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燁感覺到背後有一股隱晦的殺氣,熾烈罡猛的火元素朝葛赫的方向襲去,幾乎是擦着他的臉頰飛過。見他嚇得面如土色,踉蹌着往後退去,燦若晨曦的瞳眸中盈着譏誚與殺意。
前世的傭兵生涯不僅讓她擁有了敏銳的反應能力,更是對危險和殺氣有着超凡脫俗的感知力。憑着這樣的能力,不知讓她避過了多少危險,最終成功地活了下來。
要說這個男人是出於好心來給他們送藥粉,那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雖然他剛剛有意收斂,但無意間泄露出來的那一閃而逝的殺意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呵,能讓鐵背蟻不敢靠近的藥粉?他會這麼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過節。
既然想要她的命,她總要回敬點兒什麼才行。不急,這一路上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玩兒。
葛赫好不容易站穩,看向水燁的眼神中透着滔天的怒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給你們送藥粉,你竟然對我動手?”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就算是白城主也要給他三分薄面,可惡,真是可惡至極!
那麼多的嗜血鐵背蟻都殺不死她,想要撒藥粉也沒有成功,爲什麼,爲什麼這個和自己作對的小子命這麼硬?
見葛赫面容猙獰扭曲,水燁似笑非笑地道:“不好意思,剛纔我只是想燒死你身後的那幾只鐵背蟻。”
說完,用眼神示意他往身後看看。
葛赫轉頭望去,身後確實堆着幾隻鐵背蟻的屍體。焦黑的屍身上冒着黑煙,明顯是剛被燒死不久。不過,即使這樣他依然認定水燁是故意的,不然剛纔那道火光就不會擦着他的臉飛過。
這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真拿他當傻子不成?
等等,她爲什麼選擇在這時攻擊自己?難道她發現自己打的主意了?
不,不會。這藥粉是叔叔特別處理過的,就算是煉藥師也不見得能夠察覺地到,憑這小子怎麼可能?
不行,他必須要穩住,不能太過急躁。一次不行還可以尋找下次機會,他就不信這一路走過去還找不到除掉她的機會。對,機會總會有的,他現在還不能和她撕破臉。
至於藥粉,不給也罷,親自下手更有保障不是嗎?
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葛赫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再轉頭時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開口道:“原來是這樣,剛纔是我誤會你了。我看周圍的鐵背蟻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恐怕這藥粉你們也不需要了。”
“嗯,還是你自己留着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水燁脣角微揚,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凜寒。
這傢伙竟然還不死心,看來這一路上確實不會無聊了。
葛赫被水燁那雙淡然明亮的瞳眸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嘴脣微動想要說些什麼。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具有穿透力的眼神,彷彿自己的想法全部曝露在日光之下,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此時,隨着廝殺進入白熱化,鐵背蟻的攻擊已經呈現出敗退的趨勢。雖然有不少人身上有傷,但受傷的程度並不足以致命。除了林珊珊時不時地尖叫,大家都是越戰越勇,激發出了骨子裡的戰意。
“太好了,團長殺死了嗜血鐵背蟻的頭領,那些鐵背蟻都退回去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水燁就見到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的嗜血鐵背蟻又如來時那樣退了回去。眉梢輕挑,笑吟吟地望着葛赫道:“看來你的藥粉確實用不上了。”
“既然沒事了,我去那邊看看。”葛赫攥了攥拳,穩定心神後擡步往葛盛的方向走去。
望着前方的背影,水燁對赫連夜道:“盯着葛赫。”
一次沒有得手,他一定還會下手。已經動了殺機,絕對不會輕易罷手。這樣正好,如此才合她的心意不是嗎?
赫連夜點點頭,眸光中閃過一絲森寒。
危機暫時解除,所有人離開戰場找了片乾淨的草地休息。前方有大片的食人藤,他們必須儘快恢復實力,才能早點兒開闢道路,離開這片危險的區域。
等所有人休整好,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梓珩透過枝椏的間隙望向天空,對身邊的團員吩咐道:“準備好,必須趕在天黑前離開這裡。”
程進和幾個傭兵紛紛點頭,其他人也做好了起程的準備。
來到食人藤的邊緣地帶,幾個傭兵將嗜血鐵背蟻的屍體扔進了食人藤中。趁着它們分食的時候,由火系魔法師和召喚師開闢出了一條狹窄的通路。被火燒着的食人藤發出“嘰嘰”的慘叫聲,不甘而又懼怕地往兩邊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