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多再留三日。”
一說到三天後又要分開,光是想想都讓他難以忍受。
想到即將面臨的分別,即墨煜扳住水燁的雙肩,和她面對面,使她能夠對着自己的視線。“燁兒,我們不會分開太久。等我處理完族中的事務會盡快趕回來,你留在這裡安心修煉,嗯?”
說話間,瑩紫的瞳眸緊緊地凝着她,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
水燁微微仰着頭,視線正對上那雙瑩紫的瞳眸。
明明還是那雙熟悉的眼睛,但裡面的深情卻如同磁石般吸引着她,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才罷休。
纔不過對視一會兒,她就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只得稍稍移開目光,斂下眸子道:“你別這麼看着我,又不是見不到了。也不用急着回來,我能照顧好自己。過不了多久老師就會讓我下山去完成師門任務,到時候我去九幽找你。現在我有傳訊玉牌,你也不用擔心聯繫不上我。”
“不用來尋我,等你下山時我會趕過來的。不是要去蜃影宮看你外公嗎?我們可以一起去。”
他們兩人的婚事不能再無限期地等下去了,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這次正好是個機會,只要申屠老宮主點頭,至少可以先把婚事定下來。
只有讓心愛的女人打上他的烙印,才能讓那些覬覦她的人徹底死心。
水燁聞言微微一怔,“你要和我一起去?”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水燁趕緊搖搖頭,“只是有點兒意外,我以爲這段時間你會很忙。你畢竟是九幽的少主,總是跟着我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九幽如今還是我父親理事,我只是協助而已。”
“那……好吧。反正你還能在這裡留幾天,這些事我們也不用急着討論。”
“嗯。”
一聲輕應,即墨煜伸開雙臂將水燁攬進懷中,閉上雙眼嗅着她發間的幽香。
水燁靠在熟悉而微涼的懷抱中,慢慢也閉上了雙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是聽着他的心跳就會覺得安心。
此時,兩人緊緊依偎,感受着屬於對方的氣息,房間中頓時寂靜無聲,只有兩人的感情在悄然升溫。
“咳咳。”
一道輕咳傳來,水燁倏然推開即墨煜,轉頭看向立在門口的濮陽風凌,“老師,你回來了?”
“嗯,爲師是不是回來地不太是時候?”
濮陽風凌望着俏臉緋紅的徒兒,沉重的心情頓時變得輕鬆了不少。
聽着老師的調侃,水燁的嘴角抽了抽。
移開目光看向即墨煜,用眼神示意他,“你不是還有事嗎?快回去處理吧,別讓血魂等急了。”
隱在暗中的血魂聞言內心一陣感動,他確實有要事要稟報給少主,少夫人真是善解人意啊。
即墨煜挑了挑眉梢,看着明明十分窘迫卻裝得一臉正色的小女人,點點頭道:“好,晚些我在房間等你。”
這句話是貼在水燁的耳畔說的,讓她的耳尖連帶耳廓都紅了個透。
嗔怒地橫了某個男人一眼,水燁乾脆低下頭整理桌面上的藥草。
見此情形,即墨煜彎脣一笑,朝濮陽風凌點點頭,擡步離開了煉藥房。
待他走後,水燁主動解釋道:“剛剛……”
“水丫頭,不用臉紅,爲師也是過來人,年輕人一時情不自禁也是可以理解的。爲師可不是老古板,一點兒都不反對你們兩個在一起。要是能儘快成親那就更好了,說不定不用多久爲師就能抱上徒孫了。”
濮陽風凌打斷她的話捋着鬍子笑得眉眼彎彎,心情較之剛纔又好了不少。
水燁摸了摸自己的臉,禁不住在心裡吐槽。
老師送的這個千幻面具雖然能夠隨意改變容貌,但這種毫無存在感的面具卻連她臉上的緋紅都遮不住,實在讓她心塞。
爲了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只得主動詢問道:“老師,之前出現在廣場上的那些黑袍人是什麼人?”
