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韋爾霍文斯基(十)

費渡把車停在路邊, 兩個人順着馮斌和夏曉楠走過的路,一路走向鐘鼓樓東側的小門。

冬至前後,最是晝短夜長, 這會儼然已經有入了夜的意思, 介於月牙和半月之間的廣寒玉蟬高掛在遠處鐘鼓樓的一角, 沾染了一點昭昭的霧氣, 與瓦片上細細的雪光遙遙相對。

“所以出走的理由是學習壓力太大, 跑出來過聖誕?”費渡緊了緊圍巾,若有所思地說,“這理由你們也信?”

“說得過去, 誰還沒年輕過?小崽子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有時候不一定非得要符合大人的邏輯。”駱聞舟不經意地擋在他上風處, 同時仔細地端詳起周遭。

白天來時還沒有這種感覺, 這會天一黑下來, 整個鐘鼓樓景區就成了一片碩大的迷宮,所有的路燈都長得一模一樣, 長長地列隊成排,好似武俠小說裡某種詭秘的迷魂陣法。

附近除了地標性的鐘鼓樓本身,所有小巷彷彿都是如出一轍,連仿古的老店鋪掛門臉的位置都差不多,到處都是三岔路, 偶爾能碰上一兩個撞大運似的路標, 還標得不明不白, 人在其中, 走着走着就不知串到了哪裡。

他們倆都不是找不着北的路盲, 尤其駱聞舟,做了好多年的一線刑警, 對地理環境與人的面部特徵有特殊的敏感性,可饒是這樣,夜間穿梭在側門的羊腸小路里,也覺得有點暈頭轉向。

“不對,回來,不是那邊。”駱聞舟打開手電筒,對着稀有的路標研究了好一會,把轉錯方向的費渡叫了回來,“這倆崽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到底是怎麼半夜摸過來的?”

費渡突然冒出一句:“半夜去鐘鼓樓,他們倆是爲了看情人鏡吧?”

駱聞舟原本站在路標旁邊的小臺階上,猝不及防地一腳踩空掉了下來,嘴裡結巴了一句:“什、什麼?”

“‘情人鏡’是本市十大約會勝地之一,就在鐘鼓樓景區,”費渡奇怪地說,“你沒聽說過嗎?”

駱聞舟以己度人,以爲自己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還想暗搓搓地以“實地考察案情”爲幌子,把費渡拐來,在玉皇大帝他老人家面前領張證,然而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費渡竟然不務正業到這種地步,沒事整天研究約會勝地。

“我爲什麼要聽這種破事?”駱聞舟沒好氣地說,“我看你的專業就是泡妞泡傻小子吧,一天到晚淨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們家到現在沒倒閉,真是家底豐厚。”

費渡非常冤,因爲這恰恰屬於他爲數不多的“正事”範疇——鐘鼓樓這個主打情侶主題的旅遊項目做得非常簡單粗暴,效果卻異乎尋常地好,一直是所有打算涉足相關領域的老闆們百思不得其解的課題之一,費渡不單知道鐘鼓樓有個情人鏡,連情人鏡旁邊照相小店的年營業額都耳熟能詳。

他茫然了一瞬過後,很快敏銳地注意到駱聞舟話音裡的氣急敗壞,費渡心裡忽然輕輕一動,意識到了什麼。

費渡使出了十分的功力才憋住了沒笑,假裝自己不知道“調查”是個幌子。

駱聞舟則感覺自己辦了一件再蠢也沒有的事,打定了絕不能讓費渡知道的主意,假裝自己是個正經民警,“調查”並不是一條幌子。

兩人各自扯住“幌子”的兩邊,分別用“無辜”和“正直”的眼神對視了一眼,又各懷鬼胎地移開視線。

費渡有理有據地說:“鐘鼓樓景區的全價票也就是二三十塊,既然這個馮斌家境不錯,他應該不會在乎這點錢,會選澤晚上來,很可能只是不想讓人發現他和那女孩的關係。”

駱聞舟煞有介事地一點頭:“有道理,還有嗎?”

費渡:“……”

遊刃有餘的費總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假裝沒在約會”的約會,一時英俊瀟灑地忘詞了。

駱聞舟:“再往前走走看。你猜隱瞞的動機是什麼?早戀一般也是瞞着老師家長,很少連一起出走的死黨也瞞吧?”

