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甚至可以想到魏楊會說什麼,可正式因爲想到了,心裡纔會這麼難過:“我不想拖累他。”
“這不是拖累。”姜主廚說:“這是支持。”
“他會幫你,不僅僅是因爲你是陶樂,是他的戀人,更是因爲這件事的錯根本就不在你的身上,所以也就根本沒有必要讓你來承擔後果。”
陶樂將信將疑地看着姜主廚。
“以前,我也被人冤枉過。”瘦高個漫不經心地說:“那會兒他的事業應該剛搞到國內,根基都沒有站穩……”
他願意跟着魏楊,正是因爲魏楊願意維護自己的人。
畢竟每個人都想在自己走到絕路的時候,回頭發現,有人正準備着拉他。
他淡定地說:“但是因爲他調查出來,我是無辜的,於是就冒着跟其他餐廳作對的風險保住了我。”
姜主廚也說:“當年的我也是這情況。”
劉幫廚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我也是。”
“……”
“看到沒有。”鄭二聽完別人說話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真沒有選錯人。
對他來說,魏楊和他們雖然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但是他更希望兩人的關係能看起來像是朋友,相互扶持,而不是廚師的身上剛鬧出點兒什麼事兒,僱主就想着怎麼把利益搞到最大化,然後直接開除掉他們。
那樣廚師這個職業就太不穩定了。
鄭二安慰道:“如果你非要離開餐廳,那就相當於是把魏楊的筋給抽了。你想想,他要是發現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女朋友都不讓自己維護,那在等將來,要是出了同樣的事情,他還會維護我們這些普通的廚師嗎?”
“對呀陶樂。”瘦高個說:“你應該留下來,幫魏楊堅持自己。”
但是他們的那些都是小事兒,不像自己這裡。
陶樂知道當年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操控的話,將會是什麼下場:“我跟你們的情況不一樣。”
“但是出身真的能夠決定一切嗎?”鄭二問。
瘦高個說:“你的父親又沒有做錯。”
“對啊,如果你在這個時候退讓,別人只會說你心虛!”羅絲絲現在恨不得直接求陶樂留下來。
沒有陶樂的餐廳,讓她感覺到可怕。
姜主廚十分地動容,他很感謝他們能夠相親相愛,讓沒有個人都感受到來自廚房這個大家庭的溫暖:“如果你想利用這一段時間休息,那就不要做菜,直接把做菜的工作交給我們,而你只需要在這裡坐着就好。”
“爲什麼我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瘦高個抗議,當然也是玩笑一般的口吻。
姜主廚毫不掩飾自己的偏心:“如果你也跟陶樂這麼厲害,那我就站在你這一邊。”
陶樂被說動了。
“他上次跟我們開過會。”姜主廚決定跟陶樂坦白:“由於這件事的影響可能會非常的大,所以他就提前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還說如果將來餐廳真的要倒閉了就把餐廳盤給我們。”
他們當廚師的,哪個不想能有自己的餐廳?
姜主廚說:“陶樂,爲了我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你可一定要留下來。”
“那主廚,到時候我們不就要給你打工了?”羅絲絲興奮地問。
瘦高個也問:“那你打算給我們開多少工資?”
“砍半。”姜主廚覺得魏楊的這個餐廳,就跟他的餐廳差不多,因爲魏楊從來就不喜歡過問餐廳裡面的事兒,而是直接讓他全權負責所有。
他很感動。
被人信任的感覺總是好的。
姜主廚也非常慶幸,自己沒有辜負魏楊。
“什麼?”他們已經拿慣了高工資,仙子阿姜主廚居然說要砍半,一羣人頓時不滿了。
羅絲絲勸告陶樂:“聽到沒有,主廚還沒有接到這個店就要砍我們的工資了,所以你一定要多多支持魏楊,爭取讓他早點解決這件事啊!”
“現在的工資纔剛剛夠花,要是在扣我的工資,我會瘋掉的。”瘦高個哭窮。
劉幫廚說:“如果魏楊的餐廳全部都被被人盤走,那其他人肯定都會跟着市場來……”
他們的工資跟市場上別的廚師相比,確實是比較高的。
衆人說道這裡,全部都看着陶樂,異口同聲滴說:“請他一定要保住餐廳。”
陶樂愣愣地點頭,讓他保住餐廳就讓唄,幹嘛突然看着她?
她要是走了,這個餐廳不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了嗎?
“哪怕餐廳真的要關門了,其實也無所謂。”姜主廚感慨地說:“我這幾年已經攢到了足夠多的錢,大不了到時候我免費給魏楊打工。”
他也很欣賞魏楊啊。
“我跟着你走。”劉幫廚不善言談,但是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
若是放在以前,羅絲絲肯定會覺得這麼做很愚蠢,但是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之下,她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行啊,到時候只要管食宿,我們也能在一起等到他東山再起。”
“別搶我的話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着。
陶樂在旁邊默默地看着,突然就很爲魏楊開心。
他是多麼的幸運,能夠遇到這樣一羣廚師?
陶樂應該感謝魏楊的,是他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讓她遇到的。
郊區。
魏長顧家。
自從聽到魏楊說的那些話之後,魏長顧就一直萎靡不振的,不管何柳茹怎麼問他,就是不願意開口。
“哎,咱們的兒子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何柳茹很好奇。
這兩天可能是在家裡開空調開的時間太長了的原因,她總覺得身上有點兒冷,所以就捧着一杯熱水,暖暖身子。說來也奇怪,明明把空調開高一點兒的事兒,她非要這麼做纔開心。
何柳茹覺得自己可能是瀟灑慣了,所以纔不願意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
魏長顧搖頭,她現在不能聽到兒子的名字,一聽到他就止不住的生氣,別說別人家的父子感情怎麼就那麼好,一到他們這裡,全完蛋了。
他坐起來,心裡鬱悶但是不打算自己憋着,只有好好地跟何柳茹說了,等這股氣兒過去了,他的心情才能好起來,要不然他覺得自己要抑鬱:“還不都是因爲你那個寶貝兒子。”
何柳茹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什麼叫我兒子?魏楊不是你兒子是吧?”
魏長顧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對,嘆了口氣說:“是是是,魏楊他也是我兒子,但是你看看他最近做的這些事兒,像是一個當兒子的應該做的嗎?”
“這年頭做事兒還分該該兒子做的和爸爸做的哦?”何柳茹捧着茶杯不樂意了,主要就是魏長顧說話的語氣刺激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