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狐族信手拈來的最大資源,能用美貌解決的事兒,他們通常懶的花心思……效果完全超過預期……因爲是花似錦,所以樹梢上的花爲伴非禮勿視的捂了眼睛,墨離無聲無息的趨近身來,壓低聲音怒道:“難道你只能想的出這種不正經的天狐主意麼?”
花爲伴仍舊隨手打出個結界,很周到的把那纏綿的聲音擋在外面,一邊淡淡的挑起長眉:“我本來就是天狐,想出來的主意自然也是天狐主意,男歡女愛,人倫大道,哪裡不正經了?”
墨離咬牙:“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干涉他們之間的事情?你真的想害死她麼?
花爲伴神情微冷,“墨離,我警告你,不要總是危言聳聽!我不過是想哄錦兒開心罷了。愛睍蓴璩現在雲知處根本不知她就是她,錦兒又早就醉的人事不知,會有甚麼事?就算錦兒喜歡了這小子,或者他愛上如今的錦兒,這難道是我干涉的結果?難不成要錦兒愛上旁人才好了?”墨離一窒,花爲伴冷嘻嘻的續道:“就算錦兒會愛上旁人,這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你。”
墨離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猛然張口,卻什麼都不曾說出來,一時竟是臉紅頭漲,狼狽不堪。花爲伴看在眼中,微微一曬,悠然的架起腿兒,向後一倚。明明身在樹梢,卻比高牀軟枕還要逍遙愜意:“對了,墨離,有件事兒還要麻煩你。軺”
墨離神色變幻,他極厭花爲伴的口吻,可又慶幸他換了話題,忍了忍才道:“怎麼?”
花爲伴一笑:“我要你跟我去治一個人,她中了毒。”
墨離道:“我不能離開這兒。案”
花爲伴一臉的若無其事:“橫豎錦兒出不得藥王閣,盯這麼緊做甚麼?你隨便治冶,去去即回,這種人間之毒,還費的了你多少工夫?”
墨離皺眉,忽然一愕:“你要我去治雲知處的孃親?”
花爲伴含笑點了點頭,墨離有些猶豫,他便續道:“怎麼?這個不會也不能干涉吧?這是錦兒要我來求你的,你若治好了她,錦兒一定開心的很。”
“她開不開心關我甚事?”墨離忍無可忍,怒道,“我已經說過了,花似錦對我鴆族意義非凡,所以我才守着她,我對她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花爲伴懶洋洋的攤手:“我何嘗說甚麼?你又何必這麼生氣?”墨離氣極無語,他便一笑,說不出的好整以暇:“既然錦兒‘對鴆族意義非凡’,她開不開心,又怎會不關你事?”
墨離險些氣個倒仰,可是跟天狐鬥嘴,無異於自取其辱,所以惱恨許久,仍舊只能咬牙切齒的說一句:“好,她在哪兒?”
花爲伴一笑,直起腰來:“在藥王城雲氏宗族中,你跟我來罷……”
………
夜,靜的宛似淵底,天地間似乎只餘了這情動的喘息……
月華如水,長草茵茵,懷中人兒馨香柔軟,口中俱是她的甜蜜芬芳,忘情的纏綿竟似無休無止……她終於唔了一聲,雙手用力推開他,微張了小口呼吸,一邊含糊的咕噥:“……別摸我尾巴……”
他身不由已的被她推開,猶不住喘息,看懷中人兒雙頰暈紅,脣瓣微腫,紅豔欲滴,全身更是火熱欲焚,手兒情不自禁的越挽越緊……她終於哼哼唧唧的小哭起來,張開了一對霧朦朦的眼睛,徒勞的伸手,想要撥開他的手:“好痛……不要摸我尾巴……錦兒是好姑娘,尾巴只給相公摸……”
她撥了幾次,他才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手正死死的把着她的雪臀,拼命壓向自己……下一刻,他腦袋轟然一聲,驚嚇的鬆開了手,整個人向後一退。可憐的小狐狸身不由已的被他摔開,揉着小屁股,委屈的不住抽噎,一邊撐起身子,回過頭來看着他。
他整個人都僵着,瞪着她……她越偎越近,暖暖香香的氣息直拂入他脣間……她似乎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放心的靠過來,糯糯的央求:“好痛,揉揉……”
她的小軟手兒伸過來,引着他手過去……他的掌心似乎還殘留那柔滑雪丘的觸感,這讓他渴望的喉口乾澀,卻不知爲何,喃喃的問出一句:“我是誰?”