費渡順着他的話音說:“兩種情況,要麼是自己覺得跌份兒,要麼是爲了保護對方——馮斌花這麼多心思帶女孩去看情人鏡,推測應該是後者。”

“嗯,那——”駱聞舟好似不經意地點頭之後,突然話音一轉,“你以前也不在乎違章停車那點罰款,整天在市局門口招搖過市,怎麼最近開我的車到市局來,反而知道規矩,去找停車場了?你算前者還是後者?”

費渡一頓。

駱聞舟撩起眼皮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趁機表個白嗎?我還等着聽呢。”

“都不是,”費渡回過神來,曖昧地笑了,在駱聞舟腰上摸了一把,壓低聲音,“那不是公安局嗎,我怕我‘無證駕駛’,被抓起來——警察叔叔,什麼時候跟我去情人鏡前領個證?”

駱聞舟:“……”

這王八蛋果然早發現了,在這裝蒜呢!

費渡這棵洋蔥大瓣蒜真是要多煩有多煩,一點也不招人疼,駱聞舟此時覺得他從頭髮絲到腳後跟,沒有一個細胞的可愛之處,什麼花前月下都多餘想着他,這種貨色只配給拖回家扒光了扔牀上。

掉光了葉子的古樹枝杈間,能看見鐘鼓樓上古樸的大鐘,夜色澄澈。

兩個假正經終於撕開了那張千瘡百孔的“幌子”,把那樁兇手是誰一目瞭然的兇殺案丟到了一邊。

“我十五六歲的時候,也策劃過集體出走,不過理由比‘過洋節’像樣一點——當時是肯德基還是個什麼組織,辦了一場中學生籃球賽,獎品是一批NBA明星的簽名籃球,正好有我喜歡的球星,我就糾集了一幫人,從一個同學當護士的表姐那騙來一打病假條,跟家裡說是學校組織競賽夏令營,跑到外地打了半個月的比賽。”

費渡:“……”

這熊得讓人歎服的崢嶸歲月。

“果然拿到了獎,還糊弄我媽說是同學出國玩帶回來的,”駱聞舟和他並肩走在幽靜的小巷裡,拉過他的手,覺得涼,就把尚帶餘溫的栗子給他捂手,並且用餘光時刻提防着他偷吃,“後來開家長會,老師跟我媽一通氣,這事就穿幫了,我爸回家聽說以後,把我臭揍了一頓。”

費渡總覺得像這種晚期問題兒童,不是簡單的暴力能鎮壓得了的。

“我爸這人,看起來挺嚴肅,其實也很通情達理,”駱聞舟說,“等他從氣頭上過去,回過味來,於是跟我說,‘強扭的瓜不甜,不愛上學就拉倒吧,愛去不去’。”

駱聞舟那堪稱雞飛狗跳的家長裡短故事,對費渡來說有着不可思議的吸引力,每次聽他偶然間提起隻言片語,都覺得像邂逅了一顆幕後彩蛋,見駱聞舟說到這突然停下,費渡忍不住追問:“然後呢?”

駱聞舟:“剛開始我還挺高興,以爲他老人家從此‘回頭是岸’改吃素了,沒想到然後他就很‘通情達理’地把我高二的學費和生活費一起扣下了。”

“我雖然偶爾逃學,也沒做好真當失學兒童的準備,只好趁放假出門打工賺學費,那老東西說到做到,真一分錢都沒給我。我給人家送了倆月的桶裝水,就爲了一個球……不許笑。”

這個故事要是也能存起來當標本,費渡感覺他能拿着把玩半輩子。

“每次說起這些丟人現眼的事都讓我主講,”駱聞舟擡起胳膊肘戳了他一下,“該你了。”

費渡:“……”

他漫長的成長經歷中着實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可是實在捨不得此時破壞氣氛,只好搜腸刮肚地想了好一會,還真就從乏善可陳的記憶裡扒拉出一件事。

“好吧,”費渡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駱聞舟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有一年春節前後,我去一個朋友家拜年,”費渡頓了一下,接着說,“在他家樓下看見一輛自行車,是一輛帶變速的賽車,刷着特別騷氣的漆,像毒蛇的花紋,看起來非常合我的眼緣。”

