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陳良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之前的計劃明明就是破壞一切,可現在居然真的被魏楊給說動了,骨子裡蠢蠢欲動了好幾年的熱血好像也有了焚燒的藉口:“你不是一直都說你幹這一行就是爲了賺錢嗎?”
如果真的只是爲了賺錢,又怎麼會想要拯救這個城市的飲食業?
陳良安還是覺得,僅僅靠兩個人就妄想讓這個城市恢復成之前的那樣,是不可能的。
魏楊反問:“如果咱們的計劃真的能實現,那咱們肯定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陳良安決定好好想想,他是個壞人,而且從來都沒有改邪歸正的打算,要是現在真的聽了魏楊的話,變成正義之士了,那她的人生會不會變得非常的無趣。
不過……
他要是真的跟魏楊聯手,爲這個城市付出那麼多,相信那個女孩兒對自己的看法也會改變吧?
陳良安居然動搖了。
空蕩的房間裡,只剩下魏楊一個人之後,突然變得有些落寞,他再跟陳良安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就已經做好了一無所有的準備,撥通了陶樂的電話,他今天沒有去接陶樂,但他想聽陶樂的聲音:“在幹什麼?”
“跟家裡人吃飯,你呢?”
陶樂跟家裡人打好招呼,就跑到院子裡跟魏楊通話。
“我可能要做一件很瘋狂的事。”魏楊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已經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但是他不能保證陶樂願不願意陪着他:“如果失敗,我可能一無所有。”
“恩?”陶樂等着他繼續往下說:“如果成功呢?”
魏楊每次跟陶樂說話心情好像都會在不自覺之中變得輕鬆:“如果順利的話,也許我一直在乎的問題就能得到解決了。”
能讓魏楊在乎的問題,那肯定不簡單。
陶樂也不能幫魏楊想辦法,所以遇到了這種事,她只能默默地給魏楊加油:“那就提前做好成功的準備。”
“可我怕失敗。”魏楊坦誠地說,現在陶樂就是他的軟肋,也是他不敢前進的主要原因。
陶樂好奇:“爲什麼?”
魏楊不敢說出來,他不想讓陶樂覺得他是個懦夫。
陶樂聽着那邊的人沒說話了,便娓娓地陳述着自己的想法:“我現在也是一無所有,假如你真的失敗了,咱們兩個在一起也算是勢均力敵了吧?”
現在好像所有人都覺得是她佔了魏楊的便宜。
陶樂還挺像跟魏楊公平戀愛的:“這麼跟你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很可惡,不過我還挺想跟一無所有的你交往看看。”
“……”她的話,無疑是放下了他心中的大石頭。
魏楊說:“最近我可能會比較忙,等真出結果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陶樂:“好。”
兩個人的通話非常的短暫。
陶樂掛了電話回到客廳裡面,意外地發現父母看她的眼神一點都不和善,她問:“你們想跟我說什麼?”
直接說也好過用這種眼神看她吧?
“沒什麼。”顧雪亞還是很想勸陶樂別跟魏楊聯繫了。
陶南山放下筷子說:“今天我遇到齊懷安了。”
那個人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夢魘,每每看到齊懷安,他都能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幕幕。
他本來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齊懷安的厭惡也會隨之減輕,可是這一次遇到,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討厭着齊懷安。
陶南山能接受別人贏他,但是卻無法接受別人用卑鄙的手段,把這個城市攪和得一團亂:“他現在的狀態,比十多年前更差。”
顧雪亞說:“當年我就猜到他會發展成這樣。”
陶南山意外:“爲什麼?”
“因爲不想光明正大贏你的人,而是愛耍小手段的人,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成不了大器。”顧雪亞溫柔地說:“沒有那個能力,就成名了,難免會走錯路。”
對於齊懷安來說,走上歧途是必然的。
陶南山沒有說話,他很多時候都在懷疑,在這件事情上錯的究竟是誰,如果真的是齊懷安,那麼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沒有人還他清白?
是他錯了?
勤勤懇懇地想着提高自己也能算是錯嗎?
陶南山說:“他看到我之後好像就跟別人舉報我在哪兒工作了。”
作弊的惡名就像是加諸在他身上的詛咒,讓他無法掙脫,哪怕他的實力遠超於其他人,哪怕他還能做出來很完美的食物,但卻沒有人願意相信他了。
所有人都信了那莫須有的謊言,不管他做什麼,只要有人說上一句菜裡面有讓人上癮的東西,品嚐他做菜的人都會摔碗而去。
陶南山也曾做過很多妥協,但是都沒有什麼用,那些人對於自己生命的喜愛,遠超一切。
“那……”顧雪亞有些緊張:“那你最近不是就不能去工作了?”
其實她也想讓陶南山休息一段時間,但是她怕陶南山會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陶南山說:“那邊的人已經想辦法把這些事壓下來了,但我覺得,我還是得找齊懷安聊聊的。”
他總得問齊懷安要個解釋。
要不然當年的他未免也太冤枉了。
“但是……”顧雪亞很擔心齊懷安繼續迫害他:“你也知道齊懷安心眼小,要是讓他知道這些年來你的廚藝沒有退步,反倒是進步了,我覺得他不會高興。”
陶南山無奈地說:“但是如果不直接跟她說清楚,他就會一直找人盯着我。”
他倒是覺得無所謂,但他不想其他人被他連累。
顧雪亞低聲地說:“那你就去說吧。”
雖然他們的生活好不容易纔好一點,但是他們總不能爲了自己的日子過的悠閒,就把別人拖下水。
陶南山不自在地道歉:“對不起。”
他一直到現在都沒能給家人很好的生活。
顧雪亞按住陶南山的手:“如果你真的做了錯事,就算你跟我們道歉我們也不會原諒你的,但你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
不管陶南山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支持。
因爲她知道,陶南山肯定不會比她們好受。
“爸媽。”陶樂擡起頭:“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讓咱們家過得更好,也會想辦法還父親一個清白的。”
這麼多年來,她努力不就是爲了這個?
陶定洋看這他們說話,忍不住覺得這樣的家庭氛圍非常的好笑:“你們放心,如果你們努力了也沒能改變任何,那就把希望寄託在我的身上。”
他是男孩子,理所應當承擔起家中的責任。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他們一直都清醒着貧窮沒有打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