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陰前輩賜藥!”我收功後,站起身恭敬拜道。
他見我猜出了身份,撫須點頭道:“你小子倒是個明白人,原本我以爲你能滅掉韓光,完成冷長老交代的任務,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茅殺,倒也是難爲你了。你沒死在聚賢堂,足見你有成魔的潛質,堅忍、知命。”
誰能想到天下第一邪醫,魔門最神秘的人,竟然會藏身在江北這樣的小城市裡呢?
他這話一說,我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他就是江北魔門的人,冷血衣曾經說過,當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向魔門求助。
沒想到歪打正着,讓我找到了陰無生。我想即便是我今天不來這,他也可能會主動找我。
“你倒是萬幸,還好韓光是從我這買的毒藥,要是從旁人那,今兒你就懸了,這世上毒有千萬種,就是陰某也未必能一應俱解啊。”陰無生感嘆道。
“前輩,眼下毒是解了,但茅殺卻在,他的修爲高我太多,乃是上榜高手,請問有何對付之法。”我問道。
陰無生摸着鬍鬚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良久道:“任何都有缺點,茅殺也有,你只要找到他的缺點,並加以利用,便可一擊而殺。”
我本來還想問他茅殺的缺點是什麼?但一想那也太廢材了,要是凡事都靠他告訴我,那就沒有意義了。
而且從茅殺那閃着精光的眼睛來看,這位邪醫似乎並不打算告訴我太多的信息,要知道這可是冷血衣,魔門長老對我的第一個測試,若這點都需要他幫忙,只會讓他更加瞧不起我。
我現在已經有魔丹,還有神功訣法、天蠶甲,沒有任何理由完不成任務。
我在陰無生的老宅裡並沒有呆太長的時間,怕韓光死盯着我,回頭反倒是連累了他。胡小花這跟屁蟲倒是不厭其煩的死貼着我,說實話,自從出了梨花那事後,我對女人的提防心越來越重了,因爲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胡小花是狐族重要的一員,我不太想和妖走的太近,尤其是最聰明的狐妖。
好不容易打發了胡小花,我回到了韓光聚賢樓,樓裡的人被我那天大殺四方的恐怖給震懾住了,大部分見了我,都躲得遠遠地,誰都知道我眼下是韓光手下的人,都怕我給他們穿小鞋。
我的住宅在聚賢樓的西邊,這邊都是小型別墅,專門供韓光手下一些重要的護法、頭目居住的。
剛走到半路上,一行人從對面走了過來,有說有笑的,領頭的正是茅殺,這小子左擁右抱,身後跟着一堆鐵血盟的小弟,大有當初當山大王的派頭。
喲,這不是鬼面
兄嗎?傷好的怎麼樣了,我還等着有空跟你切磋一二呢,茅殺挑釁的看了我一眼,狂妄的笑了起來。
他手下的那些烏合之衆自然是跟着附和損我,茅殺貶低我,無非就是想擡高自己的身價。
我笑了笑,茅兄是上榜高手,天下幾無敵手,我的修爲尚不入流,切磋自然是不敢,還望茅兄有空能指點一二。
我的態度很謙卑,讓茅殺聽起來很是痛快,他指着我哈哈大笑:“鬼面兄倒是明白人,你既然識趣,以後那就是自己兄弟,甭說在江北,就是在玄界,我茅殺也是橫着走,誰能奈我何?”
茅殺本是山賊出身,山賊有兩種,一種是狡詐、陰險毒辣的,一種是義氣型的,我突然腦中有了一個殺死韓光的主意。
茅殺是個有野心的人,這點從他的眼神中我能讀出來,一個人在當護法的同時,還能在主家的地盤呼朋喚友,足以證明,茅殺有取代韓光的意思,兩人之所以現在還能共存,只是因爲茅殺尚未找到破解毒藥的關鍵。
一旦他得到了解藥,韓光肯定會必死無疑,而我只需要遊走在這兩人之間,便可以讓他們的關係分崩離析,關鍵便是解藥了,嘿嘿!
