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地皮也不需要我來批准,這不是在你的管轄範圍內嗎?”冷君池挑着俊眉,眼神中帶着幾分不屑。
“可是那塊地皮是有主啊,而且就是你的。”何市長笑着說道。
“是嗎?”冷君池開始裝糊塗,他想了半晌,才道,“我倒是沒有印象了,若是何市長不覺得麻煩,就讓他明日到我辦公室來談吧。”
何市長一聽這是有門,笑得更加諂媚,言語更加奉承,“好好,我這就去告訴他,二人你們吃好喝好啊。”
說完,何市長迫不及待的轉身離去,他走到程天川的身邊,耳語了幾句,程天川一開始面無表情,聽到他這麼一說,臉上立刻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他側首看了看冷君池與禾汀,揚了揚手裡的酒杯,像是在說,合作越快。
冷君池沒有任何的迴應,他們本就是敵人,怎麼可能合作。
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等價交換。
一塊地皮換一條人命,很值得。
“走。”冷君池拉着禾汀的手朝着二樓走去。
禾汀知道她要幹什麼,找司空。
果然是有了程天川的默許,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守衛的保鏢見到他們二人都沒有阻攔。
二樓非常的安靜,而且有五六個房間,不知道司空在哪一間。
冷君池壓低了聲音說道,“仔細聽。”
禾汀蹙了蹙眉,她細心靜聽,果然聽見從一個房間傳來細微的說話的聲音。
順着這細微的聲音,他們找到了那個房間,將耳朵貼在房門上,能夠聽清裡面的聲音。
那並非是說話的聲音,而是男女尋歡作樂的聲音。
禾汀冷眸譏諷,“他還真是逍遙自在。”
“他是怎麼也不會想到程天川會背叛他的。”冷君池笑容輕輕,俊雅的面容浮現一抹狠辣的微笑。
他站在禾汀的身後,一把將禾汀攬入懷中,邪氣一笑,低聲道,“我有個想法。”
“我也是。”禾汀冷眸閃過犀利的光,她知道他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
“我們打草驚蛇。”禾汀與冷君池異口同聲。
二人見對方都想到了一起,不由得一笑。
“我們讓他們互相殘殺,”冷君池鳳眸中滿是酷寒之色,“何必讓這種人的血髒了我們的手。”
禾汀眯了眯眼睛,冷君池說的沒有錯。
她可不想用一雙沾了鮮血的手去抱自己家的寶寶。
“你站在我身後就好,剩下的我來。”冷君池眯眯一笑,他雙手插在褲兜裡,砰地一聲一腳踢開房門。
房門當時就碎成了兩瓣,房間裡的司空和一個赤身*的女人嚇了一跳。
冷君池與禾汀就那麼大喇喇的走了進來。
司空看清是冷君池與禾汀,嚇得全身一顫,他大腦一頓一片空白,片刻,他翻身下牀來到另一邊,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把精緻的左輪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冷君池與禾汀。
禾汀譏諷一笑,她的一隻手早就摸向自己腰間的腰包,一把手術刀捏在手中,趁着司空還在停頓的空檔,直接飛出。
噗地一聲,手術刀就刺入了司空的手腕上。
“啊!”司空倒地呻吟,他用他那隻帶着長袖手套的手死死的抓住另一隻手的手腕,雙眸猩紅的瞪着他們。
牀上的女人嚇得大叫,卻被禾汀的手術刀抵在了喉嚨處,“敢吼,我就殺了你!”
女人嚇得瑟瑟發抖,她顧不得自己*的身體,蜷縮在牀頭,甚至都不敢去看冷君池與禾汀。
冷君池對這種女人自然視而不見,他走到司空的面前,陰測測的一笑,“怎麼樣,沒有想到吧。”
司空詫異而驚恐的望着他們,因爲疼痛他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他哆哆嗦嗦的問道,“怎麼回事?”
程天川明明答應過他,不會讓冷君池與禾汀找到自己的。
可是他們現在卻趾高氣昂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置自己於死地的樣子。
“司空你真的是太笨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現在程天川可是何市長的乘龍快婿,他還準備購買一家藥廠,順便將旁邊的地皮收購,準備擴建。”冷君池嘲笑着司空,本就是一個小嘍囉,還妄想着掀起什麼腥風血雨,真是可笑。
司空卻像是聽不懂,他咬着牙,“那塊地皮是你的?”
