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巧姑的夫家,海浩然鬆開握緊的拳頭接過茶杯,還有令狐儼,聽說這常巧姑手裡有什麼做菜的方子,如果她出了事,令狐儼也不會答應,令狐家雖然是個商戶,可是這些年跟六部諸人走的挺緊,隱隱還有六部中人借令狐家的手打理外頭生意的傳聞,自己兒子在京城還有沒有什麼勢力-
“這麼些年了,母親因爲映雪早亡的事,一直鬱結於心,這兩年眼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果這個海氏能好好孝敬母親,哄得母親開開心心的多教導咱們些年,就是海氏的大功勞了。”高氏最知道丈夫擔心什麼,繼續不動聲色的相勸,如果海浩然真起了殺心,將來鬧出來,只怕關氏再無生意。
妻子說的沒錯,如果母親關氏扛不住撒手人寰,弟弟跟自己兒子都要丁憂,那可不是海浩然想看到的結果。
“你說的是,母親是咱們這個家的主心骨,有她在這個家纔在啊,如果海氏能叫母親開顏,也算是她的功德了,”比起兒子跟弟弟的前途,一個海氏也不算什麼了,“只是你要將寺溝莊子上的人都看好了,不能有一絲風聲走漏出去!”
這其中的要害高氏自然明白,忙點頭稱是,寺溝裡裡外外用的都是他們夫妻的心腹,“其實映雪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當年知曉這件事的也都沒再留下,至於那個常相逢,老爺看不得她的作派也是常情,不行的話將來在我孃家尋個人認了女兒,嫁給令狐儼家也就是了。”
“充做高家的女兒?你真是太擡舉她了,將來叫王姨娘認下就是了,嫁一個商戶罷了,”海浩然搖搖頭,高家是自己的姻親,嫁個女兒到令狐家簡直是太高看令狐家了。
常相逢完全沒想到自己跟姐姐居然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兒了,因爲洛陽那邊離不開人,她跟常巧姑也沒有打算在寺溝這久住,呆了一天之後,看關氏精神還不錯,海氏的情緒也穩定了,常相逢便跟她們說要走的事情。
“我也聽你娘說了,你是個有主意的,只是做姥孃的有句話要提醒你,過剛易折的道理你要懂的,女人啊,太過爭強好勝只會惹人厭煩的,”關氏將常相逢拉到跟前,如果女兒當初有外孫女一半兒的精明,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可是女兒家太過精明剛強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改的,”常相逢有些不好意思,她性子使然,雖然有些道理心裡明白,“我就是脾氣一上來,就有些控制不住,以後我會注意的,做什麼事之前先過下腦子。”
“嗯,你能這麼想就好,唉,你娘那個性子,這些年沒少叫你們姐倆兒吃苦,巧姑我看你更像你娘一些,有的時候你妹子脾氣急,你就在旁邊攔着些,這世上,只有你們兩個是最親的了,以後要彼此多想着對方一些,”說着關氏從牀頭拿出兩隻匣子來,“這是我的一些私房,原本就是要給你孃的,現在她跟着我了,就不需要這些了,你們姐妹一人一半兒,算是姥娘給你們的添妝。”
“這?我們不能收,您還是留着吧,”常相逢看着寶光燦爛的兩隻匣子,連忙擺手,“這些年我娘還有我們都沒有在您身邊盡一點兒孝心,如何還能再收您的東西?”這東西拿着燒手啊!
“是啊,而且這樣的東西我們這樣的身份也用不上,”常巧姑也很侷促,連忙將兩隻匣子給蓋上,“姥娘您還是留給家裡姐妹吧!”
自己這些私藏價值不菲,而這對姐妹沒有一個流露出貪婪之色,關氏心下滿意,親自將匣子塞到常巧姑手裡,“拿着吧,是姥孃的一點兒心意,你成親的時候我不知道,這些原該就是你的,還有相逢,聽說你要跟令狐大東家合夥做生意,令狐家我聽說的不多,可是令狐家能走到今天,一個‘信’字還是講的,”雖然按關氏的意思,她更願意將常相逢留在自己身邊,以後尋個身份給她,再給她挑一門差不多的親事嫁過去,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想法在常相逢這裡都行不通,只能再次囑咐她,“你的真正身份想來令狐家也是知道一些的,看在海家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敢坑你!”