她語聲嬌糯含混:“雲哥哥……錦兒好痛,揉揉……”
那一刻,竟如江河倒流,浪花漫卷,整個胸懷都是盈盈的歡喜,不斷的翻翻覆覆,他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可人兒,用力用力的抱緊,一聲聲喚
她:“錦兒,錦兒……”
一夜迷醉,如此纏綿而不自知。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花似錦才醒了過來,宿醉讓她的小腦袋生疼,除此之外,還有嘴巴痛,屁股痛,甚至小腰兒都有一塊詭異的烏青……花似錦抱着小腦袋想了很久,才終於想起她似乎是去了辛夷院……難道是在辛夷院摔了交?還是跟誰打架了?
門上忽然畢碌兩聲,然後是雲知處清凌凌的聲音:“錦兒?醒了嗎?”
花似錦一喜,急跳過去打開門,一眼便看到一大捧沾露的花兒,奼紫嫣紅,芳香瀰漫。花似錦訝然的張大眼睛,雲知處已經捧着花瓶,走到窗前擺好,轉回身來,揉揉她的小腦袋:“怎樣了?頭還痛不?”
她簡直不勝這驚喜:“這花是送我的?雲哥哥你居然送我花!雲哥哥你居然會採花!”
“甚麼採花……”他屈起手指想彈她的手心,卻不知爲甚麼又收了回去,微低頭瞧了她一眼,神色似乎淡淡,一對妍麗鳳瞳卻是流光溢彩,顯然心情極好:“我……我剛好出門,所以順便採來,丟了可惜,你留着頑罷!”一邊說着,便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她正撲在花瓶前狂嗅,他不由脣角微勾,道:“錦兒。”
“嗯?”她極殷勤的跳回來,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極喜歡那柔滑的觸感,指尖不由細細流連:“錦兒,我想問你,若是我做了錯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她想都不想:“當然呀!”
他不由得一笑:“那……對不起朋友的人,是不是再不會有人喜歡?”
她不懂他爲什麼要這樣問,卻仍舊答的飛快:“你不管怎樣,我都喜歡的。”
他不由搖頭失笑,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伸出手,拉了她手兒,略低頭看進她的眼睛:“錦兒,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她不由得小小緊張:“是什麼?”
他微微一笑,鳳瞳湛湛,語聲溫柔:“錦兒,我做了錯事,我要負責……我對不起朋友,我也要負責。我很慚愧,可是你知道麼,我居然一點兒都不後悔……我很希望我的朋友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邊,讓我可以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是,雲知處其實也沒甚麼好的,是不是?這一聲對不起,也許根本都不用說……這些日子,我似乎一直在自欺欺人,也惹得錦兒不開心,細想想,卻似乎是做了因噎廢食的蠢事……”
她有聽沒聽懂,眨着大眼睛,本能的辯解:“誰說雲知處沒甚麼好,明明就是很好很好的……”偷眼看看他的神情,她撒嬌:“可是雲哥哥,你說的我沒聽懂誒,你講給我聽好不好……”
“不好,”雲知處淺笑,墨琉璃一般的鳳瞳中,難得的滑過一絲促狹,“就是因爲你不懂,所以我才說給你聽。”
“呃……”她頓時就鬱悶了。雲知處忍着笑,拍拍她的小臉,“乖,去把桌上的醒酒湯喝了……我去找宋師哥,看能不能找到適合你修習的玉簡。”