“嗯。”冷君池犀利的眸子眯了眯,他笑靨如花,“前天收購的。”
“什麼?!”司空雙眸暴睜,可惡的程天川居然騙了他!
他瞪着笑得一臉邪魅的冷君池,他居然能猜到程天川下一步行動。
可是冷君池爲何猜測的如此準確?
司空的眼睛眯了眯,這男人果然可怕!
“一塊土地換你一條命很值得。”冷君池陰森恐怖的一笑,纖細的手指緩緩的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
司空看着那把手槍全身都僵硬起來,他惶恐不安的看着冷君池,因爲緊張喉嚨變得乾涸起來。
“冷君池,你最好想清楚,殺了我,會給你惹來多大麻煩!”死到臨頭,司空在垂死掙扎。
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像一直猛獸的大口,面目猙獰的對着司空。
司空眸色一閃,他絕對不能死!
程天川背叛了自己,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冷君池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獰的笑意,他動了動嘴巴,譏笑道,“再見了。”
說着,他的手指去扣動扳機。
司空全身都是冷汗,手腕的鮮血還是流淌,失血過多的他臉色非常的蒼白。
他的眼睛偷偷的斜了一眼旁邊的陽臺,這裡是二樓從這裡跳下去,他有把握不會被摔死。
這條命他必須留着。
留着回來找程天川報仇!
冷君池扣動扳機的動作非常的緩慢,正好給司空留出逃跑的時間。
司空不假思索的向着陽臺奔去,哐啷一聲,他撞碎了所有的玻璃,銳利的玻璃碴割破了他的身體,他卻不顧滿身的血痕,順着陽臺的欄杆就跳了下去。
冷君池與禾汀追出了陽臺,他們站在陽臺向下望去,只見司空一圈一拐的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告訴向烈找到司空以後不要輕舉妄動,看到司空來找程天川報仇,就袖手旁觀就夠了。”禾汀眯着眸子,清冷的眸中閃過狠辣的暗芒。
這是他們自找的。
至於司空背後的秘毒,也早就該瓦解掉了。
冷君池微微頷首,“放心。”
他拉着禾汀的纖纖如玉的手,走回了臥室。
那個和司空親熱過的女人依舊嚇得瑟瑟發抖,冷君池不慌不忙的將手槍擡起,對準了女人的太陽穴。
“剛剛的事情……”冷君池聲音冷漠而冰冷,鳳眸滿是陰狠的光芒。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女人帶着哭腔,雙手不停的擺動着。
她臉色煞白,和她鮮紅的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膽敢告訴程天川一句,你就死定了!”說完,冷君池收回自己的手槍,拉着禾汀的手走出了房間。
女人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可是人卻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真的是太刺激了,她險些就要沒命了。
冷君池帶着禾汀回到現場,但是他們二人並沒有打算多留。
程天川見二人這就要走,他來到近前,微微一笑,嘴角帶着幾分邪氣,“事情辦完了?”
“人跑掉了。”冷君池的話聽起來有些無奈,可是那俊美無雙的臉上卻浮現一抹輕鬆愜意的淡笑。
程天川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他臉色微變,暗暗地咬咬牙,卻風平浪靜道,“沒有想到居然也有人能從冷總的手裡逃走。”
冷君池沮喪的一笑,“誰說不是呢,既然人逃走了,這裡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禾汀沒有任何的表示,面容平靜的隨着冷君池離開別墅。
程天川望着二人的背影,眼神裡流露出不善,該死的,他居然沒有料到他們會有這麼一手。
原本是想接着冷君池有禾汀的手除掉司空,這樣秘毒追問起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卻沒有想到埋下了隱患。
程天川叫來了奎,“立刻讓人將別墅保護起來,看見司空就抓起來,他若是逃就直接殺了他。”
“是。”奎作爲程天川最爲得力的助手,自然會盡職盡責的保護他的安全。
何月眉一直站在旁觀觀察着程天川,當她看見程天川流露出那麼陰森恐怖的眼神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
她忽然覺得他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月眉,怎麼了?”程天川察覺到有一股不安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他微微側頭就看見了何月眉。
他知道何月眉膽子小,一時無法接受那麼可怕的事情,但是他與何市長的這條線絕對不能段!
