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見段鋼很自誇,很吹牛,笑道,“你們真的什麼都不缺了嗎?”
“缺還是缺的,我們缺的是再提升。”
“這還挺重要的呢!”
“所以,我就來請你啦!”段鋼笑着看胡良的臉,“怎麼樣?賢兄?”
“我得想想,徐光耀這裡很不好辦。他現在靠着我,一時半晌都離不開我。我現在有些煩,不想幹了,但我又不好意思拒絕他。”
“身子是你的,武藝也是你的,不是你自己說的算嗎?‘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徐光耀是你的知己嗎?他若是,他會將你捆在他身上不讓你有一時一刻的自由嗎?他能讓你成爲他肚子裡的灰蟲嗎?”
段鋼好一番地煽呼,順便也給胡良一個貶斥,讓他覺得他在徐府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任人擺佈、毫無人身自由的不折不扣的傀儡。
“沒辦法!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我也是拿了人家的銀子啊!”
看得出胡良很無奈,爲了徐光耀的那點銀子他不得不卑躬屈膝,俯仰由人。
“好辦!你若離開徐府,你欠徐光耀多少銀子,老弟替你還!”段鋼慷慨大度地說,好像他有多少錢似的,口氣不小。
“嗨,我不知道你那點底,靠着乾爹吃飯,哪來的銀子?”
“你可別小看我,我提前支取一年的薪俸也不是不可能,還不了你那點債?”
“薪俸還能提前取?”
“怎麼不能?我是誰?響噹噹的嘯林!不但有一個剛正的乾爹還有兩個講義氣的大哥二哥。”段鋼看着胡良滿是疑惑的臉,笑道,“我比你自由多了!就我這水平在嘯林拿第二位的薪俸。”
這時,胡良無話可說,他知道段鋼並未受過獨門訓練,不過是東一榔頭西一斧頭,一個地地道道的雜家,卻能在嘯林當教官,這就奇了怪了。
“你若當教官嘯林不是沒人了嗎?”
“我不是教官,我是管理教官的。”段剛十分傲氣地說,“在我們嘯林,武藝高強的人才是真正的教官。”
這時,胡良更加無語了,他被說動了。這樣的機會不抓住,豈不是辜負了自己。
“好!從今天起我就離開徐府。我給徐光耀留個信箋,下午你將銀子借給我,還給他!前些時日老母生病我借了他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好說!你不要露面了,露面反倒不好。我替你還了吧!你只管寫你的信箋。”
胡良大筆一揮,幾句話說明辭別的原因,並將信箋摺好交到段剛的手中。
之後,兩人各騎一匹快馬飛速地來到惠和酒館。
在惠和酒館的二樓段鋼與胡良見到了等待多時的史長風。
抱拳施禮一番寒暄後,史長風要來酒館最好的菜,八個大盤上來後,店夥計擡來一個大酒缸,酒筵正是開始。史長風舉杯表示歡迎胡良:
“小弟今日能見大哥乃三生有幸,在此小弟敬了!”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段鋼也順着話師敬了胡良一杯:“敬大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熱度上升到沸點,在史長風的感染下,胡良興奮異常,他不斷地回敬史長風的知遇之恩:“有緣見到賢弟此生足矣,願與賢弟結爲兄弟同舟共濟!”
沒有太多的言辭,只有溫情一片。胡良決定爲嘯林效力,爲嘯林打出招牌。
“我受訓於樸羅大師,得到樸羅大師的真傳,掌握了他的絕世劍術—— 消魂劍。從今以後,大哥我願爲嘯林弟兄奉獻此劍術!”
“謝大哥!”
“謝大哥!”
接下來史長風與段鋼又是敬酒,又是感謝。
濃濃的情誼讓三個人意氣洋洋,史長風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新建嘯林事務繁忙,我因此劍法已生疏,身子僵硬,如遇強敵恐難抵擋。今有胡大哥慨然相助,我不愁戰場殺敵無本事。”段剛向胡良深至謝意:“有了胡良大哥,小弟我劍術再上臺階,終能練成大統。”
酒桌上各抒己志,都有大展宏圖的強烈願望,都有效力嘯林的幸運之感,真是幸福滿滿,志趣滿滿。
酒酣耳熱之時,史長風決定給徐光耀五百兩銀子作爲補償,其餘之事一概不與贅論。
“段鋼,酒後,你去大哥的江豐米業,拿五百兩銀子。”
段鋼聽到指令,滿口答應。
酒足飯飽,三個人離開了惠和酒館。
段鋼去了江豐米業,史長風與胡良快馬加鞭直奔東郊。
在東郊嘯林的大本營,史長風將胡良引薦給段深。
見胡良身材魁偉,氣宇不凡,段深十分高興:“久聞大名,今日得見,甚爲快慰。”段深雙手拱禮,迎候在門口。
“賢弟如此恭維,大哥收受不起,以後定當與賢弟攜手並進。”
三個人共同來到段深的小客廳,在圓桌旁,段深將沏好的閔南茶,遞到胡良的手中:“大哥請用茶!
