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簾中射進來,遲勇看了看時間還早,就繼續閉着眼睡了。這時朱仁、李和來找遲勇,敲了敲門,屋裡沒動靜,他們想遲勇估計昨晚酒喝太多了,應該還在睡覺。其實遲勇這個人無論喝多少酒都能保持清醒,這是多年做刑警工作留下的習慣,他早已聽到門外有動靜,也聽到朱仁、李和在門外小聲說話聲。
遲勇起牀,喝了杯水,拉開房門。朱仁和李和見遲勇只穿睡衣,就連說打擾,遲勇笑說,有什麼事嗎?
“遲總,村裡旅館把房間給您騰出來了,咱們現在過去呢,還是再等兩天?”朱仁對遲勇說。
“哈哈,原來是這事,現在就過去吧,總在老茌家住也不好。”遲勇說完就把被子疊了一下,然後隨朱仁、李和到村頭旅館。
剛到旅館,遲勇就被這老房子改制房屋產生了興趣。他看了看這所旅館,實際就是老農家房間隔開,每間雖然不大,但乾淨利索。聽朱仁、李和說旅館趙老闆新家搬到村外去了,這裡就裝修成旅館。遲勇忽然想起這所旅館當初安裝監控時還是同行業哥們負責安裝。
只見不大的四合院,四周房屋都裝修得很精緻,朱仁、李和把遲勇引到北屋一個房間。一進房間,只見一張大牀擺在屋裡,電視、電腦一應俱全。遲勇心想環境還是不錯,比他想象的要好,先在這裡休整幾天,然後得和章勝聯繫,讓他抓緊把老宅封條啓封,要不然時間久了再出事端。
“遲總沒吃早飯吧,我讓旅館老闆給你準備點。”李和對遲勇說。
“不用了,咱們先一起研究下步工作。”遲勇對他倆說。
“對了,忘告訴遲總了,聽說支玉平快出來了,就這兩天。”李和說。
“好啊,他只要出來,咱們就可以回老宅了。”遲勇說着。
“遲總,那老宅我估計不會再有什麼東西了,你看咱們該挖到的地方都挖了,那老槐樹下估計什麼也沒有。”朱仁胸有成竹說。
“朱胖子,你挺有把握呀,你怎麼就斷定老槐樹下沒有東西呢?”李和對朱仁說。
“如果有,那支玉平不早就弄走了,他多奸,能不早早下手?”朱仁對李和說。
遲勇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感覺好笑,不管咋樣,這老宅事情確實讓人詭秘,需要重新理清思路再去尋找。他忽然想到了昨晚支詳謙說的一些事,尼姑、小老婆、他爹等人,他腦海裡逐漸形成了一張解不開的關係圖。
遲勇對朱仁、李和說,既然支詳謙說他爹早早被他爺爺趕出家門,那就是說自立門戶,那爲什麼支詳謙小時他爺爺不讓他進家門?李和分析認爲,支詳謙這一家,估計是被小老婆陷害,再咋說支詳謙也是大老婆後代,從農村傳統看,傳大不傳小,他爺爺怎麼能那樣狠心。朱仁認爲,弄不好支詳謙他爹不是他爺爺嫡生。
李和聽了,看了朱仁一眼,意思讓他小聲點,萬一傳出去,那支玉平真要急眼。
遲勇聽了朱仁意見,也在想,一個封閉農村,大老婆所生確實是正房所生,如果不是親生,那流言蜚語早就被杜撰花邊新聞了,況且還能給支詳謙貧父親一個宅院,這一點也應該能講勇。
但是爲什麼支詳謙爺爺不讓他進家門,唯一可能就是支家老爺怕家族生亂,必竟支家在老宅裡東西都給小兒子,怕支詳謙父親來爭,遲勇感到只有這樣才能合理解釋。但如果是這樣推理,支詳謙對支家老宅事應該什麼也不知悉。
但那個還俗尼姑與支詳謙爺爺關係怎麼定位?遲勇無法進行推理,朱仁和李和所說傳言,可信但又不能全信。
俗話說,眼見爲證,村裡傳言有時一傳十、十傳百,那些第一眼看到這事的人或許已入土,沒法進行驗證。
要想破解支宅秘密,必須找到矛盾焦點。還俗尼姑出走與支詳謙爺爺什麼關係?或許秘密就此能解開。
朱仁認爲尼姑或者把支家寶貝偷走了,然後怕支家發現就偷偷跑了。遲勇和李和認爲朱仁這次分析有道理。但還俗尼姑帶來那孩子應該跟她一起出走,爲什麼當時沒走?
