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研究完這隻鬼的模樣以後,項櫟櫟略帶失望的低聲唸叨了一句:“也不怎麼樣嘛。”於是平靜的繼續擡腳向前走。
留下紀仲博渾身僵硬的經過那隻鬼,靠近的時候屏住呼吸,汗毛直豎甚至閉着眼睛快速衝過那裡,幾步追上項櫟櫟,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附和道:“確實不怎麼樣。”
項櫟櫟在黑暗中愉快的笑了起來,這次的鬼屋之行,說不定是意外之喜呢?
原來這位院長怕鬼啊,還真看不出來。
隨後的路上,有胸口破了一個洞,掙扎着從裡面要走出來小鬼的鬼,有拴着鐵鏈在地上一步步爬的鬼,有滿身血痕拖着斷臂的鬼,有殭屍,有吸血鬼,有隻有血色青筋沒有皮膚的鬼,還有散架的骷髏。
每經過一個地方,紀仲博都會閉上眼睛。
但是項櫟櫟反而會停下腳步,細細的在昏暗的燈光下研究這些道具的構造一邊驚歎一邊感慨。順便喊身邊的院長來看。
一路走來,音樂愈加陰森恐怖,各種道具層出不窮。
紀仲博的腳踝被抓住的時候,他終於沒忍住,倏然抓緊項櫟櫟的手臂,壓抑的聲音勉強還算平靜:“我的腳上好像有東西。”
項櫟櫟忍着手臂的疼痛點點頭:“要不你先放開,我幫你看看?”
紀仲博鬆開了手。
項櫟櫟打開手機閃光燈,蹲下身看到一隻破舊的玩具手抓着紀仲博的腳踝。她研究了一下,道:“你擡腳試試看。”
紀仲博聽話的擡腳,那隻陳舊的斷手掉在地上,只是在他深色的西裝褲上留下一道灰白的手印。
項櫟櫟關掉閃光燈,起身拍了拍雙手:“好了,繼續嗎?”她笑着問。顯然對場景十分滿意。
“繼續吧。”紀仲博裝作不在意道,只是在項櫟櫟看不到的地方握緊雙手。
不想繼續怎麼辦?返回嗎?
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紀仲博在心中狠狠的想。後面就是跪着,也要面無表情的走完。
所幸後面的路很短,走了不到三個關卡就走到了出口,迎來暖風跟陽光的那一刻,紀仲博覺得自己復活了。
他慘白着臉扭頭看項櫟櫟,臉上帶着強裝出來的溫和問她:“怎麼樣?害怕嗎?”
項櫟櫟心裡都快笑翻了,但是面上不顯,認真道:“確實挺恐怖,好多出其不意的場景特別嚇人。”
“嗯,對,不過我覺得還好。”紀仲博微笑道。
項櫟櫟曬然一笑,如果紀仲博留意她的表情,就能看到一路上她都非常淡定,恨不得把鬼搬出來研究,但是紀仲博沒留意,項櫟櫟也不好拆穿。
“哎?櫟櫟!”
項櫟櫟突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扭頭看去,就看白嫣然手裡拿着一個甜筒,一邊吃,一邊向她揮手。
“嫣然。”項櫟櫟笑着跟她揮揮手。對這次的相逢,有些真心實意的開心。
白嫣然並不是一個人來遊樂園,身邊跟着一羣朋友,就看她低頭跟身邊的同伴說了什麼,看樣子應該是告別,然後興沖沖的踩着高跟鞋跑了過來。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玩?”白嫣然絲毫不見外的笑,順便從包裡拿出兩顆糖,不由分說的塞到項櫟櫟手裡,眼看是要賄賂。
“不合適吧。”出聲的是紀仲博,他對這種打擾約會的行爲很不爽,當然,心情差的原因還在於剛剛受到了驚嚇。於是看這個自來熟的女人就更不爽了。
白嫣然一聽這話,扭頭用眼角餘光掃了這人一眼,問:“你誰?”
紀仲博很生氣。
項櫟櫟想了想:“他是我朋友。”她可不敢讓白嫣然因爲她惹到紀仲博。
“哎?是櫟櫟的朋友啊,抱歉啊。”白嫣然也發現自己有些太隨意,於是態度誠懇了幾分。
“不止是朋友,還是男朋友。”紀仲博勾起一抹笑容道。
就見白嫣然聞言緩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項櫟櫟。
項櫟櫟心中一緊,就聽白嫣然一副譴責的語氣問:“你要出軌?你終於要拋棄沈珉桓啦?那你爲什麼不選我哥,我哥那麼好?”
項櫟櫟扶額。
“你是誰?”紀仲博語氣奇差,對這個女人的感覺降到谷底。
白嫣然笑:“我呀,我是四海集團的小姐白嫣然是也,話說你又是誰?哎?你的臉怎麼這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身體不舒服還要出來玩?看來你很喜歡遊樂園嘛!”
紀仲博被氣的臉都綠了:“我沒事,謝謝!”他沒見過比這個女人還不會看氣氛跟臉色的人。
“是嗎?你確定身體沒事?”白嫣然一副關心的樣子,話說出口的同時一扭頭,就看到他們身後的鬼屋,於是繼續詫異:“鬼屋?你們是剛纔從裡面出來?”
項櫟櫟點頭:“對。”
“那這位大叔是被嚇的是不是?”白嫣然咋呼道,因爲吃驚聲音提高了不少,導致周圍一圈人都看了過來。
紀仲博的手握的死緊,他後悔沒帶槍出來弄死這個女人。
眼看紀仲博臉色越來越差,項櫟櫟匆忙接過話頭問她:“我說,你跟我一起玩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你是跟朋友一起過來?”
白嫣然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沒事,今天我表妹拖我過來,跟他們在一起無聊死了,我正找機會跟他們分開呢,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話說你不會拒絕我跟着吧?”
白嫣然說完做出一副求收留的模樣。
項櫟櫟猶豫,扭頭去看紀仲博。她現在還是受威脅的人呢。
不等紀仲博說什麼,就聽白嫣然道:“櫟櫟,你看這個廢物大叔幹什麼?一個被鬼屋嚇成這樣的人肯定是個軟蛋,他八成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所以你……”
僅有的善心跟求生欲讓項櫟櫟上前兩步一巴掌捂住了白嫣然的嘴。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項櫟櫟動作的涵義,於是轉移視線去看紀仲博,就看那位陰沉着慘白的一張臉的大叔扶了扶眼睛,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當然可以。”
他發誓,一定會弄死這個女人。
白嫣然一聽這話,迅速把項櫟櫟的手扯下來,衝着紀仲博笑了一下:“謝謝你了啊,打擾大叔了。”
項櫟櫟忍着捂臉的衝動說:“嫣然,他是我原來寵物醫院的院長,姓紀,今年只有28歲,你還是叫他紀先生好了。”
“唔,原來你這麼年輕嗎?”白嫣然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