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在前去蓬萊閣接一衆家小的毛承福滿臉慘然的回來,突然跪倒孔有德身前,哭道:“大帥,蓬萊閣完了,我們的家人全被殺了。嗚嗚嗚……”
本來還有心情哼着小調,眯着眼享受登州城中最美的女人給他捶腿捏肩,正想着,一旦家人全部到了登州後,便是大軍出發,進攻黃縣的時間,士兵在登州城的攻打,也休整差不多了。是該出擊的時候。
不曾想,派出去的老部下毛承福竟然一臉哭腔,悲慼的嚎啕大哭,他的家人和妻子兒女同樣在蓬萊閣,到了蓬萊閣後,全部是他們這些家人頭掛在城門前,算是滅門斷後了。
本來心情好好的,昨晚還做了一夜五次郎,今一聽到這個噩耗突然昏厥了過去,蓬萊閣可有他老孃啊,妻兒全部在哪裡,竟然被人給一鍋端了。
按說這登州府除了孫元化的麾下,總兵張可大手中有着實力不弱的兵力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啊。黃縣的陳良謨根本沒有這個能力,難道他不要黃縣了嗎?那可是進攻萊州府的軍事要地,乃兵家必爭之地。
且黃縣那點兵力還沒有這個能力硬攻下蓬萊閣這個要塞。其餘諸縣已經在三千鐵騎下,剿滅了乾乾淨淨,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蓬萊閣啊!到底是誰在背後陰他。
孔有德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我家人遭到這樣的命運,誰要讓我老孔家絕後啊!在巡撫府的花園中,突然昏迷過去的孔有德,在衆人救治下終於醒來,眼睛血紅,隨手把身邊這個小巧玲瓏的女人揪了起來隨即扔了出去,砸到假山石上,頓時腦漿迸裂,斷了生氣。
毛承福一臉驚恐的看着孔有德,大有孔有德一旦得了失心瘋,便立即退出去,當時他也不比孔有德好多少,看着自己十多歲的兒子,人頭掛在城牆上,雙眼一黑,當即從馬上摔了下來。
如今看到孔有德的樣子,心有同感。可是這個時候,他又不敢出言,只得站在一邊,小心的伺候着,其餘的丫鬟侍女全補趴在地上大氣都敢不透一口,剛剛那個姐姐就是這樣被殺,誰還敢上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清醒過來的孔有德,原本赤紅的眼睛隨即消散,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嘶啞道:“承福知道是誰幹的嗎?查到了沒有?”
毛承福咬牙切齒道:“將軍,如今蓬萊閣已經人去樓空,滿目蒼夷,我們留在那裡的人全部被殺,沒有一個活
口,外面的所有居民如今也全部不見蹤跡,至今還沒有下落,到底是誰與我們爲敵。我抓到他要滅他九族,生吃其肉。”
孔有德上前走了出去,看着大院中幾輛馬車中的人頭和屍體,身子不停的顫抖,嘴皮子在不停的抖動,這一車中便是他孔家上下幾十人口。沒有一個活口,目前唯一倖免於難的只有小女兒孔四貞沒有在這個裡面。
既然沒有在這裡,說明已經落入敵人手中,也許是躲了起來。反正目前他是不得而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瞧着自己老母的屍體和人頭,突然抱着母親的屍體嚎啕大哭,整個登州巡撫府都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氣氛,一衆部下紛紛前來這裡,看到自己的家人,哭聲不斷。
登州府頓時進入了一片愁雲之中,四處都能聽聞到哭聲,有的哭聲是登州遭受亂兵洗劫的哀慼,如今又加入那些搶劫的士兵,他們同樣沉浸到這種悲傷,感同身受,因果報應來得太快了。
形成了登州府一股歷史上的奇蹟,全城哀悼,城中的平民冷漠的眼神,抹着眼中的淚痕,看着突如其來的一幕,反而沒有了哭聲,靜靜的感受着這道奇觀。
一千多口孔家軍中的家屬同時遇難,孔有德強行下令全城百姓和士兵爲其下葬和披麻戴孝,一身孝服,沒有鼓聲,沒有和尚誦經,全城沉默了,大型埋葬了這次簡略的葬禮。