“老夫人,府裡來人了,是大太太跟前的高媽媽,”外頭小丫鬟挑簾進來。
“老大媳婦叫人來了?”關氏示意兩個外孫女將匣子收了,才沉聲道,“叫人進來吧。”
“見過老夫人,我家夫人聽說堂姑太太來了,特意叫奴婢過來請安,”高媽媽進門先給關氏磕頭,目光卻不着痕跡的滑過一旁的海氏,海映雪她以前也是常見的,現在看到她的模樣,不由心下唏噓,臉上卻絲毫不敢帶出來,“還聽說兩位表小姐也來了,我家夫人分不開身,叫奴婢送來些料子,還請兩位表小姐莫要嫌棄。”
“你家夫人有心了,這不,也算是你來的巧了,再晚一步,巧姑跟相逢就要走了,”關氏自然明白大兒媳來的目的,擺擺手道,“人你也見了,東西放這兒,你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家夫人,今兒這兩個丫頭就要走了,還有,你們堂姑太太身子不好,以後再送東西的時候,照着幾位小姐的例送。”
“是,”高媽媽眸光一閃,起身向海氏一禮道,“奴婢還沒有給姑太太還有兩位表小姐見禮呢!”
海氏跟常相逢自然都不肯受她的禮,起身避過了,海氏是以遠親的名義進來的,也不好與高媽媽相認,低頭道,“還請高媽媽代我向大夫人問好。”
當年那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如今淪落到親人相見不相認的地步了,高媽媽也不知道要跟海氏說什麼好,忙謝過了,才又向關氏稟報因爲海氏來了,高氏特意又送了兩個丫鬟過來,“還有一事,我家夫人說如今姑太太要留在咱們這兒了,相逢小姐身邊沒有長輩,也沒有知事的媽媽,所以叫奴婢從府裡選了個媽媽,跟着相逢小姐去洛陽近身服侍。”
高氏的想法很簡單,常相逢是個沒人管教的,將來就算是以王姨娘的親戚身份嫁給令狐儼,只怕也要丟海家人的臉,不如早些派個媽媽過去提點一二,另外自己的心腹派過去,也好看着常相逢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將來再叫海家人跟着蒙羞。
“大夫人有心了,我娘過來討撓已經給大夫人添麻煩了,我怎麼好還要海家的媽媽?”常相逢對海浩然的印象並不好,如果不是爲了海氏跟關氏,她根本不會跟這所謂的“舅家”聯繫,這高氏派給她的人,她更是不會要的。
“這個?老夫人,夫人也是好意,老爺來時還說了,想叫相逢小姐認到大王掌櫃名下,以後相逢姑娘的親事,夫人親自來操持,”高媽媽覺得自家主子的主意不錯,大王掌櫃是王姨娘的親哥哥,管着海家在鞏縣所有的生意,認做他的女兒,將來就算不到特別體面的親事,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你將人都領回去吧,我這裡的人手夠了,至於相逢,她爹死了,可是娘還在,我也活着呢,斷不會叫她隨便認人爲親,”關氏的臉已經冷了下來,叫自己的親外甥女認一個下人爲父,也虧兒子想的出來,“相逢,巧姑,這天兒也不早了,你們快上路去吧,”關氏不再理會高媽媽,轉頭又囑咐楊媽媽跟自己男人捎話,路上千萬小心照顧兩位表小姐。
“你說這大夫人到底是想做什麼?真要幫你,爲什麼她不認你,”從寺溝出來,常巧姑一臉擔憂的問道。
“她想什麼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常相逢半靠在軟墊上,“就算是她要認我,也得我願意認她才成啊?我姓了幾十年常了,還會因爲海家那點子富貴就改了祖宗?簡直就是笑話!”
常巧姑憂愁的看着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的妹妹,嘆道,“如果海大老爺肯認你就好了,將你當做海家的女兒-”
“幹什麼?你不想要我這個妹子啦?”常相逢有些不明白常巧姑是怎麼想的。
“唉,其實我不太願意你跟令狐家開什麼酒樓,巧丫你畢竟是個大閨女,咱們這樣的人家,安生的守着荷花巷的飯館還能說得過去,”窮人家的姑娘爲了生計守着自家門口做些小生意,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你去開酒樓,這叫人咋議論啊。”
“可要是海大老爺肯認你,你把自己水席的方子給了他,海家跟令狐家合夥做生意,這不挺好?你有海家的照應,那明家也挑不出什麼理兒來,”在常巧姑看來,妹妹的歸宿纔是最最重要的,既然她鐵了心要嫁給明奕,依附於海家,纔是最聰明的選擇。
“你要我將水席的菜譜交給海大老爺,由海家跟令狐家合作,而我則退居海府,等着海大老爺跟夫人爲我籌謀親事?”常相逢輕笑出聲,一個連親生妹妹都不認的人,會關照自己?
常巧姑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什麼錯,畢竟妹子想嫁的是明家,常家的門楣實在是太低了些,明家哪裡會同意?“你當時就應該好好跟海大老爺說說了,他們可能不知道你這水席的好處,可是令狐大東家都能看上的東西,指定不會差了,你要是給海大老爺做上一席,說不定她就應下了,唉,我當時咋就沒有想起來呢!”
