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清透,從高天之上灑落到通往校門的林蔭路上。一棵棵筆直的柏樹將陽光析成一根根的金線。
孔子最崇尚松柏,曲阜的孔陵、孔林和孔廟院內,至今古柏林立;加之,柏樹生來筆直,便如同一個個莘莘學子吧,所以這條通往校園的路上選擇了柏樹。
這樣的一條路,相信每個走在上頭的學子都會心生謹慎,絕不會狂呼打鬧;可惜,就是有沒長心的。
這不,一聲聲尖叫就從金光普照之下的柏樹林蔭路上傳來。
“段紅鸞,你別喊了行不行?”
林蔭道上,白衣的少年上官楚被驚聲尖叫的紫兒給氣得臉色一紅一白的。她就是叫,他跺腳沒轍;身邊來來往往的同學都扭頭驚望,上官楚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捂住紫兒的嘴!
當然只敢想,不敢幹,否則大家會想得更歪。
“段、紅、鸞?”紫兒歪着腦袋,小狐狸眼睛眯着瞅着上官楚,“你叫誰呢?我可不認識。”
上官楚真想一把捏死這個小狐狸,“你繼續裝!那分明是你剛入學的時候,檔案上的大名!”
“哈,你偷翻我的檔案!大班長,我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就算你是班長也不能隨便亂碰的吧?肯定是在宋老師辦公室裡,你偷翻老師的東西!”
上官楚臉給憋得紫紅,“你!你自己的名字,你還裝!”
紫兒嫣然一笑,“班長大人你錯啦,那個名字是我們家長輩給取的,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是紫兒,我不是紅鸞。”
好吧好吧,就因爲老媽是傣幫的朱雀聖女,所以大傢伙非給她取名叫“紅鸞”;太奶奶還說什麼“惡紫奪朱”,說紫色不是正色,大紅纔是正色,既然她紫兒的小名兒改不了了,大名就一定要用大紅給補回來……
不過,她可明白紅鸞還有什麼別的意思——幹嘛呀,全家人難道一天到晚盼望她紅鸞星動?
“想跟我說話,叫我紫兒;否則,甭跟我說話!”紫兒酷的很。
“你,你給我站住!”看紫兒繞過他就走,上官楚一急,一把扯住紫兒的手臂,“你還沒回答我呢!”
紫兒挑了狹長的眸子望那少年面上的窘迫,再轉了眼珠去看周圍大家越來越*的注目,便笑了,“上官楚,你別這樣成不成?我們還小,現在當以學業爲重,不該談論別的……”
上官楚像被驢踢了一腳似的,登時就暈了,“你,你說什麼呢你!”
周遭的圍觀越發不正經了,學生們都不怕早自習遲到,開始故意在周圍磨磨蹭蹭着徘徊不去。
“你天天早晨上學的時候,在路上堵我……就非要跟我說句話;還非要我回答你……”紫兒憋住樂,黠光閃耀,“你說,你這是在幹嘛呢?”
“哎喲……”圍觀人羣裡登時就炸鍋了,邊有人竊竊私語起來,“平常看上官楚對紫兒最兇,原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啊!”
“我算明白了,他爲啥平常總欺負咱們紫兒——肯定是咱們紫兒不答應他,他就攜私報復唄!”
紫兒聽得淚水連連,可憐地望着同學們。
上官楚則氣得扭頭一瞪眼睛,“都不怕早晨遲到了,是不是?還不走!”
嘖,班長就是班長,上官楚這傢伙一嚴肅起來還真挺嚇人的。同學們一個個地垂頭走向校門去,只能不義氣地把紫兒丟在原地。
紫兒掙了下,還是沒掙脫開上官楚的手。服了,他的手可以直接當老虎鉗子用了。
遇到暴力怎辦?如果實在打不過,那還是趕緊服軟。
紫兒就笑,“上官班長,你別這麼使勁兒。我疼,真疼……”
上官楚低頭一看,紫兒嫩藕似的手臂上,果然被他掐出來一圈兒紫印兒;上官楚也沒想到,趕緊鬆手,“對、對不起啊。”
紫兒挑眉一笑,“成,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既然這麼深切地爲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的所作所爲認錯,那我就也收下了。”
“我沒爲那些事道歉!”上官楚差點被紫兒氣瘋了,“我是爲掐你道歉!”
紫兒眯起眼睛來,由下向上瞟着上官楚,“好男不跟女鬥,嗯?就你這樣的?除了會使用男生的暴力之外,你還會什麼?”
原來是卡在這句話上……
上官楚咬牙,“行,這次我忍了,的確是我力氣用得大了。”
難得呀,鐵嘴鋼牙的上官楚竟然服軟了~~紫兒本來想繃着嚴肅的,卻也還是撲哧兒一下笑出來,“好啦,我知道你攔住我,想問什麼——我知道你會猜着,否則我就不跟你玩兒了!”
上官楚咬牙,“我們家那蟑螂藥和白蟻藥,原來真是你送去的?”
紫兒坦率點頭,“沒錯啊。要是想瞞着你,我找別人去好了,幹嘛要自己本尊去?”
“你送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紫兒笑得彎腰,“喂,別這麼緊張啊,你當是什麼?毒藥麼?拜託你,蟑螂藥和白蟻藥本身就是毒藥撒……”
上官楚咬牙,“我聞了很難受,咳嗽了半夜!”
紫兒歪了腦袋看上官楚的側臉,“你耳朵前後有小疹子喲,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症狀,可惜我卻知道的——上官楚,你是過敏體質。我給你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調製,不過是到你家去,沿途找着剛開的花兒,捋了些花粉就包給你啦……”
“花粉可是好東西,只有花粉過敏的人聞了才難受——所以犯錯的不是花粉,更不是我,是你自己的體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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