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廷順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他心裡疑惑,自己怎麼來到醫院?就喊值班醫生打問情況。值班醫生告訴他:“一箇中年人把你送來的,你喝醉了啥事不知,被摔得頭破血流上,那人把你送你來醫院包紮後,那人還給你付了醫藥費——就走了。”
翁廷順感激地說:“醫生,他媽的那人沒說什麼就走了?”
醫生聽他說話就笑了,說:“是,他讓我把車子鑰匙交給你就行了,別的一句話沒說!”
翁廷順說:“那你也沒問他家住哪裡、姓字名誰?”
醫生說:“我可不能問,我還以爲你們是朋友哪?這個人我有點印象,他好像是個武術教練?叫什麼彭,我說不上來了,反正他是社會人!”
翁廷順心裡琢磨開了:真是碰上好人了,這如果沒人他媽的管我,一夜還不讓狗給啃了?這可真是遇見他媽的好人了!武術教練?又是社會上的人?彭?對!這不就是彭大年嗎?我讓他救了?真是太幸運了!我他媽的去找他,感謝人家救命之恩!對,趁此時何不探一探金屋藏嬌是虛是實?好,就趁這個時機……又一想,不對呀,人家救了你,你反而還想偵查人家?這還像個人嘛?對,我應該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恩人才對!
要找彭大年住的地址也不容易。但翁廷順自有辦法,他知道彭大年是部隊轉業幹部。他一定經過“市軍轉辦”安排。這就好辦,因他在“市軍轉辦”他有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從他嘴裡就可以查出彭大年分配到什麼單位,也就查出了的他家庭住址。
這一天,他上班打了個卯,就和工長請假,說摔得頭疼,要去醫院換藥,工長想,翁廷順現在是人走時運馬走膘,是部長的大紅人,馬上準他請假。他一口氣蹬車來到“市軍轉辦”,跑上辦公樓就找到他的朋友,二人寒暄兩句就談到正題。他把找彭大年之事一說,朋友二話沒說就拿出檔案登記表,很快查查到幾年前轉業的彭大年。在家庭住址一欄裡查到他的家庭住址。翁廷順拿到彭大年的家庭住扭頭就出門下樓,蹬車按街道住址找到彭大年的家。
一敲門,老太太打開門,翁廷順咧着大嘴向老太太打招呼:“大媽你好!”
老太太眯縫着老花眼yongli看看他問:“你找誰呀?”
翁廷順說:“我找彭大哥來啦!”
老太太說:“他教完武就走啦!”
翁廷順想,看來我不說實話,老太太不會告訴我,就說:“大媽,我是大年的好朋友。前天我在朋友家喝醉了酒,摔倒在大街上被彭大哥給送到醫院包紮,……我要感謝他呀!”
老太太看他頭上還包着繃帶,說:“年輕人沒輕重,少喝點多好?他回他的住處去了!”
翁廷順問:“他不住在這裡嗎?”
老太太老花眼一瞪說:“看來你不是他的朋友,爲啥你不知道他早就搬到新家了?”
翁廷順想,這老太太心眼不少,就說:“大媽,是這樣,我們是小學同學,後來長大了就各奔東西了。所以來往不密切。……那大媽,您告訴我,他現在住哪裡?”
他說這麼多話,還沒帶一句“他媽的”,看來他還是可以憋住這句口頭禪。
老太太看看他,說:“別是狐朋狗友吧?我告訴你,交朋友就交真心朋友!不交就別交!……我告訴你,從這裡往西走一里地吧,十字路口往南走幾丈遠,一個大高門樓,那就是他的新家。”
翁廷順辭別老太太,按指示去找,果然看見一個高門樓。他上前敲門,敲了半天沒有人答應。不會沒人吧?再慢慢等等。過了十分鐘纔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那位敲門?”
翁廷順說:“我呀,我是大年的老朋友哇!”
女人在門裡問:“您貴姓啊?”
翁廷
順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東北口音,心中暗喜,說:“您是嫂子吧?我是翁廷順吶!”