因此一定要將何月眉哄的服服帖帖纔是。
何月眉淺笑不語,她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去吃些東西吧。”
“好。”
程天川淡淡一笑,擁着何月眉的細腰走到一旁的餐飲區。
何市長偶爾會看向這邊,發現程天川將何月眉照顧的很好,也就安心了。
……
禾汀與冷君池離開程天川的別墅,冷君池就立刻安排了向烈繼續追查司空的行蹤。
脫離了程天川的保護,向烈很快就找到他。
因爲冷君池讓向烈不要輕舉妄動,因此向烈只是在暗處觀察着他。
從司空一系列的逃跑和準備中,向烈猜測司空很有可能會選擇在明天去找程天川。
向烈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冷君池,冷君池分析道,“明天程天川會來冷氏集團簽約,他很有可能會選擇那個時候動手。”
“那我們……”向烈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夠了。”冷君池在電話那邊頓了頓,“只要他行動,無論成功與否都會聯繫禾雲如,你盯緊一些。”
“好。”
向烈掛斷電話,繼續盯着司空。
不管如何,他氣數已盡。
冷君池將手機放到茶几上,他走出臥室來到嬰兒房,禾汀正在給雙胞胎換着尿布。
他伸過手來幫忙,低聲道,“司空很有可能明天就回行動,我覺得他會在行動後找禾雲如,讓她保護自己或者離開C國。”
“料到了,他那麼極端的人是容不得半點的背叛的。”禾汀笑眯眯的逗着小燁,“小燁乖,媽媽給你換尿布。”
冷君池抱着小狩,他凝着禾汀,目光灼熱而溫柔,“剩下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一切有我。你這月子都沒有好好的坐,我有些擔心你。”
禾汀聽後淡淡一笑,她將換好尿布的小燁交給冷君池,然後換回了小狩,繼續換着尿布。
“嗯,我聽你的。”其實她的身體並無大礙,之前因爲有步俊瑜奶奶給她的安胎丸,服用之後身體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至少她體寒這一毛病就改善了很多。
正因爲如此,雖然沒有好好的坐月子,可是身體卻並無大礙。
“這些人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冷君池,請把禾雲如留給我。”這還是她唯一的要求。
當初她被顧洵灌了毒藥,卻又被禾雲如折磨得生不如死,是禾雲如將她扔進了暗無天日的隔離山。
是禾雲如帶給她猶如噩夢的五年。
這個仇,她一定要親手解決。
不能手刃仇人,她是永遠不能放下仇恨的。
現在的顧洵也不過是耍着手段,依靠着禾雲如,失去禾雲如,他就是什麼都不是。
別人都以爲顧洵年輕有爲,辦事能力強,手腕也強硬,卻不知道他其實就是一個吃軟飯的。
禾汀的嘴角帶着幾分哂笑,顧洵,她一定要讓他嚐嚐真正失敗的滋味。
“我覺得你與顧洵合作的那個項目延期的時間已經夠了。”她哄着小狩,希望他快點睡。
倒是趴在冷君池懷裡的小燁,早就睡得香甜了。
“你確定?”冷君池以爲禾汀不會這麼早動禾氏集團,之前他們確實都想斷了禾氏集團的後路,可是後來禾家傲再次參與其中,禾汀這纔將這件事情暫緩了。
“確定,我不知道禾家傲到底想要幹什麼,說他想要保住禾氏集團,可是他卻遲遲沒有拿回自己的職務,我們就不要顧及他了。”禾汀並不像因爲禾家傲就放棄整垮禾氏集團的機會。
唯有禾氏集團垮了,顧洵纔會受到打擊,而禾凱復等人也纔會煙消雲散。
這些人唯利是圖,沒有利益的牽絆,他們也可以滾出自己的世界了。
“好,我明白了。”冷君池並不反對禾汀這麼做,若是能夠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完畢,兩個人也能過一過舒心的日子。
禾汀懷裡的小狩也睡着了,她輕輕的將他放到嬰兒牀上,冷君池學着她的動作將小燁放到小狩的旁邊。
看着睡在一起的兩兄弟,禾汀與冷君池都滿足的笑了。
……
翌日。
冷君池驅車來到公司,他一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對跟來的展堯問道,“安排的如何?”
