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和月容被展紅菱的吼聲震住,月容呆呆地看向梁氏,梁氏見展紅菱雙眼冒火,也感覺到出了大事,朝月容說道:“去吧,你先出去。”
月容被展紅菱嚇怕了,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快步跑到屋外去了。
她出去之後梁氏慢慢把脫到一半的衣服穿好,道:“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展紅菱把手裡的小被子向她一抖,說道:“這條被子你認得麼?”
梁氏向她手裡的被子瞄了一眼,心微微向下一沉,知道展紅菱肯定雙是來說當年那男孩的事,故意裝作不知道,說道:“不就是無憂和長樂小時候用的,有什麼不記得的。”
展紅菱道:“既然記得你也就該知道,這被子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現在那條出現在皇宮中,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梁氏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閃爍不定卻沒有回答。
展紅菱急得都快瘋了,向前兩步抓住她的衣服叫道:“說啊,你倒是快說啊!太子就是我的兒子!是不是?是不是?!”
梁氏使勁掙她的手卻掙不開,叫道:“你在胡說什麼,太子就是太子,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
展紅菱怒不可遏,叫道:“騙我,到現在還在騙我!太子就是在我生產的當夜進的靖王府!皇后拿到這條被子之後要燒掉,被淑妃給撿到了,現在證據都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
梁氏駭得滿頭大汗,可還是在嘴硬,道:“沒有,沒有的事,你瞎說……”
展紅菱咬牙道:“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要皇宮裡去問,我拿着這條被子和皇后對質,我倒要看看,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說着展紅菱把手一鬆就要走。
梁氏嚇壞了,連忙把她拉住,叫道:“不,你不能去!你會害死秦家的!”
展紅菱站在那裡回頭,逼視着她說道:“又是這句話,當初我在找孩子的時候你也說過,如果太子不是我的兒子,你又爲什麼要說這話?!”
梁氏低頭不說話,全身都在微微顫慄着。
展紅菱冷笑:“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確認了!”
說着她再次向外走,打算出去。
梁氏以爲她還要去闖皇宮,死死拉着她不放,說道:“你真不能去,不能去啊,去了不只皇后要死,我們一家都完了!”
展紅菱道:“既然知道這樣,當初你又爲什麼要這麼做?那分明是我的孩子,爲什麼要送陳曼芯去爭寵、爭地位?!你知不知道,現在陳家的地位、陳曼芯的地位,都是我的孩子給掙來的!”
梁氏被她逼得沒辦法,慢慢向地上跪去,說道:“我求你,求你了,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就當那孩子沒有吧!我們千萬找不得、認不得啊……”
再說秦昭,在院裡子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展紅菱,最後打聽到展紅菱到梁氏這裡來了,他便也朝這裡走來。
他來的時候月容正在外面守着,只是她雖然是守着,卻趴在門縫上偷聽。
下人最忌諱的就是這個,秦昭見到怒斥道:“大膽丫頭,在偷聽什麼呢?!”
本來月容聽到的內容就夠震驚的了,再加上秦昭這麼一吼,她差點沒嚇背過氣去,轉回身跪倒在地,道:“侯爺,奴婢沒聽什麼,奴婢什麼都沒聽到!”
秦昭以爲展紅菱和梁氏只是在說一些平常的事情,訓斥了兩句之後推門進屋。
梁氏和展紅菱聽到他的聲音,他進來時梁氏早已經從地上站起,只是兩人的神情還都相當難看。
秦昭一看就知道兩人又吵架了,他不禁頭疼起來,先向梁氏打招呼,然後對展紅菱說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說着說着跑到母親之來了,她下次要做什麼之前告訴我一下好麼?”
展紅菱看了看他,卻還是沒把實情告訴他,轉身一個人向外走去。
秦昭以她身後嘆氣,向梁氏告退後便也出去。
回到房裡後展紅菱琮是一句話也沒的秦昭說,一個人抱着那條小被子,面朝裡躺在牀|上。
秦昭看着之前被搞得亂糟糟的牀,煩躁地吐了口氣,把牀上的東西隨手抓起扔在櫃子裡,然後一聲不吭地躺在牀邊。
兩人都躺着睡不着,可是誰都不說一句話。
展紅菱想着兒子的事,秦昭卻以爲她和梁氏鬧矛盾不理自己,生起悶氣來。
第二天早上起來,展紅菱起來幫秦昭穿衣服,可是秦昭卻冷冷地躲開了,說道:“我自己可以。”
展紅菱微愣了一下,這才知道他誤會了。
早餐時她試圖緩解兩的關係,幫秦昭夾了菜放在碗裡,可是秦昭一口也沒動,放下筷子上朝去了。
飯後梁氏把人打出去問展紅菱:“你把太子的事告訴侯爺了?!”
展紅菱沒好氣道:“我若告訴他,他會這麼平靜麼?恐怕昨天晚上就闖進皇宮去了!”
梁氏說道:“沒告訴就好,總之你不準再找、不準再提、不準讓任何人知道!”
