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地睜大眼,目光牢牢的盯着跪坐在地仍瑟瑟發抖的女子,她可是那個林月?
名喚爲晴桑的女子嬌柔的依在白淵身側,噘着紅脣不滿的抱怨着。
“我只是讓她倒溫茶水,她到好,一路磨磨蹭蹭的到了這兒,茶都成涼水了,我只好讓她用手捧着過來,她到好,這回是想燙死我。”轉爾厲目瞪着女子,“我就知道你這賤胚子不安好心,你想着讓三皇子收了你是不是,別以爲你是北應的公主就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告訴你……”
“既然王妃嫌自己手下的人做的不好,何不親自移駕,也好過在這兒浪費口舌,豈不更渴。”我氣極,脫口而出便堵了她的話。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下賤貨。”她即刻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我的身上。
“王妃一口一個賤胚子、下賤貨,這修養,呵呵,這修養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呵呵,”我輕蔑的斜視着她,用水袖稍掩着脣角假意笑着,“還真想看看王妃的賢良淑德還有些什麼讓人開眼界的?”
“你……”她氣極,說不過我,轉爾向白淵求救,“三皇子,你看這個女子,她定是和這北應的賤女人一夥的。”
我霍的上前一步,將她從白淵懷中扯出,反手一推,她毫不防備的重重摔倒在地。
“我就是和這北應的銀月公主是一夥的怎樣。”
我走到林月面前,在她驚愕的眼神中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回頭兇狠的看着那個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的女子。
“你,你……”
我向她走近一步,她眸中的驚恐便多添一分。
“我北應的女子,再如何無用,也絕不爲你這種女人端茶遞水,任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百般羞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將她原本想伸向白淵的手瞪了回去。
我側過身子,厲眸望向一直在旁如看戲一般的白淵,心中的憤怒又怎還忍得住,步步走向他。
“即使我北應不如凌國強盛,但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三皇子的殘暴諸國有聞,你如此對我北應和親公主,也不怕落得他人口舌,若只爲得天下,又何必求親,難道你堂堂凌國三皇子還得靠一個女人不成。”
我步步緊逼,字字挑戰。一個從二十一世紀而來的女人,怎看得了這種肆意踐踏他人的行徑,而且還是對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誰道女人不如郎,看看這世道,竟需要一個女人來作爲你們這些私慾的踏腳石,三皇子可曾心中有虧,你的地位並不是你親手打下來的,而是用男人的生命,女人的眼淚換來的,你怎麼可能夜夜安眠,日日好食呢,你怎可以?”
“你,你這個瘋女人在說些什麼,”晴桑在侍女的挽扶之下顫微微的站了起來,但仍是中氣十足的呼喊着,“來人,快把這女人給我拖出去,拖出去。”
她像是發了狂一般,可我卻置之不理,只是緊緊的盯着白淵,爲何他未有絲毫的內疚,而他,卻怎會覺得內疚。
三四個侍女衝上前來,妄想將我拖出亭子,但我只是輕旋身子,揮了揮手臂,便將她們都摔倒在地,將那晴桑嚇得驚聲尖叫。
“來人啊,快來人啊。”
“住嘴。”白淵終於開口,卻是對着尖叫着的晴桑,將她嚇得氣勢全萎了。
不悅的看了她一眼,白淵轉過臉來對着我。
“爲何到此時你還想護着他人,你明明自身難保,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子。”
“人總有一死,只是早晚罷了,更何況我在這世上無牽無絆,沒有什麼可以威脅的了我,我還要怕些什麼,或是隻怕自己活得不夠暢快吧。”我輕笑着而答。
“原來你怕的只是這麼簡單的事物。”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
“若三皇子真的不願看到我們北應之人,便將我們軟禁到一處吧,這種沒有尊嚴的事,她不會再做了。”我拉過林月齊齊的站在他面前。
他側過身,不言不語。
林月緊緊的握着我的手,冒着汗的手不停的顫抖着。這纔多久的日子,她便從一個嬌貴的千金小姐變得如一個下人一樣,看着主子稍有不悅的表情便會嚇得瑟瑟發抖。
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她不會被送到這個如狼似虎的男子身旁,也不會受到這些屈辱,而我身上的罪孽又更深了一層。
我不知自己還可以苟活在這世上多久,但只要有機會,我定會想辦法救她脫離這苦海,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這全是我欠她的。
“晴桑,伺候你的丫頭婢女夠多了,林月也總是惹你生氣……”白淵對着晴桑說着,卻被她不依的打斷。
“我不要,您爲什麼要聽那個女人的,她到底是誰?”
“晴桑,注意自己的身份。”白淵厲聲打斷她的話,“這事便這麼定了,以後林月就跟她了。”
他不悅的揮了揮衣袖,反剪着手大步而去。
“哼。”晴桑盯着林月哼了一聲,但一對上我的眸子又嚇得不敢動彈。
“你,你到底是何人?”她壯着膽子看着我,但她那膽怯的樣子讓我暗笑不已。
“我?你真想知道?”她小心翼翼的嚥着口水,點點頭,“我只是一個俘虜。”
只到俘虜一詞,她的臉色立刻便變了,輕蔑的神情表露無已。
“只是,”我眉眼一轉,“千萬不要做過份之事,否則,我不會放過於你。”
我伸手拿起擱在石桌上的小圓茶杯,輕輕伸手一捏,茶杯便應聲而碎,還溫水的茶水茶葉沾了我滿手,而瓷片摔落於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亭子內的女人們都嚇呆了,晴桑惶惶不安的躲在侍女身後,睜着驚恐的眸子看着我,猶如看到了從地獄而來的兇猛惡魔一般。
“哼,哈哈。”我仰頭大笑,她的模樣真的是將我逗笑了,只要我笑的越開心,她便覺得越害怕。
收起笑,我睨了她一眼,轉過身來拉起林月已顯粗糙的手,“走吧。”
林月擡起頭來看着我,脣瓣抽動着,終於露出一個微笑,重重的點點頭。
從此刻起,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她不再是孤獨一人,而我,亦有了心靈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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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休,終於可以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