“一切準備就緒,我讓保安關掉了公司後門的攝像頭,也將那裡的安保撤掉,司空若是真的想報仇,一定會上鉤的。”展堯的表情頓了頓,“你確定司空會在公司裡行刺程天川嗎?”
冷君池坐在真皮轉椅上,他雙腿交疊,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優雅貴公子的模樣,他魅眸燦若星辰,笑着問道,“我爲何不能確定,司空不是白癡,他想要將刺殺程天川的罪名嫁禍給我,你以爲我們撤掉安保,他不會發現嗎?”
展堯蹙了蹙,微微有些遲疑,“你的意思是……”
冷君池陰測測的一笑,他撫摸着自己下巴,一雙眸子滿是算計,“你以爲程天川就不會有所準備嗎?”
“如果是那樣,就會是一場混戰,君池你瘋了,把戰場挪到公司來!”展堯知道冷君池一直都是瘋狂的,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程度。
“君池,你想要做什麼?”展堯有些緊張,在這裡開戰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除掉程天川,逼司空與秘毒的高層聯繫,揪出他們的老巢!”冷君池如是的說,深不見底的眸子有一閃而逝的陰狠。
“這麼急?”展堯以爲冷君池會等。
“急嗎?”冷君池淡淡一笑,眉目清冷不見往日裡的輕佻,周身有凜然的霸氣圍繞,整個人寒氣逼人。
一切早就準備就緒,之所以不動手也不過是陪着他們玩兒玩兒而已。
現如今時機已然成熟,他沒有等下去的道理。
禾汀也玩兒夠了,是時候該清理障礙了。
那些人,他會讓他們嚐嚐真正的生不如死的。
“順便,告訴顧洵,東海岸的工程期已到,三日內不能給我一個交代,我就讓禾氏集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冷君池冷酷無情道。
“好,我明白了。”展堯知道冷君池已經做好準備大幹一場了。
他身爲冷君池的朋友,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他們成爲兄弟多年,相互信任,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
十點鐘,程天川準時到達冷氏集團。
冷君池一直在辦公室裡等着他,他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三個人。
一個人是奎,之前冷君池在賭場裡見過他,爲人冷酷,全身肌肉發達,一看就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打手。
而另外兩個人非常的陌生,他們停在辦公室的門口,沒有進來,反而成了門神守在外面。
程天川也打量着冷君池和辦公室的環境,沒有想到冷君池也沒有做準備,偌大的辦公室,居然只有他和展堯。
看來大家都非常的自信,自認爲不會受到傷害。
現在就是等司空,他有會以怎麼樣的方式出現呢?
程天川英俊的面容上保持着淡定的微笑,他徑直的坐到冷君池的對面,雙腿交疊,“冷總,關於那塊地皮,你還有什麼想法?”
冷君池笑得優雅邪魅,他語氣依舊沉穩,“沒有想法,堯,把合同拿來。”
展堯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攤開放在程天川的面前,說道,“程先生,你只要在這裡簽字,那塊地皮就是你的了。”
程天川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從西裝的口袋裡拿出鋼筆,在合同上籤上自己龍飛鳳舞的名字。
“沒有想到冷總如此的痛快。”程天川以爲冷君池爲了達到目的會故意拖延時間,可是他卻非常爽快的拿出合同讓自己簽字。
展堯那過合同確定一下,他對冷君池微微頷首,“君池,沒有問題。”
冷君池和顏悅色的一笑,“很好,讓人送一些酒進來,我們慶祝一下。”
在商場上在簽完合同喝酒慶祝的並不少。
展堯點頭,他拿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讓外面的工作人員將酒送進來。
片刻,有人敲門。
展堯邁步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的制服的掌着絡腮鬍子的男人走了進來。
展堯讓到一邊,讓男人推着手推車進來。
他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奇怪,心中一凜,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
司空!
他果然混進來了。
而另一邊,程天川背對着展堯與司空,完全沒有發現這邊的異狀。
此時的司空,手已經偷偷的摸向手推車的下方,很顯然,那裡藏着一把手槍。
奎第一個發現不對勁,因爲近來的這個男人的眼神非常的不善,他再次細細的辨認立刻認出,他是司空!
“小心!”
