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戀中校
出乎意料的,溫綿是被門鈴吵醒的,她昨晚最後的記憶還留在客廳的沙發處徘徊。當睜開眼睛,清晨的第一縷光照亮她半邊臉頰,暖融融的。
某人瞟了一眼鬧鐘,糟糕,都已經7點,她睡得太沉,還沒來得及催維爾起牀、準備早飯!
溫綿下了牀擠兌着拖鞋到門口,等候在外的是一身光鮮亮麗的施倩柔,也不知是否她多心了,今天施小姐穿了一件寶藍色的上衫,氣韻端雅,還化了淡妝。
“早啊,施老師。”
相比之下,溫綿知道她這副模樣糟糕極了。
施倩柔輕輕一笑,漂亮的眼睛卻是黯下去。
這姑娘倒真沒自己想的壞到哪裡去,溫綿的頭髮蓬鬆,卻不邋遢,衣襟鬆開,胸口有好些個慘不忍睹的吻痕、還有齒印。
施倩柔要是沒看錯的話,溫綿身上這襯衣還是男式的吧,她正穿着瞿承琛的衣服呢。
“溫老師,我來接維爾。”
溫綿不自覺地頓了頓,正想着如何應對,小朋友從洗手間跑出來,剛洗好一雙小手,瞿承琛緊隨其後照看着他。
溫小妞如釋重負,有個雷打不動聽着軍號起牀的魔鬼教官在這兒,她還瞎操心什麼呢。
施倩柔看到瞿中校的第一眼,不禁臉色微變、愣在原地,溫綿再回頭一看,只見瞿承琛裸着上身,臉上、胸前都還有她用指甲劃出的印子,肌肉被晨曦的陽光打出優美的陰影。
“等維爾吃完他的早飯,還有牛奶,再走。”他指了指某個藍眼睛的小壞蛋,示意他必須聽從指令,把牛奶喝光。
隨後,瞿中校低聲道:“請進。”
溫綿頭一歪,沒作聲,學着首長的模樣指了指這男人的胸膛,他了然,挑一挑眉,回去找衣服套上。
施倩柔本想在門外等候,可她心裡也想親自看一看,這男人與他妻子的家究竟是個什麼樣兒。
女人走進來,環顧四周,入目所及都是溫馨洋溢的色彩裝飾。
溫綿梳洗完畢,出來時見到她正與瞿承琛說話,倆人音量都不大,她沒法聽清他們的對話。
“我沒法想到,真正面對這一切會是這麼痛苦。”施倩柔沉默了半響,柳眉一彎,聲音放低了些,“要是我擁有這樣的一個家庭,或許,也不會輕易放棄。”
瞿中校眼皮子也不擡地回了她一句:“我已經得到這輩子最想要的。”
施倩柔呆呆站在那兒,她明白這男人是認定了一條路就會走到底的,只是,要她現在就徹底放棄,她怎麼都做不到。
維爾在旁邊乖乖啃他的包子,還喝了一大口牛奶,用清脆的童聲問:“小姨,溫老師家可好玩了,我以後還能來玩嗎?”
施倩柔沒有回答小朋友的問題,只是淡淡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兒。
瞿承琛見媳婦兒出來了,不避嫌地當衆與她咬耳朵,“這衣服你穿好看,送你了。”
溫綿瞪了首長一眼,施倩柔當然聽見他們耳語,無比沮喪地拉起維爾的手,小東西擦完嘴巴,從瞿承琛手裡接過小書包。
“溫老師,叔叔,那我就走啦,我下次還要來的。”
“行呢,以後再帶你來家裡玩兒,讓叔叔教你軍體拳。”
小夫妻終於送走這隻小南瓜,溫綿若有所思,扯了扯身上這件白襯衣,“我怎麼會穿着你的?”
中校故作訝異,“昨晚和我睡的不是你?”
溫綿這才依稀記起,睡到半夜被這男人喊醒,倆人偷偷摸摸跑去客廳的沙發,接着就是強硬的身子壓過來,狠狠地撕她衣服,她情不自禁隨着他的挪動輕擺,一股股的快.意將她吞沒,無止無境。
後來實在太累了,溫綿就隨便套起一件首長的衣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邊瞿承琛馬上就要回部隊,晚上還得去探望父母以及嚴怡,此刻,他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其他地方。
瞿中校剛起邪念,就聽這姑娘歪栽腦袋道:“差點就忘了,有樣東西要送首長。”
說完,溫綿利索着進臥室,打開牀頭櫃的小抽屜,把禮物遞給了他。
瞿承琛拿過來一看,暗自吃驚,金絲線繡着花案,竟是與他曾經撿到的那隻一模一樣的護身符。
“我特地上同一個廟求的。”溫綿主動窩進他懷裡,認真着道:“你不是說,我的護身符會給溫井帶來好運,他沒有死。”
所以,她才懷揣虔誠的心意,去給瞿首長也求了一個回來,但願他每一回出門,都能平安歸家。
瞿承琛心裡一門子清,臉上卻沒一點覺悟似得,微彎脣角,露出一個誘惑人的笑容,“你怕我吃你哥的醋?”
