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也知道桑千雪並非池中物,可卻沒有想到她會是烈焰。
一瞬的怔楞,他那黝黑的雙瞳中閃過一抹異訝之色,隨後終是開口緩緩道,“你``````還有什麼是沒有告訴我的?”
天下第二的烈焰竟然是天下第一玉公子的女兒,這件事說出去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他想不驚訝都難。
略有遲疑,桑千雪卻擡眼看着他,緩緩道,“自是沒有了,這麼絕密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還能有什麼?”這個身份聽起來確實很讓人吃驚,可若是她將另外一個道出,蕭景月有的就不該是吃驚了。
這件事,還是先瞞着他好了,至於師父的事她自行解決。
緩和一笑,她看着蕭景月輕聲道,“怎麼?你不信嗎?”
“沒有。”搖頭,蕭景月終是移開視線,看着別處不以爲意道,“我只是在想,娶一個那麼厲害的女子做妻子,到底可不可行!”話剛說完,他自己卻忍不住揚起了嘴角,笑得揶揄。
不等桑千雪反應,他隨即又道,“我已經想好了,這不失爲一件好事,娶了天下第二的烈焰,以後我在朝堂上無法立足了,就可以跟你混混江湖去!”說罷,他忽的欺身上前,一臉討好的模樣,輕聲打趣,“娘子,以後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
不會丟下嗎?
她也不能肯定!
這樣一句玩笑話,卻讓她微微走神,連回答都不是那麼有底氣,“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要是你表現不好,我現在就把你拋棄了!”
未等蕭景月回答,她隨即擡頭看着眼前那張俊臉,輕笑着說道,“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說說小寒院起火的事情吧,你是怎麼想的?”
說到這個,蕭景月的臉色也沉緩下來,嘴角的笑意斂去,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你說的人我也早已開始注意了,之所以將她留在王府是有原因的。”
“其實,要將她捉出來很容易,她現在連放火燒別院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相信我只要隨便耍點小伎倆,她必定會露出馬腳。”頓了頓,她又道,“或者,你若是不想知道她背後的人是誰,大可乾淨利落的讓她消失。”
總之,這個女人不除,她心中難安。但凡是跟那個詭異男人有半點關聯的人,都能叫她心神難定。
微微皺眉,蕭景月正欲開口,卻聽見林子飛在門外着急道,“王爺,皇上突然犯病,您還是進宮去看看吧!”、
此一句,叫屋中的兩人均是一愣,蕭景月倏地從凳子上站起,眉頭越發的皺緊,桑千雪立即說道,“想是那藥壓制不住他身體裡的毒性了,我跟你一同去看看。”
“你說什麼?什麼毒性?”眉心蹙起,蕭景月不由得輕聲問道。
緩緩起身,桑千雪將蕭景月眼底的擔憂盡收眼中,“邊走邊說,不要耽擱了時間。”
而此時,那座原本屬於桑寒雲的別院中卻有兩個不速之客。養傷調息的聶火蓮靜靜的坐在角落,那個青衣男人卻大喇喇的坐在主屋的正位上,一臉冷漠的笑。
那個躺在病榻上依舊高高在上的男人,離死已經不遠了,可他卻不想他那麼早就死了,那樣就沒人陪他們玩了。這場遊戲,他若是不在那就不好玩了。
睜開冥想後的雙眼,一抹詭異的光芒自他那漂亮的眼角劃過,看也不看呆在角落的聶火蓮,他緩緩起身,沒有半句交代便轉身進了裡屋,許久也不曾出來。
宮中,一應太醫全都面色緊張,站在皇上寢宮門外,靜靜等待着裡邊的人出來。
爲首的黃太醫看了看四周,確定並無什麼重要人物出現,這才歪頭對一旁的呂太醫低聲道,“我看,皇上這次是真的不行了。”
略有遲疑,呂太醫終究還是說出了心中的話,“我看也是,上次皇上就是死裡逃生了,可那個藥治標不治本,皇上體內的怪異毒素無法清除,遲早都是熬不過這一天的。”
“對了,你看剛纔那位女子是何人?你可有聽說過這樣年輕美貌的女大夫嗎?”這個,纔是他最想知道的。三王爺將他們所有人都轟了出來,卻將那個陌生女子帶進皇上的寢宮,這叫他難免擔憂啊!
皺起眉頭,呂太醫無奈搖頭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三王爺根本不習慣像任何人解釋什麼,不過三王爺做事也是有分寸的。”經過這次朝堂動盪,他怎麼還看不出現在誰纔是最得力也最得皇上歡心的皇子,或許皇上一走,將來登上龍椅的就是三王爺。
十之八九都是!
身後,一直未曾發言的廖太醫終是忍不住輕聲道,“你們兩位就少說兩句吧,若是皇上今日就撐不住歸了天,你們這番話叫旁人聽了去,會惹來麻煩的。”
“你,你,你``````你這番話纔是大逆不道,什麼皇上撐不住?皇上能撐起整個江山,你竟敢說這樣的話?”一時激動,黃太醫的聲音稍稍大了點,可不等廖太醫反駁,寢宮的大門突然吱嘎一聲打開,五王爺和七王爺從裡邊同時出來,嚇了他們一大跳,趕緊全都閉嘴低下頭去。
低頭的那一瞬,黃太醫瞥見兩位王爺依舊沒能展開的眉頭,心中立刻有了答案,隨即趕緊將頭埋下,大氣也不敢出。
屋中,桑千雪爲皇上拔出最後一支銀針,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身後的衆人緩緩道,“好了,讓皇上休息,我們都出去吧。”
霎時,出了蕭景月依舊留在牀邊,站在外邊的一屋子人紛紛點頭輕聲離去。這次皇上發病實在是太過嚇人,整個後宮的人都被驚動了,不管是那些得寵不得寵的妃子,還是年紀較小甚至都不懂事的皇子,通通都圍在了屋外,就生怕皇上一時歸去,他們連看皇上最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待一屋子人都離去,桑千雪才緩緩起身,與蕭景月並排走了出去。房門吱嘎一聲關上,屋中僅留下幾個太監與宮女服侍,先前還人頭涌動的屋子霎時變得冷清下來,唯有那裊繞的檀香在屋中久久不去。
一聲淺不可聞的嘆息,桑千雪終是緩緩開口,“你可以命人準備國喪之事了,最晚不過半月後。”
全城停電停氣兩天一夜,氣現在還沒來,偶都要被凍死了,差點變成了山頂‘凍’人!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