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回來後安同甫便立刻趕去了四皇子府,沒多久四皇子府的書房內就陷入了沉默中。
“此事萬萬不可!”白君澤神色一變,重重地搖了搖頭,“父皇完全可以在皇室其他適齡族人中選一人,那幾個王府的世子也可。”
安同甫沉聲道:“我明白聖上的意思,這門婚事很是重要,若是交給旁人聖上必定不會放心。”
“可……”
“殿下,這件事你最好應下,且不論這南疆如何,光是聖上這裡,要的是你一個態度。”安同甫輕嘆了一聲,“關於子佩,她一向識大體,不會胡鬧。”
白君澤蹙緊了眉,“容我再想想。”
安同甫點點頭,“殿下,聖上明日必會召見你,時候也不多了,早作決斷。”
安同甫走後,安子佩卻是到了書房外頭,她聽見自己的父親來了,還有些意外。
“娘娘,安太師已經走了。”那隨從看她來了,連忙躬身回了。
白君澤也聽到了外頭的聲音,他打開了門,果然就看到安子佩立在外頭,雖是初春但她還是披了厚厚的披風,爲的是不染風寒,說到底還是爲了孩子着想。
他揮了揮,“都退下吧。”說着白君澤擁着安子佩進了書房。
安子衿看他臉色不太好,急聲問道:“我父親來過了?怎麼回事?我父親不是爲了子衿的事告假了麼?他這時候來是爲了子衿?”
白君澤搖了搖頭,望着安子佩因爲懷孕而有些瘦削的臉頰他眉頭一蹙,這件事他也知道其中厲害,可他如何面對自己的接髮妻子?
“子佩……”他扶着安子佩坐了下來,隨後握着她的手沉默了良久。
安子佩更是覺得不對勁了,她咬了咬脣,“出事了麼?殿下不是和妾身說好了麼?不管出什麼事你我二人都是夫婦一體,要共同承擔。”
白君澤點點頭,隨後他皺着眉道:“同南疆聯姻一事,很可能會落到我身上。”
安子佩一愣,本要回握住白君澤
的手也是一僵,可她神情很快地平靜下來,“殿下,不必考慮到妾身,這件事的利害關係妾身也明白,聖上將這婚事交給殿下才算是對殿下的信任,妾身……妾身省的。”她快速地收起了眸中的驚愕的無措。
白君澤握緊了她的手,“子佩,我曾說過,此生有資格站在我身邊同我並肩而立的唯有你一人,可如今,我算是失言了。”
安子佩環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妾身從嫁入這府中就決定了要做殿下的助力,此時又怎麼能因爲這些兒女私情而耽誤大事?你我夫婦一體,無論什麼事都會一起承擔。”
白君澤抱緊了她,又因爲害怕壓到她的肚子,又鬆開了一些,“這次聯姻我尚有懷疑之處,但你一定是不能留在我身邊,我最擔心的無非是你和你腹中的胎兒。”
安子佩正色地點點頭,“妾身相信殿下,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
這消息傳到安子衿耳中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什麼?!長姐!怎麼會……”
安子衿雖是愕然但卻心中知道這合乎情理,可她本以爲聖上會因爲四殿下已有婚配而放棄,頂多是在皇室宗親中再選一人,可誰知道居然會這樣,平妻……雖是說平妻,可朝臣之女如何與一國公主相提並論?
“子衿,我嫁入那裡就已經決定了一切都要以殿下的利益爲上,我和他夫婦一體,一同經歷了這麼多,這點事又算的了什麼?”安子佩的臉上極平靜,輕撫着自己的小腹。
安子衿卻是一臉急色,“長姐,可這對你很是不利,殿下就算是拒絕了又會如何,就算聖上將這婚事隨意指了給別人,只要不是他白君佑,又有什麼關係?”
“子衿,你糊塗了,南疆一向自詡強大,怎麼任由一國公主嫁於皇子之外的人?更何況,三殿下只定了親,尚未婚配,他更是合情合理,但聖上沒有這麼指婚,若是殿下真的拒絕了,聖上又不會放棄這麼婚事,到時候真讓三皇子得了這婚事,後患無窮。”
安子衿無話可說
,這些個利益權衡早就在她心中反覆翻滾了不知多久。
“長姐,那你怎麼辦?殿下怎麼說?”安子衿抑制不住地急切。
“殿下同我說這婚事可能還有可疑之處,他會小心謹慎,但我卻不能留在洛陽了,正好藉着安胎這個藉口離開,我已經往晉安送了信,你大婚後我便往晉安去。”安子佩的臉色一直都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安子衿愕然了許久,最終嘆了一口氣,身處皇家,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長姐已經嫁給了四皇子,所有的事又哪能以自己的喜怒爲準?
“長姐,這事情還沒個定論,況且南疆那裡並非真心要和親……”安子衿除了勸慰別無他法,她也心疼自己的長姐,可面對皇權,她只能迂迴,沒辦法直面。
安子佩輕笑,“子衿,我真的不難過,從我嫁進四皇子府的時候就是抱着要助他登基的心,若是失敗,便註定了一個死字,而殿下若是登位,那後宮又豈是安寧的地方?這些我早有準備,我唯一擔心的是這孩子,他不能因爲這些動亂而受到傷害。”
安子衿抿着脣說不出話,片刻後她只是爲自己的長姐倒了一杯茶,“子衿明白了。”
安子佩感受着腹中的胎動,笑意柔和。
“殿下已經進宮了,這件事如果沒有意外便不會有閃失了。”安子佩喝了一口茶,她擡起了眸子,有些訝異,“竟是清茶。”
安子衿點點頭,“現在倒是覺得清茶很好。”
“的確,那些個昂貴的茶葉再如何淡雅清香,還是不如清茶簡單純粹,喝着也讓人清醒。”安子佩回以一笑,“別說這些了,我今日可是要來瞧瞧你的嫁妝的,那些母親留下的東西你都盤點清楚了?”
安子衿看得出自己的長姐眸中還是有一絲的失落,索性就讓茯苓搬出了賬本,裝作很是頭疼,“長姐,有些鋪子子衿還很不明白,都是些年頭久了的鋪子。”
安子佩知道她是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點破,接過賬本看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