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見那個僧人徑直就往老宅走,還不時說“到支家了。”他就心裡發毛了。天這樣黑了,這人會不會是鬼啊。想到這裡朱仁頭髮登時就豎了起來。
“這位師父,這不是支家了,你找誰啊?”朱仁跟着這個僧人到了北屋門前。只見這僧人背對着朱仁站着那裡,嘴裡不停地小聲喊着,“小青,在嗎?”
小青?朱仁越聽越納悶,他連忙走到這個僧人面前,趁着屋裡透出的燈光,他看清了這個僧人的臉,很黑的臉上,白色的胡茬讓人一看便知這是一們歷盡滄桑的臉。
“這位師父,這已經不是支家了,早已經賣了。”朱仁對僧人說。
僧人並沒有看朱仁,而是繼續喊着“小青”的名字。
朱仁不理解,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僧人,這個人站在那裡,眼睛似乎不在看自己,而是直盯着北屋裡。
“師父,進屋喝杯水吧。”朱仁客氣的對僧人說。
這位僧人也沒有理會朱仁的話,而是繼續在那唸叨着“小青”的名字。
“師父,你說的小青是誰啊?”朱仁問他,朱仁認爲這個和尚肯定精神有毛病,只不準哪裡受刺激了,纔出來雲遊。
僧又沒有回答朱仁的問話,唸叨了幾遍後,突然轉身急速朝大門口走去。
朱仁沒想到這個僧人怎麼走了,就追了上來,“這位師父,給你帶點饅頭走啊!”當朱仁追到大門外,早已不見了僧人的蹤影。
朱仁這才感覺到了事情的怪異,他感覺這個僧人不是一般人,不是鬼就是魔,不會是那個死在地窨裡的僧人吧。
“這麼晚了,你咋還不睡?”突然有人問朱仁,驚得朱仁大叫了一聲“啊!”回頭一看,原來是支詳謙站在他後面。
“老謙哥,你可嚇死我了!”朱仁抹了下頭上的冷汗,他確實被剛纔發生的這一幕害怕了。
“我剛把羊趕到羊圈裡,別提了跑了兩隻羊,我好不容易纔找回來。”支詳謙對朱仁說。
朱仁拉着支詳謙,“老謙哥,快進屋說,你不來剛纔可把嚇壞了。”
支詳謙隨着朱仁回到屋裡,就問朱仁發生了什麼事。朱仁就把剛纔一個僧人來了的事告訴了支詳謙。
支詳謙聽了也感覺很怪異,他在老宅這段時間,除了見過一個尼姑來過,再沒有其他人來啊。
“老謙哥,會不會又遇到鬼了?”朱仁忐忑不安的對支詳謙說。
支詳謙笑了,“老弟,你就這膽子,咋跟遲老闆混的啊,來,咱兩喝酒。”支詳謙說完坐在那裡自己倒上一杯酒,開始喝了起來。
朱仁坐在那裡定了定神,早已沒有先前的食慾。“你快吃吧,本來要等你來咱兩個喝,誰知道你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朱仁埋怨支詳謙。
支詳謙邊吃邊說,“現在羊大了,也不聽話了,滿山遍野的跑,等遲老闆來了,我建議他殺兩隻吃了吧。”
朱仁聽支詳謙左一個遲老闆右一個遲老闆叫着,心想他還不知道遲勇也姓支呢。於是朱仁把酒倒上喝了一口,“老謙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你可別亂說。”
支詳謙見朱仁突然變得這樣神秘有點不理解,平常朱仁給人感覺就是大大咧咧,今天怎麼突然這樣呢,於是就問,“啥秘密啊?”
朱仁又喝了一口酒,笑着說,“老謙哥,這可是好消息啊,你猜遲哥姓什麼?”
“姓遲啊,還能姓什麼?”支詳謙納悶的說。
“哈哈,錯了,遲大哥姓支,和你一家人!”朱仁笑着把酒給支詳謙倒上。
“什麼?他姓支?我們一家人?”支詳謙聽了朱仁的話有點不明白。
朱仁喝了一口酒夾了一口菜,笑着說,“是啊,是不是很驚呀?”