閔南茶香氣氳薰,直僕鼻息,是上等好茶,未喝先醉。
胡良品過後,笑道:“好茶!”
“大哥的茶莊專賣閔南茶,這是閔南茶中的姣姣者,‘閔幹’,閔乾產於閔南的向陽之地,且土壤溼潤有豐富礦物質是大補之茶。”
“好茶一聞便知,無須喝到口中。”胡良笑道,“茶香人也香,口舌生香啊!”
“大哥是品茶高手,茶水到手便知高下。”段深笑容滿面,極力誇讚胡良的品茶功夫。
寒暄過後,段深直入正題:“請大哥來嘯林,是爲了指點訓練嘯林弟兄的武功,爲嘯林打出一片天地。”
“賢弟如此赤誠,大哥我感動涕零。大哥深知,爲嘯林效力就是爲北齊的百姓效力,所以,大哥來此,就是爲實現我的宏志。”
“大哥高風亮節,小弟深表敬意,望大哥走馬上任,建設一個強大的嘯林。”段深再次拱禮,“大哥一切事宜均可吩咐,一切事宜由小弟來辦。”
史長風向段深說明了段鋼的去處:爲胡良打點徐光耀那邊的事,出五百兩銀子補償給徐光耀。”
“好!”段深意識到胡良到嘯林的巨大作用,很贊同史長風的做法,“我們做事要不留後患!”
段深與史長風帶着胡良參觀了嘯林的大本營,此時大本營周圍的院牆已建成,整整齊齊的院落使胡良很感慨:“沒想到賢弟有如此功夫如此遠見,大哥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亂世之秋,哪個人還敢一擲千金?保都來不及呢?高見!高見!平原闊野,適合養精蓄銳。一旦戰爭爆發,嘯林是北齊潛在的軍事力量,賢弟是在爲北齊培養將才啊!”
胡良的一席話正中段深的下懷,他費盡周折,目的只有一個:培養大批的軍事將領,包括他自己。他打破了原來的世襲夢和仕圖之路,決心習武,傲立江湖,分擔國憂,拯救黎民。
“胡大哥所見與小弟略同,知我者胡大哥也!”段深雙手抱拳表示他的感激之情,“少時虛擲光蔭,現在才後悔有些晚矣。但我矢志走武將之路,即便粉身碎骨再所不辭。”
“如此宏圖大志,什麼豐功偉業不能創造?”胡良很欽佩段深的志向和決心,佩服他的深謀遠慮,“嘯林在段幫主的率領下,一定會傲立江湖。”
“蒙大哥誇獎,喜不自勝。願借大哥吉言,嘯林騰飛在北齊東部。”
在段深的小客廳裡,胡良發表了自己由衷的想法,這些想法與段深的想法很契合,段深如遇知音心情大好。
最後,他們談到了胡良來嘯林主管訓練的日程和安排,段深答應每年給胡良一萬兩銀子。
如此高的薪俸超出了胡良的想像,他不好意思地說:“賢弟不要爲我拋費如此之多,減半即可。”
“胡大哥物有所值,一定會爲我嘯林插上雙翼,到時,我嘯林名聲大震,傲立江湖,豈是幾千兩銀子之事?”
“無論如何我不能接受,我不管別人多少,我只在意嘯林是初創時期,資金不一定很充足。所以,我謝絕高薪。”
“八千兩,別一半了。”
“五千兩足矣!大哥我一無高堂二無子女,沒有多少費用,給一些零用錢也就足矣。”
“既然大哥死拒,我也就奈何不得了,聽大哥的吧!”
在胡良的堅持下,段深與胡良每年五千兩銀子達成協議。胡良即日走馬上任,帶領一百多名嘯林弟兄習武練劍,訓練的主要內容是消魂劍。
段鋼從段江那裡拿了五百兩銀了送給了徐光耀,並告之胡良已走,去嘯林了。
“哼,翅膀硬了就飛走了!”徐光耀聽後大罵,“嘯林是什麼玩藝兒,狗屁不是!不過是繡花枕頭,有名無實。除了乞丐誰到那兒去?吃了幾天的飽飯不知餓的滋味了,忘恩負義!”
徐光耀不過發發牢騷而已,他拿胡良沒辦法。胡良是江湖人士,自由之身,你徐光耀不過是縣令的小公子而已,有何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