駱聞舟覺得他描述的這輛車莫名耳熟。

費渡舔了一下嘴脣,十分謹慎地修飾着自己的措辭:“我就給它留下了一點新年禮物,嗯……用口香糖黏在了後輪上。”

駱聞舟倏地停住腳步——他想起來了,有一年春節,陶然因爲值班排得滿,不能回老家,他就騎着車、拎了年貨,代表燕城人民去給警察同志送溫暖。

去之前想起了某個沒人管的小崽子,還帶上了限量版的遊戲機,打算託陶然帶給他。

結果他纔在陶然家坐了二十分鐘,放在樓下的車就被人做了手腳——不知道哪來的倒黴孩子,用口香糖在他後輪上黏了幾個一壓就炸的小摔炮,駱聞舟走的時候沒注意,一步跨上車,落座車座的同時伸腳一踩腳蹬——

差點被炸上近地軌道!

費渡保持着微笑,心虛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費、渡!”

費總“色字頭上一把刀”,爲博美人一笑,鬼迷心竅地主動投案自首,再後悔是來不及了。

他並未因爲坦白而得以“從寬”,被駱聞舟捉住了好一頓收拾,從背後被推到了牆上。

費渡:“等……等、等一下。”

“等什麼?”駱聞舟捏着他的下巴獰笑,“強/奸不用等紅綠燈。”

費渡:“這牆上有血……”

駱聞舟一愣,立刻鬆了手,費渡腳步有些凌亂地退開,臉色有些發白地轉開視線——幸虧那牆上的血已經乾涸,他倒不至於當場吐出來。

牆上有一溜血點子,在暗紅色的牆壁上極容易被忽略,如果不是費渡對血腥氣非常敏感,恐怕就要被忽略過去了。

“監控只拍到了馮斌和夏曉楠被兇手追着,從一條小巷中跑出來的一幕,”駱聞舟伸手抹了一下牆上的血跡,隨即在周圍轉了轉,在隱蔽的牆角處找到了一個玻璃飲料瓶的碎片,“馮斌應該是在毫無防備的時候驟然遭到襲擊,曾經試圖反抗,把買的零食和飲料砸了過去——清潔工大概是沒注意,都給收走了。”

費渡輕輕地揉了揉眉心:“馮斌跑出去的時候已經被砍傷了?”

“嗯,”駱聞舟一點頭,“傷在後背。”

後背受傷,馮斌當時很有可能正親暱地和夏曉楠膩在一起……甚至正在親吻她,也許他偷偷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到了這裡纔敢大着膽子碰一碰他心愛的女孩。

這是一段每個角落都適合接吻的路,月光盤旋,新雪清澈,路燈時常把兩個人的影子搭在一起,纏綿得難捨難分。

這迷夢似的情境卻突然被一把砍刀打碎。

“兇手從十字路口開始,跟了他們一路,”費渡緩緩地說,“方纔我們經過的路段中,至少有三四處,比在這裡動手更理想。可兇手卻偏偏要選擇了這,爲什麼?”

馮斌和夏曉楠第一次遭遇盧國盛的時候,馮斌雖然被砍了一刀,兩個人也確實非常狼狽,但他們當時跑出去了——因爲正如費渡說的,這裡的地理環境對於兇手來說“不理想”。小巷另一頭是明的,四通八達,分叉口很多,如果那兩個孩子跑得夠快,他們很有可能會成功地甩開盧國盛!

對了,如果不是他們倆自己迷迷糊糊地又轉回原地,也許當時就順利脫逃了。

如果不是他們倆自己轉回來……

駱聞舟和費渡同時沉默下來,這條甜得通往“天人同心”的情人鏡的路,突然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每個剛吻過心上人的男孩,都能在那一瞬間獲得他這一生最大的勇氣,馮斌當時來不及多想,一定是拼盡全力想護着夏曉楠逃走。

可被他緊緊握着手的女孩當時在想什麼呢?

她在用什麼樣的目光注視着兩個人交握的手呢?

就在這時,小巷另一頭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軟膠皮鞋底,踩在地上幾乎悄無聲息,只有在這令人窒息的安靜中才微微露出行跡,夜色中立刻泛起不詳的漣漪,駱聞舟悚然一驚,一把將費渡攔在身後:“誰?出來!”

