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冬,天亮的晚,袖珍被胡悅的連環Call叫醒了又睡下叫醒了又睡下,最後才懶洋洋的從被窩裡爬起來,感覺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又是忙碌的一天,袖珍來到節目組,看到德犬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照鏡子才發現臉上冒了兩顆像痘痘一樣的東西,還蠻大顆,紅紅的印在白皙的臉上,看起來好不明顯。化妝間的工作人員在兩顆痘痘上塗了好幾層,才勉強把它們遮住了。
節目新一輪的錄製與以往不同,制定的是節約型路線,不論是材料的選用,還是設備的配置,在規模和質量上都不如以前,每期出場的工作人員規模也大大縮減,原定的人員擴招計劃也取消了,現在實行的是小規模作業。但不管怎樣,還是重新起步了。只是,少了硬件條件的支撐,主持人需要更加賣命的表現,才能曝出亮點。
這期節目的主題是跳水,華天修帶領的人馬就是可以做到如此心狠手辣,大冬天的叫人去跳水。製作組將主持人和請來的嘉賓分成三組,每組人員從五米跳板跳下,將跳下的橫向距離加起來,超過規定米數的隊伍就取得高的積分。
跳水這東西,除了德犬,其他人都沒玩過,看來製作組這次是要玩狠的,大家來到場館裡都傻了眼,節目開機前用了一個小時哆嗦身體,內加壓力管理。袖珍從早上到現在都感覺到身體怕冷,就算場館裡開了暖氣,還是渾身直打哆嗦。
“袖珍啊,你也有怕成這樣的時候呢?”
“我纔不怕呢,我一不怕高,二不怕水,有什麼好怕的?”
“是是是,你是我們當中最勇敢的,加上男性你是勇敢指數最高的。”八月又羨慕又嫉妒的說。
每名跳水的人都要爭取往遠處跳,姿勢什麼都無所謂,目的就是要跳得遠,力圖一個組跳遠的距離加起來超過指定的距離。
在場所有選手,加上嘉賓,只有袖珍一個女孩。她上去之後,發現底下的風景有趣的少見,幾個男生在下面又是吹口哨又是喊她名字,像在給她打氣,又像在嚇唬她。她蹲在跳板上,輕輕的震動起身體,讓跳板上下襬動,自己則像在盪鞦韆一般。
“哇……她怎麼一點都不怕啊?”八月張着嘴巴愣愣的說。
“哈哈哈,這鬼丫頭,要嚇唬我們吧?”貧仔無語了。
幾名男主持和嘉賓看得目瞪口呆,剛從水裡游上岸的德犬和猩猩更是不可思議,他們可是鼓足了最大的膽子才閉上眼睛往下跳的,她倒好,不但不怕,還製造危險。
袖珍在“跳板鞦韆”上玩了一會兒,才慢慢靠近跳板的一端。可不知道是因爲剛剛玩得過火,導致頭暈,還是本身就不舒服,眼前的景物都在搖搖晃晃,她眼前一黑,雙腿隨便一蹬就跳了下去,直到身子進入洶涌的水花裡纔有了反應,“撲通撲通”的遊了上來。
岸上的人一片唏噓,袖珍回頭一看,自己竟然跳了0米遠!相當於只是做垂直運動,完全沒有形成拋物線!難怪她的隊員對她表現出一臉不滿和嫌棄呢。
“你玩可以啊,但你得跳遠呀!”
袖珍心感抱歉,但也沒辦法,一人就一次機會。她從岸上起來,趕緊拿浴巾把身上的水珠都擦乾,冷的直打哆嗦。
袖珍這期的表現平平,整場都沒有發揮出平常的實力,最後也沒有製造驚喜,兩手空空結束了比賽。雖然隊員們不乏抱怨,但她只覺得渾身軟綿綿,能撐到節目最後就不錯了。
錄製完節目,袖珍失落的問德犬:“我今天好像表現的很差啊。”
“說什麼呢?差不差又不是看你一期兩期來定的,你之前表現的那麼好,觀衆都已經記住你了。”
聽了這話,袖珍心裡多少有點安慰,賣命的工作能得到同事的肯定,那纔是值得的啊。
Mona興高采烈的走了過來,擡高嗓門說:“好消息好消息,前兩期的節目反響非常好!特別是Summer那一期,收視率已經超過上個月了,創下新高!大家夥兒辛苦啦!”
歡呼沸騰聲瞬間爆棚,大家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不自覺的又唱又跳,普天同慶。總之,窮則變,變則通,事在人爲,節目總算劫後重生了。
“今天就算是《Gamer》第二次生命的開始!我提議,今晚咱們去喝一杯,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連續幾天的工作勞累,這會兒好像大家興致最高,一點都沒感覺到累。
袖珍本來就不喜歡參加這種集體活動,她跟Mona推遲了幾番,卻被衆人拱了上去。
Mona用少見的讚賞語氣說:“節目能走到今天,你的功勞很重要。今天算是《Gamer》第二次生日,也算節目組犒勞大家!這段時間經費上不足,給你們的工作帶來不少麻煩,這一頓就算給你們補上了啊,不吃白不吃!”