她這纔看到桌上的醒酒湯,趕緊乖乖答應,一邊仍是眼巴巴的看着她,總覺得今天的雲哥哥透着一股予取予求的味道……如此良機絕不能輕易放過,於是小狐狸雙手掛上他的脖子,抓緊時機,無恥的要求:“雲哥哥,是你熬的麼?我要你餵我喝……”
他一愣,眼神掃到了她嫣紅微腫的脣瓣,俊面猝然紅透,飛快的別開臉,剛剛的從容自若不知飛去了哪裡,平着聲音道:“自己喝。”
看着他微顫的長睫,難得羞澀彆扭的模樣,小狼女的色心立刻引動了色膽,整個人扭來扭去:“不,就要你喂,你不餵我就不喝了……我頭好痛啊真的好痛不喝藥一定會痛死的……雲哥哥……”
他一聲不吭,僵了好久好久,久到她抱着他的胳膊都累了。正覺得是不是沒戲了,悻悻的想要自找臺階放棄,他忽然擡手挽住了她的小腰兒,就這麼掛着她,一步步走到桌前,端起了藥碗,然後,略一遲疑……小狐狸心花怒放,趕緊湊脣到藥碗邊兒,表現的無比配合無比主動,於是就不曾看到某人“原來是這樣喂呀……居然只是這樣喂呀……”的古怪小眼神兒。
她咬着碗邊等了半天,好稀奇的擡眼看他,他一愣,緊急歪了歪碗兒,幅度大的險些沒把她嗆到,於是她一口氣喝下,還沒來的及說話,某人早把碗兒一放,轉身就走,她追了兩步,他居然連門都不走,大白天的就腳尖一點,輕飄飄的躍上圍牆飛掉了……
花似錦預備拿來擺擺的手兒僵在空中,一聲“雲
哥哥”也頓時噎住,愕然的張大了眼睛……
幸好,還沒等她想明白“雲哥哥就算不會喂藥也不用跑的比逃命還快吧”這種很複雜的問題,某人便去而復返,把手裡的書放在桌上,道:“錦兒,宋師哥也沒有合適的玉簡,也不肯給我空的玉簡,這些書你先瞧着,我們再問問別的師哥罷。”
花似錦哦了一聲,就要走過去,他有意無意的略略站開,她再繞,他又站開些……神色說不出的一本正經,卻一徑垂着長睫不肯看她。幸好她房中傢俱多,空間很小,她索性從桌上伸手,探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從桌上爬過去:“你聽我說嘛!”
雲知處只得站定,輕咳道:“你說。”
花似錦於是湊過來咬耳朵:“其實我們爲什麼不去匯玉閣呢?去匯玉閣找玉簡,不是又多又省事兒?想怎麼挑就怎麼挑?幹嘛要問東問西這麼麻煩?”
雲知處定了定神,無奈搖頭:“傻話,那怎麼進的去?”
“我們偷偷去嘛!”她不以爲然:“匯玉閣這種地方,除了每年招新弟子的時候,根本就沒人去,我們偷偷去,肯定不會有人發現的。”
雲知處道:“那似乎是用密法疊起了一個空間,須用特別的玉符開啓……”
“我知道啊!”花似錦說的好不輕描淡寫:“我一會兒刻兩枚玉符出來不就可以了?”
他一愕:“你?”
“嗯?”
雖然覺得十分十分的不可思議,雲知處仍舊開口道:“錦兒,你,你會製作玉符?”
花似錦理所當然的點頭,眨巴着清亮的大眼睛:“會呀!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再說那天開門的那玉符,你不是也看到了,很簡單啊!”
她的確說過,還說了好幾次,只是沒有人會把這種話當真的吧?這個神奇的小丫頭,還要給他多少驚喜?雲知處緩緩的抽了口氣,看着她。他可不覺得那天那種繁複到看不清走向的一團亂線叫做“簡單”……可是看她胸有成竹的小模樣,卻不由自主的信了她,輕聲道:“你身上怎可能兼具五行靈力?”
她眨眼睛,“幹嘛要五行靈力?天地靈力取之不盡,不用白不用,幹嘛要自己費力?”
雲知處這才真的是震驚了,吸了兩口氣,才問道:“你……我是說,錦兒,難道你會製作玄天玉符?”
