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姍姍倒了接近大半杯停住了,然後拿眼睛挑釁我。顧小北終於說人話了,他拿着杯子想要倒掉,說,這就過分了啊。姚姍姍不樂意了,她說,規矩又不是我定的,我有什麼過分的。顧小北看着她,表情已經有些憤怒了。我也不想他難堪,於是端起來一仰頭就喝了。一邊喝一邊想姚姍姍你丫最好燒香告兒佛別落我手裡。
放下杯子的時候我估計我都醉了,不然我怎麼會看到顧小北眼睛裡像鑽石似的五光十色呢。
一直吃到***輝煌一大幫子人原形畢露,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也有人在屋角支着頭裝沉思者。
我也不知道飯局什麼時候結束的,反正我們走出去的時候顏伯伯那邊聲勢纔剛剛起來,估計戰爭還沒開始。
走出飯店的時候也不知道幾點了,反正風吹過來已經沒了暑氣,白天的熱幾乎都散了。一大堆人走得差不多了剩我、聞婧、顧小北小兩口子和白松小兩口子。
白松說,要不去哪兒續攤兒吧。
聞婧立馬來了興致,這廝一到晚上精神好得跟賊似的,一雙眼睛亮得狼見了都怕。我累得都快散架了就說我老骨頭了想回家去。聞婧瞪着我就跟我欠她二百塊錢似的。姚姍姍跑過來拉着我的手說,林嵐你就去吧,就當是陪陪我。我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怎麼着當時一股噁心就往上翻涌,我想我和你第一次見面而且剛還針尖麥芒地來着怎麼突然就跟相識了五百年似的那麼瓷實啊。只是我不好說什麼,既然姚姍姍面子都做足了那我怎麼着也得把裡子補上啊。
兩輛車飛馳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朝更加燈紅酒綠的地方開過去。
我在車上弄得暈頭轉向,那開車的司機一直嘿嘿地笑,笑得特內疚,估計他以爲我暈車呢。我打開窗戶玻璃讓風吹吹,保持革命清醒的頭腦,我看着坐在我旁邊的姚姍姍,坐得特端正,跟外國首相的夫人似的。
我這人就一狗脾氣,特愛跟人叫板兒,從小跟我媽叫板兒,然後是跟幼兒園阿姨,再然後是等級不同的老師最後是教授。現在好了,跟顧小北的女朋友叫板。我特後悔怎麼就把那麼一大杯白酒喝下去了呢,那可是乙醇呀。我要是不喝她姚姍姍還能把我怎麼着了我還不信了。
車子又衝上高架橋,我從車窗望出去體會着一覽衆山小的感覺,那些燈光紛亂地在下面流淌,如同水一樣一晃一晃地。我覺得頭昏,表情痛苦跟咬着塊黃連似的。那司機估計是從倒後鏡裡見着我的表情了,又是一臉歉意的微笑。我就特想安慰他,我剛想說師傅,沒您的事兒,結果一張嘴剛吃下去的山珍海味全吐出來了,我這個後悔,這吐的可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