門裡女人小聲唸叨:“我是外人,不是你嫂子!……”就再也聽不到聲音了。翁廷順想,可能是去通報,就耐心在門外等候。
不一會兒,一個男子聲音問:“你是誰?”
翁廷順說:“是我,就是你救的那個人!”
門裡男人說:“我沒救過人,你找錯人了!”
翁廷順說:“沒找錯,我就是要找彭大哥、彭大俠!”
門打開了,果然是彭大年開的門。翁廷順實際上認不清彭大年,他估計是,就說:“我是來拜見大恩人!”
彭大年想,原來就是他醉酒說酒話,酒後吐真言。估計他是天龍會的熟人,要不如何知道崔雅鳳姐倆的事?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也好,他來偵察我,我還要套他話哩!想到這裡,就客氣地說:“哪裡還要你拜訪?施救於人,那是趕巧了,何必客氣!快進門,請進來!”
翁廷順內心非常感激彭大年救命之恩,真想給他磕個頭。進了院,裡邊種了不少花、菜,小院裡收拾得很漂亮,乾淨。正北屋,屋裡早擺好了茶水、點心、香菸。二人落座後,翁廷順上前一抱拳說:“大哥,小弟感激你出手搭救,若不是你,我可能一夜就他媽的被狗吃了!你把我送到醫院,付了藥費,還把我自行車推過來,你真是個善人,大恩人!我一來是感謝你,二來是覺得不能再眛良心幹事了。我有實話告訴你,你有準備就行了。我想,廠方我不能得罪,因爲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恩人這邊我更不能得罪,但我還要吃兩面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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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年點點頭,已經清楚了他的意思,說:“你看咋辦好你就咋辦!”
翁廷順說:“我把實話告訴恩人。我的頂頭上司和東北那家有業務來往,前幾天東北有人來到這裡,已經發現崔家二姐妹在咱順德。那邊就來電話要他們出面,廠裡那些人誰願意cha手這種事?所以就找我。我那天就是去找馬曉桃,喝醉了酒。馬曉桃非讓我說辦成那件事,給多少好處,我說我哪敢和頂頭上司說錢的事?我從他家出來就摔倒在街上,被你救走……
東北方面想抓回崔家大姐,就這件事。這件事,你告訴我,崔大姐現在是不是‘那個’了?我聽聲音說話,好像是‘那個’了,如果是他媽的‘那個’了,我就把這件事如實的告訴他們,讓東北那邊就別念着崔大姐了!”
彭大年說:“我實話告訴老弟,崔大姐就是‘那個’了,讓他們打消那個主意算了!”
翁廷順說:“彭大哥,我要吃兩面燒餅,你知道這事難辦,你別嫌我腳踏兩隻船!我把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回電話,打消想法算了!”
彭大年說:“我瞭解你的苦衷,就這麼辦,我不會嫌你!”
翁廷順隨身帶來瓜果和點心,還有兩瓶瀘州大麯酒。
彭大年笑納後就說:“你不該帶這麼多東西,但我不收又怕你說我看不起你!以後有啥事你就來,我保證支持你,好不好?”
想留他吃飯,翁廷順說什麼也不吃,於是就送他出門。崔雅鳳知道這人沒有惡意,就挺着大肚子走出房間也送出門。翁廷順看着崔雅鳳的樣子,心裡有了定盤星。打聲招呼就騎車走了。
回到廠,他找到業務部當面向部長報告此事。
“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他媽的昨天我親自上門找到彭大年。我問他,崔氏二姐妹是不是在你那裡?彭大年說,是,在我這裡!我說,你膽子不小哇,你竟敢欺負到我朋友的頭上!你知道我朋友是誰嗎?啊?我他媽說出來嚇死你!他就是遼西一帶身價十億的富翁——董玉章!你竟敢把他的媳婦收到你的牀上,你不怕你倒黴嗎?我說這話,嚇得彭大年哆哆嗦嗦說,這可咋辦,這可咋
辦?我說,人家馬上派五個職業殺手來找你算賬,你說怎麼辦?彭大年說,那,那我就跑到廣州、深圳,讓他們找不到!我說,你跑到廣州?說得輕巧,我那朋友可是手眼通天,他早想好,只要你一到廣州,廣州、深圳、香港、澳門的職業殺手就會找到你!你跑得了嗎?啊?彭大年被嚇的都他媽的快尿褲子了。我說,這麼辦,你讓我看看,是不是你讓崔雅鳳懷了孩子?如果懷了孩子就算了,我那朋友肯定不會吃‘剩飯’,你就拿出點錢來補救吧,怎麼樣?多少呢,我從中調和就行了!……部長,我的調查報告就他媽的說完了。我看部長回電話,就把人家懷孕之事說清楚,這事就算了吧,咱們可不好深管那!將來可都是惹不起呀!”