一個人應聲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是個景區的夜間巡邏員。

巡邏員可能也有點緊張,拿起手電上下亂晃:“幹、幹什麼的?這已經關門了。”

虛驚一場,駱聞舟面無表情地從兜裡摸出工作證一亮:“警察,來看看。”

巡邏員長吁了一口氣,用力拍拍胸口,擠出個客客氣氣的笑容:“哦哦,好,您忙。”

說着,他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就要離開。

“等等,”駱聞舟叫住他,“能問一下你的工號嗎?”

巡邏員一愣,隨即順從地把自己的工作卡摘下來,雙手遞到駱聞舟手上:“警官您隨便看。”

駱聞舟不動聲色地掃過證件號碼和上面的照片,把工作卡還回去:“這麼晚了,一個人在發生兇案的地方巡邏,你不害怕嗎?”

巡邏員的態度無懈可擊,大喇喇地衝他笑了一下:“兇案不是這條街,那條街都封住了,想去也不讓去呢。”

駱聞舟刀鋒似的目光從這個巡邏員身上掃過,盯得那巡邏員已經有些不自在了,才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等這段小插曲過去,費渡才接上了方纔的話音:“也不排除是巧合。畢竟我剛纔也差點走錯路。”

駱聞舟卻沒吭聲,他腦子裡在清晰地回放着這一段監控視頻――馮斌和夏曉楠第一次從盧國盛眼皮底下逃走的時候,盧國盛並沒有奮力追。他走出路口的姿態幾乎是閒適的,好像篤定了他的目標跑不了。

“馮斌那封信,我覺得很不對勁,”駱聞舟說,“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所以才發給你看,你現在有結論了嗎?”

“有一點可供參考的——雖然那封信的開頭是‘親愛的爸爸媽媽’,但整體不是寫給父母的語氣,”費渡說,“‘我們都很焦慮,身邊沒有真正悠閒寧靜的人’,‘以前想要的,現在全都不想要了’,還有開頭那一句‘痛苦地思索自己爲了什麼而誕生’――大量句子化用自一本書,叫《關於莉莉周的一切》,日文譯本,是個關於校園暴力的兇殺故事。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駱聞舟沉吟片刻:“走,跟我去趟醫院,我要去見夏曉楠。”

與此同時,他飛快地把方纔看來的工作證工號給當晚值班的陶然發了過去:“聯繫鐘鼓樓負責人,查查這個工號的巡邏員。”

