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響了,來的人是巴普,他隨意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認真地開口問:“你是真的想還他清白?”
他不用直接說清楚對方的名字,於沉肯定會知道。
於沉不想在欺騙自己了:“對。”
巴普說:“我也想。”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到那天發生的事仍舊會覺得內疚。
巴普還以爲於沉真的被他們說服了:“要不然,咱們兩個合作?”
於沉當然不介意跟巴普合作,只不過:“咱們兩個現在沒有證據。”
光憑着一腔熱血,說不定只會辦壞事。
“證據都是找出來的。”巴普堅定地說:“正好我現在有時間,咱們兩個一起找,一天找不到那咱們就找一個月,一個月找不到那就找一年,實在不行那就一輩子。”
只要能夠讓心中的愧疚感稍微減輕一些,讓他做什麼,他都能願意。
於沉說:“好!”
有人陪着他一起找證據,總比自己單獨找要方便一些。
巴普笑着說:“那我明天過來找你。”
於沉爲難地說:“我擔心會被齊懷安發現。”
巴普無所謂地說:“發現就發現,他能把我們怎麼樣?”
於沉一想也是,這纔跟巴普揮手,如果不是巴普支持,他說不定會中途放棄。
被燒紅的天空,逐漸地變暗。
陶南山自從回家之後就忍不住地想要嘆氣,他不想影響家裡的人的心情,於是就只能忍着嘆氣的衝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生活依然沒有好轉,陷害他的人依舊過得瀟灑。
當然這都無所謂,讓他無法覺得無所謂的是,對方還要對他的女兒下手!
陶南山緊緊地握住拳頭,又是悲哀,又是憤怒,爲什麼他臉自己的寶貝女兒都保護不了?
他不該這麼弱的。
“南山。”顧雪亞坐在他的身邊:“你去見齊懷安了?”
陶南山吃力地回答:“恩。”
顧雪亞見他不願意說話,只得一點一點地試探:“他還是不願意放過咱們?”
陶南山點頭:“對。”
顧雪亞抱住陶南山:“沒有關係,十多年前的那一場災難咱們都已經躲過來了,沒有道理到現在反倒抗不下去了,正好現在孩子也長大了,基本上都能賺到足夠的錢養自己了……”
他們兩個人最擔心的就是孩子,當年委屈求全的生活,也都是爲了孩子能過的更好。
現在終於快要到了孩子獨立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陶南山痛苦地說:“但是他不準備放過陶樂!”
懷璧其罪。
他們的天分在齊懷安的眼中就是原罪,但是當廚師愛這一行不是應該的嗎?
女兒在這一方面有天分所以女兒加油學習有錯嗎?
爲什麼他已經被那個人毀掉了,現在那人又要來毀了他的女兒?
陶南山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力過,他想考自己的雙肩挑起這個家庭,更想承擔起家裡所有的責任,可是,他卻連累了女兒。
“他居然這麼說?”顧雪亞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過分,她生氣地說:“不管他怎麼對咱們兩個都無所謂,但是連女兒都不放過,是不是太過分了?”
陶南山捂着渾濁的雙眼:“他說不想讓咱們家的人影響到他們家的地位。”
他從來都沒有影響過別人。
顧雪亞知道丈夫並不好受:“你打算怎麼做?”
“我本來是想讓咱們的女兒放棄當廚師,不要去參加比賽的。”陶南山也是徹底的沒有辦法了,他要是稍微有一點能力,他要是能幫助到女兒,那他也不至於這麼想。
陶南山南說着就忍不住覺得難受:“可我也是個廚師,讓我放棄當廚師我肯定會很難受,而且這件事從頭到尾錯的就不是我,而是齊懷安!”
爲什麼沒有做錯事的要妥協?
爲什麼做錯事的卻總是氣勢洶洶的?
這不就顛倒了嗎?
陶南山憤憤地說:“如果女兒要堅持,那就隨她去吧,大不了他威脅咱們女兒的時候,老子豁出去了!”
大不了賠上這一條命!
從女兒決定當廚師開始,他就在否認着女兒,貶低着女兒,恨不得把女兒說得一文不值,但女兒即便是被他這麼打擊,既然在堅持……
他其實很想誇女兒啊,誇女兒繼承了他的天分,誇女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卻因爲擔心女兒也慘遭那人的毒手而不停地諷刺着女兒。
其實女兒想要的是什麼?
不還是家裡人的支持嗎?
陶南山決定好好地改改,第一步,就從怎麼誇獎女兒開始。
“你可是咱們家的頂樑柱。”顧雪亞很樂意看到丈夫的這種改變:“不管你做出的究竟是怎樣的決定,我們都願意支持你。”
陶南山欣慰地按着她的手:“謝謝。”
“哎呦爸媽,你們兩個能收斂一些嗎?”陶定洋剛進來就看到父母膩膩歪歪的:“你們要知道我還是單身狗,你們這麼虐我,是很容易把我虐得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象的。”
“你找不到對象不能怪別人,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陶南山並不想幫兒子背鍋:“而且你年紀也不小了,追個小女孩兒居然還是讓對方提出來你才表白,丟人不丟人?”
要說兒子找不到對象,是因爲看了他和顧雪亞太甜蜜,他是不信的,因爲齊若詩的性格跟顧雪亞的差太遠。
陶南山忍不住說:“表白還被拒絕了,我們老陶家的面子都被你丟完了。”
陶定洋放好車子,走到他們對面:“爸,你要是在這麼說,那我可不服氣了,談戀愛被拒絕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得意洋洋地及誒是:“她喜歡別人,不喜歡我,所以我都打算這段時間下了班之後就好好學習,爭取徹底在學習之中忘了她。”
“沒出息,要忘記別人還要靠學習。”陶南山打擊道:“就你這樣,估計只要那個女人打電話過來喊你過去,你肯定會馬不停蹄地放下你的書直接跟過去。”
陶定洋也不否認:“談戀愛嘛。”
陶南山賞了兒子一記爆慄:“談戀愛歸談戀愛,別把自己的尊嚴談沒了。”
陶定洋敷衍地說:“放心,父親大人,你的兒子一定會好好保護着貞操和尊嚴。”
不過父母好像都已經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了呀,難道他們一點都不在乎這個?
陶定洋試探着問:“你們知道齊若詩是誰吧?”
陶南山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提到那個討厭的名字:“齊懷安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