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繼學雖嘴硬,心裡早就想要上門找何萍去了,只是一直沒有尋得合適的藉口,如今何珍珠提出要同他一起找何萍去,豈不是及時雨一場,這個時候不借坡下驢更待何時。
“二哥哥還有什麼可想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何珍珠催促到,還做出要離開的模樣兒。
“怎麼你一時倒着急起來,像是知道了些什麼一樣?”何繼學很是懷疑地看着何珍珠,他明明沒有同何珍珠說自己和何萍之間鬧了彆扭,怎麼何珍珠突然會跑過來同他說這樣的話,又催促着他去見何萍。
“二哥哥知道妹妹向來不與萍姐姐來往,也不討萍姐姐的喜歡,不過是想着二哥哥同萍姐姐關係好些,纔想着二哥哥幫這個忙。”何珍珠眼神閃爍到。
何珍珠說的也在理,這事除了他同何萍便再沒第三個人知道,何珍珠同何萍二人平時不是不相待見便是貌合神離,上次問了她有沒有同何萍來往,何珍珠也已經說了止於那次同往清漣書齋。
“那好吧,我就陪你去一趟。”何繼學終於同意前往,只是他也不知道何萍的消氣了沒有,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自己。
雖然何萍對何珍珠毛毛躁躁的樣子頗爲詬病,只是對她的辦事效率卻是讚賞的,不用擔心交代她去做的事情會被拖延,從荷塘回到家後,便在房中靜待佳音,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可以放下。
任嫂見姑娘出去一趟回來後,便笑容滿面的,還問起她緣故來,何萍只笑說是外面的好風景讓她心情愉悅。
果不其然,何萍在房裡靜坐不久,便見任嫂來到房裡同她說,何繼學還有何珍珠在後門那裡等着要見她,她雖信得過珍珠,還是小小地詫異了一番,竟來得這麼快,只是還沒想好等下見了何繼學該說些什麼,脫口到:“怎麼來得這麼快?”
“原來姑娘同他們是約好了的?”任嫂聽何萍這麼說,不免問到。
“我說什麼了?怎麼會是約好的,許是任嫂你聽錯了,你先讓他們等一等,我馬上去。”何萍下意識地掩了掩嘴,說到。
雖則來得突然,何萍卻向來有臨場發揮之才能,很快便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往後門去。
這邊何繼學也一直緊張兮兮的,像是等待院試結果一般,想着等會兒如何面對許久未說話的何萍,還好任嫂說了何萍願意見他們,想是已經氣消了。
“二哥哥這麼緊張做什麼,該緊張的是妹妹纔對吧?”何珍珠明知故問到。
“都這個時候了,我也不怕同你說,其實我那天回家前同萍妹妹鬧了彆扭,還沒和好呢。”何繼學想着紙始終包不住火,等會何萍來了終究是要露餡的,不如此時坦白了好。
“啊?”何珍珠故作驚訝狀,“那怎麼辦,妹妹還想着二哥哥你出面,好讓萍姐姐同意見妹妹呢,萍姐姐到底見還是不見?”
“你沒聽任嬸剛纔說了,萍妹妹讓我們等會兒嗎?可見是同意見面了的,難不成讓我們在這兒空等着?”何繼學說到,同時往裡邊瞧了瞧,怎麼過了這麼多會兒了還不見何萍出來,難不成真的故意讓他們在這風口裡空等着,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搓了搓手呼着熱氣。
“是哦,我倒把這個給忘了。”何珍珠呵呵笑到。
“說什麼好笑的,也說與我聽聽?”何萍笑問着走了出來。
一見到何萍,何繼學又變得緊張起來,只把眼睛往別處看。
何萍見何繼學剛還一直往屋裡看,眼神相接時也看到他羞澀地轉過頭去,想念已經衝破了她的所謂矜持,徑直走近何繼學的身邊說到:“哪裡讓哥哥貪看住了,也讓我們跟着看看唄。”
何繼學這才轉過臉來看着何萍,摸了摸頭笑呵呵的。
“哎呦。”只見何珍珠突然抱着肚子哎呦一聲蹲了下來,表情扭曲。
“珍珠,你沒事吧?”何繼學和何萍異口同聲地問到。
“妹妹突然肚子不舒服,想借萍姐姐家的茅廁方便一下。”何珍珠皺着眉頭說到。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鬧起肚子來了?”何繼學疑問到。
何萍的計劃裡本沒有這個,只當是珍珠真的鬧了肚子,便叫她快些進去方便,別等下污了衣裙就不好了,只見何珍珠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往屋裡跑去,哪裡像是個身體不舒服的人。
何珍珠走了,便只剩下何繼學和何萍倆個人,兩個人本還想着讓何珍珠做中間人,沒想到她該說的話還沒說上一句便“臨陣脫逃”了。
“是珍珠找妹妹,怕妹妹不待見她,所以才拉上我一起來的,既然你們姐妹倆有話說,我就不打擾了。”何繼學說完便轉身要走。
“哥哥……”何萍喊住了何繼學,說到:“難道就只是單純地陪珍珠過來?”
