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揚的旌旗出現在視線裡,雄壯的鑼鼓聲傳入耳中。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盔甲鮮明的隊伍終於走近。
展紅菱目光晶瑩地注視着,只見在前方兩隊開路旗幟後面就是騎着高頭大馬的秦昭。他一身銀色的盔甲,盔甲下素白的袍子還像從前爲父親守孝時一樣。皮膚比從前黑了,眉比從前更濃了,兩頰比從前更加消瘦了,可是精氣神卻比從前更足了,走在隊伍之前,由內而外地透出一股威嚴,彷彿千軍萬馬裡也無法摧毀他的穩健與從容。
秦昭、秦昭,這就是我的秦昭,他已經從一個少年長成一個男人了……展紅菱在心裡想着,從前他一直努力,試圖用他的力量保護自己,可是每一次卻都那麼無力,但是現在,他真的強大了!
她在這裡興奮又激動,馬上的秦昭的目光也在到處搜尋,他甚至都沒先年正前的方的駱寰初一眼,只是希冀地看向人羣,他知道自己愛的那個女子一定在人羣之中,她一定會像自己一樣希望最早看到愛人出現在面前。
或許是心有靈犀,他在人羣中看了沒多久就看到激動看着自己的展紅菱。
秦昭的心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在戰場上,手下軍士後到的只是冷情鐵血、軍令如山的將軍,運籌帷幄、用兵如神,可是誰又知道是什麼力量在支持他、鼓勵他,讓他擁有必勝的決心,那就是身後的這個女人,每每想到她還在等着自己歸來,等着自己給她一場盛在大的婚禮,秦昭就有無窮的力量、有無窮的勇氣,哪怕不爲晟國的萬千百姓,只爲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自己也要把寧國那些無恥侵略都趕走,要讓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開開心心地做生意……
歷經兩年的生死相思,此時再見,他從想衝過去把那女子抱在懷裡,把自己對她所有的思念都告訴她。
可是此時隊伍卻已經停下來,前方皇帝和文武們已經迎上來,禮官高聲宣唱:“恭喜安西大將軍秦昭凱旋!皇上親率滿朝文武迎接!”
秦昭只能萬分不情願地從展紅菱身上收回目光,下馬走出隊伍,來到駱寰初面前跪倒叩拜:“臣秦昭叩見皇上!”
駱寰初親手把他扶起來,說道:“秦將軍辛苦了!將軍浴血沙場,爲我大晟收復失地,朕感謝將軍,也代大晟百姓感謝秦將軍!”
“皇上言重了!守衛疆土乃是臣和每一個大晟子民的職責,臣只作了身爲臣子、身爲晟國子民應該作的事,不敢居功!”
君臣兩人說了兩句話,旁邊的禮官端上酒來,駱寰初敬了秦昭三杯酒,之後又朝廷了一系列儀式,之後大臣們又上來向秦昭一奉承,然後隊伍回城。
秦昭騎着馬被特許走在御輦旁邊,一路上又是敲敲打打,風光無限,榮極一時。
回到城裡進到皇宮,駱寰初坐上金殿,秦昭和衆臣再次拜見。
禮畢後駱寰初又道:“此次西征秦昭功勳旨綽著,騰加封你爲安西候,賜府邸一座,另行其他財物賞賜由禮部與戶部商議後定奪。”
秦昭再次謝恩。
駱寰初又道:“不過騰覺得即使這些也不足以表彰愛卿的功績,不知愛卿還有什麼其他願望,朕也可以一併滿足!”
秦昭說道:“此交西征能大獲全勝不只臣一人的功勞,全賴軍中將士們捨生忘死,奮勇殺敵,臣請皇上把給臣也對他們進行封賞。”
駱寰初道:“這是一定的,所有有功將士朕會一個不落,現在朕只問你,有沒有什麼心願是朕可以達成的,有的話儘管說出來。”
秦昭遲疑了一下後說道:“皇上,臣想請皇上賜婚,準臣與慧敏縣主展紅菱成親!”
“之前你不是說已經與她拜過堂了,她已經是秦家的人了,怎麼現在又要朕賜婚呢?”
秦昭低頭道:“那時事出倉促,拜堂也並非我二人心甘情願,之前向皇上稟報過之後臣已經把賣身契還給慧敏縣主,從那時起她已經是自主之身,所以現在臣請皇上再賜一次婚。”
“哈哈哈哈……”駱寰初一陣開心的大笑,說道:“好!難得你們兩人情深意重,既然你們要再成一次親,那朕便必定要賜婚!禮部,立刻擬旨,爲安西侯賜婚!”
禮部官員立刻擬旨,駱寰初又對其他有功將士進行封賞。
按說盧大石一直在秦昭帳下效命,立下的功勞比秦昭也少不了多少,可是他的封賞卻沒有多少,不只不如與他同等的吳凱,甚至還不如他的部屬。
別人都看得清楚,知道盧大石從前有過造反之心,皇上對他心有芥蒂,肯定不會信任他,能有封賞就已經不錯了。
鼎大石或許也知道這些,雖然心中不洪,卻一點沒敢表現出來。
可是秦昭對這些卻一無所知,現在的他人雖然在殿裡,可是心卻早已經飛到外面,他實在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展紅菱了。
可是駱寰初偏偏不隨他的願,封賞完後又舉行了慶功宴。
秦昭雖然心急卻也只能忍着,耐着性子接受衆人的祝賀。
一通熱鬧之後從宮裡出來已經到了晚上。
秦昭以爲展紅菱肯定等不及,不是回棋苑就是去秦府了。可是出宮後之後見到她就在自己的戰馬邊上,和展陌、伍採晴、樑可、栓子、翠蘿等人一起在那裡等着。
秦昭大步走過來,猛地就把展紅菱抱住!
