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睜開雙眼,我仍在凌國的皇宮之中,一切都未改變。
支起身子,我坐在牀榻邊緣,混頓的意識漸漸開始清晰。
只是,我怎會在牀上,記得我自個兒一跨入房內,便失去了神智,之後所發生的事情都成了空白,但看看這窗外的日頭,恐怕我已昏睡了一整晚了。
“姑娘醒了。”
侍女像是有些怕我,畏畏縮縮的將銅盆擱在架子上,爾後侷促不安的在一旁垂頭站立着。
我未理會她,反正這個地方我不會住太久,若是日後她得知自己曾經照料的人竟是個囚犯,不知會如何的唾棄。
她將乾淨的帕子放入盆中,正想下手,便被我拉住了手腕。
她驚恐的看着我,一副我想對她不利的模樣。
“我餓了,你去幫我弄些吃的。”
“是。”
她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飛快的奔出了房門,那模樣我怎麼看都覺着有些礙眼。
隨着食物而來的,還有那個依舊一身白衣的白淵,他算是要將自己的姓氏發揮到極致了。
“你可算睡醒了,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貪睡之人。”
他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我的身旁,與我一道搶着吃食。
“那我算是讓三皇子開了眼界了。”我說着,但手中的動作未見絲毫遲緩,他也未因我大傷未愈而有所收斂,竟不知恥的與我爭搶着。
“三皇子莫不是小氣到要讓我餓着肚子不成?”總是搶不過他,我憤爾重重的擱下筷子,不悅的看着他。
即便是犯人行刑前也有頓飽飯,他到好,不關不打,到是用這招我最怕的對付我。
他擱下筷子,招來侍女,吩咐她們再備些吃食來。
“三皇子,王妃請您過去一趟。”
一個總管模樣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門外,低着頭輕聲通報着。
我只擡首看了他一眼,便又顧自埋頭苦戰。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填飽肚子再說。
只是,雖然是這麼想的,只是心理卻止不住的轉來思去的。
白淵的王妃,是那林尚書之女林月嗎?從她和親到現在,墚都從未收到過任何她的消息,也不知她過的可好,特別是我在見識到了白淵的可怕之後,更是擔心她的處境。
停下筷子,我咬着脣,偷偷看着他的表情,想問卻又不敢問,我再大膽也不敢在虎口拔牙。
“做什麼?你不是才道很餓,現下又看着我作甚?”
夾着糕點的筷子遲遲不肯送入口中,他輕睨了我一眼,伸手奪過我手中的筷子,糕點也隨之掉落在桌上。
“想問什麼便問,想說什麼便說,你不是很膽大麼,我還道你什麼都不怕呢。”他訕笑着,伸手捏起在桌面上的那塊糕點,如孩童般在手中把玩着。
“是你讓我問,如此我便不客氣了,”我輕咳幾聲替自己壯壯膽子,“他口中的王妃,可是我北應的銀月公主?”
他側頭不語,只是緊緊的盯着我的眸子,看的我有些膽怯起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我自是要與她敘敘舊,若不是,我也不能怎麼着。”難不成他還怕我拐了他的王妃不成。
沉默許久,他終是搖搖頭。
果然,一個和親的女人,沒有權勢地位背景,又如何能在這他國異鄉,得到這個冷暴男人的所愛呢。
“怎麼不問她在何處?你一定想知道吧?”
沒錯,我是想知道她的下落與處境,但我如今自身難保,不連累他人已算是菩薩保佑了,還有何能力去擔心她,。
“無論她在何處,也絕不會在北應,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沒有依靠,去往何處都是一樣。”伸手轉動着瓷碗,看着上面精緻的畫繪圖案,思緒卻漸飄漸遠,“不過我想,不論三皇子如何厭惡北應之人,對一個無辜女子應該不會太過份吧。”
微傾着頭看着身側的男子,他若有所思的凝視着我,似笑非笑的脣角微微上揚,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你可想見她,”他撇了一眼仍站在門外不肯理去的管事,忽爾揚脣而笑,“若你想見我便讓你見她。”
“你願讓我見她?”我遲疑而問,他真的會有如此好意,願讓我見那林月,可又爲何總覺得他的笑意有所指,絕不會如此簡單。
“想,或是不想?”他不願多給我時間考慮,執意要讓我馬上決定。
“我要見她。”龍潭虎穴我都進來了,還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怕他耍什麼花招不成。
他站起身來,走至門邊,看着低垂着頭的管事:“去回王妃,我稍後便過去。”
管事的彎腰領了命,匆匆而去。
“走吧。”他回過頭來看着我,衝我而道,一邊腳已邁出了門檻。
我一驚,忙起身加快幾步追上他的步子,跟着走出了小院。
沿着卵石小路,兩邊植滿了高大的卻不知名的樹木,而樹根附近,任意生長着一些些青草野花。
步過天青石雕築的小橋,沿途便有了緩緩溪流,小溪兩旁便是一株株柳樹冒着片片綠葉,隨着柔風起舞,如佳人一般搖曳生姿。
越過一片半人高的花叢,沒了小溪流與參天大樹,出現在眼前的,是座修建古樸的亭子,而從右側岔道小路上,一個侍女光手託着茶盞急急行來,想是那茶水燙手纔會令她急步而行。
我暗自偷笑她的呆傻,她就不會用托盤麼,又何必如此折騰自個兒,累得雙手吃苦。
她搶在我們前面走到了主路上,我和白淵緩緩跟在她身後。
越接近亭子,花叢越是緊密,我都有些擔心,那些葉子該如何才能爭奪到足夠的陽光,這豈不是讓它們相互殘殺,就如同人一般。
“啪。”茶盞被摔落在地破碎的聲音,我擡頭,只見那原本端着茶水的女子正摔倒在地,而她跟前,跟着一個衣着華麗,面容嬌美的女子,只是那氣到五官極度扭曲的模樣,還真有些讓人望而生畏。
“你個賤胚子,連這點小事都做不成,還養着你作甚,不如給我去死了,到也一了百了,省得我看着你心煩。”
趾高氣揚的尖銳之聲,如針刺入耳中,令人覺得渾身不適。
白淵到像是習慣了一般,側頭看了我一眼,轉頭邪笑着走向女子。
“晴桑,這林月又做了何事,讓你如此生氣,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可划不來。”
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