溫綿懶得搭理,抱着他蹭了蹭,找到合適的位置,微闔眼眸。
如今她也能摸出些門道,他這兩天假放的不合時宜,擺明有目的在裡頭,可她也不想拆穿,只要他能懂她的心思。
瞿中校拆開護身符,裡頭那張照片原本是屬於溫井的,他誇過這造型可愛,現在算是被自己佔爲己有了?
瞳孔裡印着沉默的她,其實姑娘的那些想法他都知道,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纔好。溫綿是他的妻子、是軍嫂,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應該習慣這些生死別離。
溫綿踮起腳,親自給中校戴上護身符,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某人輕鬆擭住下巴,他先是輕靈的吻,軟軟麻麻的,讓她失去主導地位,晶瑩的淚珠從睫毛滑落。然後,男人霸氣地撬開她的防線,咬她的舌尖,將她吻得神魂顛倒。
瞿承琛失笑,他自然不會負了她的好意,趁此解開對方身上那件屬於自己的襯衫。
溫綿裡邊只一件小背心,這麼一來,頓時掀開一大片光裸的肌膚,直落入了男人眼底,他瞳孔緊縮。
某姑娘慌忙着想從這人身邊逃跑,可沒走多遠,中校一隻手臂就將妞兒撈回懷裡。
“解放軍不能拿羣衆的一針一線。”瞿承琛面上仍舊淡色,說的可正經了,“作爲回報,我只能給你獻身了。”
“不、不我不需要……”
“這回你喊吧,不用怕被誰聽見了,嗯?”
溫綿心神驀地一亂,她毫無餘地的反抗,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裸在外頭了,加之男人在早晨的精神狀態最亢奮,最後也只好束手就擒,被中校先生逮着了似得,扛回臥室。
(拉燈,拉燈,拉燈~~~~~~~~~)
公寓裡一陣咿咿呀呀的呻.吟過後,只剩趨於平穩的喘息聲,他微微撇下眼神看她,只見溫綿趴在自己胸前,像只在太陽底下打盹的小羊羔,剛滾完牀單的小妞精疲力盡了。
瞿承琛低低一笑,他想這姑娘現在應該能徹底的,明白他的心意了吧,她怎能不是他的摯愛。
人的一生,如果能有這麼一個懂你、理解你、支持你的愛人,那麼她定然是最好的,他能捨得放棄嗎。
在英刃特種部隊執行的所有任務之中,金三角地帶是它們的常客,那裡的雨林潮溼、幽深悶熱,山巒疊嶂交通不便,各種武裝部隊在此聚集,東南亞最混亂的一塊地兒,毒梟盤踞。
山高林密的河流旁,瞿承琛帶領的一支小隊,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枯葉,還有**的泥漿,螞蝗個個大的驚人,直往人的身上鑽着吸血。
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這篇茂盛的亞熱帶叢林,正是印證了這最簡單的道理。
“從現在開始保持隊形……小刀,你在幹什麼?”
瞿隊長眉峰緊皺,手持刀刃,背後是無邊無際叢林的黑暗,一瞬間的驚心動魄,讓小刀只看得傻眼了。
“咱隊長太帥了……”
阿祥險些摔倒,“小刀啊,你這回能見識到更帥的。”
只因爲這一次任務太特殊了,一年能遇上二樁就是你運氣太差。
中校真是服了他這個半吊子的特種兵,小刀是顆好苗子,也經歷了不少訓練實戰,只是他還從來沒參與過境外任務,這也是他必經歷的一次大事。
衆人心情都格外糾結,即興奮又擔憂,因爲是絕密軍事任務,瞿承琛沒法給他們進一步介紹情況,他們離開前是保密的,回來後依然是不會被公開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小差?回頭寫檢查給我。”
小刀常常以爲,絕大多數時候見到的隊長,或者說是教官,他的臉上永遠掛着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他是自己見過長在紅旗下最了不起的軍之驕子。
但此時此刻,瞿承琛的氣場被無止境的放大了。
密林中還有太多無法預知的危險,除了敵人,還有瘧疾、毒蟲、瘴氣……
但是這一刻,他們單純的僅僅選擇相信隊長,相信他是頂天立地的軍人,猶如春雷雷霆萬鈞,是夏季的洪水滔天,亦是冬日裡的一場驚天暴雪。
地上的枯葉有被翻動過的痕跡,瞿承琛打了個手勢,“這是一個打埋伏的好位置。”
每個人都開始尋找掩護與有利的射擊位置,瞿隊長貓着腰,謹慎的走過去拿樹枝去翻開那些樹葉,靠近以後,果真找着了一根又長又粗的藤條。
瞿承琛知道這波人是想阻止他們跟上那夥攜帶芯片的歹徒,而他們小隊的任務也正是要清除這些火力支援。
“媽的,這些人還挺有想法。”大屈說着正想去解陷阱,耗子在後頭偵查到動靜,“cao,還有埋伏!”
