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非花說話向來是這般毫不顧忌,青弦仍是面紅耳赤,葉非花冷笑道:“其實這試香也不過是個名頭,我也不在乎,只不過事情若出了常理,必會有人猜疑,蝶兒也必不依的,就只有你………”
青弦有些驚惶的捏緊了手掌,看到自己長衫的袖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勉強的道:“青弦是男人……”
葉非花冷笑道:“就算真是男人,又怎麼樣?該死的蝶兒倒說讓我去試呢……”一邊說一邊恨的牙癢癢,氣恨恨的續道:“管你是男人女人,這個輕竹出師了便立刻把他賣掉,也沒有時間跟人說這說那……”
青弦急的額角見汗,求懇的道:“葉兄……”
葉非花的耐心終於用盡,甩了手道:“少囉嗦!”他毫無預兆的一伸手,便捏住了管青弦的下巴,挑了長眉,要笑不笑的道:“小丫頭,不嘗過怎麼知道味兒不好?我給你個機會銷魂蝕骨,你還不謝我……”
青弦看他神情頗有點兒氣急敗壞,反而靜了下來,柔聲道:“葉兄絕世風華,想來沒人比的上的,藍老闆一向也是情有獨鍾,縱說試香,也必是賭氣,葉兄聰明一世,爲何卻不明白?”
葉非花冷哼了一聲,臉色卻也和悅了些,冷笑道:“絕世風華?說的好聽……”忽然脣角一勾,笑了開來,笑道:“聽咱們小管這意思,是想試試我嘍?”
這個玩笑實在已經開的濫了,青弦有點苦笑。不知爲什麼,看到葉非花的心情,像女人看到鑽石,明明知道不屬於自己,卻仍是有本能的豔羨;大約葉非花看管青弦,也亦如是,雖然怕蝶美人後院起火,卻總是抑不住風流性兒,想要招惹招惹……
冷靜,冷靜!腦子裡卻一團亂。葉非花爲什麼一定要自己點頭?藍鳳蝶硬要親試,葉大公子吃醋不許?不對不對,藍鳳蝶外表明透,卻是心思內斂,便連對葉非花,也並透出特別親厚些,連那個幾近完美的燕雙飛都毫不在意,又豈會在乎一個少年?
捏在下巴的手指很痛,會武功的人總是做什麼都不知輕重,實在忍不住,略略用手去推,一邊續道:“葉兄……”話說一半,葉非花忽然咦了一聲,反手握住她手,慢慢的把袖子拂上去,笑道:“好一雙雪荑!”
青弦頓時一驚,昨夜在羅襪房中浸了酒,當時便覺不妥,現在天時過午,陽光下自肘至掌,俱是膚光勝雪,嬌膩如脂。葉非花笑盈盈的拂指上去,指尖俱是挑逗之意,青弦急要抽手,卻抽之不動。他的手向下一退,管青弦的手無意間扣在他的脈門上,腦海中並未察覺什麼,身體卻似有自己的反應,立刻指尖用力,飛快的扣緊下去。
葉非花毫不在意。管青弦地心思卻轉地極快。迅速察覺了自己地動作。微一恍惚。指尖似扣非扣。滑了開來。反似半推半就。葉非花挑了長眉。瞥她一眼。眸中說不出地意昧深長。青弦臉頰更是發燙。急於抓一句話來撇清。脫口而出地道:“我以爲那兒有穴道呢!”
葉非花微怔一怔。失笑出來。笑道:“果然是衣上雲地高徒啊!”青弦微抿了脣。悄悄抽手。葉非花便鬆了開來。笑盈盈地看她。這樣一來。氣氛卻也輕鬆了些。
只顧發急。忘記面前是任性意氣地葉非花了。青弦猶豫了一下。看葉非花神色尚和。既然想不出來。爲什麼不直接問他?於是笑道:“葉兄。風月樓地姑娘們出師。是要葉兄來試香嗎?”
葉非花失笑道:“姑娘地初夜要賣大價錢地。哪兒會給我試!”
“哦!”
“哦什麼?”
“是挺不公平的。”
葉非花笑道:“你想說什麼?”
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本事,叫做不解風情,葉非花雖是浪子,讓他情動的卻已有其人,那,拉個盟友何樂不爲?青弦悄悄的轉着眼睛,輕咳道:“我是說……不知爲什麼葉兄一定要青弦點頭?”
葉非花笑了開來:“你是在暗示我,可以不容分說把你扔上牀嗎?”
“不是不是!”青弦的神情像在開會,正經八百:“我只想知道,這試香的流程是怎麼樣?”
葉非花有點兒暈:“什麼流程?”
“我是說,這一定得我自己自願,臉上神情沒什麼異樣,歡歡喜喜的走了進房,然後……那個輕竹進房,然後呢?”
葉非花大笑出聲:“如果誰跟我說管青弦不會勾引人,我倒不信了,然後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一邊順手去攬她的纖腰。
青弦一臉嚴肅:“然後牀邊圍幾個人,針對輕竹的表現打分不成?多少分算過關?”
一句話掃盡滿腔旖旎,葉非花伸出的手臂停在空中,愣了一下,腦海中模擬那情形,終於爆笑出來,笑道:“想不到咱們小管還有當衆表演的興致,好好好,你若喜歡,我一定去給你捧捧場。”
葉大公子自負聰明,有時卻真像個孩子,你牽他往哪個方向走,他便乖乖的順着往下說,青弦微笑起來,柔聲道:“葉兄,其實這試香,誰也沒規定要怎麼試的,是不是?房間中又不是隻能放下一張牀,完全可以躲個十個八個的人呀!既然沒人打分,這個輕竹,葉兄也說了,轉手便要賣掉,便算是聊聊天,甚至一進房間便點了穴道扔在牆角,也沒人會知道的,是不是?”
葉非花緩緩的凝了長眉,笑攬了她,俯身看她神情:“看不出咱們小管還是個老狐狸呢!這……這種爛法子,你都能想的出,我豈會想不出?”
心裡撇一下嘴角,卻甜甜的笑出來:“越是爛法子,才越有效,藍老闆必想不到的。”
葉非花偏偏頭,笑出來:“好啊!那你陪我去啊!若是蝶兒……哼,若是真有什麼事兒,我立刻把你扔上去冒名頂替!”
管青弦頓時一頭黑線,軟硬兼施說了半天,便是爲了脫身,誰料卻說來個聽房的活兒,兼且隨時有侍寢的風險,急搖手道:“葉兄……”只說了兩個字,葉非花手掌一拂,青弦只覺喉口一緊,再說不出半個字,葉非花半扶半抱的攬了她腰,眸中亮閃閃的,笑道:“吵的我頭都痛了,既然你這麼熱心,那我們現在就去守株待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