袖珍知道,這個Mona是女版華天修,平時擺着一副黑臉,輕易不夸人,一般也不說好話,能從她嘴裡聽到這席話,實屬不易,便沒再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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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a邀請了節目組幾個製片人同去慶功,平時經常親臨現場的布布跟Allen出席了活動。吃飯的地方在一家燒烤屋,烤肉配上小酒,又暖身又暖心,在嚴寒的冬天,實屬上等。
幾個女孩子看了看出席的人,不禁失落的問:“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這麼不見華總呀?”
布布清楚,這些小女生都在犯花癡呢,平時難得見Leo一次,還以爲能借着慶功宴跟他有近距離接觸。她說:“華總今天剛出差回來,不方便出席。他叫我轉告大家,該吃吃該喝喝,這一頓全算他頭上!姑娘們,平時對他有什麼不滿,就全化力氣爲食慾,全吃回來吧!”
大家笑的樂不可支,沒了華天修,倒也好說話,紛紛私底下調侃起他來。都爲他有一張那麼帥的臉,卻從來不笑,有那樣一對眼眸,卻從來不正眼看人,感到遙不可及,傷心失望。
袖珍感覺胃口異樣的差,沒吃幾口就想作嘔。聽大家一個勁一個勁的聊他們華總,也沒吱聲,獨自在角落裡灌起酒來。
酒能暖身,又能消愁,大夥兒邊吃邊玩,不一會兒個個都面帶醉意,一開始聊節目,後來就聊生活,聊着聊着,就聊起情感,有的沒的和在一起說,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別人能不能記得,反正,吹唄!
八月坐在袖珍旁邊,酒杯跟她輕輕一碰,“申袖珍,你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佩服的女孩!”
袖珍腦袋挨着他,一臉笑呵呵的,這個八月,平時在節目裡扮演的就是偷懶貪玩的角色,也不愛好好表現,盡耍花樣。袖珍把酒一飲而盡,得意的搭住他的肩膀。
“我……!我要跟你挑戰……輸給一個女孩子,我不服!”
袖珍哭喪着臉,無語了:“我?我有什麼好挑戰的?我只是因爲沒有退路啊……你看我身上哪點好了?要不是遇到你們,我能有今天?可是,今天又怎麼樣?多少隻眼睛看着我,都等着看我好戲呢……誹謗我也就算了,還誹謗我爸爸……”
袖珍把大家都不願意觸碰的話題都拿出來說了,看來真有點醉了。一個女孩聽到這裡,舉起酒杯,慢悠悠的走到袖珍身邊坐下,喘了口大氣,“申袖珍……你以爲,我爲什麼偏挑你話說呢?”
袖珍撐起重重的眼皮,看到眼前的人是導演組的青青,在培訓基地幾次找她茬的就是她,在餐廳帶頭說她爸爸閒話的也是她,是Elaine的跟班。袖珍見到她,冷冷的哼了幾聲,“你……你又要來羞辱我了……”
青青把酒杯放下,眼睛有幾分迷離,身板倒是坐得直直的。她擡起手,往自己胸脯上拍了拍,直言不諱的說:“說你,是看得起你……!我們這些幕後的,要混到猴年馬月纔是個頭?看着你,你雖然落魄,可也算出盡風頭了啊……我們?我們有的,也就逞逞口舌之快,能拿你怎麼樣?”
袖珍聽的糊里糊塗,只覺眼前的人一搖一晃,忽而變成兩個,忽而變成了三個。
“是,沒錯!一開始我是等着看你好戲,看你能在《Gamer》呆多久,看你被華總掃地出門。可你卻做到今天這樣,算你有本事!”女孩說完,跟她碰了杯,一口酒又猛灌下去。
袖珍半眯着眼睛,樂呵呵的看着她,這是在奉承她的意思嗎?難得這些人也會低聲說話,她給青青的空杯子裡倒滿酒,自己也把酒喝了下去。
青青又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怕告訴你,那天在郵輪Party上,那桶水也是專門給你準備的!”
袖珍眨巴眨巴眼睛,回憶了一下郵輪Party,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在培訓基地最後一個晚上的事。當時懲罰她的不是墜物撞擊,而是傾盆而下的水,只不過剛好被華天修擋住了,她才倖免受難。
“呵呵……”青青笑着說:“那……是故意要整你的,沒想你運氣那麼好,整你沒整到,還讓華總出了糗。那天晚上,我們都捱了華總一通罵……他的臉,黑的跟什麼似的……”
“哦?哈哈……哈哈哈!”袖珍聽到這兒,也沒生氣,只是放聲大笑。原來華天修這麼倒黴,別人整她沒整到,反而他替自己受了這口惡氣,袖珍越想越過癮,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後合。
“華天修……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