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公子聞言一笑,面具背後傳來笑聲,“王妃的嘴還是這麼厲害。”
“孃親,你快走。”君清瑤拉開架勢,將榮慶大長公主護在身後。
“走?你們誰也走不了。”
一副雲淡風輕的口吻,彷彿篤定了二人的死亡。
君清瑤眼神裡劃過不屑,朗聲說道:“孃親,你知道薛家爲何當年突然急着對付我們家嗎?因爲太子不是薛家人所生啊!太后蛇蠍心腸不知從哪個嬪妃哪裡奪得了太子,故而鞏固後位。”
“閉嘴!”無極公子喝道,語氣裡有了波瀾。
他們費盡心思想要掩蓋的事實就這麼被她說出來,不氣急敗壞纔怪!
“你會害死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人!”無極公子顯然動怒。
“包括你嗎?”這下輪到君清瑤擺出雲淡風輕的姿態。
“孃親,快走。最好讓這消息人盡皆知,讓世人知曉薛家人做得醜事!”
無極公子拔出利劍試圖阻攔榮慶大長公主的腳步,君清瑤輕盈的翻身阻攔他的腳步。
掌心凝聚內息,席捲了滿樹青葉直直朝着無極公子而去。
“綠葉飛花?”
“如何?”
“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
“可你的七煞就是這麼死在我手裡。”
無極公子轉身揮出一掌,君清瑤堪堪接過,順道一腳踹上他。
“能讓禁軍這麼久都不出現,我可真好奇你的身份。”
君清瑤冷不丁的說道,無極公子手中動作一頓,不知在思慮什麼。
二人打得難捨難分,君清瑤只得催動幻心訣,幻心一出,險些令無極公子在其中迷失。
他用他最後的理智摸出一根樣式古怪的笛子,放至嘴邊吹響。
沒有人能聽到笛聲,除了她……
果然,君清瑤變了臉色,握緊拳頭,“原來是你。”
“如何?我無極閣的傀儡蠱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君清瑤噴出一口鮮血,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着他,不再說話。
所有的事情都明瞭了!
一直以來搗鬼的就是他們薛家!
從傀儡蠱到逼迫元羲服毒,到如今娶她姐姐……這些都是爲了達到他們的目的……
眼前這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不過,她卻不急着揭穿了……
看人演戲不也很有趣嗎?
有腳步聲傳來,無極公子收了笛子急忙離去。
有人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身後是個溫暖又寬厚的懷抱。
她安心的靠着他,漸漸轉過身抱住他。
“咳咳……”
她尷尬的一擡頭,對上身旁元燚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你怎麼在這兒?”
元燚打趣道:“喲,過河就拆橋?”
“走,快走!”說着,她又把臉埋進元羲的懷抱裡。
元燚捂着眼睛,走開了,“誰願意看你們?哎呀,眼睛好痛!”
君清瑤噗嗤一笑,擡頭看着元羲。
依舊是劍眉星眸,深邃的眼睛裡彷彿蘊藏着滿天星光。就那般將她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他伸手爲她擦拭嘴角的鮮血,“怎麼又受傷了?”
“我帶你去找御醫。”
君清瑤急忙拽住他的
衣袖,“我不要,難得才能和你在一起。我傷得不重,不過是傀儡蠱作怪罷了。”
元羲摸了摸君清瑤的脈,“不是早已經清除了嗎?”
“這蠱太厲害了,百里爺爺也沒能完全殺死它們。之前割腕,也是它在作怪。”
“無礙,我宮內有位大夫,可解百毒。我帶你去找她。”元羲寬慰着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終於捨得想起爲夫了?”
君清瑤推了推他,“你別鬧了,我還有話與你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知道了?”君清瑤走着吃驚。
“從她拿你要挾我那天起,我便起了疑心。我沒想到她爲了掩蓋此事居然會對皇祖母下手。要知道,可是皇祖母將我抱給她養的。”
“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母后!”
“如今薛家隱藏的勢力已經曝光得七七八八,還敢與肅王狼狽爲奸。這一次,我必定要斬草除根!”
說完,元羲愧疚的看着君清瑤,“你且再等我幾日。”
君清瑤心裡說着那是自然,面上卻一副勉強答應的模樣,“那好吧,不過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娘子想要什麼樣的補償?”元羲衝她挑了桃眉,眼裡滿是暗示。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裝傻充愣。”元羲湊到她耳朵旁,呼出來的溫熱氣息讓君清瑤一縮。
“走,看大夫去。”說着,他摟着她便走。
君清瑤舉目四望,“這樣不好吧?”