業務部長聽完哈哈大笑說:“我說翁廷順,這是你編出來的,還是真事?我怎麼越聽越像你編出來的?我聽你說的話怎麼越聽越像你吃兩面燒餅啊”
翁廷順說:“看你部長說的,多難聽。我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是真找到他的家,這些話我是真說了!人家可不相信,我沒嚇住他。但他讓我看大姐崔雅鳳的確是‘打腰鼓’了,懷孩子了。那老闆能要嗎?所以我讓你回電話時,就把這事說了,這事就算到一站吧!從今往後我也不管了,好不好?我也怕打不到狐狸惹身騷!”
……董玉章接到電話後,破口大罵:“這他媽的小狐狸精們,出去一年多,就讓那些野漢子給吹大了肚子……”想了想又說:“嘿,我還忘了,大姐不行,我要老二,把她抓回來讓她頂她姐姐。不能讓我揹黑鍋!”
他又打電話把那兩個“二進宮”找到說:“這件事已經有了眉目,我看這麼辦,等我打電話和那邊聯繫好了,你二人再找兩個人,就去關裡順德,去把那人給我抓回來。如果抓回來,我包一切食宿費用。另外每人再給一萬塊辛苦費。如果抓不回來,食宿費用報銷,辛苦費可就免了。你們認爲如何?”
這兩個“二進宮”說:“老闆,這樣行不行?成功不成功,咱們就算個友情,一包在內,一共三萬元,可不可以?”
董玉章說:“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在乎了,咱們都是好兄弟,一包在內,四萬元。回來時一筆交清,你們去時先拿一萬當差旅費,怎麼樣?”
這二人見老闆董玉章這麼慷慨仗義,就說:“好,什麼時候打電話,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三人把手疊在一起說:“就這麼辦!”
董玉章打電話給順德鋼鐵廠業務部,還沒有打完電話,一部國際長途打過來,他說了聲“對不起”放下國內電話改接國際長途。打電話的不是他兒子,而是林肯大學學生部主管詹姆斯先生,他用生硬的中國話說:“董先生,在我沉痛的宣佈事實真像之前,請讓我說一句話,希望你要堅強。昨日,你的兒子飆車不幸出了車禍,你趕緊過來就能知道了一切,……”董玉章一聽兒子發生車禍,頭一暈,眼一懵就摔倒在地。兩個保安馬上把他架起來,等他清醒過來一推保安,說:“去,把財務總監叫過來,不,不用叫他過來,讓他派人去銀行兌換五十萬美元,我馬上要用!”
他又撥打新西蘭的國際長途,把詹姆斯的話和姐姐覈實,姐姐一愣,說:“我沒有得到咚咚的消息!”董玉章一時懵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又撥咚咚的電話,一直關機。他暗暗祈禱兒子不會發生不測,但他接到學生部主管的電話又是怎麼回事?他認識這個學生部主管,新西蘭人是比較實誠的西方人,他絕不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最後他還是決定寧可信其有,要去新西蘭走一程。他懷揣各種版本的出國免籤的公務護照,只要有錢就可買飛到世界各地的飛機票。
這正是:有錢能買鬼推磨,有錢能買福和禍,有錢能買小老婆,有錢難買生死薄。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四十五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