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間所構成的愛情世界,沒有任何部隊紀律可言,一個吻就能讓原本維持的規則面目全非。
第二天溫綿還在上班就接到了瞿承琛的電話,本來也不是頭回通話了,思及昨天公寓裡發生的事兒,她還是面紅耳赤起來。
倆人關係在這一刻才隱約有確定下來的跡象,溫綿也開始猶豫是否到了該再進一步的階段。
瞿承琛的身份與背景都註定這段戀愛無法維持太久,他需要的是一段穩定漫長的婚姻,但畢竟,她對他還不甚瞭解。
儘管如此,溫姑娘心底那份兒甜蜜還是挺足的,明明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了,可她真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中校先生給徹底吻傻了。
幸虧首長還淡定的很,當時他吻完她,像個沒事人似得,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遂問她要不要帶幾把玩具槍回家……
“你那麼快又能往外打電話了?”
英刃的保密措施嚴苛,瞿承琛是行動中隊隊長,更要以身作則,“現在不在基地,在軍區。”
聽出他口吻中的苦惱,溫綿不禁笑了,“首長,是不是你的兵又惹事了?”
“嗯,昨晚兩個選訓兵打架鬥毆。”
“那……你讓他們走人了吧?”
“踢走一個。”
那些兵個個都是從全國各地招募進來的優秀軍人,滿懷抱負與理想,誰都想留在“英刃”,證明自己的能力,也爲服役的軍區部隊爭一口氣。
想必那個失去資格的軍人還很年輕,說實話瞿中校也不願見到這麼樣的情況發生,但他有他的原則。
溫綿擔心這個話題沉悶,就沒敢繼續說下去,瞿承琛等了等,打破這份沉默,“在打什麼主意?”
“沒呢……這不是在工作嘛。”
“那你忙。”
聽見瞿承琛想要掛電話,溫綿急忙攔住他,“你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說完她就暗罵自己太沖動,都怪這季節不好!
秋天整個季節都縈繞着淡淡的惆悵與思念,就連他倆也更添了些惜別之意。
瞿承琛心情也不見得有多好,他應該批評她是純屬擾亂軍心。
“很快,等這次高強度訓練結束。”
“嗯,你注意安全。”
掛了這通電話後,瞿承琛看向窗外整飭的軍營,操場上一個個方隊都喊着口號刻苦訓練,盡顯軍隊嚴整的風紀。
當初,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他走的生不如死,可誰讓每個人都想挑最寬的路走,他偏偏逆生反骨,只因爲他不想當安之若素的男人,卻想成爲一名真正的軍人。
等瞿承琛當上狙擊手後,他很忌諱“剋星”這個詞,如今卻嚼出點兒好笑。
那個姑娘或許是他的剋星吧,他想。
就拿昨晚的事情來說。
中校原本在研究新兵的訓練計劃,眼前攤開的是槍械組裝、心理戰術、邊境語言、武裝泅渡的各種資料。
房內燈光影影綽綽的間隙,他愣是回憶起與她在地下室親吻的場景,她身體微燙的溫度,長髮掠過他手指的觸感……
光是一個吻就令他的身體再度起了反應,幸好中校住的是單間宿舍,要不然這下非得尷尬不可。
“報告隊長!”
瞿承琛皺起眉頭,表情不善,是哪個倒黴蛋子撞他槍口上了?
男人長吁一口氣,好讓欲.望以最快的速度散去,然後他苦笑着起身,門外邊除了站着他的副隊阿祥,還有兩個剛選拔進來的預備兵。
“隊長,819、830打架鬥毆,請您下令處置!”
瞿承琛聽完副隊的詳細描述,看向那倆個結怨已久的尉官,“830,你還手了嗎?”
“還了……”
“先動手的開除,剩下那個扣20分。”
819不服氣了,瞪着眼睛,握緊了拳頭。
畢竟還是剛來參加選拔的小苗子,根本不懂在這兒什麼叫做隊長的命令才叫高於一切,他對於訓練時冷漠無情的瞿中校也全然不知忌憚。
“憑什麼!是830他先挑釁我的!”
“你說話前喊‘報告’了嗎!”阿祥替自家隊長訓他,“819,先動手的人是你!”
“報告!我要見大隊長!你們沒權利這麼對我!”
“你他.媽問題太多了,別唧唧歪歪像個娘們!這是命令!滾回去收拾行李!”
阿祥衝819吼完,後者看着那個中隊長極度讓人不爽的側臉,鬼使神差似得出拳,向他展開近身攻擊。
瞿承琛眯眼,再轉身時神色已變,眼裡盛起的寒光活脫脫是一柄能制人於死地的冰刀,他毫不留情狠狠朝819的腹部打下去,特種兵的格鬥本來就兇悍無比,這也算亮了些真本事讓人探個虛實。
“還想知道開除你的原因?”中校一手卡上那人的脖子,冷然道,“首先,我是你教官,想成爲我的兵,必須在做每件事前,把我的名字在心裡過一遍。其次,你控制不了自己情緒,還襲擊長官,誰敢收你?哪個部隊需要一個能把拳頭揮向出生入死的兄弟身上的孬兵?”