常巧姑真是把海家人想的太善良了,常相逢不以爲然的一笑,卻不再跟姐姐詳細解釋,“你不用後悔,就算是咱們這麼跟海大老爺提了,他也是不會答應的,你想想,海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詩禮傳家,視金錢如糞土一般,你叫他爲了銀子,將我認下?還不如殺了他呢,幸虧你當時沒想起來,不然海家絕對將咱們趕出去了!”
“真的?”常巧姑有些訝異的看着妹妹,“不能吧?咱們的麪條方子,倒現在還有人打主意呢!你是成天太忙沒留心,現在城裡好多家漿麪條了,不過都是用面汁兒勾的。”
“那是尋常人家,能跟海家比?海家代代出的都是讀書人,我聽人說海家要城裡的鋪面也不多,家裡的生計多靠鄉下的田莊,肯定是因爲人家看不上這些阿堵之物,你要是叫我拿這些跟海大老爺提條件,只怕連咱娘都會被打出來!”常相逢可不能叫常巧姑生出這樣的心,“你以後千萬記住了,咱們送娘過去,也只是想叫她儘儘孝心,咱們兩個,永遠都是常家的女兒,靠着自己的一雙手吃飯,海家再富貴,跟咱們沒有關係,咱不能叫人看輕了!”
妹妹說的對,自己是姓常的,不能叫人看輕了,常巧姑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也是發愁我跟你姐夫沒本事,幫了不你不說,還總是給你添麻煩。”
“一家人何必說這種話?姐夫人那麼好,咱們家可是還要靠他呢,”也難得常巧姑嫁了竇恆這樣的男人。
解決了海氏的事情,常相逢回到荷花巷之後,便開始着手搬家,畢竟做爲龍宮水席樓的大廚跟另一位東家,她不可能真的當甩手掌櫃。
妹妹要搬走,常巧姑自然不太放心,每天龍宮小吃一收攤兒,她就跑到廟後衚衕常相逢的新居去幫忙收拾,而今天,她推門看到院子正中坐的一位媽媽,而藍衣媽媽身後還站着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不由有些訝然。
“姐你來啦,一先坐一會兒,我這兒還沒完呢,”常相逢看到姐姐進來,恨不得立馬跑到常巧姑身邊,可是她看到吳媽媽冷峻的臉,還是忍了下來,“這位是吳媽媽,是我專門請來教導我的,你快來跟吳媽媽打個招呼。”
常巧姑在白園呆了幾年,這樣木着一張臉看誰眼裡都帶着刀,恨不得一眼就將你從裡到外扒拉個乾淨的媽媽她也是見過的,“見過吳媽媽。”
“原來是常姑奶奶來啦,您先請屋裡坐,我跟常姑娘練完儀態就請她去跟您說話,”說罷轉頭衝身後的小姑娘道,“燕兒,請姑奶奶進屋,上茶。”
由於對這種“嬤嬤”有種本能的懼怕,常巧姑老實的跟着燕兒進了正屋坐下。
常巧姑呆呆的看了站的筆直的妹妹一眼,見她衝自己點頭,有些無措跟着那個叫燕兒的小姑娘進了正屋。
“姑奶奶您請用茶,”燕兒顯然是調/教過的,用青花茶碗給常巧姑奉了杯茶之後,拿了拖盤就要退下。
“燕兒,你先等等,我問你,外頭的那個媽媽是誰啊?還有你,你們怎麼跑我妹妹這裡了?”自己不過這兩天有點兒忙沒過來,妹妹這屋子裡連格局跟擺設都變了,常巧姑有些摸不着頭腦。
“奴婢是吳媽媽買來服侍姑娘的,”燕兒向常巧姑一屈膝回道,“至於吳媽媽,奴婢就不知道了。”
才兩天時間,妹妹身邊自己又是丫鬟又是媽媽的?常巧姑透過半啓的窗櫺向外張望,只見妹妹一身淺綠繡花褙子暗黃立水裙盈盈立於庭間,螓首微擡,雙手放於腹間,腳步輕擡款款向前,這樣的妹妹常巧姑還是頭一次看見,一時愣在那裡。
“哎呀,累死我了,這可比炒一桌菜累的多,”常相逢聽到吳媽媽說自己做的不錯,可以休息了,提了裙就往屋裡跑。
吳媽媽知道常相逢的心已經飛了,又看她耐着性子完成了今日的課業,也就不再加量了,可是沒想這丫頭這麼冥頑不靈,“姑娘,我教你的就是平時的舉止儀態,如果姑娘只是在練的時候裝裝樣子,一下課就這麼弓腰聳肩的,還不如不要受這份罪呢!那些大家小姐,從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這些,學的也是這些,那些禮儀規矩是跟着骨頭一起長的,姑娘你已經十六了纔開始學,要是再不警醒些,哪裡瞞的了人?!”