“他怎麼會姓支?真是我們支家人?”支詳謙還是疑惑的問朱仁。
朱仁就把德仁說的那些話全都告訴支詳謙了,支詳謙聽了很是驚呀,沒想到遲勇竟和自己是堂兄弟。
朱仁以爲支詳謙得知這個消息應該高興,但沒想到支詳謙更沉悶了,一直喝酒,也不支聲。朱仁沒在意,以爲支詳謙可能因爲太過突然,但朱仁沒有想到,遲勇並沒有想現在讓支詳謙知道此事,遲勇是想讓德仁來把這件事說出來,但遲勇沒想到朱仁在他走的這天就說了。
支詳謙爲什麼不說話,當支詳謙突然聽朱仁這樣說,剛開始以爲是開玩笑,但後來聽朱仁越說越感覺這是真的,支詳謙心裡又驚又喜,同時又爲遲勇擔心,必竟支家又出來一個人,他從心裡高興,必竟又多了一個與支玉平抗衡的自家人,其實支詳謙沉悶,是因爲他擔心支玉平知道真相後又會和遲勇作對。
再說遲勇和黃曉琳當天到達奇真縣城後,遲勇帶黃曉琳回家,他主要看看父母和孩子,同時遲勇還有一個心思,就是要反德仁告訴他是支家人的真相告訴父母,必竟這不是非同小可的事,突然從姓遲改爲姓支,這在中國人的傳統下,那是很犯忌的事。
剛進家門,遲勇的孩子見到遲勇後就高興的跑過來,遲勇的眼睛早已噙滿淚水。黃曉琳眼睛也溼潤了,她認爲遲勇作爲一個男人,一路走來,奔的不是自己的事業,而是自己的愛好,還要這樣拋家舍業,她此時真想與遲勇一同安個家,再也不想那讓人驚心動魄的生活了。
看着父母因爲帶孩子,已經不像年初時的模樣,明顯感覺到蒼老許多,本來想說的話,遲勇憋在心裡。他連忙打電話給市局,說明了需要那副遺骨的事,公安局那邊告訴遲勇需要過來辦理一些手續手,才能把遺骨取走。於是遲勇就讓黃曉琳在家呆着,自己去公安局辦理手續。
遲勇到達公安局後,與以前一起共事的同事接洽上,他的同事很犯難,因爲畢竟當初按刑事案件走的程序,案子沒破遺骨就是最主要證據,不能取走。遲勇也理解公安這些程序,他也沒難爲同事,而是與章勝聯繫,但正巧章勝從青山寺遺址換下來。
章勝知道遲勇回奇真縣城了,於是就從案件現場返回局裡,當他得知遲勇是爲那個遺骨而來,他也感覺無能爲力,雖然是一個解放前的案件,但至少得有個結案手續,或者上級文物部門出具一個報告纔可以將遺骨取走。
遲勇就章勝把這個尼姑死亡時間出具一個證明,而後他就去省城文物部門,但省城文物部門不太理解,認爲復原青山寺與這些死去的人沒有必然的聯繫,沒必要把遺骨取走。
遲勇很着急,但他又不能用鬼魂之說來解釋這件事,遲勇很鬧心,畢竟這種事無法說出口,怎麼辦呢?看來還得聯繫孫令本。但孫令本在山裡,用手機根本聯繫不上。章勝讓遲勇用衛星電話與孫令本聯繫,那個電話還是好使的。
孫令本接到遲勇的電話後,知道事情重大,於是他就以建立僧人遺骨博物館名義與領導進行了溝勇,領導基本同意了他們的做法。
遲勇總算拿到了文物部門的報告,與章勝結案的報告一起把尼姑的遺骨取走。
回到家後,遲勇與父母吃了次飯,並把身世與父母說了,遲勇父母聽後,立刻就生氣了,他們怎麼能相信遲家突然姓支了。
遲勇見父母聽了自己的話很生氣,他知道拿不出證據來,父母是決不會相信的。畢竟時間很久遠,他父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黃曉琳一直在拿眼瞪遲勇,提示遲勇不要再說這事了。
本來好好與家人聚會,因爲遲勇的話弄的不歡而散,遲勇父母罵遲勇着魔了,以後不要再回家了,把遲勇攆出了家門。
遲勇和黃曉琳只好開車回了抹葵峪。
回到老宅後,朱仁就把見到僧人的事告訴了遲勇,並說可能是那個僧人鬼魂,遲勇聽後連忙去了東廂房去看那個罈子,還好罈子還在。
朱仁一見東廂房罈子,才明白遲勇早已經挖了放在這裡,他不知道啊,還以爲遲勇沒找到呢。遲勇沒告訴朱仁的原因,也是怕他在老宅害怕。
但遲勇明白,那個僧人鬼魂來支家了,遲勇並沒覺得害怕,如果不在東山腳下埋着,僧人不會出現的。
支詳謙見到遲勇總是迴避遲勇的眼神,遲勇感覺很奇怪,就找了機會問支詳謙,才知道支詳謙知道了自己是支家人的事情。遲勇怪朱仁多嘴,但不管怎麼樣,知道了總比瞞着好,於是就又重複了德仁的話。
支詳謙從遲勇嘴裡重新知道這層關係後,才高興起來。他囑咐遲勇一定要注意支玉平,防止他來搞破壞。
黃曉琳勸遲勇抓緊把遺骨送回去,然後想辦法把德仁的毛髮什麼的取點來,然後會同支詳謙的,一起做一個DNA鑑定,把結果給遲勇父母看,不能總這樣瞞着了,早點公開爲好。
遲勇同意黃曉琳的建議,他決定再去青山寺遺址送遺骨,然後再去找德仁,並把自己做鑑定的想法告訴德仁,相信德仁會理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