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歌轉個身。”慕槿歌還未消化他突然之筆的這段話有何深意的時候,再次傳來他的嗓音,而這次是誘哄也是強勢的命令。
腳不由自主的轉動,猶如軍訓時期的向後轉一般,不算正規,但重在機械。
目光觸及從雕花鐵藝大門後露出的身影,眼底光芒跳躍,眼前是他小跑而來的身影,耳邊更是他呢喃輕柔的話語,“比如說……”
三個字猝然停下,身影近了,來得有些急,所以在她面前停下的時候氣息還有些不穩。
私募相對,距離不過幾釐米,他垂眸凝望,彷彿一眼萬年。
隔着電話,卻又是面對面,他說:“我愛你!”
不是喜歡,對她早已經不是簡單的喜歡,而是愛!
耳邊縈繞着這三個字,四周亦飄蕩着這三個字。
慕槿歌本不該笑。
爲什麼不該笑?
只因這人太壞。
對於這次深談,她本也抱着忐忑,話已說到那個份上,她幾乎是孤注一擲,但這人卻在最後關頭刻意說了那樣一句讓人心生誤解的話。
怎不壞了!
但言語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魔術,它頃刻間讓人情緒從喜怒哀樂遊走了個遍。
這話是再尋常不過的情話,卻也是這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心底期盼終是得償所願,她又如何能夠不心生歡喜,嘴角溢滿仿若夏花的微笑花朵。
霍慬琛放下手機,他牽起妻子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掌撥開被風吹亂的髮絲,他繾綣目光落在她盈盈水潤之眸中,他說:“槿歌無需猜,我就在你面前,槿歌可以慢慢看,慢慢找。我們有一輩子,不急。”
他見妻子嘴角弧度不斷擴大,他亦笑意融融,牽着往屋內走去,嗓音如這暖陽,散落在芙蓉園四處。“只要你喜歡,每日我都可以陪你找。”
這一幕被正在施工的工人目睹。他們瞧着芙蓉園男主人突然從天而降一般,猶如天神一般,先是快步而來,然後放緩腳步,在芙蓉園女主人面前停下。
四目相對,脣瓣輕啓,自是聽不清兩人言語,但僅僅是四目相對的畫面,仿若是一幅畫,醉人的畫。
芙蓉園傭人,目睹本該夜間回來的男主人突然出現,有驚訝,但目睹男主人看女主人目光時……那目光,很美!
他們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空間,樓下不適合,何時的莫過於房間。
慕槿歌並未被他言語完全乾擾,還保留着一絲清醒,在被牽着踏入主臥時,她匆匆停了腳步,心底喜悅滿滿纏繞心房,倒也不至於那麼亂了分寸。
她笑着說,“怎麼突然回來呢?”
他的突然出現被那一聲我愛你淡化,以至於到此刻那份驚訝纔算完全爆發。
她記得剛開始電話時,這人還遠在雲城。
這不過……下意識的去看腕錶,竟是纔過去兩個小時不到他竟趕回了芙蓉園,這要怎樣的速度?
眉宇不經輕蹙着,突然的告白被事後的恐懼取代。
因爲她想到了瀏覽財經新聞時,無意目睹的社會新聞。一場交通事故,兩死一傷,事故原因——超速!
這人回來,必定超速了。
“不是我開車,司機是老司機了,曾是賽車手,車技不錯。”妻子未言,但僅僅是一個動作,霍慬琛都能明白她心底所想。
雖是關心,但他也不願看到妻子皺一下的眉頭。
“賽車是在沒有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擾下進行。實時路況,遠比賽車道複雜許多,意外也多了許多,車技再好也不該超速。”慕槿歌不被他唬弄過去,事關生命,大意不得。
父母死於車禍,霍慬琛在這方面自然更加註意。
但今日實在特殊,待她說出想要猜心的時候他就想立刻飛到她身邊。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她不知道的是,這速度一路上都被他嫌棄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這話不能說,說了妻子該生氣了。
“好,以後不超速了。”說着牽着她又要往房間裡帶。“我們進去,我還有話對你說。”
慕槿歌微咬着脣,一雙眸瑩潤動人,“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不行?非要在房間裡。”
其實,他選擇回房慕槿歌就已經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但這還是白天,而且他方纔回來動靜還不小,一路上多少人看到了,這如果跟他進了主臥,一時半會還不能出來……
不行,不行,想想她都覺得如若真進去了,這日後她怕是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好面對芙蓉園衆多人了。
霍慬琛言語平靜,但心情並不平靜,他一直在壓抑,這份壓抑在目睹妻子時早就有些不受控制。
有許多感情,說不清楚,微有做得出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妻子,告訴她,他到底有所愛!
她不進,霍慬琛有的是辦法。
打橫一把就將她抱起,在她驚愕的目光下,大步朝裡走去,順勢一腳還將房門給帶上。
那動靜……
慕槿歌雙手圈着他的脖頸,認命的埋首在他胸前。
抱着一起坐都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霍慬琛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慕槿歌摟着他,下巴支在他的肩上,越過他,看向窗外。
“你說還有話對我說,是什麼?”
兩人姿勢太曖昧,勢必要說些什麼轉移注意力。
霍慬琛碰了碰她的臉,對於妻子不願與自己目光對視,僅是笑笑。
他貼着她的耳機低聲呢喃,“猜中了我的心,槿歌就沒什麼其他的想要同我說嗎?”
他使計讓妻子主動敞開心扉,並非只是單單的想要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
人早已經得到。心,這個時候正好。
“我很高興。”慕槿歌說的誠懇。
霍慬琛聞言輕挑眉梢,“就這樣?”顯然是不滿意這個回答的。
慕槿歌雙手搭載他的肩頭,微微後退,一雙瀲灩瞳眸乾淨清澈,無辜的眨眨眼,“不然呢?”
霍慬琛睿眸微眯,在她俏皮的目光下,抱着她猝然起身,速度快得慕槿歌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壓在了牀上。
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微眯的睿眸泛着精銳的光,他危險反問,“確定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