133.埃德蒙·唐泰斯(四)132.埃德蒙·唐泰斯(三)71.麥克白(十二)104.韋爾霍文斯基(十四)26.於連 二十五153.埃德蒙·唐泰斯(二十四)143.埃德蒙·唐泰斯(十四)6.於連 五66.麥克白(七)136.埃德蒙·唐泰斯(七)123.韋爾霍文斯基(三十三)163.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四)46.亨伯特·亨伯特 十三118.韋爾霍文斯基(二十八)38.亨伯特·亨伯特 五167.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八)22.於連 二十一64.麥克白(五)111.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一)113.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三)46.亨伯特·亨伯特 十三132.埃德蒙·唐泰斯(三)132.埃德蒙·唐泰斯(三)102.韋爾霍文斯基(十二)76.麥克白(十七)152.埃德蒙·唐泰斯(二十三)32.於連 三十一162.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三)108.韋爾霍文斯基(十八)69.麥克白(十)170.埃德蒙·唐泰斯(四十一)36.亨伯特·亨伯特 三90.朗讀(三)108.韋爾霍文斯基(十八)168.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九)57.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四21.於連 二十36.亨伯特·亨伯特 三69.麥克白(十)169.埃德蒙·唐泰斯(四十)134.埃德蒙·唐泰斯(五)47.亨伯特·亨伯特 十四94.韋爾霍文斯基(四)64.麥克白(五)59.朗讀(二)122.韋爾霍文斯基(三十二)54.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一72.麥克白(十三)140.埃德蒙·唐泰斯(十一)167.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八)97.韋爾霍文斯基(七)72.麥克白(十三)163.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四)124.韋爾霍文斯基(三十四)77.麥克白(十八)80.麥克白(二十一)179.朗讀(五)61.麥克白(二)23.於連 二十二55.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二100.韋爾霍文斯基(十)130.埃德蒙·唐泰斯(一)26.於連 二十五162.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三)94.韋爾霍文斯基(四)55.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二38.亨伯特·亨伯特 五39.亨伯特·亨伯特 六67.麥克白(八)17.於連 十六3.於連 二157.埃德蒙·唐泰斯(二十八)31.於連 三十90.朗讀(三)60.麥克白(一)53.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168.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九)139.埃德蒙·唐泰斯(十)179.朗讀(五)99.韋爾霍文斯基(九)43.亨伯特·亨伯特 十65.麥克白(六)84.麥克白(二十五)168.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九)110.韋爾霍文斯基(二十)13.於連 十二26.於連 二十五169.埃德蒙·唐泰斯(四十)81.麥克白(二十二)132.埃德蒙·唐泰斯(三)118.韋爾霍文斯基(二十八)35.亨伯特·亨伯特 二152.埃德蒙·唐泰斯(二十三)130.埃德蒙·唐泰斯(一)70.麥克白(十一)131.埃德蒙·唐泰斯(二)98.韋爾霍文斯基(八)113.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三)119.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九)
133.埃德蒙·唐泰斯(四)132.埃德蒙·唐泰斯(三)71.麥克白(十二)104.韋爾霍文斯基(十四)26.於連 二十五153.埃德蒙·唐泰斯(二十四)143.埃德蒙·唐泰斯(十四)6.於連 五66.麥克白(七)136.埃德蒙·唐泰斯(七)123.韋爾霍文斯基(三十三)163.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四)46.亨伯特·亨伯特 十三118.韋爾霍文斯基(二十八)38.亨伯特·亨伯特 五167.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八)22.於連 二十一64.麥克白(五)111.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一)113.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三)46.亨伯特·亨伯特 十三132.埃德蒙·唐泰斯(三)132.埃德蒙·唐泰斯(三)102.韋爾霍文斯基(十二)76.麥克白(十七)152.埃德蒙·唐泰斯(二十三)32.於連 三十一162.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三)108.韋爾霍文斯基(十八)69.麥克白(十)170.埃德蒙·唐泰斯(四十一)36.亨伯特·亨伯特 三90.朗讀(三)108.韋爾霍文斯基(十八)168.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九)57.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四21.於連 二十36.亨伯特·亨伯特 三69.麥克白(十)169.埃德蒙·唐泰斯(四十)134.埃德蒙·唐泰斯(五)47.亨伯特·亨伯特 十四94.韋爾霍文斯基(四)64.麥克白(五)59.朗讀(二)122.韋爾霍文斯基(三十二)54.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一72.麥克白(十三)140.埃德蒙·唐泰斯(十一)167.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八)97.韋爾霍文斯基(七)72.麥克白(十三)163.埃德蒙·唐泰斯(三十四)124.韋爾霍文斯基(三十四)77.麥克白(十八)80.麥克白(二十一)179.朗讀(五)61.麥克白(二)23.於連 二十二55.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二100.韋爾霍文斯基(十)130.埃德蒙·唐泰斯(一)26.於連 二十五162.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三)94.韋爾霍文斯基(四)55.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二38.亨伯特·亨伯特 五39.亨伯特·亨伯特 六67.麥克白(八)17.於連 十六3.於連 二157.埃德蒙·唐泰斯(二十八)31.於連 三十90.朗讀(三)60.麥克白(一)53.亨伯特·亨伯特 二十168.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九)139.埃德蒙·唐泰斯(十)179.朗讀(五)99.韋爾霍文斯基(九)43.亨伯特·亨伯特 十65.麥克白(六)84.麥克白(二十五)168.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九)110.韋爾霍文斯基(二十)13.於連 十二26.於連 二十五169.埃德蒙·唐泰斯(四十)81.麥克白(二十二)132.埃德蒙·唐泰斯(三)118.韋爾霍文斯基(二十八)35.亨伯特·亨伯特 二152.埃德蒙·唐泰斯(二十三)130.埃德蒙·唐泰斯(一)70.麥克白(十一)131.埃德蒙·唐泰斯(二)98.韋爾霍文斯基(八)113.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三)119.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