠周身邊推去,他雙手被束縛住,動彈不得……
這一幕,最後都呈現在了許情深的眼中,她在手機這頭尖叫着,“不要,不要——”
電話裡的男人瘋了似的,拉過許言繼續撕扯她的上衣,嘴裡的謾罵聲不斷,許情深顧不得這些,她只看到蔣遠周捱了打。“不要打他,不要打,住手!”
男人朝着許言指了指,“這女人是我看中的!”
許言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男人走到鏡頭前,戴着頭罩的臉顯得詭異萬分,“這怪不得我,蔣太太,你放心,我馬上把蔣先生還給你,但是我不可能給你一個完好無缺的人了。”
“你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許情深撕裂着嗓音,看到男人往前走了幾步,而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把刀。
“不要——”
許情深不住撕喊,許言看到這一幕,撲了過來,“不要傷害他!”
男人用力將她甩開,許言踉蹌了好幾步,身子撞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許情深看到跟前的畫面不住搖晃,最後,只有蔣遠周的一陣聲音傳到耳中,“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