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蘇視角
躺在牀上的短髮少女,如同熟睡一般起伏着身體。
說實話,雖然不算遠,但是畢竟只憑借自己的力量就把白涵馨帶回家,這樣的事情居然做到了。
應該那種透明的藥水正在發揮作用吧。
這樣想着,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她醒過來而已。
腦子裡回想着過去受傷的我需要多長時間纔可以恢復的事。
哎呀…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打斷了這樣無意義的想法,但是接下來卻發現思考出現了真空期。
不過萬一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的話,是要送她回去還是留她住下呢?
如果要住下的話,就應該準備明天早上吃的東西。
但是今天早餐似乎沒有給明天留下多少東西。
麪包片已經沒有了,牛奶還有一盒,果醬倒還多的是。
這樣的話,明顯不行嘛。
還是現在不是太晚,趁現在抓緊時間出去買點東西吧。
或許還可以在白涵馨醒過來之前趕回來。
剛下樓的白婷蘇,被突如其來的感覺所襲擊。
一陣如同燒灼一般的感覺,從左手腕下傳來。
那是幾乎可以將皮膚撕裂的燒灼感…
黑色的半月形魔痕散發着正在燃燒一般的光芒。
有點痛…
但是比起痛感更重要的是,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如同正被召喚一般,被魔痕寄宿的皮膚,似乎要將整個身體向那個目的地牽引。
那個目的地,就在教會的方向。
一種預感。
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會在今天晚上結束。
邁動步子,朝着目的地奔跑着。
周圍的一切都不必在意,該結束的事情,最好早點結束。
缺乏光亮,教會四周,死一般的安靜。
寂靜得讓人有些討厭。
或者說,是周圍的氣氛,讓人有些不安。
有些扭曲的魔力氣息,在教會的四周瀰漫。
在這樣的氣息影響之下,空氣也很難流動。
走上前去。
可能裡面沒有人在吧,所以也沒有燈亮。
門似乎只是虛掩着而已。
似乎早已料到我會前來一般,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在等待着我。
從講臺邊的門縫裡,向外散發着有些耀眼的紅光。
鮮紅的光芒,塞滿了門上所有的縫隙。
那樣的光芒,如同要破門而出一般。
不知爲什麼,腳步變得有些沉重。
空氣幾乎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厚重而扭曲的魔力氣息。
儘管自己的靈魂擁有扭曲的特性,但是這裡瀰漫的氣息,在程度上都讓我難以接受。
準確地說,是厭惡的感覺。
尤其是在這樣漆黑的環境裡。
掏出手機,用屏幕當作電筒。
“呼…”
呼出的氣流,似乎在一瞬間就凝固了。
簡直有種呼吸被壓制的感覺。
左手的手腕下,傳來如同正被鋸裂一般的痛感。
越來越痛…
“咚…”一不留神,手機從左手中滑了下去。
真是受不了…
彎腰撿起手機,心想爲什麼要這樣嘛,直接打開燈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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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噢。
開關的話,應該是在講臺這邊。
在手機的幫助下發現了雕像旁的開關。
有些昏暗的燈光,在開關的命令下點亮。
現在不就好多了嗎。
這樣想着,推開了無法掩蓋那鮮紅光芒的門。
迎面而來的紅色光芒,幾乎將我融入其中。
整個房間,幾乎被耀眼的紅色撐破。
地上的法陣,被燦爛的鮮紅色渲染。
有些反胃的感覺。
不對,其中的一部分,是漆黑的顏色。
夾雜在鮮豔的紅色中,那樣的黑色幾乎有些刺眼。
左手腕正被足以將其破壞的疼痛折磨。
法陣的紅色邊緣,彷彿轉動一般地流動着。
一個黑點,沒錯,就是黑點,出現在了空中。
因爲比起周圍的一切,它的顏色無疑纔是真正的“黑”。
那是由純粹的黑色構成的一個黑點。
正不斷地散發着魔力的氣息,應該是扭曲而瘋狂的魔力。
那個黑點,似乎正在逐漸擴大着自身的存在。
儘管是一個小點,但是我似乎可以感覺到它正在不斷轉動。
如同漩渦一般的轉動的黑點。
或者說這個黑點,就是某種“漩渦”即將誕生的前兆。
眼神被牢牢地固定在了那樣的黑點之上。
猛地搖了搖頭。
眼前的景象,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地上的法陣,正在逐漸褪色一般地消逝。
帶着靈魂的、強大的魔力氣息,奔向那個黑球。
不斷旋轉的黑球,似乎有着生命一般。
而地上的鮮紅法陣,似乎就在往那個黑球裡灌注靈魂。
因爲那個黑點,已經化作了一個黑球。
由於體積變大了,所以讓白婷蘇確定了一件事。
沒錯,這個黑球,正在不斷轉動。
當它完全降臨的時候,就是一個黑色的漩渦吧…
這樣想着…
突然,一陣寒意從脊樑直衝大腦。
這是…來自於白婷蘇直覺的預警。
身旁的牆壁上,被昏暗的燈光映出了一個惡魔般的黑影。
黑色的影子,將獠牙對準了白婷蘇的後背。
就在這獠牙即將撕裂白婷蘇的時候…
比大腦更快的直覺作出了反應。
側身,如同後倒般地後退。
從身上擦過的銀光,差點貫穿我的身體。
在惡魔的獠牙再次攻擊到我之前,白婷蘇已經從房間中逃出。
伸出獠牙的惡魔,轉過身來。
那是褐色頭髮的男子,教團的執行者。
身上的法衣早已換下,身穿着一件長風衣,手持着一把短刀一樣的武,眼睛裡射出可以殺死我的光芒。
“呼…”搶在再次被攻擊之前,白婷蘇後退了好幾步距離。現在肺部正拼命地補足着氧氣。
有些冰冷的空氣,澆灌着大腦。
肩膀上有些發熱…
不對,是冷…
被金屬割開的肩膀,正在消耗血液和體溫。
“你…爲什麼…”有些絮亂的呼吸,拆散了原本的話語。
“歡迎你,何婷蘇…”
“什麼…”這個傢伙,似乎搞錯了我的名字。
“看來你完全不清楚啊…”褐色頭髮的男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姿。
“…”
“那麼我來告訴你吧,你的生父,就是在二十年前的戰爭中不守規則的那個魔法師——何正昆。”執行者說出了一個我非常陌生的名字。
“何婷蘇,你一點都不驚訝嗎?”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但是在這之前,我知道了白啓宏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因爲缺乏認同感,所以執行者說出的名字,不會讓白婷蘇迷惑。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的父親,就是二十年前被你父親殺害的執行者!”