茅兄,能不能進房一敘?我點了根香菸,吸了一口,徐徐問道。
茅殺若有所思道:“這樣吧,今天晚點,我來找兄弟喝酒。”
說完,他擁抱着美人,領着衆小弟走進了別墅。
待天黑之時,我趁着這機會去老朱家走了一趟,豬頭的父親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四周都是鐵血盟的人在治喪,這些人其實都是眼線,就是想斬草除根,看誰跟豬頭走的近。韓光爲人心小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我悄悄的翻進後院,擡手揚起一枚硬幣打向朱大膽,他見是我,悄然走了過來,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給了他一張符,一顆藥丸,他一看頓時明白了,驚詫道:“你,你是張楓?”
天下間能知道這個秘密的,就是豬頭父子和我了。
豬頭與常人不一樣,他的心臟在右邊,我之所以敢下刀子,也是點準了他的空門,以前我倆沒事在一起的時候,常常假設對方被抓住了,怎麼樣才能僞裝自殺等等。
豬頭便告訴我了這個法子,所以,朱大膽一眼便可認出是我。
我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我現在的身份很特殊,任何跟我走的近的人都會有危險,所以我沒有急着與他相認。”
朱大膽嘆了口氣道:“你們倆這輩子是斬不斷了,也罷,你還有什麼事嗎?”
“三天後,葬禮上,我希望豬頭能最後一次與我聯手,對手是茅殺與韓光。豬頭這次就是被韓光暗害的,這仇我若不報,日後他單槍匹馬也一定會報復。”我道。
朱大膽是明白人,他讓我放心,一切都會準備妥當。
朱家畢竟是老家族,有了藥丸和符紙,他們定然能救活豬頭。豬頭雖然受傷了,但因爲內臟尚未受損,只需調理,還有一戰之力,三天後就是韓光與茅殺的死期。
有了朱大膽的承諾,我也就放心了,晚上韓光大宴了底下的弟兄,尤其是對我和茅殺更是器重得很,看得出來,這傢伙確實有野心。
不過韓光不是爲了統一玄界,他是爲了在海市已經江東其他地方霸佔更多的地盤,這樣的話,他就能獲得更多的錢和利。
宴席過後,到了晚上兩點多,茅殺叩門而來,進門來,他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道:“鬼兄不好美色,當真是難得。”
我能聞到他身上的胭脂味,也深知茅殺的弱處很可能就是女色這一點,只要利用好了,要他的命,並不難。
“鬼兄,大家都是明白人,有啥話開門見山吧。”茅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點了一根菸道。
我做了個隔牆有耳的手勢,茅殺不以爲然的摸出一張符紙,頓時一個結界將客廳的空間給籠罩住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他擺擺手問我。
我搖晃着酒杯,在面具上輕輕地敲了敲:“茅兄一身神通,堂堂上榜高手,在這裡給人當走狗,未免有些不甘吧。”
茅殺冷笑道:“韓先生救過我的命,有吃有穿,待我亦如手足,有何不甘之說。”
說到這,他的臉沉了下來,倒是鬼兄,這般挑撥離間,所爲何意?
我大笑了起來:“既然如手足,那他幹嘛要給你吃封脈丹,不就是想控制你,當做利用的工具嗎?”
茅殺面色冷了下來,他被我戳中了心思,像他這等高手,又豈能甘居於一個凡夫俗子之下,當初要不是被仇家追殺,走投無路逃到了江北,爲韓光所救,服下了封脈丹,他早就殺了韓光做江北的龍頭了。
而且這些天跟着韓光吃香的,喝辣的,他也明白了,一個凡夫俗子都能土皇帝,他憑什麼任由韓光騎在頭上,想想當初在東北當流寇,他都覺得羞愧,早就該出山來打江山了。
只是他想這些已經晚了,服食了封脈丹後,他暗地裡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沒法消除這種丹藥的毒性,疼痛來時,能讓他成爲廢人。
他的命爲韓光所掌控,自然也就翻不起什麼波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