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注意的是,武裝匪徒們非常狡猾。”當地邊防公安局的一個負責人說,“上一次我們的追捕爲什麼失敗?因爲敵人根本沒進死亡谷,卻用菸頭誘引我們進入了死亡谷,用心極其歹毒。”
“他們沒進死亡谷?那他們是怎麼出現在前邊國境線的,難道他們會飛不成?”小黑聽警察這樣說,立即擡頭問。
“這就是匪徒們高明和狡猾的地方,他們將你們誘引到死亡谷後,自己卻藏了起來,前邊國境線出現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同夥。你們誤以爲他們已通過雷區向前追捕的時候,他們正在你們身後向相反方向逃竄。”
這纔是反追捕的高手。小黑依稀記得,在高一點退伍前的那個晚上,他曾經對高一點說過:“兔子是永遠跑不過獵狗的,不管它是一隻什麼樣的兔子,都會有比它跑得更快的獵狗,惟一讓獵狗追不上的方法,就是讓它失去追捕的目標,獵狗跑得越快,它離你越遠。”
該死的高一點,那隻可惡的蒼蠅?
部隊還沒開到農場,就見幾個警察從路邊的草叢鑽了出來,每人都掛了彩,滿臉沮喪。
盧啓國問:“什麼情況?”
一個受傷的警察說:“他們的火力太猛,我們不得不退下來,他們已打出山谷,朝國境線跑了。”
“參加戰鬥的武裝匪徒一共有多少人?”
“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萬霸天下車展開地圖,對匪徒逃竄的叢林地形進行研判後,立即命令小黑和劉一豹各帶一組人進行圍殲。
劉一豹率先帶人衝了過去,剛進叢林沒多久,就遇到了麻煩。前方兩邊都是絕壁,只有一道狹窄陡峭的山坡可以通上去。走在一側的一排長李偉剛從一處低窪地擡起頭,槍聲就響了,一串子彈貼着他的腦皮飛過去,像瘋狂的老鼠吱吱怪叫着鑽進後面的草叢裡。李偉就勢一個翻滾,臉上滿是驚惶和憤怒,手裡的槍也遠遠地甩到了一側的草地中。
“低姿匍匐前進,要注意戰術動作!”劉一豹確信李偉沒受傷之後,瞪着眼睛朝他吼道。
李偉臉色蒼白,下意識地瞪了瞪失神的眼睛,接着對劉一豹說:“放心吧,我當不了炮灰!”說完放低身體,慢慢地朝他的槍爬去。
李偉剛撿回槍,又是一排子彈射過來,“噠噠噠噠……”密集的彈雨像刀子一樣襲來,打得李偉身後的一棵碗口粗的樹攔腰截斷。李偉抱着頭縮在那裡,子彈幾乎貼着他的後背穿過,根本直不起身。
“千萬沒動!”劉一豹喊了一聲,接着一個翻滾,憑對子彈彈道和落點的判斷,用盲狙的方式朝射點開了一槍,對方瘋狂的槍聲一時啞火了。
“快撤回來!”劉一豹喊了一聲。而李偉卻沒動。劉一豹一驚,以爲他受傷或者犧牲了,接着朝他剛纔射擊的方向連開幾槍之後,一個翻滾,將李偉的身體摟住,滾回低窪處。很快,對方的槍聲又響了,被擊中的一棵樹又攔腰打斷,倒了下來。
劉一豹將李偉的身體翻過來,並沒看到他受傷。李偉呆呆地望着那棵被打斷的樹,好半天才說:“這是什麼槍?”
“這是機槍,你**快醒醒!”劉一豹吼道。
此時,在後邊指揮的萬霸天聽到這槍聲,身體一顫,多年前那場戰爭中的痛苦記憶也甦醒過來了,全身一個哆嗦,一種被金屬洞穿的灼燙感刺激着他全身的每根神經。
“這是機槍,高平機槍!”萬霸天情不自禁叫道,腦子浮現出記憶中那些被這種機槍打中的戰友遺體,無不像刀削的那樣,攔腰斷成兩截。這是那場戰爭敵人所有武器中給他最刻骨銘心的一種。
“告訴劉一豹和王金斧,下手一定要狠,不能讓他們的囂張氣焰擡頭。”萬霸天對一旁的參謀命令道。
萬霸天的判斷是正確的,打仗打的是意志,是士氣。短兵相接時,下手一定要狠,才能在氣勢上佔優。一旦讓敵人的氣勢佔了上風,我方人員打起來就會縮手縮腳。尤其是敵人擁有高平機槍那樣的武器,戰士們一旦目睹那種殺傷力,對於沒見過血的他們來說,心頭難免會產生恐懼,個人戰術水平就難以發揮出來。
小黑帶的一組人趕到那道狹窄的山坡時,對方居高臨下,早有發現,沒等他們展開,一排密集的子彈就壓過來了,身後的樹枝紛紛倒下。
緊跟在小黑身後的一排長何大軍掏出一顆手雷,在目距這道陡坡的距離。小黑舉手製止了他,“這坡太陡,周圍樹木太密,你想炸了自己嗎?”
何大軍氣惱地望着那個火力點,擡頭問小黑,“對方的火力太猛,咱們上不去,這個仗怎麼打?”
小黑扭頭吼道:“叢林射擊訓練都白搞了嗎,都散開!”
小黑說完發出一個掩護他的手語,接着迅速竄上附近的一棵大樹。何大軍等人雖然不停地向陡坡方向射擊,但敵人的位置實在太好了,山坡下的子彈根本找不到他們藏身的位置。小黑上樹後,很快發現敵人的身影,敵人這時也同樣發現了他,密集的子彈飛過來,樹梢被削斷,小黑的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衆人驚呼一聲爲小黑捏一把汗的時候,小黑的槍響了,那顆子彈似乎飛得很慢,隔了很久,纔看到一個人從山坡上滾下來。
小黑利用弩槍將繩子發射到另一棵大樹上,接着蕩了過去,在確信陡坡上沒人之後,向何大軍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何大軍立即帶人衝上陡坡。那挺該死的機槍,此時已打得發燙。
劉一豹見小黑如此神勇,想說謝謝卻又說不出口,見小黑從樹上滑下來後,看都沒看他一眼,好像受了莫大侮辱,衝着他的人喊道:“瞧你們那縮頭烏龜的樣兒,這還是老子一連的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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