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從黃石堆後面猛然發出,在這片安靜廣闊的範圍內,顯得有些詭異。
而更爲詭異的現象,則是緩慢出現了。
一雙青色的眼睛,是的,青色的眼睛,就好像是青蓮燈光般的眼睛,一盞不眨的盯着楊開等人離去的方向,好像僵硬了一樣,就那樣的盯着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而楊開等人,對此,卻毫無察覺。
衆人的身影,被斜下去的陽光拉得很長很長,好像是一隻只黑色神秘的鬼影,跟在他們身後!
現在才差不多是兩點鐘而已,可是太陽已經很歪斜了。
衆人都翹首企盼的望着前方,期待着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片該死的地方,看到有人類存在的痕跡。
或許是他們的誠心感動了上帝,在他們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之後,忽然發現了前方大約兩百米左右的地方,豎立着一大片的黑乎乎形狀。
因爲距離太遠,再加上這的光線條件實在是算不得良好,他們也只能勉勉強強的看到一個大致的黑色輪廓而已。
楊開剎住了腳,然後指着那個在平坦的荒原上很是顯眼的黑乎乎一大片講道:“那是什麼東西?”
防患於未然,在沒有和他正面交戰的時候,先搞清楚對方到底屬於什麼性質的玩意兒,對他們的戰鬥有着決定性的作用。
衆人也都眯縫着眼睛,看着那處模糊不清的黑影,卻全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甚至連華伯濤教授都對此束手無策。
楊開對九筒使了個眼色,九筒便麻利兒的走到行李揹包中,從裡面翻找出來了一個望遠鏡,遞給了楊開。
他們之間的默契程度,可想而知,有時候一個眼神,便可以表達出別人千言萬語也表達不出來的話!
楊開將望遠鏡放到眼睛上,仔細的觀察着那團黑乎乎影子的東西。
可是,當他看到那原本很小的東西,經過望遠鏡這麼一望,竟然變成了足有大腿粗細而且五六米之高的大樹的時候,竟然被震到了,不由自主的輕輕發出啊的一聲,手中的望遠鏡也差點丟到地上。
那棵樹,和平常的樹,最大的區別在於,這棵樹的表面,被一層黃色的顏色給覆蓋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層銅鏽。
看着這些奇怪的銅鏽,楊開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在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人類的蹤跡的啊,那麼就否定了這些銅鏽是人爲塗抹上去的可能性。
可是,如果不是的話,難道是這些銅鏽是從樹裡面長出來的?
看到楊開滿臉好奇,看了好久依舊沒有說出一句話,站在旁邊的華伯濤教授有些忍不住好奇心了,開口問道:“楊開,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一顆長滿了銅鏽的大樹。”楊開小聲的嘟噥了一句,似乎是在回答華伯濤教授,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麼?”聽到楊開的回答,陳天頂反倒是瞠目結舌起來:“你說什麼?長滿了銅鏽的大樹?”
陳天頂如此反常的舉動表情,立刻吸引了楊開的興趣,他知道,陳天頂肯定對這些樹有些瞭解,便好奇的開口問道:“陳老闆,您認識這樹?”
