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成胡思亂想,心思雜亂的時候,李道青突然領着麾下五十多人從兩旁草叢中鑽了出來,哈哈大笑道:“王成兄,別來無恙!”
“你……”王成看到自己幾人被李道青包圍後,難以置信的看着李道青,顫聲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哈哈哈!”李道青凝視着王成,嘲諷道:“老天不願意收我,所以讓我完成我的心願,如今正好遇到了你,想不到吧,咱們又再次見面了。”
“你是錢虎手下?”王成突然反問道。
“是!”李道青直言不諱,在他眼裡,如今的王成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不在乎告知他真實事情,反正王成一死,奪取登州後,將軍的身份也會暴露出去,他倒沒有忌憚,反而直言不諱。
現在王成已經知道,他不可能活下去了,這麼多人在這裡,怕是專門爲了他而來,難怪後面會沒有追兵,但是還以爲那些人爲了搶功勞,而是在峽谷中去爭功,現在想來是多麼可笑,人家既然給他設了個局,沒有他怎麼算圓滿呢?
“你很聰明,可惜了沒有走到正途上,假若你不跟隨孔有德這個叛賊而反,那麼現在也許你我還可以共事。”李道青對王成有這個膽子和氣魄,竟然偷偷摸摸的訓練一批家丁,在登州之戰中活捉了孫元化,最後聯合耿仲明一舉奪取了登州府,他也是居功至偉。
而且此人善於鑽營,能討好上司,本身又有一定的才幹,不像他曾經都是毛文龍麾下的兵,但是他就不如眼前之人。當時大家都是一個騎兵隊中,可是人家很快就提升了起來,而他卻還在原地踏步,最後要不是立的功太多,才提拔到了總旗的位置。
後來又到毛文龍死,他又不善於言辭,只得被打壓,纔在總兵張大可麾下做事,前次兵敗,又被錢虎給收攏了起來,因爲他在士兵中威信較高,所以才被推舉成了一個隊長,與百戶的職位可是平級。
不過現在因爲還沒有朝廷的正式封號,但是這個位置已經不遠了,聽說錢虎又要重新組建部隊,以三百人爲一營,他很可能會是營長。
“哈哈哈!”王成不屑的大笑,看着李道青道:“朝廷,難道你我曾經不是朝廷中人嗎,難道你不知道如今的朝廷糜爛到了什麼地步。四處狼煙,北有大清,而大清卻是如今最有可能得天下的人,我爲什麼要在大明這個日落西山的朝廷效力,而不會找個好的主子。”
說到這裡,王成又道:“所謂成王敗寇,大帥沒有預料到登州中還有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物,否則整個山東都會很快的落
入到我們的手中,嘿嘿,你以爲就憑他那麼點兒人馬就可以佔據登州嗎?我們既然聯繫了大清之兵,又得大清皇太極的青睞,我們會滅亡嗎?大清的兵一旦在登州登陸,你認爲就憑你們手中的這些廢材可以抵擋我大清的雄獅。”
李道青震驚的看着王成,驚訝道:“我曾經聽我家將軍說,孔有德乃皇太極佈置在山東的一枚棋子,目的是打通山東,登陸登州,然後可以直接進入中原腹地。但是我還不信,好歹咱們都是漢人,不可爲了異族而攻打自己的同胞,在蓬萊閣的時候,我對將軍還有不滿,認爲將軍過於血腥了點,現在想來,我是多麼幼稚,既然你們都選擇了做漢奸,那麼爲什麼還要對你們這些忘記了祖宗,忘記了自己的民族,寧可做韃子的幫兇,在登州進行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目的是在消耗大明的實力,動大明的根據。”
李道青的確是震驚,一直將才都認爲錢虎在危言聳聽,可是聽到王成的話後,才發現眼前這個曾經的老戰友已是他不認識的人了。
剛開始還想打着偷偷的放走他,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既然他都這麼直言不諱的承認,那麼留着這樣的人是一個禍害。
“哈哈,我以前還是小看了你!”王成露出一絲驚訝後,隨即掩飾了過去,嘆了口氣,問道:“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錢虎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他便是你所管轄的虞山衛中的人,錢時的兒子,你眼中的傻子。”李道青一臉的嘲諷,對眼前之人,那點好感完全沒有了。甚至還有些厭惡,你兒子要不是整天惦記着將軍夫人,也不會這麼快就死,至少還可以多活一年半載。
