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將炮口全部挪開指向南京城牆猛轟,其大隊人馬便開始撒腿朝鐵血軍陣地猛衝,密密麻麻的清兵人羣像潮水一般撲向鐵血軍的陣地。
首先還是清軍綠營的騎兵衝進鐵血軍的前沿陣地。
經過昨日一場惡戰,綠營的騎兵損失大半,早就有了懼戰的心理,但在八旗軍在背後的逼迫下,他們不得不戰。
“開火!”
鐵血軍仍是首先使用小口徑火炮發射霰彈、火銃橫排齊射的辦法對付清軍騎兵,將成片的綠營騎兵打倒,然後再使用拋石機將炸藥包投擲進清軍人羣中,開戰沒多久,衝在前頭作炮灰的綠營騎兵便幾乎被全滅。
可清軍除了攻城的人馬以外,用來猛攻城外陣地的人數是鐵血軍的兩倍,綠營騎兵全部倒下後,勒克德渾親自指揮八旗軍逼着各部清軍步兵源源不斷地猛衝過來。
鐵血軍的火炮火銃全部打得通紅,人手一挨上去,便被燙得直冒青煙。
投擲炸藥包的木質拋石機由於磨損得非常厲害,繼續投擲的拋石機陣地一片吱呀的聲音,終於有一個拋石機的橫樑承受不住如此密集的投擲量,轟地一聲斷掉,正在投擲籃上的炸藥包失去控制落入己方陣地上,炸傷了一大片。
衝在前面的清軍倒下一片,很快就由後面的填補上來,勒克德渾不會心痛的,反正那都是漢人的綠營,昨日開戰至今,滿洲八旗還沒有一個人死傷呢。
在清軍這種不計傷亡代價的衝擊下,鐵血軍陣地前沿很快便搖搖欲墜。
“快動用紅衣大炮吧!”楊光在高臺上看得清楚,要旗手立即對各部發出旗語命令。
隨着指揮高臺上的旗語命令,在一些外人不易覺察的土堆、土坑,突然掀開一張張僞裝的布簾、草葉、樹枝,露出五六十門黑洞洞的大炮口,緩緩轉動着指向清軍人羣最密集的地方。
“紅衣大炮!”衝在前面的清軍識得這大傢伙是什麼,想後退找地方閃避,但後面的清軍看不見前面的情況,被八旗軍逼着潮水般涌來,哪裡還能回頭閃避。
“紅衣大炮轟擊!”
轟隆轟隆一片紅衣大炮的轟擊聲音,漫天飛舞的霰彈,構成一張死亡的大網,籠罩了清軍的人羣,打出一片飛濺着血肉的海洋。
硝煙血雨落下後,人們的視線所及之處,只見成片的清兵屍山血海,當中還有不少未死的清兵在慘叫掙扎着要逃離出去,有眼尖的人看到屍堆上挪動中的清兵中,有很多人已是斷成兩截的,拖着流出來的腑臟腸肚,翻滾着嚎叫着別人來救他們。
這恐怖的一幕,讓鐵血軍中的新兵覺得毛骨悚然,幾乎要拋下手中的兵器轉身就跑,幸好,按楊光昨日的安排,陣地上必須按一比二以上的比例來安排新兵,周邊老兵的人數比新兵多得多,新兵在思想的稍微動搖纔沒影響到陣地防禦的根本。
“不要後退,後退者立斬!”勒克德渾眼裡幾乎冒出火來,到了這個時候,他再沒任何猶豫,指揮八旗軍督戰隊在背後高舉着冰涼涼的屠刀在等着,只要前面的綠營有人稍一動搖,即刻衝上去箭射刀砍,其實,此時進攻中遭遇重大傷亡,清軍中很多人思想上已動搖崩潰,想撒腿就逃離這地獄一般的戰場,在八旗的逼迫下,清軍明白除了衝破對面的鐵血軍陣地外,便別無出路了,仍只得拼死衝來。
鐵血軍的紅衣大炮不斷裝藥發射,但拼死衝來的清兵,很快學會了利用成堆的屍體、鐵血軍陣地的障礙物掩護,跑進炮擊的死角里,緩緩接近鐵血軍陣地。
在這關鍵的時刻,勒克德渾也使出了他的殺手鐗。
在清軍人羣中突然閃開一條通道來,露出隱藏在人羣中推近鐵血軍陣地的二十門紅衣大炮,對準楊光所處的指揮高臺位置轟擊。
清軍的火炮離楊光所在的高臺,不過一里左右的距離,清軍人羣一閃開,楊光就看到了這個危險,但想此刻離開已來不及。
轟隆巨響中,清軍十門大炮使用實心彈、十門大炮使用鏈彈猛轟。
飛來的炮彈撞擊進木質高臺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炮彈落在周邊的地面,騰起一陣煙塵,遮着了人們的視線。
“總司令!”鐵血軍全軍都看着這個高臺,那是一個點燃他們心中希望的人,那是不容有任何閃失的。
煙塵散去後,人們只見木質高臺已千瘡百孔,但用來發出指揮旗語的大旗仍在揮動着。
原來剛纔清軍炮擊一瞬間,高臺上十幾個士兵拿着盾牌、木樑等物品一擁而上,死死圍着楊光,由於炮擊的距離很近,威力極大,一發炮彈穿過橫樑擋板,掠過他們身邊,將一半人打得骨折肉飛,楊光只是被濺了一身戰友們的血肉,沒有受一點傷,他來不及看一眼犧牲的人,急急地親自撿起大旗,揮動起來,用旗語告訴全軍:“總司令安然無恙!”
“再次裝填炮擊!”勒克德渾看到身穿黃金甲的楊光在高臺上親自揮舞着大旗,氣得跳起來要炮手重新裝填彈藥,再次對準楊光轟擊。可是,這次就沒那麼容易了。
鐵血軍衆炮手看到總司令遇險,不用任何人下命令,發瘋般調轉炮口,對準陣地前不過一里遠清軍大炮,一陣猛烈的轟擊,將二十大炮的清軍炮手打得鬼叫狼嚎。
但在八旗軍逼迫下,還是有十三門大炮的炮手冒死完成了彈藥裝填,再次朝楊光的指揮位置猛轟。
這一次,在煙塵中,木質高臺再也承受不住強大的衝擊力而轟然倒塌。
“總司令!”很多人揪心地失聲驚叫。
“總司令!”城牆上有人看到指揮高臺的倒塌,也是一片驚呼之聲。
“是不是他出事了?”城牆下,徐瑤徽、柳如是正和一幫姐妹們在忙碌着,聽到人們的驚呼,小心臟呯呯地狂跳起來,只得口中喃喃頌道:“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太上老君保佑他平安無事!”
“哈哈,賊首死定了!衝啊,衝進南京城裡,准許大殺大搶一個月再封刀!想發財的想搶女人的,就給我衝啊!”勒克德渾爲自己的計謀得逞非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