“二十年前的我,有幸沒有被何正昆當場被殺死,但是卻目睹了無比殘忍的一幕…”
“當我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碰巧窺到何正昆抱着一個左手背上有黑痣的孩子,那個男人,可能以爲我早就死了吧…”
左手上的黑痣…
原來如此,雖然暫時對生父沒
有認同感,但是好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說不出話來。
“二十年了,這一天終於和神蹟一起到來了…”男子說出這樣的話語,似乎自己等待的時間,遠遠長於二十年。
“可是何正昆,已經死去了不是嗎?”這樣反問着男子。
“沒錯,他的確已經死亡,所以,那份罪惡的血液,就是他給你的遺產。”
“不對,那樣的東西,並不是遺產,也不會繼承。世界上最不應該得以傳承的,就是仇恨和罪惡。”
“那只是無聊的託詞而已…”
“而且,神蹟也將是我的囊中之物,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給任何人…”褐發男子的臉上,露出了有些扭曲的微笑。
“知道嗎?降臨神蹟就是一個巨大的儀式魔法。神蹟本身是一個可以模擬生命的法陣,但是要讓它降臨,就需要很多擁有強烈慾望和執念的靈魂將其填滿,因爲這種人類固有的靈魂姿態,不能被模擬出來。現在它馬上就要降臨了,作爲完全屬於我的東西。”
“你不是教團的執行者嗎…”白婷蘇並沒有說完的話,被男子接下來的聲音打斷。
“二十年前,那個叫何正昆的男人,一開始不也沒有魔痕嗎?他可以爭奪神蹟,我也可以。”這樣說着,執行者的笑容,更加扭曲。
有別於神蹟的魔力氣息,開始瀰漫。
這個男人…是個魔法師。
一個企圖獵殺白婷蘇的魔法師。
雖然他剛纔使用了短刀。但是如果沒有那映出影子的燈光,應該會很容易就可以殺死白婷蘇。
因爲,兇器是不會散發魔力氣息的。
一定不能輸給這樣的傢伙…
嘭!嘭!
魔法爆炸的聲音,佔領了教會的大廳。
黑色的火球和幾乎透明的寒冰刀劍,早已在空中交鋒。
危險在逼近…
如同極光電影一般的,那是男子突進的身影。
這樣的話…
搶在大腦之前指揮行動的,是直覺。
搶在下一秒呼吸之前,魔力涌動。
“火焰,衝擊!”
這麼近的距離,火球應該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但是,這樣的想法,和黑色的火球一起,在下一個瞬間煙消雲散。
沒錯…黑色的火球,在碰到那個男人的風衣時,就消失了蹤影。
什麼…
這出乎意料的景象,將白婷蘇的身體連同思維一起冰凍。
不對,是那突然被男子喚出的、如同寒風一般的魔法能量,將白婷蘇凍結。
無法行動,意識也被封凍。
本能地感覺到,不採取行動的話,會死…
男子的手,已經對準了白婷蘇,準備行刑。
但是在那之前,來自於體內、還沒被完全冰凍的魔力,和幾步之外的執行者的魔力一起運作。
就在封凍白婷蘇的冰塊即將穿刺身體的時候。
就在褐發男子的手即將施法的時候。
黑色的魔霧,將白婷蘇包圍。
被封凍的身體,在黑霧降臨的瞬間,恢復了自由。
以白婷蘇爲目標的冰之箭矢,也消失在了黑色之霧當中。
“小型咒界,真有一手啊…”
執行者的聲音,並沒有持續到正常結束。
在玻璃破碎般的聲音結束一剎那,白婷蘇的身姿,如同閃電一般地向後跳去。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但是,也足夠了。
在自己的小型咒界中就完成了施法的準備,將其發動這樣的行爲簡直易如反掌。
黑色的錐形火幕,狂亂地擁抱着褐發男子。
憑藉本能的男子,側身用手護住頭部。
“呼…啊…”
抓緊這寶貴的時間,拼命地呼吸着。
(本章完)