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鹿聽完,沒吱聲,婢女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那位嬤嬤回去後,便跟太后說您百般欺負折磨側妃,派了好些人過來拿您進宮,人都在外面了。”
“夫人,這可怎麼辦?王爺也不在府中!”蘭心急了,“要不然,您先避避風頭,從後院逃了,奴婢就說您不在府中。”
蘭心的話還沒落地,望月閣的大門已經被人踢開,玉嬤嬤帶着一羣宮女進來了,“逸夫人,太后娘娘請您過去坐坐,特意讓奴婢來請夫人。”
說話間,人已經進來了,氣勢洶洶,將大門給堵了,蘇靜鹿看了一眼蘭心,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水,起身道,“原來是玉嬤嬤大駕光臨,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強盜土匪來了呢。”
“奴婢失禮了,不過太后娘娘沒耐心,所以急了點,還請夫人恕罪。”玉嬤嬤表情傲慢,哪有一點有罪的樣子,根本沒將她放在眼中,蘇靜鹿也很淡定,“玉嬤嬤有太后娘娘撐腰,本夫人哪敢怪罪?”
“廢話不多說了,夫人請吧。”玉嬤嬤讓出一條路,蘇靜鹿大方的走出去,被玉嬤嬤的人左右夾着,離開了王府。
蘭心找到劉管家,讓他趕緊通知王爺。
馬車是真快,一路不知撞翻了多少菜攤子,引得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玉嬤嬤霸道的坐在前面指揮,仗着是宮裡的馬車,橫行霸道。
回到皇宮,一刻不停的被帶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
蘇靜鹿被按跪在太后面前,行了請安禮,太后冷聲問道,“知道哀家叫你來做什麼嗎?”
蘇靜鹿裝傻,“不知道,請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一掌拍在桌面上,滿臉皺紋的臉,狠戾又恐怖,“你還敢裝傻?別以爲哀傢什麼都不知道!明珠纔剛賜過去,你便找藉口爲難她,可憐她無依無靠,受盡了苦頭,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敢說不知道!”
“太后娘娘,這些您是從哪裡聽說的?”
“還敢狡辯,今早哀家派人過去,她便暈在了玉嬤嬤的面前,據說昨天晚上一夜未眠,抄了一夜的書,說是你給下的任務,不抄完不準睡,有這回事吧?”
蘇靜鹿笑道,“原來是指的這個啊,太后娘娘,您可不能聽她一面之詞,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王爺讓我教她規矩,我便讓她抄書,但一天只交十章便好,頂多就二三個時辰便能抄完,至於白天抄,還是晚上抄,我沒要求,但正常人,都會選擇白天抄吧?畢竟整天也沒什麼事可做,抄抄書,時間也好混,可沒想到,她白天偷懶,晚上再去補,這能怪我嗎?這就好比先生布置了作業,學生白天顧着玩,晚上熬夜寫,這難道是先生的錯嗎?”
太后被懟得無言,冷哼道,“可她不是學生,你也不是先生,你憑什麼佈置作業?你是王爺的夫人,她是王爺的側妃,憑什麼你天天晚上可以侍寢,她卻要抄勞什子書?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存心不讓她侍寢,自己又不下個蛋,你這是想我逸兒絕後嗎?”
這真是戳到了蘇靜鹿的痛處,“生孩子的事情,我在努力,會盡快懷上的。”
“儘快是多久?你嫁進王府,也有半年了吧?都說王爺獨寵你一人,按理說,早就該有消息了。哀家也不是故意針對你,但是,如果一個女人,連孩子都生不出來,那有什麼用?所以,你給個準信吧,大約多久能懷上?”
蘇靜鹿無奈道,“這種事,哪是能說得準的?”
“怎麼說不準?你看蘇貴妃,剛侍寢就懷上了,宮中的妃子們,一年能得幾次寵幸?要是都跟你一樣難,那不是要把皇上給累死?逸兒在你身上,可沒少花功夫,你連這麼點信心都沒有嗎?還是說,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懷不上孩子?”
“我不知道,我相信肯定能懷上。”蘇靜鹿堅定的回答,太后對玉嬤嬤吩咐道,“去,傳張御醫過來,給夫人看看。”
蘇靜鹿跪在下面,胸口說不出的憋屈,好在傳的是張御醫,不是那個黃御醫。
一直跪到腳都麻了,張御醫才趕來,太后免了他的禮,催道,“趕緊給逸夫人瞧瞧,怎麼這麼久還沒消息,要是不能生,便讓王爺早點休掉,總不能白白消耗王爺的精氣。”
張御醫應了一聲,將蘇靜鹿扶到一邊檢查,蘇靜鹿很配合,張御醫也有分寸,把完脈,問了些月事情況,蘇靜鹿一一回答,張御醫檢查完,便回了太后,說她一切安好,沒懷上,可能只是時機沒碰上。
“只是時機沒碰上?可是她嫁進王爺半年有餘,夜夜得夜寵幸,怎麼可能一個時機都沒碰上?張御醫,這恐怕說不通吧?”
張御醫回道,“太后娘娘,這種事最不可強求,也最沒章法可尋,有的夫妻需要幾年,才能懷上,有的夫妻,一次就成,皆看上天的意思,逸夫人沒懷上,也是命運使然,想必耐心等待,也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懷不上吧?”太后冷聲反問,表情猙獰,張御醫聽出話中的暗示,吱唔道,“臣不敢斷言,但確實有這種可能。”
太后冷笑,“果然是有這種可能,一個連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要她何用?逸夫人,哀家再給你三個月時間,如果這三個月還是沒有動靜,哀家想,你自己也沒臉再呆在王府了吧?”
蘇靜鹿心裡的壓力本來就大,太后這樣一說,她更是覺得自己有罪,如果真是自己不能生,她確實應該離開龍錦逸,不能害他一輩子沒有後。
“臣妾明白。”
“你明白就好,哀家也不想爲難你,但是你自己不能懷,也不能不讓王爺碰別的女人,如若你懂這個理,自己安份一點,幫王爺多找幾個妾,生育多一些子女,你這夫人的位置,也還是在的。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再用手段霸佔王爺,又生不出來,那就別怪哀家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