“隱蔽!小心狙擊手!”
敵方有比他們多出幾倍的兵力,這遠遠超過了大隊他們那邊的預計,瞿承琛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而他的預感一向很準。
但眼下不是煩躁的時候,他聚精會神如一隻獵鷹般盯着獵物,在視野優勢的情況下,準確無誤卡到狙擊死角,三分鐘內解決了大半目標,幹掉了兩個狙擊點的狙擊手。
“阿祥!!”
不知誰嚷了一聲,衆人都是心上一提!
阿祥差點中彈,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翅的鳥,從山坡邊摔了下去。
瞿承琛暗罵,“掩護我!”
他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一個縱身擡槍,幾乎盲射般地開槍,擊中那個想要對着阿祥再補一槍的狙擊手。
等徹底解決了這羣傭兵,隊員們趕緊去找阿祥,只見他半身是血,大屈他們七腳八手給他急救,一邊趕緊喊他,“阿祥,你沒事吧?你撐住!”
阿祥虛弱地點了點頭,他的後背被樹枝紮了個眼,好在沒傷及要害部位,暫時給緊急包紮止了血。
阿祥第一時間看向瞿承琛,兩人搭檔已不是這兩年的事兒,隊長明白他想說什麼,拿出通訊器聯絡總部,然後朝大屈他們道:“把醫療用品留在這裡,還有槍,該給的都給他,我們要儘快出發。”
他的話像是一顆炸藥在肉做的心裡炸開,小刀沒聽懂隊長的命令似得,“隊長……我們不該把阿祥一個人留在這,萬一……”
瞿承琛神經隱隱作痛,他暗沉着眸子,像一頭孤傲的狼,“做我的兵,就要把我的話在心裡過無數遍!我出發前說過什麼?”
允許死,但不允許失敗。
他們沒有大規模殺傷武器,也沒有完善的醫療隊,他們只有這一條命。
“我要留下來陪阿祥!隊長,我知道任務對於我們來說有多重要,可他是你的副手,是咱們的戰友、兄弟!我要他活着!我要保他的命!”
話音剛落,卻是阿祥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他咆哮:“滾!你他媽的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老子……老子沒你這個兄弟!!”
大屈和耗子面面相窺,剩下的大鵬他們也都沉默了,誰不想救戰友,可現在絕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刻。
“我沒料到你還這麼天真……還想聽實話?”他們的隊長笑了,輕蔑而冰冷,“我今天把你們帶出來,就沒能保證你們統統都活着回去。”
除了小刀,其他人甚至連一絲驚訝也沒有,他們不害怕,跟着這個不近人情卻比誰都可靠的隊長,他們更不害怕!
“隊長……沒事兒……我會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阿祥像是無視小刀的義憤填膺。
瞿承琛心裡明白他們各自的處境。
他曾經也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那泛紅的眼眶、滾燙的淚水,只是他們都不曾見到過罷了。
他們是祖國的軍人,可也是人,甚至有的都只能算是沒長大的孩子罷了,二十郎當歲兒,沒談過戀愛,沒成過家……
誰想就這麼死於一場毫無光榮記載的暗戰。
可他是隊長,面上就仍要這般淡淡地笑,“阿祥,挺住,等隊長帶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親說不喜歡看任務章節,我明白,不過我認爲下面一章任務任務後的一章,是本文最值得看的兩章。
當然不是因爲寫的有多好,而是因爲我寫這篇文的初衷,一來想要表達的很多東西在裡面了,二來,瞿中校這個人物也更飽滿鮮活了。所以給大家說一下哈。
向所有肯爲同袍弟兄犧牲的勇士們,致上最敬禮。阿祥再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