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兆延點頭道:“當然當然,展將軍的一片孝心在下也十分感動和敬佩,不然在西寧王宮之外也就不會饒了莫青雨的性命了,之所以不斬他就是爲了成全展將軍的孝心……”
展紅菱心裡暗暗不屑,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當時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一點是爲了着想……
穆兆延不知道她在腹誹,繼續說道:“唔……展將軍,我想既然俞大人不准你出來,你這樣偷跑出來回去難免會受他責罰,所以我決定派兩個人和你一起回去,以在下的名義幫你說幾句話,估計俞大人會給面子的。”
展紅菱微愣,這穆兆延話說得好聽,可實際上卻還是不信任自己,要派人跟去求證啊!那可不行,真要讓他的人跟到京裡,那自己的身份肯定露餡了,到時他們和俞宏說了,俞宏想什麼辦法也得弄死自己和秦昭這一行。
想着遲疑道:“呃……這就不必了吧,俞大人再怎麼也是在下的姨父,責怪是肯定有,但也不會太過嚴懲,勞煩穆將軍的人大老遠跑去,在下實在過意不去。”
穆兆延爽朗地大笑着擺手道:“無妨無妨,正好在下也有事要與俞大人說,送展將軍只是順路,展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展紅菱在心裡暗恨,但又沒有理由拒絕,只好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穆將軍手下的兄弟了。”
“好說好說,我事情一會我就安排,走,我們還是先一起用飯去吧……”
展紅菱和穆兆延在軍營中吃過早飯,然後穆兆延把心腹手下叫到別處吩咐了一番,這纔回來對展紅菱說道:“展將軍,這兩位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這個叫劉廣、這個叫許山,他們會跟你們一起到晟國去,路上還請展將軍多多照應,到了京城後麻煩帶他們去拜見俞大人。”
展紅菱微笑道:“哪裡哪裡,在寧國這邊還要勞煩穆將軍這兩們兄弟照應我們,這裡還要先謝過穆將軍。”
“哪裡哪裡……”
展紅菱又和他客氣了兩句,然後帶着劉廣和許山出了東寧軍隊伍回到自己的隊伍之中。
見她平安回來秦昭等人都很高興,衆人還以爲那兩個人不過是送她回來的,想等他們離開了幾人好打聽一下她進營的情況,可是展紅菱卻說道:“大哥、莫先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劉校尉、這位是許校尉,他們都是穆將軍的人,以後就和我們一路同行,一起去晟國了。”
秦昭頓時傻眼,知道是肯定是穆兆延派來監視的,有他們兩人在,一路上該有多不方便。
他這裡還只是發愣,而莫青雨的表現卻更是明顯,只見他一向溫和的臉唰地放下,轉頭朝展紅菱說道:“展兄弟,既然你有東寧軍護送,那麼在下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晟國我也不會去了,就此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見他這樣,劉廣和許山的臉色當時就變得十分難看,展紅菱朝他說道:“二位不對起,莫先生與穆將軍有些嫌隙,見到東寧軍難免會心中不快,還請二位多多體諒。”
然後朝秦昭說道:“大哥,你招呼一下這二位,我去向莫先生解釋。”
說完她又轉身去追莫青雨。
莫青雨走得很快,沒一會兒的工夫已經走出老遠,展紅菱快步追上他說道:“莫先生別生氣,你聽我解釋。”
莫青雨道:“沒什麼好解釋的,你們和誰交往都是你們的自由,與我無干,但我卻不能與東寧的這些禽獸爲伍!展小姐還是別勸了,安心回你的晟國去吧。”
展紅菱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見這麼遠的距離,劉廣和許山不至於聽到兩人的談話,這才安心一點,轉回頭來說道:“莫先生,你先不要先生,你聽我說不行麼,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現在穆兆延已經對我起疑,好吧如果硬是拒絕他的人同行,恐怕立刻就要把我們抓起來。”
“抓就抓好了,我不在乎,師父已經死在他們手裡了,我卻要在他們面前奴顏媚骨,苟且偷生,我還是人麼!”
展紅菱見怎麼說他都不聽,惱火道:“莫先生!你爲何一定要這樣爲難我!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們怕,我們家中還有老老小小在等我們回去,我們不能因爲一時的就把命扔在這裡!是的,你有權選擇不和我們去晟國,可是你之前是答應我們要幫我們解開秦伯父死的迷團的,現在因爲厭惡同行之人面背棄諾言,你覺得這好麼?”
