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知道他現在有急事要去處理,爲了打發他,清甜一笑,十分乾脆的答應他,“好!”
元羲聽見她的迴應,暖暖笑開與她暫時道別,驚呆了屋內另外三人。
然而,待他與重雲離開後,百里南星迫不及待的開始與阿姜商量如何避開他的耳目逃出錦央城。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儘快離開!若是過幾日他真來接你回去,指不定日後會對你做什麼事!”百里南星一想起元羲,就一肚子氣憤。
“可是外頭全是東宮暗衛……”阿姜頗爲頭疼。
沒了元羲迫人的氣場,顧錦嫣終於恢復往昔的活潑好動, “他不是留了玉佩給你?咱們試試唄?”
“那……試試?”百里南星附和着。
阿姜惴惴不安的望了眼窗外,只見天色慾晚。於是,說道: “等明日吧,今日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好好歇息。”
但願明日能順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清晨,阿姜推開門望見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放鬆的深刻伸懶腰。恰巧,顧錦嫣經過她的房門,笑着打了聲招呼,“小美人,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有勞惦記。”阿姜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顧錦嫣眨了眨眼,湊近來。
只聽阿姜低聲問道:“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怎麼?你不願意嗎?”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問,顧錦嫣不禁想到她是不是心裡還有疙瘩……真是的,她後來不是去救她了嗎?
阿姜先是微微一笑,然後撇撇嘴,“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何要跟着我們,明明你自己就可以輕易脫身。”
顧錦嫣緊張到結巴,“我……本女俠決定做事做到底,一定要親自護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
倆人氣氛詭異的聊着天,百里南星自房中走出,笑着向她們打招呼。
“你們起得挺早啊!”他鬼祟的靠近問道: “啥時候走?”
“你說呢?”阿姜反問。
“現在?”百里南星沉吟片刻,復爾奸笑了一聲,“反正不是有那傢伙的令牌嗎?”
“那試試?”阿姜應道。
果不其然,三人用完早點後,一出客棧便有侍衛向她們走來。
“姑娘要去哪兒?”
阿姜斟酌了一下,說道:“出城。”
如阿姜所料,侍衛皺起眉頭,制止道:“公子說姑娘想去哪兒都行,只是除了離開錦央城。”
“是嗎?可他不是這樣和我說的。”
阿姜慢騰騰的摸出元羲留給她的玉佩,侍衛一見這玉佩,神色更加恭敬。
“他已經答應我放我出城。”阿姜一見玉佩管用,便開始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唬他。
侍衛緊盯着玉佩,眯起眼將信將疑的復問了一句,“公子當真這麼說?”
阿姜長袖之下的素手緊握,剋制着自己過於緊張的情緒。
她慢悠悠吐出兩個字,“沒錯。”
“如此,那麼……”侍衛眼看着便要鬆口,突然朗聲喝道:“來人,將他們拿下!”
百里南星見勢不妙,立馬大步一跨擋在阿姜身前,問道:“你們連你們主子的命令都不聽了?”
“什麼命令?在下只知道若是有人拿着這
玉佩聲稱要出城,便是我家公子下令要抓捕的人!”侍衛嗤笑了一聲,很快他們被團團圍住,他們看他三人冰冷的眼神彷彿他三人已經是死人了一般。
阿姜焦頭爛額的思索着一會兒該怎麼面對元羲。然而,她實在是多慮了。
顧錦嫣趁亂逃走了,而她與南星呆在原地被他們捆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直接扔進了東宮地牢,都無人過問,更別提見到元羲了。
不知爲何,阿姜心裡總無端發慌。
“南星?”她開口喚着南星。
百里南星動了動被鐵鏈緊緊束縛的雙手,一陣叮噹作響, “怎麼了?”
對面傳來一聲阿姜的輕輕嘆息,“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本來,你不用陪我受這些苦。”
“這有什麼?我是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往火坑裡跳的。”他一如往昔笑道:“你不用太感動,畢竟從小你就跟在我屁股後頭叫哥哥,我是不會不管你的。”
“我會求他放了你,到時候你便走吧。”阿姜現下沒心情說笑,她垂着腦袋,一副認命喪氣的模樣,只是牢裡光線黯淡,百里南星看不真切。
“你別管我了。他畢竟不是從前的小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若是不依不饒,我又能怎麼樣呢?”
“阿姜……”百里南星聽她說着這些喪氣話,想起從前笑靨如花的阿姜,那般明媚活潑,不肯輕易服輸。
“殿下,奴才聽說阿姜姑娘被您下令關在地牢,已經兩天滴水未進了。姑娘身子原本就虛弱,這會不會受不住?”書房內,小田子爲元羲磨着墨,頗爲擔憂的說道。好不容易,殿下看上了個姑娘,別沒幾天就給弄死了……
元羲手中的筆微微一頓,鳳眸內閃過不豫之色,“你很擔心她?”