本來一堆爺們湊在一塊,心裡叫個勁、用拳頭一決勝負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像他這種性質的未免有些惡劣了。
阿祥在旁暗歎,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犢子,反觀他們老兵油子們,長期以來吧,信隊長都跟信春哥一樣真!
要知道,英刃是比任何特種部隊都要更特殊的存在,瞿承琛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刻薄、最冷酷的,他不留情地操練他們,就是爲了哪怕讓他們中途放棄,也不要不明不白地死在戰場、任務之中。
這也是瞿承琛爲何堅決要踢819出隊伍的原因,他不能帶着一幫窩囊廢去送死,更擔不起任何一個人的生死。
那人捂着腹部,站起來看着雙眸冰冷的瞿承琛,蹭了下嘴角,終於眼眶泛起淚水,“我爲了這次選拔,足足準備了兩年,兩年……”
瞿承琛不是不尊重他們,每一個離開這裡的軍人都是值得人民肅然起敬的漢子。只是,這個孩子還太年輕,連部隊是一個整體的概念都未明白過來,根本不足以同情。
房裡的三人忽然感到一陣戰慄,中校的那雙黑眼睛像在冰窖裡泡過,“都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別他.媽在這丟人現眼。”
阿祥嘴上應承,心裡卻默默抗議:親愛的隊長,他倆打架,爲什麼拿我來當炮灰!
溫綿下班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同小區居民樓發生火災,整棟房子都被燒的濃煙滾滾,她站在隔離帶外,碰巧看見救護人員與消防警仍在疏散羣衆。
一個黑影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從火場裡跑出來,他把懷裡抱着的才三歲大的小男孩交給警察,動作從容像受過專業訓練。
那男人擡起衣袖擦了一把臉,然後從口袋掏出手機,用拇指按下一個個號碼。
熟悉的畫面印在眸底,溫綿頓時不想走了。
男子穿一件黑色山羊絨上衫,貼身的衣服展現出他良好的身體素質,肌肉緊實似乎不輸給現役軍人。
除此之外,他還戴着那頂標誌性的毛線帽,神情隱晦地壓低嗓音,避開圍觀的人羣。
“有一戶煤氣泄漏發生意外,具體情況還要等他們的報告,是,目標人物失去蹤跡,跟蹤行動中斷。”與此同時,眼角餘光發現有一個陌生人,直直盯着自己,“改日再進行調查……是,報告完畢。”
男子掛了電話,徑自朝着溫綿走去。
溫姑娘心下一驚,猛地向後退了幾步,正想要不要低頭走人,對方已先一步開口,“又是你?”
他還記得她?不會是被當做可疑的人了吧,溫綿只好禮貌地笑笑。
“又認錯了?”他語氣不善,深深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溫綿急忙道歉,“對不起,因爲看見你撥號碼的手勢……讓我很熟悉。”
男人依然面無表情,溫綿發覺他眼睛裡的情緒沒有任何笑意與友善的成分,真的與溫井截然相反。
“你長得和我哥哥很像。”怕對方以爲自己瞎扯,她取出皮夾子裡與溫井的合照,在他面前亮了亮,“打擾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男子默不作聲,眸子在她身上溜了幾圈,忽然問,“你住這小區?”
“嗯。”
“最近要小心。”他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有個殺人犯,四次下手的對象都是長髮女性。”
說完,還指了指溫綿那一頭飄逸柔順的長髮,害得姑娘家還真有些心裡發怵。
“謝謝,我知道了。”
一旁有人用美式發音喊住了他,“Revolver,search end.”
左輪,搜查結束。
說話的竟還是一個外籍男子,金髮碧眸,駝色風衣下是魁梧的身軀。
原來他叫做Revolver,左輪,也就是轉輪□□。
這款□□類小型槍械,怕是很多人都聽過,溫綿也喜歡,因爲它足夠漂亮。
深怕打擾別人辦正事,她也來不及打招呼了,趕緊消失在他們眼前。
左輪實則心情不佳,他盯着那個溫雅的背影又多看了幾眼,良久之後輕呵一聲,才慢慢收回視線,與同事離開現場。
溫綿就算再遲鈍也能肯定,這位左先生的身手必然很不錯,想一想,不然是個刑警?
至少,應該是一個從事治安工作的身份吧。
作者有話要說:瞿中校一步步制定好,把人拐走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但是呢,文章節奏和兩人發展其實是不快也不慢的,因爲我想把人物和故事的方方面面都給交代清楚了,而且這一次,幾乎是每章都有我自己很萌的點,所以我自己寫的很歡樂,雖然我也從某些方面看出……大家都不鳥我!
難道是在自HIGH?!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