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勇從夢中驚醒,感覺這個夢很怪異,又很離奇。
第二天,遲勇把自己夢告訴朱仁、李和,兩人聽了也感覺很奇怪,必竟經歷那麼多事情,就是一個夢也會讓他們聯想很多。
他們起牀後,遲勇親自給他們做早飯,朱仁、李和覺着遲勇經歷生意破產、離婚後,遭受打擊很大,在這種情況下,遲勇還是保持樂觀心態,讓他倆很是佩服。
吃過飯,三人收完菜,就開始往市場運,回來後已是下午時分。
到了菜地後,只見支詳謙一人在地裡忙活着。
“你們都不太懂種菜,我過來幫着打理下。”支詳謙悶聲說着話。
遲勇對支詳謙說,“老支,以後你就在我這幹吧,掙多少咱分多少,你也不介意。”
支詳謙一邊低頭幹活,嘴裡“嗯”了聲。
從此以後,支詳謙每天都來遲勇菜地幹活,遲勇也信了那天做的夢,不再東山腳下住了。
回到空蕩蕩老宅,遲勇也讓支詳謙搬來一起住。朱仁對遲勇說,必竟支詳謙神神秘秘,搬來住恐怕不好。但遲勇決定了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遲勇真正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農民,他每天早早起牀,去菜地澆水、施肥,白天就蹲在菜地拔草、養苗,田園般生活,使遲勇暫且忘卻了一切煩惱。
這天晚上,四個人迎着夕陽收工回老宅,吃過晚飯,四人聊會兒天,就各自睡了。
遲勇又拿出那本古詩書反覆看着,他在想象當年支家繁盛時期場景,一大家子人生活在這個老宅裡,三房四妾,長工丫環,成羣的人在這處老宅裡,他們突然又一個個離去,離去的是那樣突然,那樣奇怪,只留下這老房子在孤零零訴說曾經發生的一切。
想象着支宅當年曾經出現的那些人,遲勇漸漸進入夢鄉,突然他感覺一個小女孩披散着頭,站在窗前看着他,遲勇激靈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戶,外面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幻覺,遲勇又躺下繼續睡,他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夢中一個人好像站在自己牀前,遲勇又警覺地坐起來,牀前一片漆黑。
第二天醒來,遲勇頭昏腦脹,昨晚折騰一宿,怪事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他喊朱仁、李和,沒有迴音,去了他們住的房間,原來早已不在屋裡,遲勇就去了菜地,這時他看到朱仁、李和、支詳謙正在菜地裡忙活着。
見遲勇來了,朱仁笑着說,早晨看到遲勇沒有開門,估計累了就沒敲門,他們就先來菜地了。
遲勇伸伸懶腰,就去拿水管澆地。等忙活完了,已是上午九點左右。
“先不幹了,回去吃口飯再接着幹。”遲勇停下手中活,帶他們往山下走。
路上,李和對遲勇說,他越來越感覺村裡陰氣重,晚上多熱的天,都感覺冷嗖嗖地,不會再出現怪事吧。
李和的話正中遲勇所想,他也始終有這樣感覺,但他不敢往上面想了,既然怪事來了,就迎着去吧。
晚上吃過飯,支詳謙獨自去睡了,朱仁、李和陪着遲勇聊天,遲勇問去抽裡鄉找的那個王半仙,李和說看來王半仙說的話都驗證了,他說過這個古村陰氣太重,他的法力達不到,恐怕村裡將來要發生很多事。
回想旅館趙大痦子的死、茌承義老婆的死,以及支詳謙突然發瘋,再後來村裡又陸續死了很多人,所有這些,遲勇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了。之前無論如何他對鬼神之類話,只當老百姓迷信,從來沒放在心上。
李和還告訴他,路上碰到那個白鬍子老人很神秘,不如找找他問問看看能否破解這個怪事。
“我親自去一趟,這兩天你們在家看好老宅及菜地。”遲勇吸了口煙,他決定親自去看看李和所說那個老人是何許人,如果能請來最好。
三人各自睡下,遲勇依舊翻看着那張老牀下面那幅畫,他突然想起,當初在掘開東廂房時,還留有洞口那幅古畫,遲勇就打開櫃子,翻了半天,總算找出來。上次回縣城本來想把老宅東西全部帶走,但這幅畫遲勇沒讓朱仁、李和帶來,他認爲這幅畫有鎮宅作用。