她點頭,一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會呀!這很簡單啊!我很小就會了啊!我還沒化形的時候,一犯了錯兒,花伯伯就罰我刻符……你都不知道,花伯伯壞心的很,他只要沒玉符用了,我就算沒錯兒,他也說我錯,關我刻上一整天,”她半似撒嬌,半似抱怨,抓着他手兒搖呀搖:“尤其是冬天,燒水呀,暖炕還有種花什麼的,都需要用符……”
燒水?暖炕?種花?雲知處竟覺匪夷所思,愕然的看着偎在身上的小人兒。
不能怪他沒見識,他其實只是太有常識了,奈何碰到了一個常識之外的生物……這種情形,就好像晚上有人要點蠟燭,然後另一人說,幹嘛要點蠟燭啊,直接用月亮照明就好了嘛!然後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當燈用了……實在是大手筆+暴殮天物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須知製作玉符本來就是極難的事,既要心“靈”,更需手“巧”,又須修爲高深,術法高明,種種缺一不可,所以古往今來,能製作玉符的人就極少,非大智慧者莫辦。
玉符通常分爲三種,低階的叫做千面玉符,類似於世間常用的攻擊或者防護類的玉符,每一種只有一種效用,似乎天罡符等等,卻已經比術士常用的符籙高明瞭百倍…………而中階的,便類似於那天開門的玉符,叫做五行玉符,須在刻好之後,注入五行之力,而所謂的開啓空間,其實便是要將五行之力分明注入,比如水力一分三,火力三分五,木力九分八這樣,與空間所設定的完全對應,便像鑰匙***鎖孔,當然可以開啓。但力量本是虛無飄渺之物,要嚴格控制在幾分幾,實在是極難的事情,加上對空間的精確把握,更是太難……
但除了這兩種,還有一種世間極少見到的,叫做玄天玉符,製作時無須注入靈力,乃是吸引天地之力以爲已用……說白了,就是需要在這極小的方寸之地,刻出數個聚靈法陣,然後分別吸引天地中五行之力……說起來似乎尚能理解,但天地靈力不斷變幻,要保證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聚靈法陣吸收到的天地靈力都足夠純粹足夠精確,這實在太難……比射月摘星更難上數
倍。
可現在,在花似錦嘴裡,居然是她小毛狐狸的時候半玩半罰的東西?說給鬼聽,鬼也不信的……
花似錦看他不說話,索性放開他手,從戒指中取出數片原玉和一杆白生生極長極堅,類似“玉筆”的東西,笑道:“雲哥哥,我刻給你看,真的很簡單的。”
她坐下來開始刻,雲知處只覺她一雙小手兒翻的叫人眼花繚亂,極輕的嚓嚓聲中,玉屑紛紛飛散。不知爲何,他忽然想起在膏肓谷中她編那藥筐,這雙手兒的確靈巧到不可思議……不大一會兒,她就把玉片兒一舉:“好了!這是進門第一道的玉符。”
雲知處長長的吸了口氣,伸手接過,上面的花紋細緻到幾乎看不清……他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她的小手兒,喃喃的道:“這究竟是什麼?”
“哦!”花似錦收回手,比了比手裡的“玉筆”,笑道:“這是饕餮牙。花伯伯說饕餮是天下最貪吃的東西,它的牙齒是世上最最堅硬的東西,當初他拿到這枚饕餮牙,把它打磨成筆,費了好大的事兒呢!”她一邊說着,她翻過來,給雲知處看上面細小的紋理:“你看,花伯伯說這兒這一筆刻的不好看,所以才把這一杆丟給我用了。”
饕餮牙!上古最兇惡兇獸的牙齒!打磨成刻刀,還要在上面刻花!刻的不好看還要嫌棄!丟給家裡的小毛狐狸練手!雲知處輕輕伸出手兒,撐着額,對這位“花伯伯”是真的真的太好奇了,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神奇的人物……
這邊兒小狐狸筆走龍蛇嚓嚓嚓,不大一會兒把另一枚也刻好,笑吟吟的吹吹上面的玉屑,興致勃勃的眨眨眼睛:“我們今天晚上就去好不好?”
雲知處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
他實在很好奇,很好奇想知道她的玉符是不是真的能打開匯玉閣的空間……如果真的能打開,那麼,不得不說,眼前的小丫頭,只憑這一點兒,就可以在整個天下橫着走,那些目高於頂的修士們絕對會對她頂禮膜拜的……
不提人間修士那種攻擊或者防護類的千面玉符,是如何的價值千金,只單以藥術來說,修士爲何要捕捉火系靈獸,正是因爲火靈獸可以彌補煉丹石火系靈力的不足,但靈獸與主人即使心意相通,也畢竟需要全神貫注,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失敗,若是直接取一枚火系玉符,刻好了所用的火候,往丹爐底下一丟……誇張一點說,藥師就可以坐在那兒喝大茶了……不過,這也着實太過大大大手筆了,所以古往今來,還沒有哪個藥師能這麼煉丹的……
難得他居然肯陪她一起做壞事,花似錦真的很開心,於是大半夜的兩人偷偷摸摸找到了那間院落,當玉符拋出,那天見過的庭院在眼前緩緩打開,雲知處不由長長的吸了口氣……居然真的打開了……
花似錦早抓着他手兒,大模大樣的往裡面走,那架勢好像在自家院兒裡散步,順順當當的開了內門,一擺手兒:“我們開始挑吧!”
他被她買菜似的口吻說的脣角微抽,花似錦轉了幾圈,遲疑了一下,走向那天那個靜室,在門口細細的研究了一會兒,就在門前坐下來,拿出饕餮牙,很快刻出兩枚玉片,一前一後放好了,試着往裡一邁,竟真的邁了進去,在門裡向他點頭,笑的有牙沒眼:“雲哥哥,來都來了,我們再選幾卷承天玉簡吧!”