一邊說着,一邊將高倍望遠鏡遞給了陳天頂。說實話,他都有些不確認剛纔看到的,長滿銅鏽的東西,就是樹。
陳天頂迫不及待的接過了高倍望遠鏡,對着那個大黑影的方向望了過去。
可是,當他在看了第一眼的時候,手中的望遠鏡,竟然徑直被丟到了地上,嘴角似乎是在小聲的嘟噥着什麼,臉上的惶恐神色,很是明顯。
“怎麼了?”楊開小聲的開口問道:“陳老闆,您說說看。”
他彎下腰,撿起被雪打溼了的望遠鏡,輕輕的吹坲了一下上面的雪之後,遞給了身後的九筒。
九筒也很好奇,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怎麼各個都驚訝成這樣?所以在接過望遠鏡的時候,迫不及待的將望遠鏡放到了眼睛上,想看看前方,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九筒看到一顆被銅鏽所覆蓋的大樹時候,驚詫的喊了一句:“天啊,竟然是搖錢樹。”
感情他把大樹上面的銅鏽,當成是銅錢了。
楊開無奈的笑了笑,這九筒,就是一錢迷。
其餘的幾個人也都是爭相搶過望遠鏡看着前方那棵大樹,他們的表情,無一例外都是被這棵大樹給鎮住了。
“那是……青銅樹。”
“青銅樹?”楊開再次接觸一個莫名其妙的詞語,臉上堆滿了好奇:“陳老闆,您接着解釋解釋,有些不明白這青銅樹是什麼樹。”
“其實,這不是人間的樹。”良久,陳天頂才終於安撫住那顆狂躁異常的心,聲音有些顫抖的講道。
“不是人間的樹?”楊開渾身打了個機靈,看着陳天頂問道“|陳老闆,您怎麼越說,我就越糊塗啊。”
是啊,不單單是楊開有這種感覺,我也是有同樣的感覺。
被他們視爲博物館的華伯濤,也是很好奇的開口問道。剛纔在他看到那顆大樹的時候,也被這種樹的怪異所吸引震撼。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真的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樹呢,更別說見過了。
“這還聽不明白嘛。”九筒樂呵呵的插話了:“他說,這不是人間的樹,很明顯就是陰間的樹啊,這下你懂了吧。”
可是,當他說到陰間兩個字的時候,他自己也怔了一下。
他也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嚇到了,什麼陰間的樹?開玩笑吧。
就在九筒準備解釋自己的話純屬放屁的時候,陳天頂卻忽然開口講道:“九筒說的沒錯,這棵樹,的確是只有在陰間才存在的青銅樹。”
“只有在陰間才存在?那麼說我們已經死了?”石頭夢囈一般的講道,甚至還真的懷疑起來,用手擰了一下胳膊,確認胳膊上還傳來痛意,這纔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說明他還沒死。
“陳老闆。”楊開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講道:“你會不會是搞錯了,您怎麼確定這種樹只在陰間才存在?您又沒見過。或許您是從什麼古典資料上見到過,可是古典資料上也有出錯的時候啊。”
他的本意是想安慰隊伍中的人,不要讓他們因爲這個是陰間的樹,而導致神情惶恐不安。
這對他們的前進有很大的影響。
“哦,不,我見過,的確見過。”陳天頂用沉穩鎮定的聲音解釋道。
“你進入過陰間?”張鶴生也是用滿臉質疑的表情看着陳天頂。雖然他對陰間存在這個事情深信不疑。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任何前輩說起他們見過。摸金校尉這個僅僅和鬼魂勉強牽扯到一塊的職業,怎麼可能能進入得到陰間?
撒謊,他肯定是在撒謊。
“這種青銅樹,都是古代的帝王將相必須安排在墓葬中的一種陪葬品。因爲這種青銅樹的寓意是,長命百歲,轉世投胎投個好人家。可是儘管青銅樹有很珍貴的考古價值,可是從來都沒人能將青銅樹的任何一點東西帶出去,因爲但凡青銅樹接觸到外面的空氣,都會迅速的化爲一文不值的銅鏽,消失在空氣中。可是……可是這可青銅樹,爲何如此與衆不同呢?”
陳天頂再次從華伯濤教授的手中接過望遠鏡,然後仔細的觀察着青銅樹。
楊開總算明白了陳天頂所謂的陰間的含義,原來是地下墓葬啊。
不過,這種只在墓穴中才出現的東西,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也的確夠瘮人的。
這代表着什麼意思呢?是不是說,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大的墓葬?大興安嶺
,其實就是某一個帝王將相碩大的墓葬?
不然爲何他們接連在此處遇到這麼多的詭異事件?