所有的騎兵全部出動打聽是何人所爲,當時孔有德以爲是陳友德所謂,不過他隨即又把這個過濾掉,假若是陳友德絕對會派水軍駐紮,然後和朝廷直接聯絡,前後夾擊,當時得到的消息卻不是。
而且在毛承福前往蓬萊閣的路上還遇到了陳友德的信使,告知於這樣的噩耗,他們同樣在追查是何人所爲。一夜的時間,似乎這些匠戶直接從登州消失一般,一個人影也找不到。
整個登州府除了孔有德軍四處出行外,全部靜止了下來,沉寂得怕人,反常必爲妖,便是黃縣的陳良謨派來斥候也在同一時間收了回去。
靜靜的等待着暴風雨的來臨,這天是一個難得平靜的一天,在孔有德爲家人下葬後,終於等來了一個有用的消息,聽李九成的信兵說,是一個叫錢虎的人所爲,他在四處搜索的時候,發現敗退的一些軍官百戶曾提起過一次怪異的事情。
在他們攻打登州府時,有一百多騎兵的官兵在登州府城外,隨後便收攏散兵,好像是一個叫錢虎的參將,他收攏
的散兵約有五六百人左右,後來把這些軍官淘汰後任其自生自滅。
奇怪的是第二天蓬萊閣就遭到了覆滅,沒有人知道其中的戰鬥經過似乎很輕易的便攻破的蓬萊閣這座要塞。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攻陷,現在卻可以斷定是錢虎此人所爲。
因爲在目前來只有他收攏的這羣散兵纔有這個資格,而且這些散兵大多都是遼東老兵,與他們手中的兵馬差不多,都是精銳。
可是錢虎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其中王成是知道一個人的名字與此人相同,但是那是一個傻子,他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否則也不會在虞山衛任其欺凌而不敢反抗。
現在也許都已經在遭受重傷後死亡了,聽說今天早晨自己的兒子帶領了一百多個自家家丁全去報復錢虎,等他回來後也許便知。
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畢竟他知道的錢虎可是虞山衛有名的傻子,不過李九成如今還沒有回來,他倘若回來,經他提醒,然後通過推斷,倒是可以推測出就是那個傻子所爲。
可惜他爲了那個弟弟的死,一直都在尋找兇手,人員損了一部分不說,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要不是以大局爲重,不得延誤孔有德的戰略,佔領整個登州各縣,他已經在登州出手了,仔細查找此人是誰。
王成雖然知道一個人名字跟錢虎相同,但是人家一個傻子,此人非彼人。假若一個傻子有這個本事,那麼他們就是比傻子還要傻子。還是不要提的好,兒子傷勢一好,已經迫不及待的去了,那是對紅娘念念不忘。
再受傷其間還念着紅娘的名字,要不是因爲任務太重要了,不敢有半點疏忽,他早已經派人前去虞山村把紅娘給綁來家中。
孔有德嘴中喃喃自語,到最後咬牙切齒,滿臉猙獰,仿若擇人而噬。聽到錢虎此人的名字有種要殺人的衝動,這次來登州,本來以爲是十拿九穩,不想卻遭到了這樣的打擊,心裡正在發狠。
對於錢虎此人,一旦發現,他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消滅這個眼中釘,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活下去。此人活着,永遠是自己的噩夢。心中的魔障無法熄滅,根本無法談論今後的人生前途。
現在他還有什麼,家人被人家在他認爲絕對的安全下給全端了,這樣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原先幾天便攻陷登州府,那種自傲的心裡在得知老窩被端後,沒有了先前那種豪情萬丈,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