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勇看着向他們走近的黑影,所有人都害怕了。
“你是誰?”遲勇問那個黑影。
只見那個黑影聽到遲勇的聲音,突然在離他們七八米的地方站住了。這個黑影看上去穿一件長袍,頭頂上戴了一頂平帽。
由於離得遠,天又黑,遲勇看不清這個黑影的模樣,黃曉琳怯怯地問遲勇,“會不會是德仁回來了?”
遲勇知道德仁的身材,這個黑影應該不會是他。如果是德仁回來了,他不會站在那裡不動的。
遲勇的手心都出汗了,他又問了句,“請問您找誰?”
過了半天,只見黑影“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山谷中迴盪,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嚇得全身都發麻。
從聲音上聽,遲勇感覺來人是一個女的。
只見這個黑影開始說話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遲勇聽這個黑影這樣一說,都心一驚,難道這個黑影認識他們?
遲勇又壯着膽問了句,“不知道,能否明說。”
這個黑影又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可否知道抹葵峪支家那個尼姑,我就是那個尼姑,而且這個寺廟是我出家的地方,可誰曾想一夜之間就被夷爲平地,我心痛啊!”
遲勇聽這個黑影說她是支家那個尼姑,都愣住了,這個尼姑可是去世多年了,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你是那個尼姑,她早就死了多年,你是鬼魂吧!”朱仁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個黑影聽朱仁這樣問,並沒有笑,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所有都想知道這個黑影是人還是鬼,沉默變在了漫長等待。
“你說我是鬼也罷,是魂也罷,我就是要告訴你們真相,我無意傷害你們。”黑影又開始說話了。
所有人都在聽着這個黑影的話,孫令本和小韓當然不明白她是誰,可是遲勇和朱仁、黃曉琳清楚支家的來攏去脈。
“你們裡面誰叫遲勇?”黑影突然問道。
遲勇聽她叫自己,連忙說,“我就是遲勇。”
黑影突然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了一句,“孩子,你的推理是正確的,謝謝你!”
不一會兒,黑影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黑影消失了,朱仁問遲勇,“真是遇到鬼了。”
遲勇頓了頓說,“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如果人心成鬼,將比鬼更爲可怕。”
黃曉琳知道這是德仁曾經對遲勇說的一句話,黃曉琳也感嘆,雖然老宅裡頻繁招鬼,但着魔的人大都是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只要人做到了,鬼即使招附你,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他感覺遲勇就是這樣一個讓鬼無法附身的人。
“她說她是尼姑,要說出支家真相,她也沒說啊?”朱仁問遲勇。
“真是榆木腦袋,人家臨走時已經肯定了遲哥的推斷,還要怎麼說。”黃曉琳笑話朱仁。
遲勇沒有理睬他們,他想朱仁說的也對,有的人都想聽當事人說當時事,可能他們不會知道,當事人的事通過別人的嘴也能說出來。那個尼姑已經做故多年,真要讓她去說,那就是聽鬼話。
第二天醒來,他們五人吃完飯後,又去挖昨天那個遺址,隨着挖掘的深入,大量的磚瓦被清理出來,而且所找尋的面積也不斷擴大。
看到累積成堆磚瓦碎片,又及挖出來的木樑立柱,遲勇在想象着當年這所建築的樣子。
他們五個人也累得夠嗆,都坐在那歇着。
朱仁說,“這是啥建築,怎麼這樣多破磚瓦,這樣清理到啥時候,孫教授有時間把那個建築畫畫,也好給我們增加點信心。”
孫令本笑了,他說,“我會盡快把這個草圖畫出來,現在我們只能把這些東西全部清理出來。”
“老孫,你感覺這是一所建築還是幾個呢?我一直在想會不會這裡是一個大坑,一部分廟宇推倒後,都埋在這裡了?”遲勇已經對這個坑有了新的看法,因爲廟宇即使推倒,也不會埋太深,而這個坑越挖越深,這分明是有人當初在這裡挖了很大的坑把寺廟裡的建築材料全都埋在這裡了。
孫令本聽遲勇這樣說,自己也有點犯難了,其實他何嘗沒相到這個問題啊,如果是所有的建築材料都堆放在這裡,復原就是艱苦的工作。
“遲哥,你那兩幅山水畫不都有青山寺的建築嗎,爲啥不拿來對比呢?”黃曉琳在一旁提醒遲勇。
遲勇這才突然想起老宅裡那幅山水畫,以及那個大木牀下面所畫的畫,看來還是黃曉琳聰明,這幾天被這些鬼魂鬧騰的,遲勇心思都亂了。
孫令本聽黃曉琳說遲勇有青山寺原貌圖,立刻來了精神,連忙對遲勇說,“遲勇,能不能把那兩幅圖拿出來看看?”