“那還能爲了什麼?”何繼學轉過來笑問到。
“爲了彼此的心,從小到大的情誼,果真爲了他人生了嫌隙,可不是得不償失?”何萍問到,不禁溼了眼眶。
“妹妹快別傷心了,這話本應該我先說的,卻只一味想着逃避,是我不對。”何繼學聽了何萍的一番肺腑之言不免動容,爲自己的逃避觀望懊悔不已,剛剛在來的路上明明已經想好要先開口,到頭來卻還是何萍先訴起衷情。
“不,那天是妹妹任性先棄你而去,錯在於妹妹。”何萍又把錯誤歸咎在自己身上。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客氣,只見何珍珠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笑問到:“你們如此可是和好了?”
只見此時何珍珠已不是剛纔肝腸寸斷的痛苦模樣,還似往常那般咋咋呼呼。
“你不是方便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可好些了?”何繼學關心到。
“本來是這樣,只是一到了茅房,肚子便不痛了,所以就回來啦。就看見你們在這裡打太極,嘴裡呢還唸唸有詞,什麼我錯了,是我不對。”何珍珠又是模仿說話的語氣又是比劃着太極的動作,說完還把自己給逗笑了。
“我同哥哥只是單純地說話,哪裡有你所說的這般了?”何萍拭了拭眼角,輕推了何珍珠說到,何繼學也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既如此,怎的還溼了眼眶呀?”何珍珠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到。
“不過是被冷風迷了眼睛罷了。”何萍別過臉去。
“這麼說來你們是和好了,那我這個中間人也算是成功了。”何珍珠對着何萍笑到,一時忘了何繼學的存在。
“什麼中間人?”何繼學好奇到,瞧着何珍珠的樣子像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二人鬧了彆扭,對於剛纔她的鬧肚子現在突然又說好了也覺形跡可疑。
何珍珠忙捂着嘴,怕是又說錯話了,一時不知道做何辯解,忙給何萍使眼色讓她救場。
“你這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哪裡就做中間人了,何況我同繼哥哥從來就沒有嫌隙過。”何萍眨了眨眼說到,“方纔聽哥哥說你有事找我?”
何繼學聽了也說到:“既如此,我已經幫你把萍妹妹叫出來了,就先走了。”
“這到底是誰有事,誰幫了誰呀?”何珍珠看了看何萍又看了看何繼學笑到。
何繼學也看了看何萍,兩個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轉身離開了。
“你剛纔是真鬧肚子還是假鬧肚子?”何萍好奇地問了何珍珠。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們怎麼會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何珍珠一臉得意地說到。
還只以爲自己是智多星呢,這戲演的未免拙劣了些,差點就被繼哥哥給看出端倪來,何萍內心暗自笑到。
“不管怎麼說,這次多虧了你,我同繼哥哥才和解了。”何萍表示真心地感謝,又不忘提醒到:“不過你可別把我找你的事同繼哥哥說。”
“萍姐姐快別這樣了,妹妹感覺很不適應,姐姐如果真的感謝我,就把私藏的公仔書給妹妹看唄。”何珍珠故意說到,似乎惹何萍生氣是她的一大樂事。
何萍一聽果然馬上變了臉色,丟下何珍珠徑直往家裡走去,何珍珠忙一邊跟着一邊笑着道歉不迭。
何繼學後來無意間從何實的口中得知何萍早間來找過珍珠,問起她們二人有什麼事的時候何實卻只說不清楚,她們姑娘家的事他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