提到魔族,濮陽風凌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他緩步走到前面落座,思忖了一下開口道:“這件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來,坐到爲師身邊來,咱們慢慢說。”
“是。”水燁搬着椅子在旁邊坐了下來。
濮陽風凌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接着講述道:“說起那些人,就不得不提到神魔兩族。其實,在超脫於中州大陸之外的高一級位面,生活着一支統領着整片蒼穹大陸的族羣,被後世稱爲神族。他們的血脈異於常人,修爲自然也到達了一種無法言說的高度。”
“萬年前,神族中誕生了一個天才少年,因爲想法奇異,漸漸被神族所不容。他帶領着一羣和他一樣擁有野心的族人脫離了神族,並大肆侵略屬於神族的領地,建立了與之對立的勢力,也就是後世人口中的魔族。”
這還是水燁第一次聽到魔族誕生的起源,聽到這裡禁不住問道:“那個少年能夠建立一個與神族抗衡的勢力,恐怕不只是天才那麼簡單吧?按理說他的野心應該不是一兩日,要想招攬人手抗衡神族,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可是神族竟然能夠放任他強大到那種地步,恐怕這裡面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吧?”
那個所謂的天才少年應該就是魔主,記得他曾經說過自己萬年前就已經存在了。那個人實在太過強大,幾乎可以說無懈可擊。
如果能夠多瞭解一些有關於神魔兩族的事,說不定會對消滅魔族有些幫助。
濮陽風凌被問得一愣,接着搖搖頭道:“這個,爲師就不清楚了。總之,幾千年前,神魔兩族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決戰。最終的結果就是兩族兩敗俱傷,幾乎同時消失在了世人面前。這麼多年來,人們已經快要把神魔兩族淡忘了,可誰知魔族卻突然出現,之前一點兒徵兆都沒有。那些黑袍人,其中大部分都來自魔族,還有一小部分是被魔氣侵染轉化的半魔。”
“那些人是魔族?”水燁聽到這兒多少有些失望,本以爲老師對魔族的瞭解會多一些,沒想到和她知道地差不多。
看來還是要儘快聯繫到流觴,他好歹來自神族,對魔族的瞭解應該會多一些。
濮陽風凌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府主已經和爲師還有幾位長老商議過了,爲防魔族去而復返,你們下山的時間提前到兩日後,你不是要回蜃影宮看你外公嗎?這次正是個好機會。”
“兩日後?”那不是可以和煜一起下山了?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濮陽風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怎麼樣,可還滿意?想必你們兩個小情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恐怕剛剛還在爲分開的事苦惱吧?快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即墨少主吧,有他一路保護你爲師也能放心。”
聞言,水燁眉梢輕動,身子微微前傾,“看來,老師是不想要魂牽夢繞了?”
“咳咳……水丫頭,爲師可是爲你着想啊。”這丫頭,竟然又拿美酒來威脅他,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
水燁無視濮陽風凌那幽怨的眼神,坐直身子道:“既然老師如此爲徒兒着想,不如……將朔冰借給徒兒用用如何?”
“……”
濮陽風凌還沒開口,身在召喚空間中的朔冰抗議道:“主人,朔冰不要跟着這個人類。”
“呃,水丫頭啊,朔冰……”
“老師是要拒絕嗎?只是,蜃影宮距離這裡少說也有千里吧?”
濮陽風凌的老臉抖了抖,“不是還有即墨小子嗎?”
“哎,您也知道他是九幽一族的少主,總不能一直陪着我到處走吧?萬一他要是回了九幽,那我……”
“蜃影宮……”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水燁截下話頭道:“我長到這麼大還沒見過外公和舅舅,總不好第一次見面就要東要西吧?到時候萬一外公要是誤會老師對徒兒不喜,那可就冤枉老師了。”
哼,三番四次出言調侃她,就算是老師不付出點兒代價也是不行的。
濮陽風凌嘴角一抽,心道自己真是多嘴。
早就知道這丫頭不好惹,他就不該一時興起調侃她。
如今就算知道她要做什麼,可爲了美酒和名聲也不得不忍痛割愛。
於是抖着手從納戒中拿了一艘白玉小船出來,疼得他心裡直抽抽。“這是一件飛行寶器,名叫逐日追風。雖然是聖器,但尊級修爲即可驅動。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抵禦聖者級別的攻擊。蜃影宮距離這裡路途遙遠,這件寶器就當是老師送給你的禮物吧。”
“那就多謝老師了。”水燁痛快地伸手接下,心裡非常滿意。
濮陽風凌擺擺手,起身道:“行了,你接着煉藥吧,老師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在這裡多留了。”還是早點兒離開比較好,省的這丫頭一時興起再討要點兒什麼,那就得不償失了。
哎,看來他真是老了,還是找個地方靜靜吧。
水燁知道他這是大出血正心疼呢,也沒有留他,而是笑着點點頭,“老師有事就去忙吧,別耽誤了正事。”
她也要儘快把需要的藥劑煉製出來,然後就等着兩日後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