就在司空拔槍的瞬間,奎就將程天川推到。
而司空的一隻手的手腕受了傷不能拿槍,可是另一隻帶着手套的手卻安然無恙。
他的槍口對準程天川毫不留情的連開三槍,卻因爲奎的反應迅速都沒有打中。
而冷君池早就從容不迫的起身,離開了辦公桌前,他站在程天川的對面,戲謔一笑,“呀,是我大意了,居然讓殺手混進來了。”
“你!”程天川雖然早就料到會是如此,卻沒有想到冷君池會如此的厚顏無恥。
冷君池淡淡一笑,無畏無懼的望着司空,“你是誰,居然來到這裡撒野,信不信今天我讓你有去無回!”
司空直接撕下臉上的假鬍子,怒目而視,“那就試試看,今天我就殺了你們!”
他的眼神變得非常不對勁,雙眸中充溢着紅色的血絲,看樣子不像是疲勞所致,反倒是像是生病或者……中毒。
司空如是的說着,槍口卻對準了冷君池。
程天川隱隱得意,若是司空能在這裡殺死冷君池,那真是替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可是司空也沒有那麼蠢,在這裡無論殺了誰,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但是既然已經來了,他就沒有想到要退縮。
砰地一聲,就在一瞬間,司空開了槍。
可是同時卻有另一個槍聲迴盪在辦公室的上空。
司空手槍裡的子彈打在了冷君池的耳邊,順着他的耳畔擊中了他身後的牆面。
冷君池面不改色,甚至替司空抱怨道,“哎呀,打偏了。”
司空咬咬牙,這個男人居然一點都不害怕,他到底是有多自信,認爲自己打不到他?!
他腿卻展堯手裡的槍打穿,鮮血直淌。
他咬咬牙,忍着腿上的疼,調轉了槍頭,快速的對準程天川,接着又是一槍。
奎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反擊工具,而司空的反應特別的快速,眼看着子彈飛來,幾乎是剎那間,奎擋在了程天川的身邊。
“唔……”奎痛苦的低吟,額頭上立刻沁出汗珠。
程天川大驚失色,“奎!”
他抱住奎,卻發現他後背中彈,血已經染透了他的西裝。
司空懊惱居然沒有打中程天川,他捏着手裡的槍,一個念頭一閃而逝。
不管是誰,他都必須殺死一個,不然回到秘毒無法交代。
而無疑除掉冷君池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冷君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秘毒就不必擔心被他壓制。
這樣自己也算是立了一功,到時候帶着人再反攻程天川也還來得及。
“冷君池,我今天……啊!”司空對着冷君池剛剛要放狠話,卻沒有想到後背一痛。
一把手術刀狠狠的插進他的後胸中。
禾汀全身籠着肅殺之氣站在門口,她的腳邊是程天川帶來的兩個保鏢,脖頸被手術刀劃破,鮮血直流,氣息全無。
她就像一隻鬼魅一樣,神出鬼沒,讓人畏懼。
“你……”司空怎麼也沒有想到禾汀會偷襲自己。
他以爲冷君池爲了引自己上鉤,已經將全部的保鏢都撤走,而且他也是看準了程天川並沒有帶進來太多的人,這才偷偷潛入,準備殺掉冷君池,順便給程天川一個教訓!
雖然程天川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是他並不像受控與人。
明明是他掌控一切的,他可不喜歡被人吆來喝去的。
但是自己卻還是沒有放逐禾汀這隻黃雀。
“你怎麼來了?”冷君池微微蹙眉,她明明答應自己要在家裡靜養的。
不過看見禾汀他還是很高興的,她出現這說明,她擔心自己。
“哦,我是路過這裡。”禾汀輕輕冷冷的說着,她毫無溫度的眸子掃過狼藉不堪的辦公室,聳聳肩,“這整修辦公室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吧。”
冷君池微微頷首,“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捨不得辦公室逮不到司空這個僞娘。”
禾汀扶額,什麼爛順口溜,司空不過是個gay罷了。
“既然如此,就用他們的命裝點一下吧。”禾汀從容的來到司空的身邊,她一腳將司空踢翻,穿着低跟皮鞋的踩在司空昨天才被自己刺傷的手腕上。
“啊!”司空疼得高聲大喊,可是全身竟然使不上一點的離去。
他好像中了迷藥,居然全身無力。
禾汀冷冷一笑,她拾起司空用過的手槍,語氣陰冷道,“昨天刺傷你的刀子上我抹了毒藥,今天這個是麻藥,怎麼樣,這兩種藥加在一起的滋味不錯吧。”
“……你……”司空嘴脣變成了紫色,他感覺好冷,全身都在顫抖着。
望着禾汀卻是那麼的模糊,他到底中了什麼毒?!
