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還是沒能等到冰激凌,因爲長公主想知道小景找夏淳于商議的結果,派人把他叫回去問話了。
翌日,葉佳瑤去上班,那塊牌子一亮相,整個天上居都沸騰了,堯哥還沒參加廚藝大賽,就已經名聲大震,得到了皇上的認可,欽賜御膳房行走,這絕對是十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要知道想進御膳房絕非易事,要麼就是在廚藝大賽中斬獲第一第二名,這類人進去就是御廚,要麼就通過御膳房各項嚴格的考覈,然後從最底層做起,拼個十年八載的還得加上好運氣,或許能混上個御廚噹噹。
大家都知道堯哥絕非池中之物,但這崛起的速度實在有點嚇人,簡直就是一飛沖天了。
“特孃的,咱們天上居也出御廚了,而且是在天上居的御廚,這要傳開去,咱們天上居會不會被擠爆啊……”鄧海川根本不是擔心的語氣,而是囂張的口吻。
“那還用說,以後欽點御廚做菜可是要加價了。”崔東朋哈哈大笑。
“堯哥,這行走的意思是你想進宮就可以進宮嗎?”有人問。
葉佳瑤道:“哪有那麼厲害,不過是有資格進御膳房做御膳,宮裡有傳召我就得去。”
“那也很厲害,這個資格可不是誰想要就有的。”鄧海川與有榮焉,比自己當上御廚還高興。
“李堯,黎掌櫃請你過去一下。”錢管事來叫她。
鍾祥看着李堯上樓,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嫉妒,李堯的廚藝早已令他折服,但李堯竄的這麼快,快到他連影子都要瞧不見了,這種差距,還是令他很難接受。
黎掌櫃在那長吁短嘆,如果他能預見到今日的情形,打死他也不賣天上居,現在怪誰?只能怪自己目光短淺,膽小如鼠。
“黎掌櫃。”葉佳瑤笑眯眯地跟黎掌櫃打招呼。
“李堯,來了啊,坐。”黎掌櫃指了指座椅。
葉佳瑤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坐下,洗耳恭聽。
“今天下午,商會有場議會,你隨我一道去。”黎掌櫃道,看着眼前這位意氣奮發地年輕人,黎掌櫃還是無法把他很御廚聯繫起來,可人家的的確確是御廚了。
“是不是廚藝大賽的事有眉目了?”葉佳瑤問道。
黎掌櫃點點頭:“差不多了,今日議事會提出具體方案,大家如果意見統一,就會定下來,你跟我去聽聽,也好早做準備。”
葉佳瑤欣然點頭,這麼說,今天可以見到金陵城飲食業的大佬們了,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
“還有件事,如今你的身份不一樣了,我想,三樓包間需要提價,你覺得,多少合適?”黎掌櫃徵求她的意見。雖然他們之間是有合約的,但人家如今身份不同了,御膳房行走,隨便到哪家酒樓,都得供着她。
“還有,你的工錢也得漲,就按大廚級別,每月五十兩,外加提成。”
葉佳瑤嘿嘿笑道:“我無所謂,掌櫃您看着辦就行。”
她現在每天賺的銀子都是以千計數,什麼工錢提成真的無所謂。
“那就這樣吧,三樓每個包間加兩成,這兩成都歸你了。”黎掌櫃道。反正這酒樓不是他的了,樂得做好人。
“行,您說了算。”葉佳瑤已經開始計算了,三樓一共八個包間,按每個包間平均消費五十兩計算,加兩成,她就能得四十兩,一個月就是一千二百兩,這是最基本的,一年就是一萬多兩,加上月餅的提成,尼瑪,明年就有本錢開酒樓了,三年的積蓄,就能開一間大酒樓。
果然是一技在手,金銀都有。
葉佳瑤越想越美,黎掌櫃拿出一疊銀票,面值都是千兩的,放在桌上:“本來說好了三天一結,但你昨天不在,這是四天的月餅提成,四天一共是兩千三百個月餅,共計三千四百五十兩,冰鑑賣出一百三十六個,共計一千三百六十兩,合計四千八百一十兩,你清點一下。”
銀子這種東西,心裡算算再多也只是個數字,但這會兒花花綠綠的銀票擺在面前,這種最直觀的衝擊令人熱血沸騰。
今天才八月初三,離八月中秋還有十二天,如無意外,她就可以賺到兩萬兩銀子。說出去,那是要嚇死人的。
“不用點不用點,我還會信不過您麼?”葉佳瑤手捧着厚厚一疊銀票,傻笑地合不攏嘴,活脫脫一個見錢眼開的財迷模樣。
黎掌櫃哂笑,道:“我建議你把銀票存到大通匯,每月還有五釐的利息,再說這麼多銀票你放身上也不安全。”
“是嗎?那敢情好。”葉佳瑤深以爲然。