小田子聞言身子一顫,完了,又說錯話了!
元羲繼續畫着冬日雪景,想起那丫頭片子從來都是陽奉陰違,答應他的事沒一件做到。
他向來憎恨那些輕易毀諾的人,若是做不到,那當初爲何許諾?
這次,他一定要給她長長記性!
兩天了,是該去瞧瞧她了。
地牢。
南星和阿姜被關在這裡已經兩日,滴水未進。
她艱難的睜開眼,只見元羲手拿一隻盛着水的白玉瓷碗,立於她身前,一雙鳳眸中盡帶狠厲,目光緊緊的鎖住她。
一見他是這種神情,她的心彷彿墜入冰湖,凍得她發顫。
被吊在此處,整整兩日。地牢裡的獄卒奉了命使着陰招折磨她,將她雙手吊起,腳尖又恰好及地。如此一來,她只能用腳尖來保持平衡。可時間一久她便渾身痠痛不已,又滴水未進。所以即使在昏迷中也對水那般渴望。
而他此刻存了心思要折磨她,只在她乾涸的嘴脣上倒出些許水。
她抿了抿嘴角,垂下頭不再看他。
事到如今,她與他還有何好說呢?
元羲見此冷笑一聲,對一旁的獄卒使了個眼色。
“啪!”長鞭抽打在皮肉之上的脆響,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響起。
耳邊傳來熟悉的痛呼。
阿姜擡眼望去,焦急的在這一片昏暗中尋找友人的身影。
南星……她在心底默默喚道。
百里南星就被綁在阿姜對面的刑
架上,正遭受着皮肉之苦,他爲了不讓阿姜向元羲服軟,硬是咬牙生生忍下。
“不干他的事,你抓他做什麼?”
阿姜喉嚨幹得發痛,此刻每說一個字都如刀割般。
“哦?不干他的事,幾時你的膽子變得這般大?竟敢明目張膽與我作對?我都還沒發話,你便想離開?”
“你可記得之前你向我允諾了何事?”
是說待在客棧等他來接她嗎?
阿姜雖被他逼得一陣心虛,但心底隱隱有些不服氣,卻見那邊南星被打得越發慘了。
人命關天,她只得咬牙哀求他,“是我的錯,你放過他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也很想相信你的話,可惜,你太教我失望!”
元羲這廂怒火中燒,鐵了心要給她長長記性,根本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幾縷微光投入昏暗的地牢,映得元羲的臉色更加晦暗不明,令人看不真切。
阿姜用盡力氣試圖掙開繩索,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勞。元羲打量着她的小動作,勾起冰冷的嘴角。
“咔嚓——”元羲手起刀落,斬斷了束縛阿姜的繩子。阿姜沒了繩索禁錮,一時失去平衡,癱軟在地。
她慌亂的拿掉束縛着手腕的繩子,掙扎着便想起身,哪知一隻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摁住了她,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她心慌的對上元羲蘊藏着滔天怒意的視線,聲音有些哽咽,“你饒過南星好不好?”
“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饒了他?”
他冰冷的語句在她耳邊想起,她怔怔的看着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動作稍顯粗暴的捏住她的下頷,鳳眸死死盯着她的雙眸,語氣嘲諷的說着,“又要哭了?你覺得這招會百試百靈嗎?”
阿姜咬緊牙關試圖將眼淚逼回去,然而最終一滴熱淚還是奪眶而出。
“啪嗒!”
元羲的手像是被火灼傷了一般,迅速的收回手。
“求求你,只要你放過他,以後什麼事我都依你……”她嘶啞的聲線響起,不依不饒的繼續哀求於他。
現在知道求他了?
“你該不會以爲你隨便求我兩句,我便會饒了你們吧?”元羲起身,將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阿姜仰着臉看他,桃花眸裡滿是無助與哀求,“你到底想怎樣?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你哪有與我講條件的資格?”
他的話像把刀正在她的心上刻着畫。
“今日我不要你做別的,你就在此處睜大眼睛好好看着他是如何在替你受罰!”
“……不,所有的事都跟他沒關係,想逃走的是我,你要罰便罰我……”元羲看着她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站在他面前,他輕蔑一笑,開口打斷她:“我‘疼’你都來不及,怎會捨得罰你?”
殺雞儆猴的道理,想必她也是明白的。
“阿姜……別求他,小溪你有本事就打死小爺!啊……”百里南星一直咬牙忍着,此時獄卒突然加大了力道,害他差點沒崩住。
“放肆!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
百里南星偏頭一笑,“這就放肆了……小爺對你家殿下做過的無禮之事多着呢……喊個名字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