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亞平靜地陳述道:“是專門請假回來給你包包子吃的,就爲了你小子今天吃包子說的那句‘感覺人家店裡的包子很好吃’。”
陶定洋詫異地問:“真的?”
他發誓之所以會覺得門口的包子做的好吃,就是單純的沒有吃過父親包的包子而已,現在嘗過了父親的手藝,他就再也不像在吃被人做的包子了!
特別是父親還爲了他特意請假!
陶定洋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了。
陶樂還不忘在這種時刻落井下石:“咱爸之所以會給你做好吃的,就是因爲你小子沒見識,想給你開開眼而已。”
陶定洋昂着下巴,驕傲地說:“姐,你要是嫉妒就直接說。”
陶樂頭一扭:“誰會嫉妒一個只吃過父親包的包子的人?”
陶定洋:“……”
顧雪亞溫柔地注視着兩個孩子爭吵,恍惚之間有種回到了當年的感覺。
院子中央,風吹着樹苗發出沙沙的聲響。
城市中央。
高聳入雲的大廈,燈光零零星星地亮着。
樓中某一層房間裡。
魏楊剛走進客廳裡面,正在打掃的保姆大姐轉過身,看到魏楊,毫不意外地問:“先生,請問您身上的衣服要換嗎?換的話,我幫你洗一下。”
“不……”魏楊剛準備說不用換,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以前他就算是被人扯住袖子,輕輕地晃了那麼一下下,都恨不得洗上幾十遍的澡。可剛纔的他被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女人擁抱,回到家裡後居然習慣性地想說不換衣服?
這種想法簡直太可怕了。
魏楊腦補着自己將來被陶樂傳染,變得非常邋遢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我去洗個澡,馬上就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他要繼續保持着愛乾淨的形象。
保姆阿姨聽到魏楊這麼說,才鬆了一口氣。
天知道,那會兒聽到魏楊說不用的時候,她有多害怕。她還以爲這傢伙是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
魏楊關上浴室的門,不大一會兒,嘩啦啦的水流聲就響了起來。
他站在噴頭下方,好看的眉毛不自覺地堆成小山。
自己今天的這些反應,好像比平時反常太多。
之前要是被人碰了一下,肯定會火急火燎地找個地方換衣服,再不濟也要洗個澡,可是這一次除了當時感覺特別噁心之外,其他時候居然都很平靜。
甚至連回家換衣服,都是經過保姆的提醒才響起來的。
他這次到底是怎麼了?
魏楊關掉水,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體,眸中的疑惑卻始終沒有減少半分。
“咚咚咚。”
“小魏,有電話。”
保姆阿姨在門口敲着門,語聲特別的輕柔。
魏楊隨意地找了一條毛巾包裹在自己的身上,大步走出去問:“誰的?”
保姆阿姨恭敬地低着頭:“不知道。”
魏楊走到客廳裡,隨意地往沙發上面一靠,隨意地按下接聽鍵:“喂?”
“魏楊,我覺得咱們兩個有必要見一面。”趙然兮堅定地說。
魏楊漫不經心地開口:“行,既然你想見我,那就到我媽家去吧。”
他的這個房子可是具有排他性的,總之這個房子裡面是絕對容不下他和保姆之外的人。
趙然兮平靜地說;“不用,現在我就在你們家樓下的餐廳裡面,有時間的話,就過來一下。”
魏楊皺着眉頭問:“現在?”
趙然兮堅定地說:“對,就現在。”
魏楊猶豫着低頭,看着自己近乎*的身體,在沙發上面挪了挪,找到個較爲舒服的姿勢躺下:“可是我現在剛洗完澡,要是特意跑下去見你,待會兒回來一準還要重新洗。”
他有潔癖,但也非常的害怕麻煩。
趙然兮想都不想地說:“既然你不願意過來找我,那我就過去找你。”
找他?
魏楊好笑地問:“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這個家的地址除了跟父母說過之外,他幾乎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魏楊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心也跟着慌了起來。
這事兒應該不會變成他想象中的那樣吧?
趙然兮得意地說:“既然我決定要過去找你,那就肯定事先打聽過你家的地址。”
魏楊無語地坐起來,然而不管他怎麼調整,沙發就跟故意跟他作對似地,愣是半天都沒讓他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我爸媽告訴你的?”
該死!
他早就應該猜到,被父母知道的秘密基地,基本上就已經是衆人皆知的地盤了。
因爲別人一旦問他的父母,他住在哪兒,父母肯定會告知!
更何況這個人是母親最得意的徒弟。
趙然兮讚賞地說:“你很聰明。”
他早就知道自己智商不低了,因此別人的這種誇獎根本不會讓他高興。
魏楊繼續問:“你在我家樓下?”
趙然兮的語氣更加的欣慰了:“恭喜你,連擊了。”
魏楊無語地望天,這種連擊好像並不值得慶幸,他又在沙發上面躺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趙然兮知道他家在哪兒,要是自己總是不下去,那趙然兮很有可能上來。
他懊惱地站起來,忙不迭地換好衣服,出門之前先跟保姆打了聲招呼,接着就大步衝到樓下。
趙然兮果然正在咖啡廳裡面等着他,她穿着一身絲質紗裙,靜靜地坐在那裡品着咖啡,一副歲月靜好,我自安穩的模樣。
彷彿只要他在哪裡坐着,就能夠讓時間停止。
魏楊來到她的對面,沒有跟對方打招呼,而是先仔細地把桌子仔仔細細地擦了好幾遍,確定在上面找不到一點的灰塵之後坐下,也沒跟對方客套,而是開門見山地問:“你大半夜的跑到這兒來找我幹什麼?該不會是看我長得太好看,決定跟我表白了吧?”
他一開口就沒個正行。
趙然兮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我的品味還沒有特殊到那種地步。”
魏楊不自覺地坐直身體:“既然不是,那你過來是爲了逗我玩兒?”
趙然兮雙手搭在桌子上:“就算是我爲了你來的,你恐怕也無福消受吧?”
魏楊承認,趙然兮的這一句話確實非常準確地說出他現在的狀態。
他是無福消受美女,哪怕他很有錢,前段時間交的那些女朋友基本上也都是擺在身邊當人形掛件的。
魏楊的手指輕輕地敲着面前的桌子,這是他最近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只要這麼做,他的心就能平靜。
魏楊緩緩地說:“我知道你絕對不是衝着我來的,要不然你肯定會直接上樓找我了。”
在這種公開的場所,做點兒親密的事兒都會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而趙然兮這麼注意形象的一個人,一旦約別人在公共場合見面,那就證明討論的事只會是正事。
趙然兮也很清楚現在的時間基本上已經不早,也不準備把時間浪費在跟魏楊閒聊上:“我就想知道,你今天跟我學妹說話的那態度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即便是被齊巍然送回家中,她的心情非常的高興,不過她仍舊沒有得意忘形。
她知道有些事是她今天必須要解決的。
魏楊不屑地問:“就爲了這點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