未時正,黎掌櫃叫上葉佳瑤一起去商會,順道去了趟大通匯,葉佳瑤先把銀票存了。
大通匯是懷宋最大的銀莊,全國各地共有五十六家分號,實力雄厚,是金陵城所有鉅富存錢的不二之選。
葉佳瑤籤了字,摁了手印,拿到一張存單,之後去了商會一條街。
所謂商會一條街,是因爲這條街上聚集了各行各業的商會,有醫藥的,綢緞的,茶葉的,瓷器的,古玩的,凡事你能想得到的行業,在這裡都能找到他們的組織,足可見懷宋的經濟多麼發達。
飲食業商會的門面算是比較氣派的,陸陸續續有馬車在門前停下,黎掌櫃在路上已經給她做了個比較全面的介紹。
商會三年一選,如今商會的會長是鄭福貴,副會長是麒麟閣的段麒麟,還有上屆商會的會長張有成,這裡頭張有成年紀最大,也是唯一一個沒有開酒樓的,爲何能做會長,就因爲他徒弟衆多,而且個個牛掰的不得了,比如陸一鳴,比如鄭福貴。
葉佳瑤咂舌,這老頭果然牛掰啊,陸一鳴是以素膳見長,其他也不弱,而鄭福貴雖不做素膳,但其他方面都很厲害,有機會要向這老頭請教一下。
商會的議事廳頗具規模,搞得跟黑風崗聚義廳似得,上座三把交椅,左右各有兩排座椅,每排各六把,座椅間有高几。這麼算下來,在這個廳裡有位置坐的只有二十七人,代表了金陵飲食業最具權威的一幫人。
葉佳瑤心情有點小激動。嗯,只是小激動而已,人家連皇上的紫宸宮都去過了,御膳房都進過了,這種場面,只能算小意思。
黎掌櫃指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說,那就是鄭富貴,右邊那位差不多年紀,高高大大的就是段麒麟,左邊那個鬍子拖到胸口的老頭不用說就是張有成了。
“那位三角眼的傢伙瞧見沒?叫連興旺,就是香溢樓的掌櫃,他身邊那位小眼睛就是牛寶順,還有那邊在喝茶的,叫梅秀光,聚香園的掌櫃……”黎掌櫃小聲地一一介紹。
葉佳瑤不由地多看了那傢伙兩眼,梅秀光是吧!梅妃的親戚,特孃的,老孃昨天就是差點栽在這傢伙手裡了。
有人見黎掌櫃來了,紛紛跟他打招呼,黎掌櫃笑呵呵地寒暄。
根本沒有人理會葉佳瑤,還以爲她是黎掌櫃的跟班。
黎掌櫃示意她到後排找個位置坐,自己坐在了在左手邊第三把座椅。
葉佳瑤很自量,作爲後輩新人,要低調一點,就在左邊第二排最末的椅子上坐下。
屁股剛搭上凳面,就有人走過來,口氣不善:“你是誰啊?懂不懂規矩?這位置也是你能座的?”
葉佳瑤擡眼,見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態度傲慢。
葉佳瑤微微一笑:“這是你的座位?”
年輕人傲然道:“你說呢?”
葉佳瑤很不喜歡他的態度,但是初次來此,她不想惹事,便起身讓座,結果她一起來才發現,對面後排也沒位置了。也就是說坐滿了。
草泥馬的,難道要她站着?
算了站就站吧!於是葉佳瑤跟各酒樓老闆帶來的跟班站在了最後一排。
剛纔叫她讓座的年輕人還扭頭輕蔑地瞄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譏諷的冷笑跟邊上的人說:“也不知是誰家的跟班這般沒規矩。”
邊上的人倒是厚道,說:“可能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規矩。”
“哎,小天,我爹說,這次廚藝大賽,你是最強有力的奪冠熱門,虎父無犬子啊。”傲慢的傢伙吹捧道。
小天?陸小天?難道就是陸一鳴的兒子?
葉佳瑤對陸一鳴挺有好感的,這個陸小天看起來也還順眼。
“鄭伯父過獎了,那麼多前輩高手在,哪輪得到我?我也就是去歷練歷練,要說奪冠,你三多兄纔是實力派。”陸小天道。
葉佳瑤心道:這個鼻孔朝天的傢伙就是鄭三多?福記的少東家?
只聽鄭三多道:“哪裡哪裡,我不行的,我純粹湊熱鬧。”
虛僞、噁心,葉佳瑤心裡鄙夷。
有人湊上來說:“我聽說天上居新來的主廚很厲害,你們覺得他怎麼樣?有勝算嗎?”
鄭三多嗤鼻道:“厲害什麼?不就是會投機取巧嗎?弄些冰飲冰皮月餅搞噱頭。”
“話不能這麼說,他承辦了赫連王府的壽宴,大受誇讚,若沒點真本事,怎麼會請他?”陸小天道。
“你們有所不知,赫連王府之所以請他,是因爲他跟赫連王府的小王爺有交情,而且,本來赫連王府請的是我爹,我爹因爲身體之故推掉了,不然哪裡輪的上他。”鄭三多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