禾汀擺弄着槍,熟悉了一下,卻將槍口對準旁邊的程天川。
“就拿你的命祭奠吧。”
“什麼?!”程天川萬萬沒有想到禾汀會殺自己,“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很多,譬如除掉了冷君池的一個敵人,譬如秘毒失去了一個經濟來源,又譬如,殺了你我的心情纔會好一些。”禾汀陰冷的笑着,可是冷眸中卻看不出半分的怒意,而往往這種時候,她是最憤怒的事情。
冷君池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來到禾汀的身邊,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給我寄來了這個。”說着,禾汀從風衣的口袋裡拿出一支錄音筆,她按下播放的開關,裡面傳來兩個聲音。
其中一個是來自程天川的,而另一個則是那天在雙胞胎滿月酒上想要引爆炸彈的男人。
程天川威脅那個男人完成這項任務,而好處就是男人時候,男人的家人會得到妥善安置。
而最最讓人心寒的是,男人患有艾滋病,一旦在爆炸中有人受傷,血液感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會?!”程天川也沒有想到禾汀會得到這份錄音,是誰寄給她的?
“所以去死吧!”禾汀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子彈射中了程天川的眉心,他的身體就像過電一般顫抖了幾下,砰地一聲倒在了奎的身邊。
“啊!”奎因爲受傷身體要去虛弱無力,看着程天川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能發出悲痛的哭喊聲。
“你也一樣!”禾汀毫無留情的再次扣動扳機,直接將奎也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們主僕狼狽爲奸,這是他們應得報應!
那天若不是發現及時,真的發生了爆炸,兩個孩子都會被波及,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世界上,她最最重要的就是孩子,誰敢動一下,她就要讓他用命來償還!
禾汀緩緩的垂下拿着手槍的手,冷君池伸手卻遞來了一條手帕。
她接過手帕將牆上的指紋擦拭乾淨,然後回到司空的身邊,將已經槍放回到司空的手中。
司空氣若游絲,“你這是栽贓嫁禍!”
“哼,栽贓嫁禍?”禾汀譏諷一笑,“對於警察來說,證據確鑿,你就是兇手。你抵死不認也沒用。”
“你……”司空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身猶如墜入冰窖的一樣的寒冷,嘴角不停的有鮮血涌出。
他的視線更加的模糊,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禾汀淡淡的瞥了一眼司空,面露厭惡之色,她對展堯道,“報警吧,最好是讓米小涵來。”
“我明白。”展堯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米小涵的電話。
冷君池卻對禾汀手裡的錄音筆很感興趣,他把玩着錄音筆,研究了半晌道,“這可是最尖端的產品,一支筆就是三四萬可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東西。”冷君池將錄音筆裡的對話再次播放了一遍,他劍眉微蹙,語氣深沉,“而且這段話好像是復錄的。”
禾汀微微頷首,“我知道,我已經猜到是誰送來的。”
“誰?”冷君池非常好奇,還有誰可以掌握程天川這麼機密的東西。
“何月眉。”禾汀解釋道,“快件寄來的時候,我嗅到了一股香氣,那天見到何月眉的時候,我就聞到過。”
“怎麼會是她?”冷君池有些驚訝,以何月眉那膽小怯懦的性子不像是能夠做出這麼冒險的事情來。
“怎麼不可能?”禾汀斜睇着程天川的屍體,冷笑道,“應該是她發現了程天川的秘密,對這個男人大失所望,但是也明白說分手不那麼容易,因此就借刀殺人。”
“你知道你還殺了他?”