“那兩幅圖都在老宅呢,還好我手機裡還有,不過都不是全貌,或許你有借鑑意義。”說完遲勇把手機圖片打開讓孫令本看。
看着遲勇手機裡所畫的青山寺一角的廟宇,孫令本連連讚歎,“太好了,如果沒有這些圖,要是真復原起來,那比登天還難!”
朱仁笑着調侃孫令本說,“孫教授,你號稱古建築專家,應該閉着眼就能復原出來呀!”
孫令本連連說“慚愧啊,要是說對這些建築有所研究這是真的,真要復原一所莫名其妙消失的古寺,我還沒達到這個能力。”
遲勇瞪了朱仁一眼,“朱仁不要瞎說八道,讓你連古建築是啥都不知道。”朱仁明白遲勇嫌自己剛纔對孫令本不尊重了。
遲勇對孫令本說,“如果有借鑑的話,不如就先復原幾張草圖,這樣或許找尋挖掘就能有目標了。”
孫令本連說是,他對遲勇很是佩服,雖然遲勇稱不上的這方面的專家,但遲勇很喜歡古建築,也深入研究過古建築,他的話孫令要聽。
又挖了一天,遲勇五人回到宿營地,黃曉琳把剩餘的米飯做成粥,並告訴遲勇,再吃飯可能全部都要是野菜了。
遲勇聽了哈哈一笑,“野菜是純天然了,我們吃的比城裡人要好。”
孫令本很抱謙的說,“遲老弟,估計後續到來後,會帶來很多食品的,這兩天讓你受苦了,我回去後要把這段時間補助給你。”
“老孫,說哪話呢,我們都是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來,吃這點苦算啥,只要大家在一起開心就好。”遲勇笑着對孫令本說。
吃完飯,孫令本就和遲勇先研究起寺廟的建築風格了。
孫令本對遲勇說,“從畫中可以看出這些建築風格不是明清的建築。”
遲勇聽了孫令本這樣說笑了,他認爲孫令本對明清民居研究還可以,但寺廟建築與民居是截然不同的。於是對孫令本說,“孫教授,你可能知道,佛教是從印度傳來的,但到了我國後,他就與我們古代的建築融爲一體。”
孫令本說,“你說的對,比如文廟、關帝廟、太廟等,都體現了漢族作爲農業民族文化的特點,但他們在建築風格上,是絕對不敢用金黃色,那是犯忌的。”
遲勇連連點頭,並說,“但我國佛寺建築也都和宮殿差不多,只是規模和裡面風格都帶有佛教氣息。寺裡必定會有鼓樓、鐘樓以及佛塔。”
孫令本沒想到遲勇對寺廟知識這樣熟悉,從內心更加敬佩,於是就指着遲勇手機那張畫說,“你看看,這些都好像塔式建築,會不會是磚塔呢?”孫令本問遲勇。
遲勇並沒看那兩幅圖,因爲這兩幅圖的樣子已經深深印在他的腦子裡。
“老孫,我國的寺廟建築雖然被中化了,但建築也很講究,我讀過一本書,說是寺廟裡的殿堂、門窗、亭榭、遊廊都是從側面開的,是不是應該理解爲天人合人呢?”遲勇對孫令本說。
孫令本指着圖中那個門對遲勇說,“這裡會不會山門,這兩邊就應該是鐘樓和鼓樓了。但其他的就看不到了。”
遲勇對孫令本說,寺廟建築大體都應該這樣,並把自己去南方見到的寺廟模樣給孫令本描述了一下,並說再往後依次爲大雄寶殿、藏經樓,僧房、齋堂分列中路左右兩側。
孫令本恍然大悟,“難道你是說我們挖的可能是鐘樓或鼓樓了?”
遲勇沉思了會兒,對孫令本說,“我剛開始也這樣認爲,但很多事物需要我們用草圖和挖掘一一推斷了。”
不一會兒,孫令本就照着圖中把鼓樓草圖畫好了。他拿給遲勇看,遲勇連說,真是神了,他也佩服孫令本古建築知識的功底,沒有這樣能力的人,輕易畫不出來。
早晨起來他們五個人喝了野菜湯,吃了點野生芋頭,就又去探尋。
朱仁和小韓率先跳到坑裡,開始把挖的一些磚頭瓦塊扔上來,遲勇和黃曉琳則在那細心的碼垛。孫令本剛對照草圖一一進行編號。
朱仁一邊往地上扔磚頭一邊說,“總查這些磚頭數還不行,得把壘起來,看看是啥樣。”
遲勇和孫令本聽這些話,感覺也有道理,但把這些破磚瓦壘起來是何等困難,那些建築材料當初都是用的糯米火上粘在一起,這並不是以他們的能力所能達到的,但不去壘,還真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