“什麼?”這回王成是真的震驚了,想不到竟然是世人眼中的傻子,那麼說明他曾經都在掩藏,掩飾着自己,那時怕是已經看出大帥已經有着投靠大清了。
所以他才繼續裝下去,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想起在李九成的弟弟他一直未見,怕是已經被他殺了,好可怕的一個人。竟然掩飾得這麼好,連他都欺騙了。
“你們認爲最爲嚴密的事情,其實在我家將軍眼中是裸露的,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可笑孫元化還抱着優撫的心思,悲劇就這樣產生了。要不是孫元化書生意氣,過於信賴毛文龍麾下這些人,也不會有今天的登州之亂的局面。”李道青這回是真正打心裡佩服錢虎的本事,不聲不響就在孔有德的眼皮底下發展起了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他練兵方式聞所未聞。
“登州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快要落入到錢虎手中了吧!想我一
時疏忽竟然中了他的詭計,倘若是真刀真槍我未必忌憚他。”說到這裡,王成嘆了口氣,此刻已經解除了心中的疑惑,頓時一鬆,隨即看向李道青道:“我一生未求過人,雖然在你眼中難以言辭,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我的家人給保下來。”
“請收我一拜!”剛剛地頭,李道青直接一刀揮下,砍下了王成的頭顱,身邊的幾個親兵在李道青動手後,同樣被一旁的士兵給剁了。
李道青吐了口唾沫,冷哼道:“早知當初何必今日,現在想着保全家人,已經晚了。寧願做漢奸,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真是髒了老子的手。什麼人兒,以爲自己是英雄嘛!屁都不是一個。”
說到這裡,隨即對身邊的士兵道:“把這幾個雜碎扔到山裡喂狼去,這樣的垃圾老子以前還覺得他是個人物,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整個錢虎的軍中對於這些漢奸走狗可是恨之入骨,凡是漢奸沒有一個可以在他們手中逃生,沒有滅他們九族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李道青這段時間在錢虎的軍中,思想同樣發生了鉅變,整個人都受到了錢虎不大不小的影響。整支隊伍同樣在發生着變化,便是跟他一起歸錢虎軍中的遼東兵,如今已經適應了這種嚴格的軍紀,但是錢虎殺了一批,雖有怨恨,但是在一部分因爲立功後,分到了軍田,這種怨恨早已經消失殆盡了,有的卻是渴望戰爭。
在錢虎軍隊中,不存在打壓一說,只要你有本事,不問出生,只看你的才能,便可得到提拔,立功,女人,金錢,地位可以得到。
即便是那些戰死或是殘疾軍人都得到了安排,戰死家人的孩子還可以得到重點培養和優撫對象,在錢虎目前的管轄下,軍人的地位最高,到處都是宣傳軍人榮譽和地位。
至少在錢虎軍中和他管轄的氛圍內看不到那些好男不當兵之說,家中有幾個兒子的,還被父母強行送到部隊,軍人已經是地位的象徵,是得到更多土地的象徵。
只有在軍中立功,纔可以得到更多的土地和地位,同時匠戶的地位同樣被拔高,這點雖有很多人不滿,但是在錢虎如今的威望和高壓手段下,到沒有出任何的岔子。
看着士兵把這些屍體扔進山林後,便匆匆向登州趕去,不知道到登州後還有沒有他們的份。哪裡可是主戰場,奪取登州,稍有不中,便毀之一旦。
李道青相信,在道路上進行堵截的一衆,怕是現在都已經在急匆匆的往回趕,參加登州這場不可多得的戰事,同時也是害怕兵力不夠後造成極大的傷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