他仔細看着這幅似花鳥畫又似山水畫,風格獨特,以遲勇眼光他感覺這幅畫非凡人所畫,所畫之人是那個尼姑,還是那個小姑娘,還是另有其人,這是遲勇保持這幅畫的緣由。當然那張老牀,遲勇也沒捨得賣,必竟有人出很高價錢,遲勇也沒有動心。他知道這兩幅畫畫工不同,風格不同,寓意也不同。無論之前怎樣研究推測,遲勇都不得其解。回想起來,自從搬來老宅這日日夜夜,遲勇感覺到自己還沒有弄懂老宅。
畫在心中,人在畫中,遲勇枕着自己的想象進入夢想。
“有鬼啊!嚇死我了!”遲勇被一陣急促高聲喊叫驚醒,遲勇穿上鞋,打開院子裡電燈,只見朱仁抱着被往外遲勇這跑。
“怎麼回事!”遲勇問朱仁。
朱仁露着驚恐的雙眼,結結巴巴對遲勇說,“不……不……好了,屋裡進來鬼了,李和嚇……暈……了。”
遲勇趕緊跑向西廂房,只見李和躺在另外張牀上一動不動,遲勇趕緊上去,使勁掐住李和人中,不一會兒李和才甦醒過來了,也是瞪大眼睛看着牆。
“李和!你怎麼了!”遲勇拍打着李和。
這時支詳謙也披着衣服從南屋過來了,他一進屋,立即點上一根蠟燭,走過來,突然他脫下鞋照着李和就是打了過去,遲勇還沒等回過身來,這一鞋底已重重打到李和臉上,李和頓時醒了過來。
“哎喲我的媽呀,太嚇人了!”李和醒過神來,驚恐地對遲勇說。
這是朱仁披着被子站在一旁顫抖着。
“你瞧瞧你兩這出息!當年不都是挖過墳、盜過墓,爬過人家牆頭嗎,現在被鬼嚇着了!”遲勇沒好氣指着他兩個說。
“好了,搬我屋去睡吧!”遲勇說着扶起李和,支詳謙給抱着被子去遲勇房間,然後上了遲勇牀蒙着被子,連頭都不敢露了。
遲勇看他兩這樣子,心想如果不是真遇到鬼,以這兩個小子膽量,應該叫天不怕地不怕,看來他倆真遇到可怕事情了。
遲勇抽着煙,靠在椅子上思索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朱仁、李和這樣子,今晚就不問了,明早再說。
第二天早晨,遲勇招呼朱仁、李和,這兩個小子趕緊起牀。
“哎呀,真可怕呀!”朱仁一邊疊着被子一邊說,李和好像受驚了,坐在牀上一聲不吭。
遲勇對朱仁、李和說,行了,你兩個就先說說吧,誰先說。
朱仁瞪大眼睛,“我先說!”。
朱仁說,昨晚都睡着了,忽然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他以爲李和去上廁所,就沒睜眼,一會兒,他感覺好像有人站在自己牀邊,就睜開眼,只見那人穿着黑色長袍斗篷,背對着他。朱仁以爲李和與他開玩笑,就逗他,但沒想到那人一轉身,朱仁看不清臉,等那人湊近他身旁,嚇得朱仁拿起枕頭就拍打他。
朱仁一邊叫着李和,這時李和也起牀了,他也看到了那個黑影在朱仁旁邊,他拿起棍子就要打,但沒想到棍子還沒等打到,自己折了。那個黑影就往李和那邊走,朱仁嚇得趕緊往外跑。
聽完朱仁敘述,遲勇問李和,確實看到那個黑影了,李和點了點頭,他說當時總以爲是外面人來偷東西,扮成鬼魔樣來嚇唬人,但沒想到他怎麼打都打不到他,最後感覺自己被那個黑影摁住脖子,當他看到一個猙獰的骷髏時,頓時嚇暈過去。
李和還描述,以爲自己已經死了,但讓支詳謙過來打了一鞋底,沒想到又活過來了。
遲勇一邊聽他兩個描述,一邊想象當時場景,看來朱仁、李和真正遇到了傳說中的鬼。
朱仁說那是魔,是村裡人經常說的那種黑魔。李和在一旁不停點頭。
遲勇問他兩個魔還有紅魔和黑魔之分,朱仁說之前老宅鬧女鬼,那可能就是紅魔,村裡老人說過,紅黑兩魔出現之時,可能就要喪命時刻了。
遲勇罵他們竟瞎說,但朱仁、李和確實信了,他們說之前老宅紅魔可能沒被趕跑,現在黑魔又出現了,紅黑就要聯壁了,勸遲勇搬出老宅,要不會有血光之災。
遲勇被朱仁、李和說得越來越邪乎了。“你兩個是不是鬼附身了?我去找個驅魔人給你們驅驅!”遲勇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
“遲總,你是我祖宗啊,你可千萬不要去,我們沒有被鬼附身,就是附身了,也驅不了。”遲勇聽了朱仁帶着哭腔聲音,心裡就有點發笑,不過他還是感覺他兩個真是遇到恐懼事情了。
“行了,你兩個現在都挺好嗎,先吃飯吧,以後就住我房間了!”遲勇說完就往外走,支詳謙已在廚房做起飯。
朱仁、李和低着頭啃着饅頭,也不說話,他們還被昨晚那個黑衣骷髏出現而恐懼。
“快點吃!一會兒還要去地裡幹活。”遲勇給他兩上盛上粥。
支詳謙低垂着那隻獨眼,也一聲不吭吃着飯。遲勇就有點懷疑,怎麼出現這事,支詳謙一點都不害怕,難道他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