“就算是我殺了程天川,警察也不會找到我,因爲……”禾汀陰測測的一笑,“何月眉也不想被人知道,是她暗地裡告訴我實情,所以她爲了讓我守口如瓶,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冷君池就知道禾汀是不會走錯任何一步的。
她再來來的路上怕是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她還是如此的厲害果決,同時也讓他知道禾汀是真的下定決定,不在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決定反擊了。
昏迷不醒的司空被帶走了,程天川的死訊也傳遍了整座B城,所以這個消息很快就被禾雲如得知了。
她雖然在家裡養胎,卻不能安心。
秘毒本就四分五裂,司空又高踞要位,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可是偏偏他卻被關進了警察局,而且生死未卜。
可惡!
禾汀與冷君池這麼做,就是不顧及與秘毒正面交戰。
他們已經做好準備,可是秘毒卻還沒有恢復原狀。
五年了,她運籌帷幄了五年,卻還是這個樣子,她真的不甘心!
司空這個蠢貨也是,居然和程天川合作,還被算計,真是不長腦子!
虧得她以爲這個人能夠成大事,才留在身邊,不然……
想到這裡,禾雲如的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辣,她狠狠用力的攢着拳頭,染着紅色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皮肉裡,涔處紅色的血。
司空留不得。
“雲如,吃飯了。”顧洵挽着袖子出現在臥室門口。
在得知禾雲如懷有身孕以後,顧洵倒是天天準時回家,甚至還會親自下廚給她做一些愛吃的東西。
禾雲如明白,他爲的都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如果被他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她無法想象那個後果。
她想到了陳婷那個已經離他們生活很遠,也不在人世的女人。
她絕對不會允許,顧洵和陳婷的私生子再次回到她的生活中,絕對不要!
所以肚子裡的孩子不能要,而她也還會再懷身孕,這一次她必須要狠一些。
“好。”幾乎是一瞬間,禾雲如的腦子裡就想到了種種辦法,她黑白分明的杏眸一閃,露出一抹柔笑,“好。”
顧洵攙扶着她去了樓下用餐。
“明天我要去一趟香港,你在家安心養胎。”顧洵不放心的叮囑道。
“嗯。”
禾雲如想着顧洵去香港,她便可以抽空去見一見司空。
雲秀琴看着情意繾綣的二人,喜上眉梢,她也希望家裡的生活能夠安穩一些,不要總是出事端,她也是累了。
希望女兒和女婿都好。
飯吃到一半,顧洵手機突然想起,他看來電顯示是公司助理的電話,起身,走到一旁去接。
禾雲如感覺有些不對勁,她看着顧洵,發現他聽了一會兒對方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
而且非常非常的難看。
“我這就回去。”說完,顧洵掛斷電話,他握着手機的手非常用力,而且有些顫抖。
禾雲如心中惴惴不安,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出去一下。”顧洵沒有回到飯桌,而是拿了掛在玄關的風衣和車鑰匙匆匆忙忙的離去。
禾雲如心中不免擔心,這麼晚了,他到底要去哪裡?
叮……。
家裡的電話突然想起,讓禾雲如一驚,她回過神來,眉頭蹙起,又是誰打來的電話?
雲秀琴起身去接電話,她才喂了一聲,對方就要求讓禾雲如接電話,而且語氣怪怪的。
什麼時候禾雲如和這麼古怪的人有往來?
“雲如,找你的。”雲秀琴衝着還在發呆的禾雲如喊道。
“哦。”
禾雲如緩緩起身,她走到電話旁從雲秀琴的手裡接過電話,可是對方的聲音着實讓她一驚。
驚得臉色煞白,神色倉皇。
“好久不見,飛剎。”一個蒼老而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你想要幹什麼?”禾雲如全身冰寒,一雙如水的眸子裡滿是驚恐之色。
“收手,你都不過禾汀和冷君池,再這樣下去秘毒就會斷送在你的手中。”對方語氣泛着不悅。
“我絕不!”禾雲如在驚恐之後變得非常鎮定,眼神也變得犀利,她冷着聲音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休想阻攔我!”
她爲了自己的母親,爲了顧洵,爲了自己,更爲了秘毒,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可是他們卻讓她收手!
她做不到!
這羣貪生怕死的老匹夫們,果然信任不得。
“飛剎,你不要太固執,你去警察局將司空想辦法解救出來,然後回來覆命。”對方也不是善茬,不可能任由着她胡來。
覆命?
她若是回去了還能回來嗎?
當初她爲了秘毒那麼賣命,可是她得到了什麼!
不,她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但是,她也不會以強硬的態度去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