展紅菱冷冷地注視她,說道:“那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就應該在我身邊!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回來的!你若怕死,當初就不該做這種事!”
說完轉身出去了。
梁氏越想越害怕,想來想去打定主意,說什麼也要逼展紅菱放棄這個念頭。
展紅菱與梁氏生氣,中午的時候沒和大家一起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待到過午秦昭回來,還是冷着一張臉。
展紅菱見狀也生起氣來,爲什麼問都不問自己是怎麼回事就和自己嘔氣,難道真以爲自己是那種只爲了家庭瑣事就和婆婆沒完沒了的人麼?
既然你生氣,那就先生着吧,自己的心裡還是一團亂呢,這麼大的事自己都在默默承擔,難道還要委曲求全去哄你麼!
於是她乾脆也不理秦昭,只是專心照料着三個孩子。
兩人這裡生氣,偏偏梁氏那裡又有事,晚飯的時候一家子人都出來了,卻不見梁氏。
秦昭問道:“母親呢,她怎麼不出來吃飯?”
姜氏和陳曼婷對視一眼,低聲說道:“母親不知爲什麼生氣要絕食,中午就已經沒吃了,晚上還是不吃,我和曼婷剛剛勸過,但她執意不出來!”
秦昭不悅地向展紅菱看了一眼,起身說道:“我去看看。”
展紅菱坐在那裡暗暗嘆氣,人都說婆婆媳婦是上輩子的怨家,可是自己上輩子分明不認識梁氏,怎麼這輩子她就是和自己找彆扭呢,好好孩子送給別人、好好的日子不讓自己過,偏要弄個陳曼婷來、還有好好的飯不吃,硬要鬧絕食,這是誠心讓自己背上不孝之名。
她在這裡憋氣不說,再說秦昭來到梁氏房間,見她蓋着一條薄被在牀|上躺着,閉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樣。
他來到牀邊問道:“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梁氏睜開眼看了他一下,又把頭轉回去,再次閉上眼說道:“沒怎麼。”
秦昭說道:“若是不舒服不要忍着,找郎中來看,如果不是不舒服,便出去吃飯吧,大家都在等着。”
梁氏冷臉吐出兩個字:“不吃。”
“爲什麼不吃?”
“不吃就是不吃,你媳婦知道。”
秦昭鬱悶地吁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她晚衝撞母親了,請母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兒子在這裡替她向母親道歉。”
梁氏閉着眼沒睜開,說道:“你代替不了她,我要她親自來。”
秦昭知道展紅菱的倔脾氣,只要能惹到她和梁氏吵起來的事,肯定是她有理,她有理的事就不會違心道歉的。
可是看看牀|上的梁氏更加固勢,沒辦支只好回到廳裡,對展紅菱說道:“母親要見你。”
雖然這是他主動和展紅菱說話,可卻還是沒什麼好態度。
展紅菱看着心裡有氣,不過這麼多人在場,她不好掃秦昭的面子,只好站起身和他一起進到梁氏的房間。
秦昭對梁氏說道:“母親,紅菱來了,我這就讓她親自跟您道歉。”
說着轉頭對展紅菱說道:“你若母親生氣了,快給母親道歉。”
展紅菱心裡的鬱悶就別提了,可還是勉強忍着,對梁氏說道:“母親,昨天兒媳態度不好,您別與兒媳一般見識,還是去吃飯吧。”
梁氏這才睜開眼睛,看向展紅菱說道:“我要的不是什麼道歉,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展紅菱心裡明鏡一樣,卻還是問道:“什麼事?”
梁氏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秦昭,轉回目光說道:“什麼事你知道,只要你答應了,我就出去吃飯,不然我就活活餓死,讓你被人唾罵,讓你名聲掃地,讓你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你……”
展紅菱恨得咬脣,說道:“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梁氏說道:“沒什麼不可能,總之給你兩條路,是答應我還是讓我死,你看着辦!”
站在一旁的秦昭這才知道,原來昨天兩人不只吵了幾句嘴那麼簡單,似乎還有別的事,但是他能想到的別的事就是自己和陳曼婷圓房的事,於是更加頭疼,站在那裡一主不發。
展紅菱也轉頭向他看來,看到他臉上的無奈,展紅菱諷刺地勾了勾脣,心想他應該又是在誤會自己吧……
想着堅決地對梁氏說道:“母親不用再使這份心思了,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
說完轉身又出去。
牀上的梁氏臉色更加難看,惱火地看了秦昭一眼,轉頭又把眼睛閉上,一副執意要餓死的模樣。
秦昭心裡更堵,轉身出質問展紅菱:“你就這樣出來了?難道連多勸母親一句都不能麼?她強逼你做違心事固然不對,可是你這樣的態度難道就應該麼?”
展紅菱回到桌邊後坐下就吃,自己如果再和梁氏這樣糾結下去肯定會被拖圬的,自己要想辦法討回兒子,要照顧三個孩子,沒有好麼多精力可浪費。
秦昭說話的時候她更覺得無聊,乾脆一直吃不理他。
秦昭越看越怒,道:“展紅菱,你這算什麼態度,是把我們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