“不好?”元羲反問她,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和我這麼走在宮裡……合適嗎?”君清瑤猶豫不決地說道。
元羲輕輕一笑,把她摟得更緊了。
“沒人敢看。”
“陛下可真是越來越威風了。”君清瑤酸溜溜的“誇讚”他,聽得元羲眉頭微皺。
“都說女人喜歡莫名其妙的拈酸吃醋,我從前還不信。今日,倒有幾分信了。”
這話一出,氣得君清瑤忍不住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才喜歡吃醋!你這醋罈子!”她氣急敗壞地罵道。
“那你方纔是何意?”
“哼,就是敬佩某人隨便摟個美人在懷,也無人敢有異議咯!”
元羲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醋罈子露餡了吧?”
“這是哪兒?”
說話間,二人走小路來到一出清幽的宮殿。
“蘭大夫的寢宮。”元羲小心翼翼的說道,好怕這個小醋罈子捕風捉影……
君清瑤嘀咕道:“聽起來有幾分耳熟。”
“噢!那個蘭昭儀!”
說完,君清瑤用一種揶揄的目光看着元羲,“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嗎?怎麼住這麼偏遠的宮殿?”
“我的心肝寶貝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天下地上,只這一個。”
君清瑤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酸死了……算了,你還是別說這些肉麻話了……太子殿下你還是霸道些比較符合您的形象氣質。”
“臭丫頭,不識好歹。”
話音剛落,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拉至身前。
“吱呀——”宮殿冷不丁被人從裡面打開。
身穿一襲湖藍色錦衣的女子走出,“哎呀,你居然在我的寢宮外做這種放浪
形骸之事!嗯?寧王妃?陛下您不是對太子妃癡心一片,立誓守身如玉嗎?”
蘭妙妙這個大嘴巴,一開口元羲就後悔以前沒掐死她!
君清瑤聽了這話,表情與元羲恰好相反,“陛下這麼癡情呢。”
元羲此刻面色黑如鍋底,輕斥道:“閉嘴。”
蘭妙妙癟了癟嘴,“陛下有何貴幹嗎?”
“找你當然是看病了。”元羲摟着君清瑤進殿。
殿內沒有任何宮女太監,陳設佈置與民間醫館無異。
“陛下您病了?”蘭妙妙問道。
“給她瞧瞧,她中蠱了。”元羲看着君清瑤,眼中柔情繾綣。這種眼神是蘭妙妙從未見過的。
“噢。”她悶聲答應,爲君清瑤診脈。
君清瑤直覺這位大夫對她有敵意,可她明白元羲不會讓她接觸任何危險的人和事。故而,也沉着心讓她把脈。
“王妃修煉的內功心法極爲霸道,往後還是少運功的好,否則……”
君清瑤一聽,急忙打斷她,“好了,這個我知道。”
元羲的手放上君清瑤的肩膀,見她惶恐不安的眼神,他對着她微微一笑,“大夫說話就聽着,別插嘴,仔細聽。”
君清瑤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慘了!
這擺明看完病要收拾她啊!大意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打死她也不來這裡。
蘭妙妙才不管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只顧自己說:“反噬多回了吧?王妃身子弱,得好生調養。這蠱我得再想想辦法。”
“多謝大夫。”君清瑤這番感謝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元羲扶她起身,對蘭妙妙說道:“那你先想着,我與她還有要事相商。”
蘭妙妙卻是懶得看他們,自顧自地找着藥草。只是待他們離開之後,終究是忍不住將手中的藥草折成了幾段。
“我守了這麼久的仙草,怎麼就被人截胡了呢?”
她納悶地問蒼天,蒼天無法回答她。
寧王妃真是越看越像個妖精!
莫非元羲愛好妖精這一口味,不喜歡她這種默默守候的?
夜裡,元羲將君清瑤送到蘭妙妙的寢宮。隨之,暗衛將寢宮把守得密不透風。
“你先呆在此處,蘭大夫已找到解蠱之法。”
君清瑤點頭,“好,你萬事保重。否則,我可不饒你!”
元羲看着她,“放心,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元羲了。”
“哎呀,人都走遠了。”蘭妙妙打量着君清瑤,感覺她對元羲的感情也不似作假。
“長夜漫漫,我們聊聊可好?”蘭妙妙提議。
君清瑤轉身對上她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說道:“好。”
“聽聞王妃與寧王乃是神仙眷侶,怎麼王妃就拋棄與寧王的伉儷之情跟了陛下呢?”蘭妙妙開門見山的問道。
君清瑤皺了眉頭,“你可以更直接點罵我趨炎附勢。”
“王妃挺有自知之明。”蘭妙妙在倒了杯茶遞給君清瑤,“我沒辦法就這麼放棄陛下……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什麼情形下嗎?他爲了救他心愛之人甘願飲下了那斷腸毒藥,是我徹夜不眠忙前忙後的救過了他!我知道他用情專一,思念亡妻。可我願意就這麼默默跟在他身邊爲他解憂。可是你憑什麼?憑什麼突然出現擾亂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