雲知處不由好笑,走到門口,向她伸出手:“我們不去了,萬一再有承天玉簡認主……那兩卷我尚未融匯,不着急再練,納入識海太多反而不好……”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的好笑,“等我練完了,再來試試也不遲。”
花似錦哦了一聲,跳了出來,收起地上的兩個玉符,笑道:“那就下次再來。”於是雲知處細細的挑了兩卷適合花似錦修煉的,給她讀了,兩人便悄悄退了出來,來回纔不過一柱香的時辰。
…………
這一整天,花似錦有佳雲相伴,過的實在太得瑟,居然把一件每天都做的事兒忘的乾乾淨淨……
天黑了復明,連翹院中,葉扶秋正手撐着額頭,靜靜的看着門口。平時這個時間,都會有人提着食盒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伸手摸摸他的臉,嘰嘰呱呱的說好半天的話兒……
這個人,本來不該出現,這份兒辛苦,他也不預備領情,因爲想要拒絕她,所以他在等她……
可是她卻一直沒有來……自清晨,一直等到日暮,然後是夜晚……
一直到了這時,才終於聽到細碎的腳步聲連跑帶跳的衝了進來,他
下意識的便想要挺直身體,誰知坐了太久太久,半邊身子都木了,還不曾坐直,門口便探進一個小腦袋。
花似錦急匆匆跑進來,一見他坐在桌前,立刻就是一喜,急把食盒放在桌上,伸手扶住他,晃晃他的手臂:“是不是胳膊酸了?是不是坐了很久?”
葉扶秋滿心想要收回手,偏生整條胳膊麻的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她左搖右晃,拉拉扯扯,然後擺回他身上:“這樣是不是就好了?”一邊說着,便對他一笑,小心翼翼的盛出粥來,雙手捧到他面前:“你沒入定太好了,你餓不餓,趁熱喝罷!”
嘴裡說着,就吹吹燙紅了的手指,習慣成自然的伸手來摸他的笑渦兒,葉扶秋輕輕偏臉,避開了她的手,輕咳道:“葉師妹。”
他語聲仍舊舒緩溫雅,甚至微微帶笑……可幾乎是立刻的,她就發現不對,愣了一愣,把小手兒背到身後,張了一對一清到底的大眼睛看他:“小秋?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生我氣?”
他竟一窒,不知道要怎麼答,她小心翼翼的湊他近些,轉着眼睛看他的神情:“對不起,我昨天喝了酒,頭好痛,所以沒有來,下次我一定不會的。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她這乖巧的小模樣,太讓人心軟,葉扶秋急斂了睫,溫言道:“葉師妹,我並不是怪你,你原本就不必來照顧我,竈房有師兄們,你又何必親力親爲。”
她愣了一下:“可是你還病着啊!這藥膳的方子,是胡師哥開的,要熬近兩個時辰呢,其中還有幾味藥,不能在一開始加,要在熬的時候分別加入……旁人就算能熬,煮出來藥氣也太重,所以我問了胡師哥,添了東西,喝起來纔會好喝些……”
葉扶秋愣住,他從不知做這藥粥竟如此辛苦,且又須這般花心思,隔了許久,才勉強的道:“我已經過了四階,對藥物已經不像以往那般依賴,你是藥王閣弟子,你也須專心修行,爲何總喜歡做這些……下人僕從之事?”
花似錦愣了愣,有點兒不高興:“小秋,我孃親說,做菜是一門大學問,是因爲我聰明所以才能做的好,是因爲你是我的朋友,我才做給你吃……我纔不是下人……”
他竟不由得嘆息,緩緩的斂下眉睫:“總之,葉師妹,請你以後不要再爲葉扶秋做這些事了,還要多謝你這些日子的辛苦。”
花似錦愕然,張大眼瞧着他,他神色十分冷淡,不容置疑,她只好道:“那好罷,我回頭就把餘下的藥材拿過來,交給師兄們……”
她擁有三界最尊貴的血統,卻惹到了三界最權威的人。受罰人間,水深火熱,誰知聖旨一道,她多了八個側夫,人人俊美,個個風情,爲何最悲摧小妖女,卻有最旺桃花運?歡迎移步砂子完結文《男顏禍水,面首三千》。qq羣“砂窩”羣號83153002歡迎加入共同8卦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