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夜幕降臨,陸慎行他們停在了千葉林,搖曳的火光將每個人疲憊的臉印的忽明忽暗。
陸慎行手裡的木棍在火堆裡輕輕撥弄着,一陣陣肉香味撲鼻,他爲了不讓自己撲上去,開始拿出系統給的資料轉移注意力。
幾年後,長元皇帝病逝,太子繼位,改國號承天,景王不甘稱臣。
已是太長卿的辛涼獻計,景王得了江山美人。
太子重情重義,這也是導致他成爲大央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之因。
陸慎行拿餘光去看景王,兄弟,有我在,辛涼不會站在你那邊,這江山就不是你的了。
“聽聞常將軍是個酒癡,本王這裡剛好有從別處得來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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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酒,陸慎行的面色頓時就變了,他是一杯倒。
“常將軍,請。”
陸慎行聞聲去看景王,在看清他手裡的東西時眼角狠狠一抽,出門竟然還帶了酒杯,怎麼不乾脆把酒罈子也捎上?
無論是不是試探,他都必須面對,陸慎行接過酒杯閉上眼睛一口乾了,根本沒嘗什麼味道,“好酒!”
看酒杯空了,景王目光一閃,他語氣擔憂道,“將軍,你沒事吧?”
陸慎行胃裡難受的厲害,吐出的呼吸全是酒的清香,他快速吸了口氣哈哈大笑道,“末將好的很。”
“真抱歉啊常將軍,本王方纔忘了提醒你,這酒的後勁非常大。”景王一臉我很抱歉的表情,“不過常將軍果真是奇人,本王一次只能淺抿一小口,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般隨意。”
陸慎行已經在心裡把景王鞭屍無數次了,他是個記仇的小人,這回栽的跟頭下回雙倍還。
景王見身邊之人沉默不語,周身散發的氣息有變,他挑了挑眉問道,“常將軍?”
陸慎行側頭,跳躍的火光將他有些醉意的臉襯的模糊,他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嗯?”
景王眼睛眯了眯,他笑道,“沒什麼。”
隨着身體的越發燥熱,陸慎行的眼底漸漸翻騰出焦慮之色,再不離開他就要穿幫了。
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原本坐在不遠處樹底下的辛涼敲着竹棍慢慢地走過來,先是朝景王大打了招呼才道,“將軍,屬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二。”
陸慎行順勢起身,故作爲難,“王爺,末將……”
景王無所謂地擺手道,“去吧。”
在陸慎行和辛涼走後,黑暗中出現一個黑衣男子,他道,“王爺,屬下與常州有過一面之緣,那人跟屬下印象裡的判若兩人,會不會這其中……”他沒再往下說,畢竟牽扯到朝廷命官。
景王似乎並不關心,手中的紙扇抵着下巴,他笑的意味不明,“像嗎?”
黑衣男子望着步履緩慢的背影,沉吟道,“回王爺,那個辛涼與葦塵少爺是有幾分相似。”
“何止幾分啊。”
景王看着濃稠的夜色,他曾聽老師提過常州身邊有一人學識過人,曾被父王賞識,想必就是那個辛涼,如果能爲他所用……
至於常州,他看不透,但他確定一點,非友。
黑衣男子低聲道,“王爺,不如讓手下去試一下常州?”
景王搖頭,“不必。”
常州是真是假,等到了王城,進宮之後就見分曉,他沒必要那麼做。
確定離遠了以後,陸慎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覺得還是難受,乾脆躺了下來。
辛涼站在旁邊,風從他面前過去,帶起了一絲涼意。
兩人一站着一躺着,像是提前約定好的,誰也沒有開口。
望着如同一塊黑布的夜空,陸慎行揉揉太陽穴,他忘了這副身體酒量驚人,是他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一股尿意往外涌,陸慎行從地上站起來,剛打算走遠一點就停下腳步,心想唯一在場的反正也看不見,就直接在一旁打開水龍頭放水了。
耳邊響起一道水聲,辛涼先是頓了頓,然後面紅耳赤的杵在那裡,有些許尷尬和無措。
陸慎行一臉舒坦地抖了幾下,揣好大傢伙低頭整整褲腰帶。
“軍師,你有什麼事不明白?”
過了幾瞬,辛涼的嘴脣開啓,吐出的聲音極輕,幾乎要被四周的蟲鳴聲所吞沒。
“王爺已經對你起了疑心。”
辛涼的這句話太過突然,陸慎行都沒立刻反應過來,他猛地扭頭,看過去的目光警惕凌厲。
“軍師,你什麼意思?”
頭頂傳來的壓迫感讓辛涼下意識的去握緊竹棍,脣又抿直幾分。
陸慎行向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的逼近,辛涼挺直了背脊。
“我不問你是誰,也不管你爲何會附在常州身上。”辛涼的手指摩·挲着竹棍,“人力有限,世間有無法參透之事也是正常,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對你的來歷沒興趣。”
你可真想的開,陸慎行沒想到有一天會跟辛涼就這麼敞開了聊,對方竟然如此淡定,他挑開一邊的脣角,“你不問常州怎麼樣了?”
辛涼語氣冷淡道,“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那你剛纔的提醒不是在擔心我?陸慎行眉毛一掀,怪異的目光在辛涼臉上掃視。
“你不同。”彷彿知道陸慎行所想,辛涼低垂着頭,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
這個人雖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還偶爾提出無理的要求,但是對他沒有惡意,甚至有意幫他助他,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你總算知道我是不同的了,陸慎行感到很欣慰,他伸手拍拍辛涼的肩膀,低笑出聲,“你記住,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你,唯獨我不會。”
辛涼愣了一下,他如同驚弓之鳥般後退幾步轉身離開,身形慌亂,有幾次差點摔倒。
站在原地的陸慎行摸摸下巴,難道他說的還不夠真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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