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俞而暑假在外面接了活,爲趕進度通宵寫代碼,本想中午補個覺,卻被綁到這裡挨打受罵。她對這些豪門恩怨的狗血劇情不感興趣,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直到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才醒過神來,茫然不知所以。
夏末端詳她的相貌,果然和宮太太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略微下陷的眼睛,簡直和王淵深一模一樣。以前沒留意,現在卻是越看越像。宮太太也在看她,嘴脣顫抖。
王淵深走到李俞而跟前,仔細打量着她,問道:“你知道自己是領養的嗎?”
“知道,小時候父母就告訴我了。”
“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嗎?”
“不知道。聽說我是超生的,人家看到是女孩,不想要了。”
“胡扯。”王淵深拉開房門出去,不一會兒拿了面鏡子進來,放在李俞而面前,兩人同鏡,照了半天,擡頭對宮太太一笑:“看上去像是我們的孩子。”
宮太太臉紅到了脖子。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出乎意料啊。”王淵深感嘆,“小說都不敢這麼編。天意,的確是天意。我的孩子終究回到了身邊,你們這兩個惡人,終究會受到懲罰。”
他走到窗前,“唰”地拉開窗簾,外面已是暮色沉沉。
“這個下午沒白費,有這麼多驚人的發現。”王淵深獰笑着,對薛管家和蔣醫生說:“你們不僅奪走嬰兒,害我們骨肉分離,還弄來個假貨,謀取集團產業,真是傷天害理,狠毒之至。委屈你們在這裡呆上幾天,我得和律師合計合計,不讓你們把牢底坐穿,怎解我心頭之恨。”
“我這麼信任你們倆,你們卻……”宮太太氣得直淌眼淚,“淵深,這兩人我再也不想見到,留在這裡做什麼?通知警局,把他們送拘留所裡去。”
“No,No,”王淵深擺手,“下個月公司就要上市,那可是我三年的心血。上市前,公司和家裡,任何負面消息都不能出現。我把他們關進後面的庫房裡,不會讓你看到。”他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張強,命他帶幾個保安前來。
“你對我怎樣,都沒關係。”薛管家說,“但凌宮梓不是假貨,他是凌總的兒子,他有資格生活在這裡,繼承凌總打下的江山。”
“凌總的兒子?”王淵深走過去一把扯下凌宮梓臉上的墨鏡,歪着頭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憑什麼說他是凌德發的兒子?有證據嗎?”
“梓梓眉眼和凌總長得這麼像……”
“是嗎?”王淵深搖搖頭,“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薛管家臉色大變。
“這個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多得是,難道像凌總的都是他兒子?”王淵深把手裡的墨鏡往桌上一扔,冷笑道:“薛慕凌,你可真能算計,和別的男人生下野種,拿來冒充凌總的兒子,可笑。”
“胡說,”薛管家大吼,一直保持的鎮定土崩瓦解,“梓梓是凌總的兒子,十五年來,凌總從沒有不承認梓梓是他的兒子……”
“英明神武的凌總被你們耍了,我可沒那麼蠢。”王淵深好整以暇,“如果你能拿出親子鑑定的證明,我就承認。可惜的是,凌總的肉身早就灰飛煙滅了。”
張強敲門進來,門外站着一排保安。
王淵深指了指薛管家和蔣醫生,命令張強把兩人關進庫房。
“至於你,小少爺,你的好日子也到頭嘍。”王淵深拍了拍凌宮梓的腦袋。
“宮梓不過是個孩子,大人做的孽,跟他沒關係。”宮太太懇求道:“淵深,你就不要爲難他了。”
“悠雲,你弄清楚了,他不是你的兒子,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連。從今往後,你應該和他一刀兩斷,不要再維護他了。”王淵深態度強硬。
“還有你,假李俞而,”王淵深指着夏末,“我又忘了你叫什麼名字。我說這個凌宮梓就是你的同夥,你不會否認吧?你們兩個假貨,今晚就關在一起吧,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置你倆。”
保安進來把凌宮梓從輪椅上拖下來。凌宮梓臉色煞白,一言不發,像個木偶一般任人擺佈。夏末無法可施,被保安推了出去。
李俞而跟着走出去,被王淵深攔住,問道:“你去哪裡?”
“這裡的事結束了,我該回家了。”李俞而說。
“回哪個家?”王淵深道,“這裡就是你的家。明天我就安排做個親子鑑定,確認咱們的關係。”
“不必了,我還有事,”李俞而說,“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你是我們的女兒,好不容易團聚,怎麼就要走呢?”王淵深勸道:“而且,你在這件事情裡受益是最大的,一下子就成了集團的繼承人。你看那個薛管家,費了多少心血,爲她兒子爭這個位置,卻被你輕鬆得到。”
“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想當什麼集團的繼承人。”
“你傻啊?你的養父母不過是窮教師,住在一個破小區裡,他們能給你什麼?”王淵深耐心勸慰,“今天中午我打了你兩下,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生氣,事情過去就算了。我養父母沒什麼錢,但我想要的他們都給我了。我不貪圖錢,也不想與你們有瓜葛。你就放過我吧。”
“你怎麼不知好歹呢?”王淵深拉長了臉,“反正你不能走,我叫人給你收拾一個房間,你在這裡住下。”
“我不要和你們住在一起。”李俞而執拗得很,“夏末雖然有錯,至少她不爲非作歹。比起你們,我寧可和她在一起。”
王淵深的臉氣成豬肝色,冷冷道:“你喜歡受罪就跟她一起去,但是休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