朱仁說可能着急了,忘帶走了。李和笑罵朱仁瞎分析。李和認爲那女孩子是不是支家後代,後來出走是因爲支家怕風言風語,然後就把她送走了。
還俗尼姑、神秘女孩這會不會就是支家所藏秘密?遲勇忽然感覺到什麼,難道那個尼姑偷完寶貝後,被支家發現,然後被殺死,扔在地窨裡,隨後支家人就把這口地窨蓋住?遲勇想如果這樣,那支家所在寶貝肯定還在家裡藏着。
接連問號把遲勇腦子搞得亂轟轟,他想牌匾裡夾着那本詩書又是怎麼回事?老牀下面那幅畫又代表什麼?遲勇想借助刑偵方法逐步推理自己想法。
他第一個設想,如果支家老宅寶貝還在支家,這隻能是前提,那麼最有可能是尼姑偷走支家寶貝,被支詳謙爺爺發現,然後被殺死,埋在地窨裡。
遲勇想到這裡,突然想起那堆白骨。也不知道章勝提取那堆白骨DNA結果是男還是女,如果是女人骸骨,那這個設想推理基本正確,還應該繼續在老宅裡尋找。
如果寶貝被尼姑偷走了,然後尼怕被支家發現,就偷偷跑了,如果是這樣情況,他就再也不用在老宅尋找秘密了。
正想着,李和說還是相信他爹那日記記錄,支家肯定還有寶貝。
三個人在屋裡你一句我一句,互相猜測這老宅秘密,突然窗戶閃過一個人影,遲勇心一驚,難道有人在外面偷聽,他急忙拉開房門,這時旅店老闆站在門外,問他們中午是否用餐,遲勇這才放下心來。
朱仁和李和去旅館老闆那點菜,遲勇站在窗外看着這所院子,一會兒西面房間開門了,出來一個很有風韻的中年女人,徑真去了衛生間。單看背影,很苗條,你看不出有多大。遲勇想這個女人怎麼這樣面熟,這時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那天結婚時這個女人曾經出現過,她是誰?來幹什麼?
遲勇正想着,朱仁和李和已經把飯菜端來了。三人一邊吃一邊嘮,遲勇告訴他倆吃完飯後,再去村外山上去玩,朱仁和李和一聽,當然高興,他們心想跟大老闆工作就是不一樣,不僅管吃管喝,工作還不累,還能玩。但他倆個最想跟着遲勇發筆財,只要遲勇挖出寶貝變賣後,或許能給他們分點。
他們正吃着,遲勇電話響了,是章勝電來電話,章勝告訴遲勇,老宅可以啓封了,但要等派出所同志來啓封,任何人都不要先撕封條。遲勇正要在問章勝什麼,章勝那邊把電話放下了,遲勇感到章勝肯定還有急事,不然他不會這麼快放電話。
“哈哈,老宅可以啓封了,明天咱們就可以重回老宅住了。”遲勇高興地對他們說。
“那就是說,他們不用再來偵查了?”李和問。
“應該不會了。看來這支玉平也快回來了。”遲勇估計支玉平沒什麼事了。
晚上,遲勇一個人在旅館裡睡不着,一直看電視到半夜,關掉電視後還是睡不着,他就打開手機翻看着之前拍的那幅畫在牀下面畫,他感覺這幅畫有很多玄機,但玄機在哪,他始終找不到,總算找到那個黑色毛筆挑一點地方,才總算找到竈臺那個密道,難道這幅畫裡還有玄機。
遲勇把畫放大了一點一點去畫裡面可能出現的疑點,這幅畫年齡估計很大了,畫裡很多老宅面貌都有所不同,這說明後來古村也進行大面積修繕。看着看着,遲勇心想難道這幅畫不是支玉平父親那時畫的?支玉平爺爺橫死在東廂房,但他死後所有秘密都消失了。這說明他爺爺沒告訴他所有秘密。從牀的年份推算,這應該早於支玉平父親年代,那支玉平父親怎麼會不知道這裡面秘密?
所有疑點又在遲勇腦海中展現,動亂時期支家可是被抄過家,當時爲什麼沒發現寶貝,這說明支玉平家人都不清楚寶貝在哪。
他正想着,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走動聲音,遲勇趕緊走到門縫裡往外看,沒見有人影,他又重新回到牀上翻看手機圖片。他感嘆寺廟雄偉,以可惜寺廟神秘消失。但李和說寺廟在解放前就被損毀了,現在一點痕跡都沒有。寺廟畫的很細,整個寺廟院落都能顯現出來。支詳謙說他爺爺一心向佛,不會是寺廟與老宅又有聯繫?
遲勇帶着自己想法,慢慢地進入夢鄉,夢裡他在古宅發現了很多古物,有古代錢幣,甚至齊刀幣也出現了,這時支玉平卻來和他搶,遲勇就抱着古物就往外跑,但他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回頭一看所有古物都丟了,這時他站在荒野外,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他發現支玉平突然出現在身後,從腰裡拔出一隻槍對他開了一槍,遲勇驚叫一聲,醒了。
從夢中驚醒,遲勇感到一股急來尿意,他推開門往衛生間走,他看到院子裡每個房間都熄燈了,唯獨他的房間還亮着燈,在院子西北角掛着一盞燈,他知道那就是廁所位置。解除尿意回到房間,遲勇又睡不着了,他在想,難道買這個古宅就是爲了得到那些古物,掙很多錢嗎?還要天天防這個防那個,到底值不值,自己公司很久沒打理了,還好有妹妹這個得力助手,加上齊娜幫助支持,一年也掙很多錢。
人就是這樣,有錢時卻還想有錢,就比如那個支玉平。但是遲勇不是這樣,他只是愛好古物,他是想把收藏在自己收藏室裡,天天看着也是一種享受。他只是一個古董狂熱者,但更是一個冒險和探秘者,他現在對古宅癡迷程度已經達到不達目的不罷手地步,歸根結底與他性格有關,他喜歡那種神秘而無法獲得的快感。
遲勇閉上眼睛,反思自己,也在反思人的本性,他感到揭開這層神秘是自己責任,必須要達到,就像當年辦案時,越是難破的案子,他越興奮。遲勇正想着,這時旅館門“砰”的一聲響,遲勇立即從牀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