“青銅樹,的確是青銅樹,走,我們上前看看。”陳天頂臉上的恐懼感似乎消失了不少,此刻滿臉都是好奇神色,一副要立馬飛過去,然後將青銅樹給仔細研究一番的模樣。
隨着他們的逐漸靠近,衆人發現,在粗大樹幹上頭的枝椏上,竟然懸掛着一個個的菱形物質,形狀和大小都很規則,好想是被人刻意打造成這樣的一般。密密麻麻的懸掛在樹枝上,看上去就好像是結出的一個個的果實般。
“站住!”隊伍在模糊看到上面棱形形狀物體的時候,楊開卻忽然硬生生止住腳步,然後伸出手掌,示意身後的人也停下來。
衆人都聽楊開的命令,跟着停了下來,好奇的看着楊開,不知他又發現了什麼。
“都仔細聽。”楊開將手掌握成半圓形,放到左耳邊上,輕輕的聽着四周的動靜。
當衆人仔細聽的時候,卻一個個的都愣在了原地。因爲他們分明聽到,在似有似無的微風夾帶下,竟然有一個女人的哭聲。
悽慘荒涼,悲憤淒涼,好像一個怨婦在向他們訴說着自己的不公。
“那是什麼聲音?”楊開再次將目光投向他們,然後開口問道,目光中滿含疑惑。
“有一個小妞,在哭泣。”趙勇聽了好久,才驚訝的發表着自己的想法。
“是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九筒提出自己的意見:“嗓門又高又粗魯,很明顯就是中年婦女的聲音。”
“過去看看。”張鶴生卻是這樣講道:“絕對不會是女鬼的聲音,或許是那棵樹發出來的聲音。”
一邊說着,一邊要走上去。
楊開也沒有阻攔,他相信張鶴生在這一行中的成就,他的判斷,絕對不會有錯。
他也跟了上去。
隨着他們的逐漸接近,他們觀察到的大樹也越來越清晰可辨了,他們這才發現,原來懸掛在樹上的菱形物質,竟然是一個個八角形的風鈴,而女人的哭泣聲,正是從那棵大樹上傳來的。
楊開愣了一下,似乎已經猜想到了什麼,便連忙跟了上去,想看看那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當他們逐漸接近了之後才發現,那聲音,果然是從大樹上發出來的,一陣陣輕微的風從旁邊吹過來,吹動了青銅樹上面的鈴鐺,就會發出如同怨婦一般的聲音。
一直等到他們站在那棵青銅樹地下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那怨婦的聲音,竟然是如此的清脆刺耳,猶如萬千怨婦正在耳邊哭泣一般的悽慘,荒涼,聽得衆人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我說……”九筒使勁的嚥了一口吐沫講道:“依我看,咱們管他什麼怨婦不怨婦的,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在這裡,我的心裡總覺得有些發毛,你知道,我對女人的聲音是最過敏的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搓了搓胳膊,好像是想搓掉身上的雞皮疙瘩。
風聲時大時小,時緩時急,銅鈴發出的女人哭泣聲也是時大時小,時緩時急。低沉哀怨。
楊開使勁皺了皺眉頭,再次仔細的盯着青銅樹看了良久,除了那讓人心中發寒的鬼哭狼嚎生之外,卻並無異常。
一隻只青銅色的銅鈴,好像是一隻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下面的衆人,不甘心的發出嗚咽聲音。
“這是……地府之音!”陳天頂仔細的聆聽了很久,聲音顫抖的講道。
“地府之音?”楊開滿臉疑惑的盯着陳天頂:“地府傳來的聲音?”
陳天頂確認性的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指着地表,開口講道:“這棵樹的根,是聯通了地獄的。”
“聯通了地獄?”這下連華伯濤教授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側着耳朵聽着:“陳老闆的意思是,地獄真的存在?”
陳天頂聽出華伯濤教授語氣中的質疑,所以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種充滿畏懼和崇拜的目光,盯着那棵大樹的根部,仔細的看了良久,這才用幾近顫抖的聲音講道:“地獄,在向我們發出召喚。”
“陳老闆。”趙勇德哆哆嗦嗦的走上去,牽扯了一下陳天頂的衣袖道:“陳老闆,能不能別把事情整的這麼邪乎,我……有點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