莫青雨感覺自己是有些理虧,停下腳步說道:“是的,我答應你們的時候並沒規定不可以和什麼人一起走,這次毀約是我食言,可是我還是不能與他們同路,對不起了展小姐。”
展紅菱見他的火氣消息了一些,轉到他面前說道:“莫先生,其實我知道他們來你肯定會先生的,換作是我我也會不願意和害死我親人的人相處,只是和他們同行卻代表忘記他們的仇恨,也不是說你願意放棄生命楚先生就爲你的作爲欣慰,如果你想讓楚先生在天之靈得到慰藉,那麼你應該把他的遺志發揚光大纔對,而不是這樣不顧一切地意氣行事。”
莫青雨似乎被她說動,站在那裡不說話,展紅菱輕輕拉他的衣袖,道:“走吧莫先生,還是跟我回去吧,晟國是個很好的地方,在那裡你肯定會大有作爲的,這兩個人只是暫時跟着我們,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到晟國去威脅我們啊。”
“那你要怎麼對付他們呢?
“不知道,這要看形勢再說,沒準還會請莫先生出手呢,畢竟他們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單靠武力恐怕我們擺不平他們兩個。”
莫青雨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仇恨,道:“好,雖然我隨師父學的都是救人之道,但是也不介意用他教傳的技藝去送這些禽獸上西天!”
展紅菱見他終於鬆口,道:“好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在寧國境內的時候還請先生儘量忍耐,只一踏入晟國界,他們肯定是要任我們宰割的。”
她費盡了唾沫才把莫青雨勸回來,回來之後莫青雨仍舊看着那兩個校尉直冒火。而那兩個人看着他也眼眶子發青,只不過礙於穆兆延的交待不好發作而已。
就這樣展紅菱一行從五人變爲六人後又再一次增加,變成八人的隊伍。
他們加入之後的不方便就別提了,不只衆人說話要處處加小心,就連展紅菱和翠蘿的日常起居更受到很大影響,從前隊伍裡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女子,有些時候知道迴避,可是這兩個新來的卻不知道,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所以展紅菱裝得格外辛苦。
一路從舊西寧國境捱到東寧國都,又從東寧國都捱到東寧通往晟國的邊界,展紅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裝下來的,走過這兩個多月,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真正的男人了,一舉一動每個小細節都完全男性化,完全看不出一點破綻。
不過這兩人的加入對他們也不是全無益處,最起碼在通過各大城池的時候方便多了,有這兩個人的身份罩着,沒人敢多問一句,簡直是兩個絕好的護身符,讓他們暢行無阻。
這次他們過邊界沒再走八角鎮,而從另外一個邊境城池過去,踏入到晟國境內。
在走過寧、晟兩國的邊界線後,展紅菱和秦昭、樑可、栓子、翠蘿五人忽然感覺到一種總前所未有過的放鬆和踏實,那種在異國曆盡艱辛回到故土上的安心感和乎讓他們熱淚盈眶。這一次的寧國之行讓他們感受到什麼纔是故鄉,什麼纔是對自己國家的依賴。
展紅菱和秦昭、栓子、樑可幾人還好點,翠蘿真是已經忍不住落下淚來,道:“大公子、二公子,我們真的回來了!我們活着回晟國了!”
她的激動與感慨其他人能理解,而劉廣和許山卻不屑一顧,兩人一路上就看不慣翠蘿,娘娘腔娘娘氣兒,半男不女的讓人討厭,這兩人甚至都懷疑翠蘿究竟是不是個太監。
此時見她又在那抹眼淚,劉廣鄙夷地說道:“好了,不過到我們寧國去走走,至於這麼要死要活的麼!走吧,抓緊趕路吧,我們還要儘早回寧國去向穆將軍覆命呢。”
許山也道:“就是,要不是突然出來你們的這些事,我們至於走這一趟麼,害得我們連王上的封賞都沒趕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把我們落下!”
這樣的牢騷他們已經發了一路,展紅菱等人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見他們催促,秦昭說道:“好了好了,趕路吧,再堅持一個月就到家了。”
再次上路,展紅菱和秦昭暗暗算計起來,現在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應該可以想辦法解決這兩人了,只是要怎麼解決呢?殺掉?可這兩人根本沒招惹過他們,雖然對來晟國頗多埋怨,可卻還是一路護送衆人過境,可是若不殺的話,衆人的安全怎麼保證?如果真讓他們逃走見到俞宏,那自己這些人也肯定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