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花甩了一把鼻涕說:“你是大隊最大的幹部,他是你的小幹部,你不管誰管。”
萬霸天一點辦法也沒有。
見小黑和柳如嫿進來,張美花一骨碌站起來,拉住柳如嫿的手,對萬霸天說:“她來了,你讓他倆對質。”
柳如嫿被張美花拉着,想掙開她的手,沒能如願,求助地看了小黑一眼。小黑上前說:“嫂子,你別激動,咱們好好說。”
張美花說:“你是誰?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摻和。”
小黑說:“嫂子,我是二連的連長,我也姓王,這位……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跟你家有才沒關係。”
張美花說:“你們想蒙我,不可能,是她親口跟我說的,他們現在有一腿,你看,這是他給她買的鞋,她親口說的這是暗示想跟她上牀。”
張美花將柳如嫿拎着的手提袋搶過來,放到萬霸天辦公桌上。萬霸天扭頭問王有才,“這是咋回事?”
王有才一看那雙鞋,奇怪這鞋怎麼到了柳如嫿手裡,看了一眼小黑,對萬霸天說:“這是一連劉一豹……”
小黑害怕他當着柳如嫿說漏了,趕緊搶過話頭。“對,是我讓劉一豹買的,劉一豹有個兵的親屬在市裡一個大商場,我就託他買了這雙鞋,送給她的。”小黑說完指了指柳如嫿。
萬霸天看了一眼小黑,指着柳如嫿。“他給你買的,那你倆……”
“我們現在……”?柳如嫿紅着臉,沒有把話說完。
萬霸天說:“我明白了,你倆現在正談戀愛,那她又吃的哪門子醋啊?”萬霸天說完望了望張美花。
柳如嫿說:“是這樣的,當時他們在訓練,他讓通訊員把東西送給我,我閒着沒事,就想去連隊看看,結果碰上這位大姐,我說我找王連長,我們本來聊得挺好的,結果一見這位大哥回來,她就這樣了。”
萬霸天笑着對柳如嫿說:“我明白了,她以爲你找的是他老公王有才,所以吃醋了。”
柳如嫿說:“估計是這樣。”
萬霸天接着對張美花說:“明白了嗎,這是個誤會,你沒把事情搞清楚就瞎鬧,成何體統?”
張美花說:“我不明白,王有才跟我說她當連長了,她找的不就是王連長,怎麼現在這位小哥又成連長了?”
“現在我告訴你,他倆都姓王,王有才從一連調到二連,本來下的是指導員命令,現在暫時代理連長,所以他跟你說他當連長了,而王金斧同志,就是他,”萬霸天指了指小黑。“他本來下的是連長命令,現在代理的是指導員,具體情況,你要實在搞不明白,就去問政委,政委搞個崗位互換搞出這麼大麻煩。”
張美花不相信似地看了衆人一眼,“真的是這樣嗎?是我錯怪我們家有才了?”
“誤會弄清楚了,都回吧。”萬霸天接着對柳如嫿說,“恭喜你加入野狼大隊準家屬的行列,今天這事別放心上,你們領導還在,一會吃飯的時候我會向他陪罪,你這兒,就由王金斧同志向你陪不是了。”
小黑和柳如嫿出去後,王有才向萬霸天鞠了一躬,“大隊長,今天這事實在對不起,你別生氣。”
萬霸天看了一眼張美花,“你先出去吧,我跟王有才說兩句話。”
張美花老實地出去了。
萬霸天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今天這戲演得夠熱鬧的。”
“是兩個女人……”王有才不好意思地說。
“你他孃的被家屬揪着耳朵滿大隊跑,還敢說自己是個男人?”萬霸天拍了一下桌子,“野狼大隊就沒你這麼慫的男人,特種兵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王有才不停地點頭說:“是是是。”
“是個屁,回去要好好教育家屬,這是部隊,不能耍農村婦女那一套,不過,”萬霸天頓了頓。“也不要過分埋怨她,兩地分居的家屬都不容易,明白嗎?”
王有才說了聲明白,退了出去,見張美花站在門口,沒搭理她,獨自向前走了。
甄美南迎面跑上來對王有才說:“指導員,不是,王連長,招待所那邊安排好了,你帶嫂子直接過去就行。”
張美花追上來,拉住王有才的手說:“你看你看,你的兵又叫你王連長了,你們剛纔肯定是合起來蒙我,我們還是去問問政委吧。”
王有才甩開她的手,吼了一聲:“你**有完沒完,老子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前途也被你毀了,過完年,老子陪你一塊回家種地,這下行了吧?”
張美花一愣,“有這麼嚴重嗎?”
王有才沒理她,氣沖沖地朝前走。張美花跺了跺腳,着急地說:“那怎麼辦?我還想跟你隨軍到這邊來享享福呢。”
兩人一前一後向連隊走,各連正朝食堂走去的牲口紛紛側目。張美花向他們揮着手說:“他不是搞破鞋,剛纔是個誤會,我們家有才是個好人,大好人,你們千萬別誤會他啊……”
牲口們聽了,無不笑破了肚皮。
王有才與媳婦張美花打起了冷戰,這裡暫且不表,再來說說小黑與柳如嫿。
甄美南亂點鴛鴦譜,讓小黑很惱火,想着找時間跟她好好說一下其中的誤會。沒想到第二天,柳如嫿將電話打到了連隊。柳如嫿在電話裡說:“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柳如嫿說:“這不是馬上過年了嗎,家裡人催我回去。”
小黑說:“回家是好事,回去看看也應該。”
“可家裡給我介紹了一對象,讓我回去相親呢。”
小黑說:“這……也是好事,那你回去看看?”
柳如嫿久久才說:“其實我在等一個人……”
小黑的心一緊,接着聽見柳如嫿說:“其實你也知道我在等誰……我給你看過他的相片……他是我師兄,從我本科畢業前就開始等,我等他了四年……喂,你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