“噢,知道了,吳媽媽,我錯了,”常相逢心裡暗歎。自己兩輩子幾十年的習慣,現在爲了個男人要改正啊,“我慢慢走,安靜的走,”走出氣質來!
“姐,你幹啥呢?”常相逢提了氣“輕輕”的坐在常巧姑對面。
“啊,我看你呢唄,你這是幹啥啊?這吳媽媽是哪裡來的?還敢管你?”關鍵管了,常相逢還不還嘴,老實聽着,這也太叫常巧姑驚詫了。
幹啥呢?給自己換層皮唄,常相逢想聳肩,最終還是忍着身上的癢癢安靜待着了,“沒什麼,這吳媽媽是我特意請來的,專門教我這些大戶人家的禮儀規矩,這才兩天,我渾身骨頭都是疼的,你看我現在,連坐姿都變了,不過姐,你以前不也應該受過這種訓練嘛,我咋也沒看出來你跟旁人有啥不同啊?”
“我?我可是進了白園當丫鬟的,嬤嬤們可不會教我們這些,我們學的是怎麼伺候人,做丫鬟的哪裡敢像你那個樣子走?”回想到自己以前的日子,常巧姑失神的一笑,“說到這個,我還真要謝謝你呢,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只怕還在白園裡當粗使丫頭呢。”
“自家姐妹說這個做什麼?那我還不得說,如果沒有姐夫,我只怕不知道被段天生賣到哪裡去了呢,”想想自己從洛河裡被撈出來的時候,常相逢心裡都在後怕,“也幸虧明奕是個好人,給了我個板指-”
“明公子馬上要下場了吧?你真的信他-”看那個吳媽媽的穿着打扮說話聲氣,就不是一般的媽媽,這種媽媽能花錢請來?常巧姑有些不相信,“這是明家送來的媽媽?”
明家只怕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跟令狐儼合夥做生意了呢,想到譚氏看自己的表情,常相逢想撇嘴,連忙忍住了,“不是,是令狐大東家推薦來的,說吳媽媽以前是官宦人家的陪嫁媽媽,後來那家人獲罪了,被賣了出來,後來被令狐家買了。”
“這樣啊,令狐家還敢買獲罪官宦家的奴才,可是現在他將人送到你這兒,你放心用?”常巧姑想的遠一些,妹妹是個大姑娘,若是身邊不是自己人,那太可怕了。
宅鬥電視小說常相逢看瞄過一些,可這些離自己也太遙遠了些,“你放心吧,這位吳媽媽有個孫子,說是進了水席樓當學徒呢,她好好教我,我好好教她的孫子就成了。”
見常相逢說的篤定,常巧姑也不再多勸,轉頭看向屋裡,“這裡了也是吳媽媽幫着佈置的?”
以前自己這裡頂多就是個乾淨整潔,可現在這間被吳媽媽定爲燕息處西屋,雖然用的東西都不高檔,可是迎枕靠墊還有桌布椅搭顏色搭配的楞是多了份溫馨和舒適,而常相逢閒了就回屋躺着的毛病也被吳媽媽詬病,說是太過懶惰,哪有人大白天回家就上牀的?
“這也是術業有專攻啊,人家這才叫會‘生活’,哪像我,只會掙不會享受,”常相逢偷眼向門外望了望,發現吳媽媽並不在外頭,忙舒服的靠在大迎枕上伸了個懶腰,“現在連伸懶腰都是個奢侈的事情了,唉,這大家閨秀的日子可真不好過。”
見妹妹恨不得在炕上打滾兒了,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妹妹確實要有人好好教教了,不然別說將來真嫁到明家,就算是嫁到普通人家,也沒有兒媳婦行事這麼不講究的,“你啊,這些年光顧着幹活了,娘也顧不上,是該有個人好好教教你了。”
“唉,好吧,我以後的主要功課就是把自己變成個淑女,”雖然這條路比學炒菜還要艱難。
“不過你這地方多兩個人,就有點兒小了,能住下不?不是還有鎖住呢麼?”常巧姑推開窗子,“要不在屋後叫你姐夫帶人來再蓋上幾間?”
“不用了,鎖住現在搬到水席樓住了,吳媽媽跟燕兒一人住一間廂房,不過吳媽媽非要叫燕兒給我‘上夜’,把我樂死,弄一羣丫鬟跟着,我就真成了大家小姐了?”開什麼玩笑,常相逢纔不會給自己找罪受呢,“我跟她說我身邊有人睡不着覺,而且也從來不起夜,吳媽媽纔算是放過我跟燕兒了,你想想,叫一個連十歲都不到,正長身體的小姑娘伺候你上茅房,變態不?”
常巧姑不知道啥叫“變態”,但想想燕兒那瘦兮兮的樣子也覺得不太合適,“你說的是,咱們都是苦日子過來的,那種事折壽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國慶節,小百姓一個沒啥慶祝的,多更一些吧!我愛你,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