“紅菱……”
可是隻叫了這一聲之後聲音就已經哽咽,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不是他容易落淚,只是因爲實在太想念了。
展紅菱在宮外已經等得望眼欲穿,反手把她抱住,叫道:“秦昭!秦昭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這兩年我有多擔心你……”
秦昭也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在想你,每天都想,每時每刻都想!想得受不了的時候,我都想從邊疆回來了!”
展紅菱死死抱着,說道:“既然想我爲什麼還要去!這次可以不走了麼?可以留下來陪我了麼?!”
“可以,可以、這次我要和你成親,以後每天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好好的補償你!紅菱,你知道麼,我剛剛在殿上跟皇上求旨了,皇上給我們賜婚,這次我終於可以娶你了!我們、我們終於可以成親了!”
展紅菱把頭伏在他懷裡,心裡激動無比,這個男人不只回來了,還帶回了無盡的榮耀和自己期盼已久的喜訊,他真的說到做到了,要給自己一個盛大的婚禮!這是自己兩世爲人都沒有過的……
兩人不知在一起相擁了多久纔想起周圍還有其他人,這才慢慢地分開。
後面的展陌笑嘻嘻地跳過來說道:“師兄,你要和我姐成親了麼?太好了,我等了這麼久,終於要把師兄等成姐夫了!”
秦昭用力一拳砸在他肩上,道:“臭小子,兩年不見竟然長這麼高了!我明天向皇上給你請個武職,把你也扔到軍中歷練去!到時累得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看你還貧嘴不!”
展陌連忙靠饒,道:“姐夫不要啊!小弟的身子骨可比不上你,被扔到軍中肯定被累死……”
展紅菱笑道:“你這孩子,總是吃苦怕累的,這樣子將來怎麼養家,還不要把人家採晴餓着了……”
說着又把伍彩晴拉過來給秦昭介紹。
雖然秦昭知道她就是給自己打造兵器的伍仲勳的女兒、自己未來小舅子的未來媳婦,可是這樣尷尬的關係,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拘謹地打了招呼。
這時翠蘿和栓子也過來給秦昭道喜請安。
秦昭又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幾人才從宮門前離開,展陌送伍彩晴回家,展紅菱帶着栓子、翠蘿一同前往秦府。
來到秦府的時候傳旨官已經來過,宣讀了秦昭被封爲安西侯的聖旨,梁氏出門來相送,正好看到秦昭回來,她當時便僵在門口。
兩年過去,從前頭髮全黑的梁氏鬢角已經多出幾縷白髮,不知是爲秦昭擔心還是太過勞碌所致。
秦昭大步走過來,向他躬身施禮道:“母親,孩兒回來了。”
梁氏看着變了個人一樣的秦昭站在面前,眼裡忍不住泛起淚花。
當年秦昭走的時候她堵氣沒出來送,可是秦昭走了之後她就在後悔,生怕秦昭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卻連最後一面都沒和他見。
“昭兒,你總算回來了!”說着她上前抱住秦昭又是一頓痛哭。
秦昭的嫂嫂們也都出到門外迎接,小叔出去兩年,用性命又給一家拼來了榮華富貴,秦家再次門庭顯赫,她們當然也從心裡往外感激。
一家人進到府內,秦昭先到父親的靈前祭拜,把自己平安歸來封侯拜相的消息告訴他,然後纔回到廳裡,參加梁氏給他準備的洗塵宴。
與家人在一起秦昭才真正的放鬆,在繼母和嫂嫂的詢問下講述起兩軍陣前的事情。
展紅菱坐在一邊靜靜地聽着,每聽到驚險之處心裡都在隱隱作痛。心愛的人那樣出生入死,不只是她,相信哪一對相愛的變人都受不了。
關於軍陣的話題講得差不多的時候,秦昭才說道:“母親,嫂嫂,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剛剛在殿上向皇上請旨了,皇上給我和紅菱賜婚,我們就要成親了!”
梁氏心情正好,點頭說道:“成親好,你們早就該成親了,要不是一次又一次耽誤,你們早該當爹孃了!”
秦昭的嫂嫂姜氏聽了有點不自然,自己的相公沒了,自己也沒生下兒子,之前秦昭沒成親,自己在府裡還有些地位,可是秦昭成親之後自己就成了寄人籬下,以後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可是這只是心裡的想法,臉上還是強笑着說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我會和婆婆一起張羅的,一定把小叔的婚事辦得體體面面。”
秦昭說道:“其實也不必母親和嫂嫂過份操勞,既然是皇上賜的婚,禮部會有人來主持婚禮事宜的,母親和嫂嫂只要照應一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